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放下茶浅笑看着太后道:“回娘娘,婉婉一切安好。”并未否认自己遇袭,也并未说明自己遇袭,这已然是她当下能想到最快速的解决办法,只盼太后不要再多问。
太后眼神依旧和蔼,看不出半点异样,“你无事就好,只是以后出门还需多派些人手来,姑娘家来去,总归是不安全。”
“谢过娘娘嘱托,婉婉定会小心。”明月只在自然望向太后之时,仔细打量她眼中内容,只是孙悦瑶始终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和蔼表情,端庄持礼,看不出任何异常。
两人正说话间,林玉宁从外间踏进来,嚷道:“母亲,我为你折了上好的桃花来,您定会喜欢。”
林玉宁见明月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明月起身恭敬地给林玉宁施了一礼,“姐姐。”
林玉宁扫过明月,自顾自地上前,来到孙悦瑶跟前,献宝似的将那在园中新折的花枝送到身前,“母亲,您看这新开的桃花,味道可好?”
孙悦瑶凑过鼻尖,闻了闻,果然沁人心脾,她笑着让离秋把那花枝插在瓶中好生供养。
明月从头到尾看着母子情深的模样,眼中未起任何波澜。
孙悦瑶慵懒地将手支着头,朝林玉宁道,“你妹妹刚回,你且陪她在园子中走走,我看那花枝开得不错,你也给她折两只过来。”
林玉宁听此,颇有些不悦地撅着嘴,任性撒着娇,“母亲,我才刚从那园子中来,你又让我陪她去,我才不要。”
孙悦瑶嫌林玉宁聒噪,可依旧宠溺地看着她,“你们姐妹二人如今是我大楚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多少双眼睛看着,注意皇家和睦才是,你不愿去园子也罢了,你妹妹还要到你皇兄那里请安,你且随她一起去吧,你有多少时日未见你皇兄了?”
林玉宁嘴翘得老高,让她去见林涣,她万分不愿,无论她这些年怎样讨好林涣,林涣皆都是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从来不曾有半点上心,即便是对她好也是在外人面前。
时间长了,她也不愿再费心劳力地讨好他,除非必要的行礼问安,林玉宁绝不会在往那个所谓兄长的身前凑。
只是孙悦瑶不愿林玉宁林涣之间冷得太难看,好叫人留了破口,皇家体面总归是要注意些,如同明月,即便她再讨厌,她也要对她保持得体的态度,好叫人觉得太后娘娘慈爱万千。
如今明月在这,林涣向来宠她,叫玉宁跟她一起,林涣也不会冷脸对她。
明月给孙悦瑶郑重的施礼后得体的退出,叫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林玉宁因着孙悦瑶让她给林涣请安心中不悦,随意弯了一下膝盖,便退出了殿门。
前脚刚出了慈安殿,林玉宁与明月走在去往勤政殿的宫道上,她转身朝明月冷道:“别以为皇帝哥哥护着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听说淮哥哥喜欢你,真是好一身的狐媚子功夫。”
明月听此,依旧带着笑意,“姐姐,姐姐在意兄长得宠爱吗?在意宁王殿下的情意吗?如果是这样,婉婉可以跟兄长和宁王殿下为姐姐美言几句的,姐姐何必这样生气呢?”
林玉宁听到明月这样说,心中怒火升腾,上前就扬起手作势就要向明月的脸扇去,可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林玉宁红着脸气急,转过身,竟看到箫云淮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正紧紧锢住她的手腕。一时间,林玉宁尴尬又难堪,竟未料到,教训明月这一幕被箫云淮撞见。
她满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急,慌张地叫了一声,“淮哥哥。”
箫云淮冷着脸,“想不到玉宁竟然对婉婉有如此敌意,若是这样,我当禀报皇兄,好好为妹妹竖竖规矩了。”
林玉宁见箫云淮对他疾言厉色,心下既伤心又羞愤,又气明月刚才竟让她在箫云淮面前失礼,此刻已经对她恨得是咬牙切齿。
明月上前朝箫云淮端庄持礼劝慰,“淮哥哥,姐姐无心之过,还请手下留情。”
箫云淮见明月出声劝阻,看了她一眼,明月今日穿得格外素雅却端庄不失华美,让他赏心悦目一般,转头看向林玉宁,花枝招展一般,对她越发冷脸,却依言将林玉宁的手松开来。
明月看着箫云淮果真松了手,心中暗笑,但是做戏要做全套,她上前仔细打量着林玉宁的手,温声道:“姐姐可还好?”
林玉宁瞥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冷扔下一句,“果真被我说中了呢。”
明月也不生气,又转向箫云淮,“淮哥哥要去何处?”
箫云淮心道,这小姑娘方才将他利用个干净,可算想起她来,“去找皇兄。”
明月巧笑道:“巧了,我们也要去呢,且一切吧。”
箫云淮欣然同意,两人相携着就要走,林玉宁却因刚才之事心中介怀,扭捏着不愿动。
明月回过头,柔声问,“姐姐你不走吗?娘娘刚才不是让你一同随我去给皇兄请安?”
此话一出,因箫云淮在场,林玉宁此刻便是不愿意去也要去了,更在心底将明月恨得牙痒痒,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二人身后,看着箫云淮对明月温柔备至,谈笑风生。
到了勤政殿,三人一同上前给林涣请安,林涣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笑着问,“什么风,竟然能把你三人一同吹来,快起来说话。”
箫云淮在林涣处向来随意些,话音落下,他便起身坐在椅上。
林涣看向明月,见她今日似乎格外庄重华丽,见妹妹出落天仙之姿,心底多了几分的怜爱和心疼,“婉婉昨可歇息得好?”
明月笑着回,“回皇兄,一切安好。”
林涣道:“听闻你总是失眠多梦,我叫人新给你做了天蚕丝衾被一尺可值千金,做了三个月可算做好了,再叫内务府将上好的安神香,一同送到你那里,想来应该能助你安眠。”
明月对林涣报以真挚的目光,“皇兄多虑了,哪里就这么娇贵,若是这些物件能够折成银两,送到城郊的粥棚与医馆,赈济那些穷人,便是婉婉的福分了。”
林涣来到明月身前,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笑着道:“婉婉,我接你回来,不是让你乐善好施的,而是让你当我大楚公主的,如今婉婉的菩萨心肠,在百姓中的威望可要盖过我这个做皇帝的。”
箫云淮、明月听到林涣一番话笑起,明月笑道:“皇兄这样说,那我可不敢不收了,要不皇兄可是不安心在百姓中不如我这个公主呢?”
箫云淮则是乐道:“婉婉,你若是不想收他的,莫不如我送你,你尽管收我的拿去乐善好施,哈哈哈,看他还能说什么呢?”
三人气氛和乐融融,唯独冷落了坐在一旁的林玉宁,林涣何曾对她那般细心体贴过,箫云淮又何曾睁眼瞧过她,凭什么林婉宁一回来,就能夺走属于她所有的宠爱。
皇帝哥哥宠爱她,宁王殿下喜欢她,百姓传颂她,大臣们支持她,凭什么她能轻易地就赢得所有人的喜欢,凭什么?
林婉宁,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林玉宁冷着脸,起身道:“皇帝哥哥,玉宁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林涣见此,随口道:“身子不舒服就不用来请安了,回宫记得请个太医瞧瞧。”
“是。”林玉宁屈膝施了礼便起身出了殿门。
明月望着林玉宁的背影有些怅惘,她不知把林玉宁推到自己的对立处,是对是错。
深宫之中,若是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原本自己就已经如行走在刀刃上,如今又多了一位劲敌,她不得不小心应对了,早知她应该忍一忍的。
林涣见林玉宁离去,才开口将一些事情交代给二人。
“春耕在际,你们也知,今年我请了谢忱来为我楚国治稻,我想借此机会为我大楚编写《齐农要术》,将所有耕种之事,因着我大楚的地势地貌,因地制宜的编撰成书。
此事关乎民生大计,我早已加派人手在各处,探访考察,如今还差了最重要的,水稻种植术,听闻谢忱在此方面颇有心得,不知婉婉是否知晓一二。”
明月不禁暗暗佩服林涣,竟有将种粮为首的远见,“此事皇兄可放心,我从前在梁国之时,每年都会随着大人出去治稻,对于水稻种植之法,也略通一二,此事若我与谢大人联合编撰,定然不负皇兄所托。”
林涣听此,如此能将他心中养殖农桑种植之法,编撰成书,流传下去,为稳固江山基业又出了一份力,心中信心倍增。
楚国自他接手以来,便开始实施休养生息政策,减少对外侵略战争,如今正是兵强马壮,一扫之前战败阴霾,又因楚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如今已经隐隐出现盛世之相。
林涣道:“好!如此一来就只能劳烦婉婉了,你近日便启程去南方治稻,春耕已至,莫要耽误。”
明月只觉她又能与谢忱同行,心中欣喜不已,嘴角浮上淡淡的笑意,乖巧地回到:“是,皇兄。”
林涣又朝箫云淮道:“淮弟,婉婉此行,人身安全便交给你了。”
箫云淮听此,折扇一打,一脸风轻云淡,他看着明月道:“皇兄放心,此趟臣弟定不负所托。”
明月听闻箫云淮要与自己同去保护自己的安全,心中的欣喜顿时去了大半,她又要费心劳力地应付这个人,还真是麻烦呐。
虽然万般不愿,还是起身恭敬道谢,“谢过皇兄,谢过殿下。”
林涣接着笑道:“待你二人归来,我便为你二人赐婚如何?”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