正午过后的阳光,照在三个执剑飞舞的少年身上,青丝顺着头摆动的幅度飘动。三人为了防守,跳起又落地,为了出击,一次次的前进,不退缩。

    不知何时,苏晨夏和洛宁仲洛宁舟,便已坐在距离他们三人不远的地方,为他们的行云流水的动作鼓掌喝彩。

    三人最终还是未能分成胜负,精疲力竭地停下来。

    坐着的三人见状连忙走上前。“三位哥哥好功夫!”

    洛宁伯嗤笑:“那小六你倒是说说,我们三位哥哥谁更胜一筹?”

    妈耶,这是什么死亡问题。

    一时,苏晨夏感受到好几道目光注视在她身上。

    她眨了眨眼,“当然是沉舟啦!”

    剩下的几人除了沉舟有微微愣神之外,其他几人见她说出这个答案,也丝毫不见怪。

    子琪冲着几人行礼:“各位皇子殿下,公主。”

    苏晨夏问道:“怎么了?”

    “国王和王后正在观看台。”

    闻言,几人齐齐向观看台看去,正中间赫然坐着两位气宇不凡的人。

    苏晨夏远远看去,只看到两个身穿繁重服饰的人坐在那里,侧着头和太子妃说笑,拋除其他,他们也只是为人父母,闲下时间来陪子女。

    等走上去,她才真正看清两位的模样,繁杂的装饰掩盖不了两位柔和,衬得更加尊贵。看到他们几人走过来,连忙吩咐人准备茶水和汗巾。

    国王笑声爽朗,“刚才你们三个剑舞的甚是不错。”

    几人拱手行礼,前几位皇子的性子都不大爱开玩笑,也只有四皇子仗着宠爱敢开。“父王,是不是都快赶上二哥了?”

    又是一个坑,但国王显然没有上当,也没有忽略他的话,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二哥不会放任自己。”

    这话说的中肯,没有贬低任何人。

    一个大将军,在剑术上的造诣自然比其他几位多的多。

    如果随随便便就被赶超,归根结底是心没有在这上边。

    而这人是洛宁仲,一个杀戮果断,在战场上足矣封神的洛宁仲。

    苏晨夏也知道,换在平时,他们很有可能会切磋切磋,但在这种娱乐的情况下,过过瘾就行,没必要动真格。

    这也是洛宁伯和洛宁钰没有去找他比剑的原因。

    她看着国王,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坐在正中央的尊贵的男人,没有露出高高在上的审视,仿佛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他对他们说话的方式,都带着笑意,和平时朝堂之上的人不同。他分得很清楚,在此刻他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这让她猛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事。

    没有沉溺悲伤很久,就被王后笑着叫到身边:“无忧,刚才母后看你也练了很长时间,累吗?”

    苏晨夏回神,她看向说话的人,王后笑着,岁月仿佛也只是让她更加温柔,并没有带走多余的东西。她学着无忧的语气走到王后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肩膀撒娇道:“母后,无忧好累啊。”

    王后嗤笑,拿起桌子上的葡萄放进她嘴里,又趁机帮她擦额头地汗滴。

    她不太习惯这种动作,不着痕迹的直起身,随后眼前便出现了对话框,0619的声音响起:“宿主,任务二剑场面圣,正式开始。”

    苏晨夏知道是走个流程,也象征性地摁下‘同意’健。

    “忘了说,您任务一园中相会已完成100%,30000已入库。”

    “才三万?”不知道是不是0504留下的金币太多,让她对这点金币嗤之以鼻,苏晨夏砸了下嘴,“行吧,三万就三万吧。”

    0619:“”

    看0504把你给惯的。

    古代的空气质量很好,没有现代工业化的污染,远处的碧蓝的天空,城中湖里清澈的湖水,倦鸟飞回巢中低声鸣叫。

    每一帧都仿佛都能让人沉静下来。

    日落西山,他们坐在这里闲聊了很长时间,国王直接吩咐人把晚饭摆在这里。

    依旧是有说有笑,在这深宫里这短暂的愉悦时间却是珍贵。

    人生的变数好像数不胜数,后来留下的人再忆起往昔,竟发现连今天一起吃饭的人都凑不齐。

    吃完晚饭,几人各自回各自的住处。

    沉舟打着灯,这次与苏晨夏并排走。夏季夜晚有虫鸣,打破寂静的夜,头顶的星星仿佛离的很远。

    “宿主,任务二剑场面圣已完成,20000金币已入库。”

    她听到声音,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金币还少一万?”

    0619沉吟片刻,开口解释:“每个任务的得金币点都不同。”

    这点苏晨夏当然知道,但还是吐槽道:“那也不能差这么多啊。”

    “”0619在心里疯狂问候在受惩罚的那位。

    还是那句话,瞧0504把你给惯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眸看到一手拿着灯一手执剑的沉舟。昏黄的灯光,尽数洒在洛宁无忧的前路上。他们站在上帝视角知道他所有的压抑和隐忍。

    而此刻,沉舟小心翼翼掩藏在眸底的情谊,在知情人眼里却显得露骨。

    0619看向苏晨夏,那人笑着向前走,刚才的不满像是不存在般。他笑了一下,没忍住提醒道:“宿主,以免往后的路走的困难。”

    苏晨夏有一瞬间的吃惊,如果今天开口提醒的是0504,那她不会觉得奇怪,但这是0619,自从他是系统以来,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说过闲话,更别提帮助她。0619像是看出她的惊讶,随后听到他的解释:“有个词叫循序渐进,以免暴露。”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过了会她又开口:“0619,谢谢你。”

    0619键盘上的手顿了下,又快速恢复正常:“嗯。”

    三皇子成亲日期定在两个月后,而宫里现在便开始准备,足矣见识洛宁钰有多在乎尹望舒。

    尹望舒已经是他们的准嫂嫂,每次一起游玩,也总会叫她一起。后来,在一次闲谈中,苏晨夏才知道,成亲的日子,是洛宁钰选的,在秋末冬初。

    她不禁疑惑,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日子,偏偏洛宁钰不告诉她。

    那晚,尹望舒偷偷告诉她,许多年前的秋末冬初,是她第一次陪同父亲进宫的日子。

    那时,苏晨夏和她坐在屋顶,院子里传来几个男人的笑声,她看向尹望舒。女孩眼眸里闪烁的光彩,同头顶星星般耀眼夺目。

    那天,距离三皇子成亲还有一个月。

    她在想,许多年的秋末冬初到底是怎样,才让两个彼此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念念不忘。

    “你说,成亲后的日子是怎样的?”尹望舒问出这话时,眼眸看着下方。苏晨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个皇子仗着不在宫里,喝酒喝的尽兴,一个个面色绯红。

    如果放在现代,他们也不过是大学生的年纪,最小的无忧也不过才高中。

    这个年纪,明明充满美好。

    她笑着说:“我三哥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很好啊。”

    闻言,尹望舒也笑了起来。

    苏晨夏错开她明媚的笑容,有些不敢直视。

    洛宁钰的确对她很好,对她不好的是命运,整个洛宁国的命运。

    连同洛宁国的所有人,都无法躲避。

    无忧的身子本来就很弱,又或者是她那天的忧虑。那天夜半,发起了高烧。是沉舟守夜时,听到声音闯了进来。

    “公主?”

    “公主!”

    苏晨夏觉得自己像是处在极寒之地,漫天大雪,她听到有人在呼唤,以为是在叫她,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

    那人语气里透着焦急:“无忧,无忧——”

    一声声,一句句,都重重的敲在她身上。

    她梦见那是一个白天,大雪覆盖了整片天地,穿过一条满是狼藉的路,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躺在雪地里。

    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那是谁?

    为什么她会这么疼?

    苏晨夏觉得这疼不是她,又像是她,很难受。

    “冷,我好冷。”沉舟听到床上的人难受的声音,凑近听才听清。连忙把被子裹在无忧身上,又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被子上。

    这个屋子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屋子的人。洛宁伯打着哈欠,眼睛都还没睁开:“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随后看清屋里的情景,猛然清醒。“小六,小六,醒醒。”

    沉舟摸了摸无忧的额头,“发烧了,得马上找大夫。”

    “好,好,好。”洛宁伯慌慌忙忙的把外袍穿上:“我这就去备马车,我们现在回宫。”

    剩下的人也在慌乱中清醒,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沉舟抱起床上的人,顾不上其他几人的目光,径直走上马车。

    日光有些刺眼,苏晨夏动了动头,慢慢睁开眼。

    子琪在整理被褥,看到她睁眼,惊喜的叫:“公主,你醒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她跑出屋子。随后听到她冲着外边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她喉咙疼得厉害,张不开口,只听到略显急匆匆的脚步声。

    “无忧……”

    苏晨夏听到熟悉的声音,侧了下头,无力的笑道:“沉舟啊。”

    “你好一点了吗?”

    她点点头。沉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真的坚持不住了,伸出手拍了拍他,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

    “啊?”沉舟有些愣,随即明白过来,还有些窘迫,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坐起身。

    苏晨夏喝了整整一杯,才觉得喉咙好一些,想起刚才打断沉舟的话,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她环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在宫里的寝宫,不是宫外的小院。皱着眉说:“我怎么睡了一觉,就回来了?”

    沉舟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掖了掖她的被角,才开口:“昨天可能是吹了风,半夜你便发起了烧。太子殿下知道后带着我们连夜赶回来。国王和王后也是一夜无眠,你退烧后,他们才回寝宫休息。将才子琪已经去禀告他们了。”

    “啊,噢。”苏晨夏猛然听不爱说话的沉舟说这么多,有些发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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