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味辛,温。主治寒热,结聚气破散之。”医书上如此记录。

    竹沥放下医书,知道了荆忆是荆芥草之后,他就去查找了有关荆芥草的事情。他看到一条,荆芥耐高热,适应性极强。他轻笑一声,“这条是极为不符。”他放下书,轻声好像在对着自己说:“又多了解了你一点。”

    荆忆午睡起来没看见竹沥,她没太在意,睡眼惺忪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拿着鱼食去了花园里的花池边,百无聊赖的撒着鱼食。

    底下的鱼有些通人性,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过来,但还是抵挡不住饵食的诱惑,最后还是一窝蜂的向前。漂亮的锦鲤悠哉地摆着尾巴,眼里只有到口的食物,而岸上的人是靠着它们解闷。

    竹沥穿过廊栏和拱门,就看见荆忆脱下了鞋袜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将脚放进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洒着什么。金光落在她的身上,给她渡了了一层柔和的光。

    竹沥也走上前,一撩衣摆坐在了她的身边。

    “下午去踏春吧。”他也抓了一把鱼食撒进了池子里。荆忆确实无聊了,出去走走未尝不能打发时间,遂也赞同了他的建议。

    竹沥执行力很强,马上就安排好了东西和马车,两人慢慢悠悠地就出了门。他们在这个小镇上已经十几年了,两人的相貌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永远不会老一样。

    怪的是,镇上的人似乎都没察觉到问题,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小河边。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竹沥拿出一包糕点,带着荆忆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了一下。

    这棵大树根盘错综复杂,随意找个位置都能坐下。不过一点不太好,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它却是一片叶子也没有长出来。

    “这树挺别致的。”荆忆想了一个词形容。

    竹沥抬头看了一看,附和道:“与众不同。”

    话落,一阵风吹来,树枝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说起另一件事。

    “我们什么时候走?”

    荆忆咬了一口甜糕,“下个月吧。”

    “好。”

    两人空手而来,轻装而去,没有留念。

    “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荆忆脸朝一个方向,“西边吧,那边没那么热。”

    竹沥了然,“行。”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等休息够了,就离开沿着河边往前散步去了。

    他们走后,那棵似乎枯死的大树竟然长出了小小的嫩芽。无人之际,树前慢慢的透出一个头上满是树杈,着一身绿衣的矮老头。

    他表情有些欣喜,抬眼看着刚才荆忆所在的地方,面露感谢。

    荆忆并不知道那个树精长什么样,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他们俩正在观摩吵架。

    “娇儿,你别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他之前帮过我,他一点请求我答应就是还人情了。”

    “可是,你在帮他欺负其他人!”

    崔卫舒反驳道:“那是因为那个傻子先动的手,他只是想自卫罢了。”

    崔卫娇气极:“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人先动的手?温斌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再帮他了,而且我只是放风而已,没有动手。”崔卫舒极力安抚妹妹的情绪。

    崔卫娇心里还是很难过,她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个傻子。他脸上身上都是伤,家里只有一个奶奶,他本身智力不全,每天就是坐在自家门口看云发呆。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温斌。

    一个在暗处目睹一切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告诉崔卫娇,是温斌不分青红皂白觉得他看天的表情是在对他不屑,于是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奶奶想阻止,却也被扇了一巴掌。

    第二天温斌又来了,还是一样的直接动手,而且这次她兄长也在其列,这么能不叫她气愤!

    “兄长,我不会害你,我是亲耳听到是他温斌不由分说地先动手的,这样的人你应该离得远远的!”

    崔卫舒不相信自己被骗了,但是妹妹也不会骗他,他有些犹豫,崔卫娇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应该好好的做事,好好过生活,温斌此人在私塾时就是不正经的一个人,跟他在一起肯定没好事的。”

    崔卫舒虽然心中怀疑,但是更多的还是信任妹妹的:“我不知道是温斌无事找事,真是如此的话,我会和他们划清界限的。”

    这句话在之前就已经听他说过了,虽然崔卫娇还是很担心,但是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兄妹两人提着手里的猎物离开了,荆忆的好戏也落幕了。

    “这两人有些熟悉啊。”荆忆看向竹沥,“你知道我在哪见过他们吗?”

    竹沥记忆极好,但是无关的人,也不会特意去记,他回忆了一下,无果。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荆忆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女孩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灵光一闪,荆忆找到了角落里的记忆。

    “十几年前去讨两只妖的报酬时见过类似的眼神。”

    “十几年前的话,就是后代了。”竹沥想起那件事,想起了让荆忆心痛三天的两只妖。这些记忆让他的眼神有些凉。

    那天荆忆没什么太多的记忆,只是那个怀着孕的女人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眼神里更多的是审时度势,一直在寻找机会离开。

    “双生儿啊,倒是吉祥,不过好像遇到了矛盾。”

    “再走走吧。”竹沥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荆忆关注他们,也只是闲暇时的乐子罢了,现在他们走了,荆忆也就没有了其他的兴趣。淡淡的道了声:“嗯。”

    崔卫娇带着治伤的药膏来到那个人家里,身后还跟着崔卫舒。两人放下东西,崔卫舒道了个歉,又安慰了奶奶好一会儿才离开。

    出了他们家们,崔卫娇松了一口气,崔卫舒抿唇,眼神复杂。不知道觉得是道歉难堪了,还是觉得这家人很苦。

    他们踏着星辰回家,崔卫娇对着崔卫舒说:“我累了,兄长可以背我吗?”

    崔卫舒愣了一瞬,妹妹好久没有这样撒过娇了,眼底柔和了许多,“好。”

    一路上,崔卫舒还是会和她说说自己发现的有趣的事,崔卫娇还是认真的听着。他们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啊,不应该有隔阂的。

    快到家了,崔卫娇从兄长的背上下来,两人相视一笑,进了巷子,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虚浮的男子。此人脸色暗沉无光,眼睛凹陷,眼下有着浓浓的黑影,双目无神,身上像是很久没洗过澡一样,难闻的紧。

    崔卫娇赶紧退到一边,谁知那个男子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慢慢扬起令人恶心的笑,“哪里来的标志的姑娘?这么晚了,多不安全啊。”一边说,还一边抬手要去摸她的脸。

    还没碰到崔卫娇,他的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崔卫舒厌恶的把他扯开,男子走路不稳,踉跄了几步。

    “别拿你的脏手碰她,滚!”

    男子被人落了面子,很生气,但是自己又打不过他,只能恶狠狠的放了句狠话:“你等着!”就跑开了。

    崔卫舒不在意他没气势的话,转过头来对着崔卫娇叮嘱,“这里新开了饭馆,多了些人,鱼龙混杂,你以后出行要注意安全,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

    崔卫娇还有些后怕,连忙点头,“好。”

    日子照常过,崔卫舒也确实如他答应的一样没有再和温斌来往了。但是他不去找对方,不代表对方会放过他。

    这天崔卫娇带着一批猎物去了另一个地方摆摊,温斌找到空子,又缠上了崔卫舒。

    “卫舒。”温斌穿着干净的衣袍站在摊前叫他。崔卫舒抬头,见是温斌,没说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卫舒,你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你人影!”温斌又叫了一句。

    崔卫舒还是没理他,温斌被忽视,神色冷了下来。“到底我做错什么了,你总得给句话啊!”

    崔卫舒擦笼子的手停了下来,听了他问,他也就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出来了,“那个傻子,是你先招惹他的吧,他甚至没有反抗。”

    谁知温斌马上就接话:“你就为这事?”

    崔卫舒声音大了点:“就?这件事很小吗?”

    “可是你不根本不知道,那个傻子他做了什么!”

    温斌似乎被触及了什么悲伤的回忆道:“去年我娘亲晚上买了我喜欢的糕点路过他家门口,谁知他坐在门口见到我娘亲手里的东西想抢去吃,我娘不愿意,谁知这个傻子恼羞成怒,竟然拿起一块大石头往我娘亲头上砸。”

    温斌声音带着哽咽,“我娘亲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晚上没人经过,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崔卫舒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但他还是很怀疑,“那个傻子为什么没有被抓?”

    “因为没有证据!第二天只有我娘亲一个人躺在地上,那个傻子一问三不知,县衙没办法抓人!所以我才想着要自己为我娘亲报仇。”

    崔卫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娘亲永远是他心中的一个痛,但是他也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的。

    温斌操了擦眼泪,“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他就走了。崔卫舒在他走后,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想着什么。

    而温斌转过集市,面上的悲伤立刻收了起来。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准备好了吗?”

    旁边的下人恭敬道:“那些乞丐已经就位了。”

    “好!这回我要让崔卫舒完全信任我!”他的眼底恶意越来越盛,那个下人不敢直视,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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