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蕊睁开眼,看了看表,下意识就想下床做饭,可看着陌生的屋顶,摸摸被晒得暖烘烘的被子,伸出手,想要抓住洒落在身上的明媚阳光。

    自己多久没睡过懒觉了?

    发了会呆,呼口气,浓烈酒气入鼻,徐蕊厌恶地皱皱眉。

    她以前也喝酒,但很少这样狼狈。

    全身都没力气,强挣着从床上站起身,光着脚,踩着原木色的地板,扶着墙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闭上眼,咬着牙,直接钻到了淋浴头下。

    正是深秋时节,阳光虽和煦,但客栈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时间太早,温度还没上去,水仍刺骨。徐蕊瑟缩着,用此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冲了个澡,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

    总是想等自己睁开眼,那一切会不会像梦一样从没发生过,可到底是不行呢。

    脑袋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飘着,从原木色的地板到巨大的落地窗,从巨大的落地窗到那两个小小的蒲团,最后落在了衣架上的黑色外套上。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给他。

    吴莹莹正忙着帮客人退房,徐蕊也没吵她,自己端着洗脸盆上了楼顶的天台。

    “邂逅”楼顶的天台徐蕊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是古城最高处的最高处,风光无限好。徐蕊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小心地抚平,又用自己比划了下,这件大衣好像小了一圈?

    算了,不管了。

    拍拍手,绕过晾晒好的衣服,徐蕊奔向天台正中央的三百六十度沙发,刚想躺平吹吹风,身子蓦然僵硬,整个人也变得傻愣愣的。

    “你怎么在这?”

    “是啊。我怎么在这呢。”像是疑问,又像是调侃。“为了日出和夕阳?”

    秋禾极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清晨的微光洒落在他身上、脸上,微风轻拂,把头放在秋禾腿上的猫咪极舒服地呼噜一声,把宝石色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徐蕊,又闭上。

    秋禾看着呆头鹅似的徐蕊,笑笑,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徐蕊犹豫了下,但一回生二回熟,第回自然熟上加熟,那么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破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想摸一摸微微打着呼噜的猫儿,猫儿睁开眼,冲徐蕊晃了晃自己的小爪子,徐蕊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仰头望着天,看着那朵棉花糖似的云朵儿飘啊飘,飘啊飘,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最后又被一阵无情的风吹散,失落地低头,这时才感觉到肚中的饥肠辘辘,目光也就自然锁定了桌上的鲜花饼和玫瑰花茶:“莹莹做早餐了?”

    “自然没有。”秋禾像是义愤填膺,连声音都上了个音阶,“大清早饿醒了,吴老板说你看我像会做饭的人吗?明码标价不含早”

    “我找了三条街都没找到早餐店,最后还是在特产店买到的。”

    看着徐蕊定定的眼神,秋禾止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给她倒了杯花茶,“解解酒?”

    “你怎么知道”刚说一半又失语,揉着生痛的脑袋,徐蕊依稀想起,昨天自己说要请他喝酒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吐吐舌,伸手接过水杯,润了润干涸的唇,又默默把怀里的抱枕挪到了脸前。

    她不说,秋禾也不语,闭上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杯沿。

    微风轻拂,阳光洒落,徐蕊手不自觉地握紧,像是想起什么,飞快地到前台,跟吴莹莹耳语了两句。

    “干嘛啊?”吴莹莹带着徐蕊来到杂物间,从一大堆大箱子里翻翻拣拣了好久,终于扯出一张绘画板和一支素描笔:“从学校出来就没再用过了,也不知道”

    吴莹莹看着徐蕊飞快上楼的身影,咬了口鲜花饼:“怎么回事?都奇奇怪怪的。”

    徐蕊回到天台时秋禾就那么睡着了。

    她放慢脚步,在天台边,距他还有一段距离,但又能清清楚楚看清他每一分眉眼的角落悄悄蹲下,屏住呼吸,生怕他被自己的小动作吵醒,展开那张画板。

    笔和纸面初接触时还有些生涩,她放下了这门技艺太久太久。

    但有些事情是融入本能的。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清隽俊逸的轮廓。她咬着笔想了想,天有些冷,于是往他身上添了件外套。

    秋禾睁开眼,轻轻捏了捏生痛的前额,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安安静静地睡一觉了。

    可渐渐地就发觉哪里不对了,他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女孩和她藏在身后,又堪堪露出一角的木质画板,问:“干嘛呢?”

    “噢采风。“仿若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也为了让自己更理直气壮一些,徐蕊又重重重复了一次,“就是采风!”

    “采风?”秋禾站起身,静静站在她身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眼看着她又不自觉把身后的画板紧了紧,眼中写满了不信,“我看看?”

    “不行!”徐蕊脱口而出。

    “嗯。”语气里带着种意会。“为什么不行?”

    “大艺术家的作品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看?”徐蕊眼珠转了转,没什么底气地说,“被拿走了怎么办?”

    “这样啊”秋禾拍拍徐蕊的肩,拉着她侧过身,让过一对手牵着手的小姐妹。

    徐蕊感觉自己脸有些烫,不知道是因为他勘破自己的小动作还是被这对小姐妹的暧昧眼神所影响,好在有其他人在,他总不能用强。

    “哥哥姐姐好。”徐蕊万番心思翻涌,突然就听到落在后边的小姑娘怯生生问,“鲜花饼可不可以分我和姐姐一点,我们还没吃早餐。

    “没关系,你们随便吃。”徐蕊下意识答。

    一开口就发觉不对了。这下更不敢抬头看身旁的秋禾,刚想着是不是直接下楼比较好时酒桶带秋禾说了句“玫瑰味的味道更好”后,也不再理会把画板紧紧抱在怀里死掩着的徐蕊,必徐蕊更早下去了。

    徐蕊回到房间,拿过手机想点外卖,鲜花饼是很好吃,可都进了那两个小姑娘的肚子,还是自己亲手送进去的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徐蕊懊丧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没反应,这才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连上充电线,随着手机屏幕亮起,接连传来一连串提示音。

    看着屏幕上的发件人,徐蕊下意识想把手机丢开,但犹豫了好一会后,还是点了阅读键。

    “那是省医院孙主任的女儿,我们是谈生意,生意本来就得迎来送往。她想要那个,我不给她买,高主任怎么肯把订单给我?”

    “想出去玩就玩两天吧,差不多就回来,妈问起好几次了,我怕圆不过去。”

    “你懂点事,为了这个家我付出多少你心里不清楚?”

    “回个消息,让我知道你在哪!”

    “徐蕊,这点事至于这样吗?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你还想不想过了?”

    徐蕊拨通了魏亮的电话。

    长久的沉默后,那边终于传来了一声“喂?”

    “离婚吧。”

    徐蕊听见自己说。

    “我不过了。”

    “蕊蕊,大中午就开始吃火锅了?”吴莹莹嗅着味道,从前台摸到餐厅,自然地在徐蕊身边坐下,变戏法似地摸出一双筷子,“还是海底捞呢。”

    “爱吃不吃。”徐蕊无奈地白了吴莹莹一眼,把碗递过去。

    “昨晚陪着你喝了那么多,到今天也就啃了两个客人给的鲜花饼。”吴莹莹捧着玩,眼巴巴地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锅,“我感觉自己前胸已经贴上后背了。”

    “客人?”徐蕊正想问她,听吴莹莹主动说起,放下手中的汤匙,“他我是说秋禾,秋医生,他怎么在这儿。”

    “不只是在这,还住你对面。”吴莹莹伸出筷子,想对虾滑下手,“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徐蕊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升起某些不好的预感。她摁住吴莹莹的筷子,不理会急得要跳脚的她,“不说清楚不准吃!”

    “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吴莹莹巴巴望着锅里上下翻滚的虾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喝大了,我跟你差不多重,你指望我把你扛回来?”

    “为什么是他?”徐蕊下意识问。

    “怎么不能是他?”吴莹莹理所当然地说,“昨天你把他当成魏亮了,还当着整个酒吧人的面把他跟孙子似的训了一通,要真是魏亮那负心汉也就算了,可不是呀呀呀”

    吴莹莹拉了个长音,忍不住笑了,“连我都可怜这兄弟,就赶紧把你拉出来了,他应该是也待不下去了吧,就跟出来了。我正好缺个壮丁”

    “他也没说啊”徐蕊喃喃自语。

    “是吗?”吴莹莹暂且放下对虾滑的执念,她细回想了下,“昨天从头到位这兄弟是一丝不耐都没有,脾气好得,简直过分了。”

    想了想又总结:“以我多年商海沉浮的经验来说,这种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恶。”

    “是第一种。”徐蕊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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