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此时此刻还在与竹屋中的黑暗玩着绕圈躲猫猫的游戏。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离最初那扇门还有多远,反正,她感觉自己是已经无法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而且从进来的昏暗到如今这举目之下如浓墨般的黑,简直是清晰明了。
她就像是跨越过了不同的空间,来到另一个陌生的不知所以的地方。
无法,她决定放弃继续探寻,
准备出去后再重新同他们商量。
这里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同时那纯粹的黑色又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她转身,按着自己的感觉往回走。
脚步越走越快,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绊着她?
可是四周望了望,又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或是人。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要怎么探测在黑暗中有没有东西或是人在窥视着呢?
她边走边不停思考,
她以为她是在往回赶,所以也就没有想过要停下。
感觉又走了很久,可是那扇门,
那扇门呢?
她突然醒悟,
她找不到出口了。
银月心中一沉,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自己被这片黑暗困住了?
她不得不尽量压住那股不耐烦地躁动,脚步一时放缓,一时加快,毫无节奏地在摸瞎中想要寻得出路。
除了四周看看,就连头顶和脚下,她也没有放过,可那有什么用?不管是哪里,都没有丝毫变化。
手上拿着的手电筒,在进门那一刻就熄灭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将它摇晃摇晃,尝试让它亮起来,可它就像是那不听话的小孩似的,就是没再亮过。
明明出发前才又换的两节满电的电池,这会,却是再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就是这重量,还能有点用途,将其当做一般武器使用,
而且手上有东西,也不至于心里过于慌乱,还是有安心点的。
就在银月觉得她是真的绕不出去的时候,
突然在这黑暗中,有了变化,
迎面好像有吹来一丝风,很轻微的,如果不是很敏锐的人,一般根本察觉不到。
越想越笃定,
于是就着这一变化,她根据感觉,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有风就有出口,这从她之前的学习中得知到这种常识。
越走,她越觉得这里面沉闷得慌,而且黑压压一片,简直让人忧郁。
就在她走到怀疑自己会不会弄错了的时候,又有风吹拂而来,诱惑着她继续往前走。
好像前面真的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在等着她。
只是这里实在太静,就连她的脚步也像是踩在虚空中,没有声音,
而且走动时,衣服间的摩擦也是失去了传播它窸窣声的介质一样,被堵在了它的源头。
银月想就现在这种情况,叹口气。
她也是一想到就马上做了,声音发出了又像是没发出。
于是她改换成大喊,那声音在喉咙口的确有强烈的振动,但,一出口,就消了个彻底。
她尝试了几次,最后也不再做了。
又恢复成了之前寂静的样子。
这里透着诡异,古怪且莫名其妙。
银月心里除了烦躁,还升起一阵厌恶感。
“真奇怪!”
周身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一时间,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的心声在无意间自己蹦跶了出来。
可,她猛然一震,停下脚步,这明显是个男声。
她再次四处张望,没有人。
而且,是声音。
她猛然一震,惊喜之余又茫然起来。
“你可真奇怪。”声音再次响起。
这明显是一个年轻男人说出的,不过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银月找不到传来的源头。
她只能再进一步观望。
“你怎么还能在这里面有意识的?
银月对他的话感到不解,她也回应地说了一句,“什么?”
“死灵,就该归为虚无,为什么你还能在这里存在呢?”
这个声音的问题让银月更加不明所以,
她什么时候成了死灵?
她回想这一路,自己很是真实存在啊。
她忍不住捏捏自己的手和脸上的皮肉,触感很真实。
“咦,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灵魂?呵,竟然是灵魂,”声音停顿了一下后,焕然大悟道,“啊,你有两个灵魂!”
银月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傻?
她怎么可能有灵魂?
‘规则是没有灵魂的’。
这是只要是布尔斯卡的居民,皆而周知的事情。
“啊,这是什么?这是机遇吗?好时机啊。让我想想,想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停顿着慢慢说着。
这时的银月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所有感知都调度到最大阈值,她本能地觉得这人不简单,
而且……,
她摇摇头,否定着自己的这个猜想,毕竟她还不是十分确定,
粗略一听还有点像,但仔细听的话,那是两个在性格上截然不同的声音。
“你说,我能出去吗?我很想出去呢,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我这里从不见光,除了寂寥就是一片黑,实在单调。
外面一定有炫目至极的光彩吧?”说到这最后一句,就连银月都能通过他的声音听出来他的无比艳羡。
“真想去外面看看。你觉得我有机会吗?”声音问道。
银月想说,你想出去就出去呗。
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也是同自己一样,被这里给困住找不到出口,
这才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暗自为他,和她自己喟叹一口气。
也许她可以和他合作,一起找到那扇门出去。
银月不由得这样想。
那个声音还在那里说,“唉,说实话,本来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虽然一直在等,可总也像是盼不到头似的,
可惜,呵呵,它们竟然把你给送来了,
一条漏网之鱼。”
说到这里,他好像很高兴,而且是狂热的喜悦。
“你想出去吗?”他问,
“也想出去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嗯?我们都不亏的交易,
啊,对了,忘记问你想要什么了?不过现在问也不迟,你想要什么?”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银月准备回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声音停了好一会,他好像在等回答,
银月正准备回答。
结果不等她开口,那声音就又钻进了她的耳朵。
“很好办,只要出去,我即刻就能为你实现。
而我想要的也很简单,让我寄宿在你的灵魂里,带我出去,到了外面后,再给我找个婴幼儿,刚出生不久的身体。
不论是鲜活的,还是死了的,都可以,对这个,我可是一点也不挑的。
不过,最终决定是哪个,还是要由我来选择。
你只需要找就行了。明白吗?……
很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等我找到祭品,我们也是可以共同生活的,毕竟,那时的我还是个稚嫩娇弱的小婴儿呢。”
最后他大笑不止。
好像提前在为他的愿望即将实现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做什么?”他停下笑声,又开始说话了,“出去后能做什么呢?可以翻云覆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这庞大的力量,你这小小的,孱弱的灵魂估计不能经受得了。
哦,对了,还有那小婴儿,估计也承受不了吧?
啊,这可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声音又在这里停了下来,他好像真的在烦恼。
银月这么猜想。
同时,开始她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但是,越听到后来,她越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带一部分吗?很小的一部分吗?
这里有什么能让我所向披靡的很小一部分的力量呢?”
他想了又想,想了许久,
就在银月以为不会再有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又听到某个瞬间让她很是熟悉的说话声,
“风吧,带这不听话的风也还不错,时刻看着,总比它独自留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好。”
说罢,他便一锤定音地像是漫不经心般地下了这个决定。
而听的人,银月确定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迟迟没有露过面,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过一丝。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让银月疑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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