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温情脉脉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乱的马蹄和女子的呼救,“救命——救命啊——”
借着月光,我们循声望去,两三黑衣蒙面人正驾马狂奔,其中一人的马背后似乎捆着个挣脱了封口布条的女子。那女子虽被绑住了手脚,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她横生出蛮力,极不安分的扭动着躯体。驾马的人又要稳着马又要控着人,手忙脚乱。
翁斐一声长哨,唤出了隐藏在百米开外的鸾煞和青鹰等暗卫。几人腾风而起,凌空微步,试图追上奔驰的马匹。青鹰见轻功难追疾马,飞跃至平原凸起的大石上,借着灿如圆盘的月,拉弓射马,一箭击中那被捆女子所在的马腿。
那马中箭后发出受惊的嘶声划破寂空,轰然倒下。其余蒙面人纷纷调头应援,与追赶上来的暗卫于悲风寥寥的草野上短兵相接。
翁斐身边的暗卫,是天下习武者中的精良。这三五蒙面人本就招架不住,恰好搏斗声又引来了极远处巡逻放哨的护卫。见一大队篝火越燃越近,蒙面人们便本能的想要撤退。就在转身上马逃走时,其中一人被秦云骁的暗箭所伤,直接坠马被擒。
待我赶上前去查看,心中暗唾一口晦气——那被绑架的女子竟是霍宝幺。真是不救也罢。
秦云骁替翁斐揭下蒙面人的罩子,竟是一匈厥面孔。
“阿拉赞”看秦云骁直呼其名,显然,他认识此人。震惊后,秦云骁回眸对翁斐回禀道,“皇上,此人是呼兰若的手下。”
呼兰若的手下为何要绑架霍宝幺?他们不像是有交际和瓜葛的人啊。原来,这阿拉赞是受呼兰若之命来调查叶知秋之前被绑架一事的。阿拉赞说,“我们首领何其冤枉,他从未做过绑架归乐公主这等龌龊事儿。现在,就连归乐公主也以为是我们首领害她失去腹中子!这事儿,不单关乎归乐公主对我们首领的看法,更关乎咱们匈厥与大翁朝的关系。我们匈厥必须自证清白!”
都到了直接抓霍宝幺的地步了,想来这事儿八成跟她们这群潇湘诗社的贵女又脱不了干系。待回到营中,众位大臣以及坐在轮椅上的襄阳王都差不多到齐的时候,翁斐看了眼略带焦心神色的霍风,故意问阿拉赞,“这事儿,跟霍家二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们首领自蒙冤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那群绑架归乐公主的劫匪虽然全都自杀了,但我们派人去乱葬他们的地方查看过,那死者的面孔分明就是当初想要篡位的阏野留下的残党。咱们首领顺藤摸瓜,从他们的亲眷口中找到了他们在京城的落脚点。发现他们死前竟然与京中那几个潇湘诗社的贵族小姐有往来!不过,我一人做事一当,绑架霍家小姐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们首领目前还并不知情!我回草原的路上,恰好听说大翁皇上率领王公臣子在附近狩猎,又见霍家女也在,这才起了替首领抓人泄恨的想法。”
霍宝幺闻言色变,激动的辩驳道,“你休要信口雌黄!我看是你家主子与叶知秋见奸情败露,才会串通一气,给我们扣上欲加之罪,以此扭转自己肮脏的声誉。”
“够了!”霍风知自己女儿是何心性,平时嚣张胡闹就算了,此事事态涉及到了家国层面,他终于忍无可忍,“呼兰若是匈厥众部的领袖,理应尊重!归乐公主同样是金枝玉叶,你不可出言犯上!”
霍宝幺从小就畏惧跟自己不亲近的父亲霍风,被这一吼,吓得失神了一霎。但她明白皇上还在跟前,她不能认怂,便只得强撑道,“证据呢你说是我们潇湘诗社的贵女与匈厥残党勾结也得拿出证据吧。咱们诗社诸多贵女的闺誉不能因你一面之词就毁了。”
霍宝幺终于聪明了一回儿,说到“诸多贵女的闺誉”时,咬字加重,让在场的大人们不得不跟着捏把汗。毕竟他们大多人的女儿都以加入诗社为荣。京中盛传过这样一句话,只有加入潇湘诗社的千金,才是天下一顶一的、真正的名流名媛。所以就连媒人给她们相亲做媒时,都会以此为镶金的优势大夸特夸。
隔岸观火的我,心思一动。若这潇湘诗社的贵女们皆因此事而声名受损,那叶知秋岂不彻底成了她们以及她们背后家族的公敌了?尤其是现在,晟王远赴清河县治疫,谁人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阿拉赞听到霍宝幺说要证据,不屑中带着得意,“哼,证据自然是有!只怕证据拿出来后,你军功赫赫的襄阳王老父亲都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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