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筠,里天一蹲一站等在门口接应。
见到他们出来,他们立马反应及时地朝他们走来。
金予冥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眼睛也是一会睁一会闭的状态。
银月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后面更是背着面目全非,已不成人样的老头。
里天从她手上快速接过金予冥,将他背在自己身上,而余筠本来要解下背着老头的带子的,但是银月拒绝了。
“我背着。”她躲过一下后说。
“可你身上有伤。”余筠急促地说完,再次伸手想要夺过老头。
“我没受伤,这些血是予冥的。”她低落地解释道。
“真的?”余筠有些不相信。
“嗯。”银月看着他的眼睛,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先去伽库城吧,离得近,而且药材物资比较全,想要的东西能很快换到。”里天在一旁提议道。
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地跟在他后面下了山。
外面的两人都没有问她,到底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先把金予冥救治好,其他以后再说。
伽库城离他们很近,几乎就在山脚下三里开外的地方。
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很多来做交易的居民都会赶来这里,而且整个城市也是保护地界,进来这里的人也包括兽族,都不用担心突然的袭击。
几人马不停蹄进了城,由余筠先去找了个临时住处,收拾一番,几人很快就住下了。
他们把手上的药全放在一起清算了一下,银月的已经给金予冥吃了,药膏也涂完了。
金予冥兜里的药也所剩无几,几人中,只有里天疗伤的药还算富足。
“喂他吃完这些,就得去换了。”里天从兜里掏出最后几颗药丸说。
“现在就去吧,”银月说,“等吃完,估计时间也不够。我们先准备好。”
里天想了一下,同意地说:“那行,我去一趟市集。”
话刚说完,余筠也表态着说他也要跟着去。
银月看着金予冥病态的脸,没说话。
里天和余筠走后,银月控制不住喉头的瘙痒,在咳嗽出声时,快速捂住快要张开的嘴,咳嗽没有发出来,反倒呕了一声,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她快速抽出口袋的手帕,将渗漏出的血堵住。
五脏六腑都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它们,不让它们各安其命地安静工作着似的。
她刚吞下口中最后一口血液,无奈反胃地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而且远比吞下去的那口,多很多。
她忍不住蜷缩着身子,蹲在床脚,眉眼因痛苦紧皱成了一团。
忍痛的这些功夫,让她汗水淋漓。
理智让她快点度过去,可身体的情况好像很不乐观。
她紧紧抓住金予冥的手,握得青筋凸起,却又不敢用全力。
只得咬着牙硬抗着。
嘴唇被她咬破了皮,伤口在流血中变得深红。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处,然后一颗一颗滴在地上,绽出一朵一朵水花,有重叠的,也有单朵。
这就是惩罚吗?
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随时都会冒出想要轻生的想法。
可怕。
这是银月唯一能对它产生的评价。
她模糊着叫着金予冥的名字。
像是在求救似的。
里天,余筠回来时,他们只在金予冥的房间里看到一个病号,而并没有看到银月的身影。
他们将换得的药放在桌上,然后去其他房间找了一圈,也并没有看到。
两人甚是不解地回到金予冥旁边,“去哪了呢?”
“会不会是肚子饿,出去找吃的了?”余筠对着里天自问自答道。
里天看了眼还在昏迷的金予冥,微微点了头。
“也许吧。”
余筠看他不甚赞同的样子,于是又说:“她可能是怕予冥醒来没有吃的,所以去弄吃的是为了他。”
余筠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非常能站得住脚的,于是怀着期盼的目光想要寻求里天的支持。
里天想了下,也只说了句“也许是吧”。
虽然意思跟前面的那个回答差不多,不过余筠还是能听出来他更赞同着后一种看法。
“我们出去的时候,没有跟她说会带吃的吧?”余筠看着换来的药旁边还有吃的食物,问道。
“嗯,没说。”里天说。
余筠于是用恍然地笑着说:“那就肯定是了。唉,都怪我们没说清楚。”余筠喟叹一口气,坐下,端着新煮的水喝着。
里天还是靠在柱子上,看着金予冥若有所思。
银月是在第二天的清早回来的。
那时,里天和余筠已经轮流照顾金予冥一番后,开始在那个小院子里,对打了起来。
打斗的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此起彼伏。
等他们看到银月一脸苍白的样子回来时,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她是不是又使用禁咒之力了?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而且,脸色竟然比金予冥这个病人还要难看。
余筠在看到她后,立马跳将到她面前,关切地问她去了哪?做什么了?
银月对他的问题不问不答,只凄然地勾了下嘴角。
笑容在她脸上竟是以无奈的方式呈现。
里天和余筠都感觉到不对劲,但对方死活不张口,他们也就不便再逼问。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想让金予冥醒来后问的,不过在进门前,银月千叮咛万嘱咐以予冥不便操心的理由来让他们隐瞒着。
他们无法,在面面相觑后,只得同意。
绝口不再说这个金予冥昏迷后,他们感觉到银月异样的小插曲。
当天金予冥就醒了,只是伤口恢复得慢,不能下床走动,一走动,伤口就疼得他冒汗。
于是,接下来,他只能被迫接受着照顾。
而换药的事,倒是落在了银月身上。
她执意自己来弄,其他人也就不便抢夺了。
每天两次的换药,她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下重了手,让他疼。
金予冥看着他着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总说自己又不是脆弱的琉璃。
银月听完瘪着嘴,不回答,但她还是用极轻极小心的动作,对待他的伤。
金予冥每每见她这样,都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暗叹着。
手从头顶顺着弧线往下,滑到她的脸颊,轻轻拈她那带着婴儿肥的滑嫩脸蛋,然后说:“小月儿,笑一个。”
调戏间,银月都会听话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脸色这么差,以后就让他们来。”金予冥说。
银月摇头,并不理会他的建议。
“怎么会这么差呢?没有好好休息吗?”金予冥猜想着问她。
“没有,只是,之前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罢了。”银月用借口搪塞着。
禁咒之力的使用就是消耗她的内核,他们都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内核就是她的生命本源。
而且再加上天罚,她不敢再想下去后果会怎样,只求,结局可以来得再慢一点。
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身体的情况,不然……。
银月小心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楚然地笑过,并没说什么,也许他心中有了想法,只是她不知道,银月只知道现在予冥还在用看待亲人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不免让有些害羞的她移开了视线。
因为藏着秘密,也导致她越来越不敢和他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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