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血迹,一个个实践着新学到的技巧,女人的惨叫声逐渐变得有气无力,最后只能苟延残喘着被吊在墙上。黑手党确实在审讯上十分有水平,估摸着她已经把知道的事情吐的差不多,我给了她一个痛快。
有人敲了敲门,低着头送进来一个木盒,里面摆着一把锃亮的小刀。我把墙上的尸体放下来,垂着眼割下了她的头。
太宰先生说的对,我刚来不久,根基不稳,尽管上一个任务完成的很漂亮,为禅院家开拓了版图,但肯定仍然会有蠢货拎不清。
这次的暗杀,换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杀鸡儆猴立威的好机会?而禅院家又和一般的封建腐朽的大家族不同,在这里更多的是信奉实力至上,这点对于我来说很有利。
直毘人查出来的内线是一个长老,可惜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慢慢架空。但我的时间不多,需要尽快借这次的事进入高层。这种人远离前线已久,脑子里装的全是利益权势,平时又被人众星捧月的围着,猝不及防见到下属的脑袋和直面死亡的威胁,想必足够他惶恐几天。
更别说这个杀手知道的其实比我想象中多,实力也相当不错,大概是被当做心腹培养了一段时间,才能放心地派她来执行暗杀。如果不是我一直将鬼的身份捂的很死,这次早川海见必死无疑,后续想要追查也会十分困难。
正因为如此,从她嘴里撬出来的消息很有价值,而且有的事就算没有证据,但在已经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想要捏造假证并不难。
我把散落的黑发一缕一缕地理顺,塞进木盒,表情堪称温柔的为她和上了眼。
“抱歉,暂时还要麻烦你出现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能入土为安了。”
因为下手的经验不足,我的身上、脸上也沾上了不少血迹,只好先回院子换身衣服。我特意避开了孩子们,但没有躲过织田作。
当我换了侍女备好的和服出来时,就看到织田作沉默地坐在桌前,对面摆着的木盒沁出鲜血,有一些流下了桌脚。
我脚步一顿,自然地翻出一块深色的布,随意地把盒子包了起来,打了个潦草的蝴蝶结。
“织田作不去休息吗?昨天似乎熬了夜呢。”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憋半天也只是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摇摇头:“说好了只是过来享受新生活的,这些事情你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要是很辛苦的话,也试着放松一下吧。”他眼神通透,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不欲多说,笑意盈盈地拎起盒子,脚步轻快的转身:“谢谢织田作哦,不过我不需要啦。”因为这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嘛。
直毘人大概不会支持我这么粗暴的做法,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先下手为强。问了两个路上碰见的侍女,她们依言带我去长老住的地方。或许是我看起来挺好相处,也不摆什么架子,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问我去找长老干什么。
我笑眯眯地回答:“去找他算账呀,他捅了我的同伴一刀,我总得还回去吧,手下的伤可不能白受。”
这个答案震惊了两个女孩,她们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见我转头,惶恐地趴跪在地上。
过了两秒,我反应过来她们这是怕被灭口,一个想法突然划过脑海——在这偌大的家族里,光靠我带过来的几个人明显不够,威逼利诱自然可以收买人心,但这样始终不长久,也不值得信任。我需要的是从我手上出来的人,而要想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从无人在意的底层下手。
什么人数量多,被所有人忽略却又不可或缺?是身份低贱、随处可见的侍女。
想明白这一点,我扶起二人,勒令她们抬起头。
两张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和恐惧,在我的指令下战战兢兢地垂着眼皮,双手紧张地握着。
“你们两个,要不要来我那里?”我轻轻询问,尽量避免惊吓到她们。
看到她们惊讶的表情,我笑了笑,一句话安排了她们的去处:“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了,等会直接去院子里吧,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我歪歪头:“没有关系的哦,我那里待遇还不错。”
就这么两句话还不足矣打消她们的疑虑,我也没再多说,有的事情需要她们自己去摸索,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到了地方,我嘱咐她们最好可以准备一些小孩子能用到的东西,见到人也不用太拘束。
挥退两人,我堂而皇之地闯了进去。
守在这里的人认出了我的脸,并不敢拦,而是飞快地转身报信。桌上茶水已经凉了,我不在乎地倒好两杯茶摆好,静候工具人到来。
没等多久,一个拄着拐的人气势汹汹地掀开门指着我:“放肆!黄口小儿岂敢擅闯……”
我眉眼弯弯,双手合十,放出的几只咒灵倏然关上门,按着他坐下:“田中长老,请坐吧。”
“你!!!”
被包裹好的木盒静静地摆在他面前,问候的声音乖巧温和:“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长老不要嫌弃呀~”
血腥味弥漫,咒灵狰狞的面孔贴在脚边,延伸出去的触手缓缓打开盒子,田中的整个头倏然被压在一张混合着解脱和痛苦的脸上。
“呐,田中长老,这是你的得力下属吧。”我善解人意地叹口气:“为了让你们相见,我可是好好的费了一番功夫,要记得心怀感恩哦!”
堆积在一起的脸皮就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满了每一条褶皱,汗水从毛孔里冒出来,浸透了满脸的恐惧。
尖利的爪子划破皮肤,我嫌恶地甩了甩手,忍着不适将这人转化成鬼,随即一脚踩在他“霍霍”作响的喉咙上。
“我自认平日与人和善,性格温和从不挑事,但是总有猴子在我忍耐的底线上肆意践踏。嘛,就算是泥人也有两分脾性,更何况是我呢?”
我笑嘻嘻地磨了磨脚尖:“不过你倒是很幸运呢,还稍微有一点用,不然早就去三途川了哦——”
“可是如果不快点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去往极乐,不知道田中长老听不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抄起水杯,将冰凉的茶水倒在他直翻白眼的脸上,水迹混杂着血迹流向门外,停在了来人的脚尖。
“是老爷子啊,来得正巧,”我收回脚,双手缩回袖子里,无辜的眨眨眼:“田中长老不慎跌了一跤,恐怕无力胜任工作,现在特地喊我过来,吩咐我接替他的职位呢。”
我苦恼地看向地上咳得撕心裂肺的人:“田中长老如此替族中年轻人着想,我也不好抚了长辈面子。不如就今天吧?早点交接好早点恢复日常工作嘛。”
“你说,是不是呀?田中长老?”
我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对低级鬼无与伦比的掌控力顿时如同一只缩紧的大手,抓住了他搏动的心脏。他呼吸顿时停止,过了两秒才喘着粗气,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一个“对”。
直毘人脸色不好,被挑衅的恼怒体现在他暴涨的青筋上。我慢慢走近,在隔他半米处站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老爷子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呵,”他嘴里溢出一声冷笑:“倒是老夫看走了眼,你比五条悟可厉害得多。”
“您说笑了,我怎么比得过当今咒术第一人呢。”
从表情里就能看出,禅院直毘人已经开始后悔于引狼入室,尽管他尽力阻止了,但在田中本人的坚持以及这一派系的压力下,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我的长老席位。
当天晚上,禅院家召开紧急长老会,我跪坐在桌前捧着茶杯,两只一级咒灵张牙舞爪地守在两侧,下垂的眼尾似笑非笑地一一扫过脸色无比难看的众人。
我浅酌一口放下,杯底磕在桌上,发出明显的声响:“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我就先回去了,刚刚接手的业务还不太熟练,以后还请多包涵。”
明里暗里的试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雪花一样的文书洒进我的院子,全部成为了孩子们的涂鸦工具。
处理完今天最后一个文件,这次的权利更迭基本算是尘埃落定。我揉了揉头,思考着接下来要安插替换进去的人员和位置。
直到有人敲门进来,我才恍惚发觉三天已经过去,织田作更是被我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时间不早了,御迭快去休息吧。”男人无奈地低头看我:“就算任务繁重,也不能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啊。你饿吗?厨房里有辣咖喱哦。”
我吐出一口气,点点头:“有劳织田作关心,我等下回去吃的。对了,悟今天已经回来了,房子和工作很快就可以安排下来,明天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
“今晚织田作辛苦一点,收拾一下孩子们的东西啦。”我抬着脸朝他笑。
他皱起眉,不赞同地看着我:“疲惫都从脸上透出来了。不要再想事情了,赶快去休息。”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不是没办法嘛,心怀不轨的人类和令人作呕的猴子都死盯着我不放,唔,不过等我提拔一批新人进去之后会好一些吧。安啦,反正你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织田作张了张口,没再多说,只是扬言要盯着我吃完一整碗咖喱才放我走。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
五条家效率很高,果然在第二天就安排好了地方,我征用了一辆车,企图送他们过去。但恰好有人来汇报,我只能遗憾地和织田作挥别,并承诺等有时间了就去祝贺乔迁新居。
我目送他们远去,转头收起笑脸,带着两个侍女重新踏入了这座沉重封闭的大宅院。
麻烦事从来不会变少,它只是披上了一层伪装,不依不饶地缠绕在人们身上,榨取心里最后一丝光亮。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前些日子调过来的两个侍女禅院佳和禅院鲤还算聪明伶俐,见我让她们接触事务后站队很利索,脑子也算聪明,接手的事情都做的不错。
不过说起这个,我想了两分钟,才从记忆里扒拉出两个脑子不灵光的身影——美美子和菜菜子。
……我都快忘了。
但就算我再怎么缺人,也不至于去祸害两个比我小的哥哥毒唯。把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决定带着她们去读高专。
说起来自从交流会后和真希不欢而散,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高专,五条悟就不说了,夜蛾老师也没有过问我的意思。
想起翘掉的课业,我多少有点心虚,而且接触天元也应该要提上日程,啊对了还有佐藤进和早川海见他们三个……我想到这里,立马坐不住了,当即就把事情推给了禅院姐妹俩。
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档案已经被洗得差不多,这段时间一直在当不用付钱的免费劳动力,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任务。今天碰巧她们回来做报告,我顺手就将她们捞了出去。
或许是遭受了其他人的磋磨和刁难,她们安静了不少,只是会悄悄撇我一眼然后默默憋红脸。
受不了了,我皱着眉问:“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就说。”
菜菜子顿时眼睛亮晶晶地抬头:“夏……御迭大人,好厉害!!”
?
美美子也羞涩搭腔:“是的!我们都已经听说了,大人……现在已经是禅院家的长老了!”
菜菜子疯狂点头:“要是大人的话,一定可以夺回夏油大人的身体,杀死五条悟,为夏油大人报仇的!!”
我……有点无语。
“这话以后不要说了,隔墙有耳。”杀死悟就算了,目前没有人类可以做到。
“这趟是送你们去读高专,以后不用一直呆在京都,也不要再和以前的事有牵扯,好好呆在学校里做任务。”
两姐妹瞪大眼,断然拒绝,表示自己要出一份力。
我冷笑着停下脚步:“就凭你们两个半吊子,去送菜吗?”
菜菜子、美美子:……
我满意地转身,嘱咐她们站在原地,等我几分钟。
青鸟庞大的翅膀掠过树梢,将我带到了一片空地。我抚摸着它的羽毛,表情淡淡:“出来吧。”
胀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眼前,苍白的脸上全是阴郁,问出了第一句话:“加茂宪伦,是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