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这些大多数都是从平原来的小女孩们因为还没适应山城忽上忽下的地形,所以当到达宿舍楼底下时大多呼吸已经比较重了,但是都还是不像停止的继续叽叽喳喳。
按照辅导员的吩咐,到晚上时所有的学生晚饭后都不允许乱走动,每个寝室由数名军区过来的现役军人依次上门,教学生们符合标准的行军包打包方式,所以和同学们分开回到寝室的时候,走廊的所有寝室都半阖了门,没有彻底关上,女孩子们的笑声玩闹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种无忧无虑的氛围让蕊蕊有些沉醉。
蕊蕊找到自己的寝室推了门进去,却发现仍旧是除了五号床,室友们都已经回来了,她刚一开门,就看见几个已经开始熟络的女孩子们统一发出失望的感慨声。
“怎么是你呀,我们以为教官来了呢。”
“是呀蕊蕊,你让我们失望了,快点一起在教官来之前贴个水膜。”
蕊蕊被邻床的小细囡温柔又坚定的推在自己的座位上强贴了一张补水的面膜,立刻动也不敢动的呆滞了,直到手机里传出的提示音,她才糊着眼看了一眼。
是班级通知,辅导员袁老师发的。
“教官反应女生宿舍衣冠不整的人太多了,所有女生现在立刻换上常服,不准穿睡衣,十分钟后教官上门。”
“哈哈哈哈!”
全楼不同宿舍的女孩子们看到消息后并没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蕊蕊回头看了一眼阳台,对面男生寝室的男同学们当然也能看到消息,有些胆大的立刻出来隔着一条路往女寝室看,似乎想看看什么叫做“衣冠不整”,这一下女寝这边顿时拉窗帘的“刷刷”声响起一片。
蕊蕊听着那男生像个猴子似的登时就开始哀嚎,只觉得十分好笑,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裙子,犹豫要不要再换个保守点的,结果再回头时就看见两个重庆妹妹并新疆的大美丽脱了宽松睡衣,又换上了白天穿的“小肚兜”,“小背心”,“迷你短裙”。
“你们这还不如刚刚穿的睡衣呢。”
蕊蕊看看来自浙江的小细囡穿的简化旗袍,体会着不同地域的开放程度,心里开始设想一会儿来的教官可别体罚跑个五公里什么的,那就太丢人了。
几分钟后,一声底气十足的清冽的哨声突然划破两栋宿舍楼中间的夜幕,一行数十名的军人肃然且训练有素的小跑到两排宿舍楼下,在哨音指挥下分成8个小分队,从宿舍区的8个入口分别小跑进入。
“太帅了吧。”
这种赞美不仅仅来自于女生,对面的男生们也是钦佩且羡慕。
蕊蕊只觉得突然有些紧张,她也顾不上尊重当地同学的开放的风俗了,立刻叮嘱她们。
“快穿上外套。”
几个女孩子们原本笑闹的声色已经都收敛了,都听话的点头找衣服,在教官进入宿舍楼后,数百人的宿舍区在没有人维持的情况下已经完全安静下来。
蕊蕊往楼下的马路看去,那一行军人由一名年级较长得军人带来的,吹哨的就是他,现下他一人矗立在宿舍区的路口,完全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庄严感,像是守关的将军,有些买生活用品来的晚的学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立刻改成小跑路过,恨不得路过的时候也敬个礼。
隔着很远的楼上,蕊蕊用手机拍照功能放大了偷偷拍了一张照片,那人穿着夏季的作训服,肩膀上也是挂着星星的。
“这是什么级别啊,好像很厉害。”
加菲把一张小肉脸直接搭在蕊蕊肩膀上,吓的蕊蕊一个激灵。
“不知道呢,他看起来有四十岁了吧,还那么厉害。而且,我头一次听说学生军训可以进军区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是男女分开到两个军区军训。”
这个话题因为女生们天生对军事方面的不感兴趣所以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很快就有教官到了这一楼层,敏感的蕊蕊从很远就能听见走廊那头军靴踩在地上有力的摩擦声,她觉得有点害怕,这种过于敏感的性格她从小就有,并且因为缺少足够的安全感凡是需要严肃的场合她往往会过度的反应,并且心跳都似乎会快一些。蕊蕊明显自己紧绷的后背肌肉已经有点酸痛,她开始给自己做无声的开解,强迫自己看向其他室友,学习他们安然若泰的样子。
“我怎么那么奇怪?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就在蕊蕊开始不自觉的开始咬紧后牙的时候,宿舍内所有人的手机再次同时响起。
以后是一条来自辅导员的信息。
“军训期间不允许私自跟教官们索要任何网络账号,手机账号,不允许私加好友。”
后面还配了个非常严肃地中年妇女的表情包,几乎是一秒钟内,就有男生紧跟着发了一张配着“不争气”三个字的动图,几秒后立刻又有女生发了个“泪眼汪汪”的可怜表情,另又有些还没认识的同学发了一些“保护我方女生”的搞笑宣言,不知道是谁冷冷的跟了一句。
“保护教官才对吧?”立刻引起“哈哈哈”刷屏。蕊蕊看的立刻觉得轻松许多,甚至戴上了不自觉的微笑,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男生这边的情形和女生的大相径庭。
不同于女孩子们对教官的期待,教官们对于男生并不会怜香惜玉,几乎所有教官在进入男寝的第一时间,都对所有男寝下达了立刻整理的命令。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男生寝室立刻“动了起来”。
教官们也都是十八九岁的当年新兵,但是因为环境的差距,他们的气场跟还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老师们提前打了招呼不允许军训期间和教官接触过密,搞不好当晚这些年轻的教官就会像进了盘丝洞的唐僧,毕竟都是成年人,谈恋爱已经是合法的了。
蕊蕊很快学会了如何同一根绳子将自己的所有的行礼和被褥捆绑在一块儿了,因为学的够快,教官还贴心的提醒了他门一句。
“不管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防晒一定要带够。”
这句提醒在后面的二十几天里让蕊蕊所在寝室避免了一场被晒脱皮的命运,也让二十几天后的军训汇演里的蕊蕊后发先至,变成一众黑煤球衬托下白的反光的存在。
关于军区的存在和相关细节不管在哪里都是不能乱说的存在,第二天早上在二十几辆大巴车排队缓行到宿舍楼楼下时,蜿蜒绵延了百余米的迷彩大军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但是即使到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的很多家长都没能了解到自己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到军区军训,也没明白,孩子只说了军区处于蓉都中心,但是连地图上都搜索不到这个位置。
“囡囡啊?你确定这个军区叫做77153?一串数字?妈妈怎么搜索不到呢。”
浙江细囡的妈妈连声音都像溪水一样温柔,蕊蕊听得也勾起了嘴角。
眼看着就要上车了,辅导员的电话却多了起来,他没办法关机,只好坐上送行大巴继续回电话,所有电话都来自于得不到确切地址的家长们,不过蕊蕊看得出来,辅导员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军区的具体位置。
“您好您好,您不用担心,确实是住到军区里,学校这边会做好相关保障的,孩子们上大学就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是要经历的,还是会辛苦的,军训嘛,请您对学校放心,白天的时候孩子们接不到电话很正常。”
蕊蕊看着辅导员就这么一直重复这一段话,觉得有些讽刺,想起李父连自己的高考时间都不知道,考完试放假了才想起来问一下,想起自己父母在家庭群里要么不回复,要么就回复一个“好”,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蕊蕊就觉得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这次军训也是,一个字就结束了谈话,倒是让蕊蕊少说了不少话。
当大巴有序的驶出校门时,蕊蕊看见男生们的大巴车往相反方向驶去,某一瞬间,蕊蕊看见自己班级里的男生们都挤到了同一侧车窗上,跟女生们的车挥手再见。
“这些小男生还挺有意思的。”
蕊蕊心底冒出些温柔的感觉来,几秒种后,班级群里的男生们开始原形毕现了。
哞哞:辅导员袁老师老师,照顾好我们的班的财产啊!(可怜/可怜)
辅导员袁老师:?什么财产?有人带了贵重物品吗?(疑惑?)
正直阿q:不是啊老师,你不是在女生的车上吗?
没有自行车的鱼:啊对哦呀老师,你不似在美眉们的巴士上嘛,替我们守护好她们哦~(爱你/飞吻)
辅导员袁老师:……
哞哞:……。
正直啊q:……
很坏很坏的小可爱:?
英俊的妮子:这个机车怪是谁?
绯色晚照:同问
我是个好人:真想打他
萌阿萌:ls你确定你是个好人?
哞哞:图片:一群迷彩服围殴机车怪。财产们放心,我们班没有这种机车怪,我们都是纯爷们。
英俊的妮子:……
绯色晚照:……
没有网名君:……
阴沟里的袜子:……
哈利波特爱我妈:……
罄阿罄:……
小鸟依人:……
臣妾做不到啊:……
起阳草苗:……
anglela爹地:……
乔帮主:……。
小鸡爱吃肉:……
搅屎棍:……
……
辅导员袁老师:??????
辅导员袁老师:你们的昵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辅导员袁老师:不准殴打同学
我是个好人:好的老师,收到
很坏很坏的小可爱:(大哭/大哭/)
正在微笑看消息的蕊蕊突然收到一条好友信息:“我是个好人”申请加为您的好友。
蕊蕊顺手点了通过,对面立刻发出:我是个好人
蕊蕊:……好的,巧了我也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是我,李骁。
蕊蕊:嗯
李骁:注意安全,我们是老乡,离家那么远本来可以互相照顾的,这破学校不知道搞什么,非要男女分开。
蕊蕊:哈哈,能理解,毕竟学校的操场还没有修好。
李骁好像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但是蕊蕊还没有点开,手机又“滴滴”作响收到了几个好友申请,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在点击刚刚的聊天框挨个添加好友,蕊蕊依次通过,没多久就因为在车上低头看手机觉得有些头晕和疲惫。
她转头看一眼旁边的同伴,坐在她旁边的是同寝室的浙江细囡,她换好的作训服领口处露出一截项链来,那是一条细细的珍珠项链,正中间嵌了一个小金锁,锁上还刻了几颗荔枝,非常小巧且精致,因为她的名字里有荔枝的荔字,所以看得写出来这是她的长辈送她的贴之物,军训了她也没有舍得拿下来。这时候车已经往市区边沿开去准备上高速了,蕊蕊看着很多女孩子都睡了,自己也插上耳机沉沉睡去。
在山城跌宕起伏的行车道上行驶一个半小时后,路况渐渐平稳,正直夏天,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因为太阳过于强烈女孩子们都把窗帘拉上了,蕊蕊坐在靠窗的位置睡得正酣,忽然觉得座位上方出风口的风突然变得冷的受不了,吹在胳膊上像针扎的一样痛,她揉一揉短袖下露出来的手臂,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天黑了?还是过隧道?”
蕊蕊小小撩起来一块窗帘,小声问了右手边的阿荔,好一会儿阿荔也没有说话。原本出发时清早艳丽的阳光现在毫无踪迹,车厢里漆黑一片,所有女生都睡得酣甜,但是车内空调的温度确实低了很多,阿荔在睡梦中也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蕊蕊把空调口关上,将自己的作训服外套搭在阿荔的身上,继而又迷糊的看向窗外。
耳机里的歌一直没有被关上,正播放着一首古风的歌,女生的低唱很是让人沉醉,窗外非常规律的闪过一个个照明灯,偶尔能看见头顶上有像飞机引擎一样的巨大通风器一闪而过。
“这个隧道好长啊……”蕊蕊趴在窗户上眼皮又开始拉耸。
“滴——!”一辆黑色的方形面包车从后面迅速超车,几乎走成了一个s弯,飞快的越过蕊蕊眼前,改装过的大车灯晃得蕊蕊眼睛刺痛,蕊蕊皱着眉再睁开时看见窗户外面一个女人的身影。
齐刘海,脏脏的脸,一双明亮但是噙着泪水的大眼睛。
还有拢起来的腹部。
蕊蕊因为自己看过了,大巴车飞快行驶在行人不应该进入的隧道里,蕊蕊看着那女孩,渐行渐远,但是她的脸一直面向蕊蕊。
蕊蕊的脸贴到玻璃上,她几乎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厚重的齐刘海,那双眼睛,还有隆起来的肚子?
“滴滴!!——”
大巴车的司机突然鸣笛,一瞬间车子出了隧道,但是天还是没亮起来,豆大雨点用力地摔打在蕊蕊面前的车窗上下了蕊蕊一跳,但是也驱赶了她脑海里刚刚要摸到的东西,蕊蕊想悄悄开一点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刚打开一厘米左右的缝隙,一团黑色的物体突然摔到她的车窗上,黑色的羽毛混着红色的血浆,这只悲惨的黑色大鸟的头部正好卡在玻璃缝隙里,一只黑色的眼睛绝望的看着蕊蕊。
“啊啊啊啊!!!!”
蕊蕊被迫尖叫,更多的女孩子刚被吵醒,更大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刚刚听到的雨声突然变大,车顶上,侧面,传来更多重物敲击车体的声音,司机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数只黑色大鸟像陨石一样撞击这辆车,开了几十年车的司机也吓得不轻,他在女孩子们惊惧的叫声中颤抖着骂了一句“歪日!”继而努力控制车子在紧急通道平稳停下来。
车内的女孩子们看着窗户上的鸟类碎片以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血迹当即都在车厢过道里抱在一起哭成一片,辅导员也被眼前车窗上的血迹吓到了,但是他作为这一车女孩子的主心骨,还是颤抖着安慰。
“安静!没事的,可能正好碰到了鸟群,大概这里地势比较高,刚出隧道风太大了。”
一些女生吓得头都不敢抬,司机师傅拉上手刹后摸着自己的胸口又骂了两句脏话,他勉强打起精神,一把拽下了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串玉葫芦。
“我讲老师啊,我下车去看看,你盯到起这些妹妹们,都不准下车哈!”
司机师傅拍拍袁老师的后背,袁老师点点头。
前面的车窗一打开,一股血腥味道直接冲到车窗里,一只原本卡在车门上面的鸟类尸体“啪”的掉在前门踏板上,女孩子们控制不住的再次尖叫,离得近的一个女孩子吓得直接吐了出来。
呕吐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密闭的车厢中还有未散发的血腥味,很快又有两名女孩子不控制的吐了出来,还好车上准备了呕吐袋。
司机师傅用车上的一节扫把忍着恶心把前门踏板的鸟扫到车下,也没有拿伞就冲了出去,他刚一下车抬头时便看见车子前半部分被鸟群撞击的不堪入目,还好雨水够大,此时碎肉和羽毛已经在雨水冲刷下缓缓地落到地上,粘腻的血水糊着破碎的内脏从车体上缓缓流下。
“格老子哦。。。”
司机师傅忍着恶心,在车后方立了一个警示标志,当他回到车上时衣服已经都湿透了,但是还好是在夏天,他大大咧咧的一边换上车上的备用短袖,一边跟袁老师商量。
“老师啊,车子还能开,但是这个事是不是有点邪门儿哦。”
他努力让自己的普通话没有口音,但是凑近袁老师时,还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葫芦举到袁老师眼前去。
“你看啊老师,咱们一车女娃子,还没出城区呢,怎么就遇到这么大一群鸟。”
他搓搓手臂上因为淋雨后吹了空调激起来的鸡皮疙瘩,继续道:“哎我们这车是不是阴气太重哦,全是妹妹。你看那里,刚刚过了七星岗,旁边就是通远门哦。”
他似乎控制不住的,向耳朵上别着的烟摸去,刚把烟塞进嘴里,看看一车子吓哭的妹娃儿,又把手里已经点燃的打火机给收了,憋着嘴巴默默地干嚼烟嘴。
有几个女孩子听到这里刚过七星岗,忍不住哭丧着脸小声说:“老师,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七星岗是乱葬岗,通远门是不走活人的。”
眼看这些话又要多惹几个女孩子哭,袁老师当机立断打断了她,“别说了,都是大学生了,瞎说什么。”
另又有当地女生抢话,“是真的老师,这里以前为了扩大城区,迁坟迁了四十几万座呢……”
袁老师立刻觉得有些头疼。
蕊蕊被那只死相惨烈的黑鸟吓得半天不敢动弹,直到雨水将那鸟的尸体冲刷下去,她才惊觉怀里的阿荔吓得已经哭了半天,自己被同学们左右贴着皮肉挤着,车外的高温中和了车内的冷气让她渐渐感觉到温度,发慢慢回过神开始安慰自己身边的同学,同学们都被恐惧占据了心神,没有人注意到蕊蕊已经涣散的眼神,还有有些机械的动作。
几分钟后,第一次做辅导员还是个研究生的袁老师在司机师傅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年级主任。
十分钟后一辆军用吉普从前面掉头回来,蕊蕊看到昨晚带队的中年军人带着三名士兵从车上下来,这时雨势已经渐渐变小,车上的鸟类尸体也被冲刷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淡淡的血迹和粘附在车上的黑色羽毛哦,但是士兵们看到地上围绕车体一圈的黑色鸟类尸体,也都皱了皱眉,军人的到来让女孩子们一下子充满了安全感,等他们几人上车后已经没有人继续哭泣。
中年军人让三名呕吐的女生和辅导员坐上了吉普先赶去军区,他和另外三名军人则留在了车上。
“师傅,车没问题吧?”那中年男人依旧冷着脸去询问司机。
“没得啥子问题,就是这些妹娃吓得不轻,刚刚你们没来,那些个黑黢黢的鸟吓死个人……”
司机师傅还想继续说什么,那中年男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车没问题就好,把车门关上吧。”
三名士兵组织学生回到座位坐好后,并没有坐下,在中间过道分前中后等距站着,蕊蕊看见他们年轻的脸上满是无畏和坚毅,心里的阴霾也被扫去很多,坐在窗户边上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用窗帘隔着,费力的把窗户的那条缝隙关上。窗户一关严实,外面的雨声车声立刻小了很多,人也一下觉得放松下来。
“不要害怕,大学生要相信科学了。”
蕊蕊没想到不苟言笑的男人突然语气平和的说了这么一句,他脸上已经没有刚刚那种冷峻的神色,似乎带着长辈的严肃又温柔的语气,开始尝试用俏皮话安慰这一群女生。
“都是普通的小鸟,也不是乌鸦,这群鸟是这条隧道的原住民,突然下雨了,谁不迷糊啊呀,别说是没法打伞的小鸟了。你们这次去山里军训,还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没经历过的东西要面对,你们已经不是被老哈抱在怀里嗦手指们儿的小娃儿了,这点胆量还是要有的好吧?”
他非常地道的蓉城方言立刻让一些刚刚还泪眼婆娑的小姑娘低低的笑了一下。见大家情绪渐缓,几名士兵随即坐在车子被空出来的几个位置上,那中年军人做到了辅导员的位置上。
“妹妹们,都没事了吧,还有没有要吐的?没有我们就要走了哦。”
车子随即再次启动,碾过地上的鸟类残肢,仿佛有这几名军人在,天气都渐渐放晴,大巴再次上路,提速准备追上前面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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