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鉴湖小院风光好。

    小楼外,岳飞等人见了赵士程整装而来,便知该是时候了。

    岳飞父子自不必说,便是张宪红了双眸,斩钉截铁道:“郡王爷,你说到做到,我老张佩服,从今以后,我便听候使唤,绝无二话。”

    那日临近黄昏,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岳飞等人面前时,他们便知永嘉郡王赵士程为人韬光养晦,是要如他们所想,真的反了。

    那一刻,三人心中曾经多少愤怒怨恨,俱都消散了去,唯剩下一腔热血,随着明君英主,征战沙场,势要马革裹尸不可。

    而赵士程,便是他们的不二人选。

    赵士程挥了挥手,两名身高举止与岳云张宪相差无几的汉子,打边上站出来,除了容貌不甚相似,便是双双站在一处只看背影,熟悉之人恐怕也瞧不出来。

    岳飞等人见了,不由惊骇不已。

    “郡王,你这是?”

    “岳将军不必惊讶,我此次往临安去,有要是嘱咐岳小将军与张将军,那三人一死,他每手底下的兵俱是曾经岳家军的精锐,如今散的散,乱的乱,我势要收回来,试问还有谁比曾经的岳家军将领更合适收复那群人?”

    “不过他二人却暂时无法儿以真面示人,倒要借用旁人身份,待他们捯饬那群散兵之后,些许过些时日,我便让他们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至于这二人,权且与岳将军暗中往云南一趟,着带令正与岳雷将军归来才是。”

    岳飞万万没想到赵士程已考虑如此妥帖,恁般行事怕早已想到,只等着他们三人点头便好安排了,永嘉郡王就恁个相信自个儿会效力与他?

    不过这些个话已不重要了,既已选择,自当勠力而行。

    岳飞父子重重谢过赵士程,须臾便有人来做了两幅面具,交于岳云张宪换上,入了赵士程带来的人手中,至于岳飞是一刻也等不得,自戴上面具,也领着人手,匆匆出门去。

    一路往临安疾驰,另一路往云南,往接流放在那处的岳家人。

    唐家庄子离着越州城不远,唐婉自接手家中诸事,便一刻也不得闲,今日却要往庄子例行巡看的。

    出了城门,唐婉掀帘子直瞧,来往行人,走脚商贩,络绎不绝。

    等到了庄上,正看见唐青出来迎她,恰好老陈头与苗克俩管事都在,这人却齐了。

    “恁个巧,你每都在?”唐婉一身男儿装扮,负手行来,后头是杨氏打发跟来的看护,这般模样瞧着,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来了。

    唐青侧身将唐婉请到庄上,指着边上一篮子瓜果并一小坛果酒,笑道:“苗管事与老陈头送了来的,一个说让我尝尝手艺,另一个确实收买我,要往我庄稼地上种延胡索,正好小姐来了,且听小姐你如何说罢。”

    原来前头唐诚买了不少地,都交与唐婉打理安排,唐婉的意思是全都要种稻米的,那时她隐约猜到赵士程的打算,往后少不得要闹上几场乱子,有粮食在手,多少不至于被动的。

    可这一样来,苗克那头种草药便少了许多地方,有些草药不适合种山地,多少要下山到平地上的,对土地水文也有要求,这不还得要唐青匀些地方出来。

    唐青不好应他,正好唐婉来了。

    苗克当即朝唐婉拱手笑笑,意思不言而喻,唐婉当即把脑中几处庄子的地过了遍,忽而想到还有处地方不曾用的。

    唐婉问:“这庄子后山上,不是有近二十亩半坡地不曾用?苗管事可拿去尽管种,越多越好。”

    苗克与唐青相视一眼,唐青苦笑道:“劳小姐记得那地方,我也曾想过的,只是那地方老爷买下时,忘了把连咱庄上的地方买了,只独一块在那儿留一条小道过人,周围不是咱府上地方,往后产出甚么,不好倒腾出来。”

    这话一说,唐婉想起来这庄子附近,便是越州城诸葛家的一处庄子,那地方刚好在对方庄子旁,四周山场俱是人家的,恁般说人家不与你往他家地方过去,也不好指摘甚么。

    实是唐诚曾经上门问过,能不能两家互换个地方,好一处归整的,开始对方答应的好好的,后头不知怎的,又不许了,是以那块地近二十亩,只种些不痛不痒的山货玩意,派不上大用场。

    唐婉思忖一会儿,道:“且不管他如何,苗管事先把药材种上,左右不急着收割,等上一阵时候,我亲自问问,自有办法。”

    苗克闻言,只得应了。

    唐婉见老陈头坐在下首,一副抓耳挠腮想说话的模样,笑道:“陈管事,你这是果酒?我倒有口福,沾了唐管事的光尝尝了。”

    老陈头巴不得唐婉拉扯他说话,等不及倒了酒出来,一边道:“小姐这话对极,可不就是果酒,不是我老陈头吹,这果酒当真不一般,比之前头那些,好了不知多少。”

    众人眼看他开了酒封,瞬间一股子果香味儿飘散开去,后有淡淡的酒香味儿,先不喝,光是酒香就醉人了。

    老陈头笑道:“自然还是小姐给的方子好,再加上我老陈的手艺,我敢说,整个越州城,往后就没哪家酒肆是咱的对手!”

    众人喝着酒听他恁般自吹自擂,俱笑了,也不反驳他,都知道人家有一手酿酒功夫在身上的。

    酒一入口,唐婉眼睛一亮,好酒!

    不似烈酒辣喉,也不似清酒寡淡,不多不少,刚刚好。

    唐婉已经能想到等着果酒放到自家酒肆,该如何在越州城引起轰动,大赚一笔了。

    与唐婉一般想法的,还有唐青与苗克二人,两人都是唐府的老管事,哪个能赚钱哪个会亏,经他们的手就没有错漏的。

    二人纷纷夸赞一番,老陈头咧着嘴角都要耳后根了,笑呵呵道:“小姐,往后你可得让唐管事多多与我些米粮,我好酿酒哩。”

    这才是老陈头关心的,唐婉笑了笑,放下酒盅,道:“这却不能够,只看当年粮食多少罢,总不能饿着肚子不喝酒,须知咱庄户上,粮食才是根本。”

    老陈头倒没纠结这个,左右他能施展手艺,便道:“也罢,既然大家都觉着不多,我便打发人送到酒肆里头,往后有的是咱唐家酒的口碑哩!”

    众人都笑了。

    唐婉在庄上带了小半日功夫,还特意往后山坡地上走了一遭,琢磨如何与诸葛家的人商量,换一换地方。

    午后在庄上用了膳,唐婉才坐了马车回城,特意绕了路往唐家酒肆门头经过,果见正有马匹卸货,都是一坛坛酒瓮子,红底黑字贴在瓮肚上,泥封紧实,伙计进进出出,往来搬运。

    唐婉到家小憩片刻,老远听到杨氏与苗嬷嬷说说笑笑,往清晖园里来。

    听苗嬷嬷问碧云话,很快便打帘子进来。

    唐婉累了一日,懒洋洋歪在榻上,偏头瞧着杨氏进来。

    “娘,你有甚的好事?外头我便听见你与嬷嬷的声儿哩!”

    说话间,又有几个丫鬟仆妇进来,当中一个略整头齐脸些的,唐婉却是没见过。

    杨氏见女儿坐不成样子,没奈何瞪她一眼,道:“打外头回来也不梳洗简净些,让姑姑看了笑话了罢!”

    唐婉闻言端正坐着,果见那脸生的仆妇走上前来,道了万福,笑道:“夫人说笑,我每听说小姐很是能干,往外头打理自家庄铺生意,回来累着合该休息,我看俱是好的。”

    唐婉疑惑道:“娘,这是?”

    杨氏笑的见牙不见眼,拍着女儿的手道:“这是岑姑姑,间壁赵相公派来的,说是往后少不得要往宫里去,多少学点子规矩,这却把人先派了来,跟着你多提点。”

    这般说唐婉便明白了,原来德甫说与她派人手,是叫来个姑姑。

    她见眼前这岑姑姑与德甫年纪相当,眉眼很是利落,行动间自有一股子飒爽劲儿,可不是宫里头的教养嬷嬷该有的样子,该不会是降龙阁出来的人罢?

    唐婉蓦地瞧见那岑姑姑与她笑笑,便愈发肯定了,不管怎的先把人留下再说。

    “青云,快搬了凳来与姑姑坐了,”唐婉吩咐,一边又叫人上茶。

    杨氏笑着暗暗点头,低声与唐婉道:“他实是与你上心的,不仅叫了宫里嬷嬷来教导你,连护卫都安排了几个,你且知些福气。”

    “万万与这姑姑好生处,宫里来的人与外头不同,万不能让人小瞧了你去,可明白?”

    “娘亲,婉儿知道。”唐婉忍住不笑,可不敢这会子与杨氏说实话,忙应付几句,便让杨氏等人去了。

    人一走,唐婉迫不及待问起来,道:“德甫可是走了?我这几日忙,也不曾听见动静。”

    岑姑姑捂着汗巾子轻笑,道:“想来主子爷与姑娘先说了,已猜到咱每打哪儿来的,他老人家却是往临安去,留了我们几个听凭姑娘吩咐。”

    又道:“外头有几个兄弟,也与姑娘见见礼罢。”

    说着拍了拍手,外头立着四五个穿着劲身短打的壮汉,齐声道:“见过小姐。”

    唐婉让几人起来,隔着竹帘看到两张熟悉面孔,便问:“可是左木与姚望来了?”

    二人立刻上前应是。

    岑姑姑道:“小姐曾见过他二人的,爷特意打发来照看,我既得了爷的吩咐,有许多事要与小姐知道,只不知你可受得累?”

    唐婉闻言,挑眉道:“姑姑这话如何说?”

    “不敢,”岑姑姑笑道:“首要一个便是要学宫中规矩,往后小姐与爷出入宫禁,少不得要用上。”

    “这是自然。”唐婉道。

    “再则,爷在越州城有不少私产,都交与小姐,小姐也要尽心才是。”

    “也罢。”唐婉一改方才恹恹模样,自有一股气势在身上。

    怎的说她也是跟在德甫身边,做了十来年王妃,甚么派头摆不起来?

    转眼间,岑姑姑仿佛看见唐婉高坐于上,举手投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派,心中暗暗惊讶。

    “你且说说,有甚么事难办的,将来我与他夫妻同心,自是不能于他有损。”唐婉轻描淡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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