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笑:“看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
“真是没礼貌,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嘛,本来打算好好和你说的,不过既然是你先选择了这种方式,那过程粗暴一点也是你自找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面带嘲讽的盯着他。
良久,胀相双手微动,规规矩矩地道了个歉:“抱歉。不过我希望你能拿出些证据,以及要尽快。”
我这才缓下表情,一副既往不咎的大度模样:“这是自然。我委托五条悟调查过,加茂宪伦在被除名时,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无人在意。而咒胎实验过后此人不知所踪,尸体自然也没人找到,没有人知道他最后到底死没死。”
胀相脸色越来越差,我怜悯地看着他:“现在你再想想,什么人额头上有那道特殊的、缝合线一样的疤痕呢?”
浓郁的咒力裹挟着被愚弄的愤怒和刻入骨髓的仇恨,在我眼前轰然爆发,不少树木被连根拔起,被吹落的叶子飞舞在半空,随着风浪的平息,一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睛出现在其后。
我很有先见之明地站在了咒灵后面,风沙并没有波及到我:“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不过想想办法我也能拿出来,但是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不出意料的话你的两个弟弟坏相和血涂还在夏油杰身边吧?我可以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而且保证他们不会再被盯上,在这件事上我可是很有诚意的哦—”
胀相半眯着眼,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但阴沉的表情做不了假:“你想要什么?”
我从青鸟的翅膀下钻出来,带上了我最温和的面具:“我想你多少也能猜到,无论是加茂宪伦,还是现在的夏油杰,其实都不是他们本身,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只是占据了他们的躯壳。夏油杰再怎么说也是我亲生哥哥,有这么一个脏东西在他身上真的挺膈应。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说不定比你还要想弄死它呢。”
他嗤笑一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顾念血缘亲情?怕是不想看到第二个咒灵操术吧。”
我叹了口气,原谅了他的出言不逊:“理由就不要那么较真了嘛,只要知道我们目标一致不就可以了吗。”
何况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胀相见状冷笑一声,显然是看不惯我的作风:“别的我不多管,但人必须留给我动手。”
“可以。”反正到时候悟肯定在场,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抢人头的本事了。
“我的弟弟们受漏壶的命令,三天后会前往仙台市八十八桥回收宿傩手指,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吧,咒术师。”
我抬眼微笑:“好啊,保证还你两个活蹦乱跳的弟弟。”
一番交锋过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我回到原地,满意地发现菜菜子和美美子很听话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神情变得有点焉。
我挑挑眉:“上来吧,直接带你们飞过去。”
双胞胎立马满血复活:“好耶!”
美美子站起身,极目远眺,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怀念:“从前夏油大人也有一只会飞的咒灵,叫虹龙,那时候我和菜菜子还小,总喜欢缠着他要坐虹龙。现在也不知道这只咒灵去哪里了,在不在那个冒牌货手里。”
菜菜子也落寞起来:“夏油大人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恶,总有一天要杀死那个在大人身体里的恶心的家伙!!”
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呼出一口气,快了。
东京高专地处偏僻,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两姐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着实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来,此时正好奇地探头探脑。我带着她们落在门口,轻车熟路地去做咒力登记。
“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不再是诅咒师了,而是高专的一年级学生,在外面不许给我惹是生非,也不能乱说话,记住了没有?”
我很严肃地警告这两个小姑娘。
其实关于她们入学的年级我是有些犹豫的,本来应该插班在二年级,但是因为去年的百鬼夜行他们见过面,双方矛盾很大,放在一起不合适,所以只好插在一年级,至少没有明面上的冲突。
而且有悠仁在,她们也比较好融入集体,不至于出现什么孤立导致的心理问题。
我推开校长室的大门,打算听听夜蛾校长的意见。
“夜蛾校长,好久不见~”我笑着冲他打招呼,两个女孩互相对视一眼,也老老实实地跟着我问好。
夜蛾正道放下手里的文件,戴上了那副墨镜,看似威严地点头:“进来吧。”
“这位就是我现在的养父,夜蛾正道,也是东京高专的校长。她们您也知道了,现在改名叫禅院美美子和禅院菜菜子。”
我坐在沙发上,替几人倒上茶:“她们的档案没有问题,年纪又还小,我的意思是先让她们入学一年级,校长觉得怎么样?”
夜蛾正道撇了两个紧张的女孩一眼,端起茶杯,有点不解:“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会是你来说?”
听到这话,我顿时明白这是禅院的人把消息压了下来,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我还是那个投奔禅院、手上没有一点实权的术师。我微微敛目,摇摇头:“夜蛾校长还不知道吧?现在禅院家一位长老正卧病榻中,而他的职位由我接手,所以现在我来谈是最方便的。”
我笑了笑:“时间仓促,您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我想很快大家就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夜蛾正道常年严肃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看起来颇有些槽多无口的意思:“啊这样啊,那,也行,你带她们去找悟吧,他现在应该在学校里”
“夜蛾校长,”我拧眉,有时候真心觉得高专的人是不是都缺心眼:“她们曾经好歹是诅咒师,您就一点不担心?”
他喝水的手一顿,沉吟半晌,蹦出来一句“我相信你”。
无语了两秒,我重新扬起笑脸:“我很感激老师的信任,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也绝对不能辜负才是。”
眼睛扫向双胞胎,我缓缓吐出当天在审讯室说过的话:“立束缚吧,绝对不能与高专为敌,绝对不会伤害高专的学生,绝对,不会再回到诅咒师那边去。”
菜菜子和美美子毫不犹豫地照做,甚至加了一句“永远追随御迭大人、绝不背叛”。
话音落下,夜蛾正道震惊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衬托得我的表情仿佛毫无波澜——不,还是有的,这两姐妹乱加什么台词?
我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准备告辞,两姐妹温顺地跟在我身后,丝毫看不出之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带她们去宿舍的路上,佐藤进悄悄出现在面前,低头单膝跪地:“大人。”
我停下脚步,眼神里泛着暗沉的光:“袭击巫女的人我已经处理了,背后的人也已经被我控制,你这次回去主要任务就是盯着田中,别让他搞什么小动作,也别让他死了。”
“人心浮躁,不知死活。”我微微抬起下巴:“在禅院家,你拥有等同于我的权利。有人不听话,就把他换了,基层的人多得是,蠢货占着位子简直是在浪费我的仁慈。”
佐藤进没有抬起头,但沉稳中透露出了杀气:“大人,若是有人想暗地里动手”
“那就以牙还牙,这点事还需要我教吗?”
交叠的手臂抱胸,我冷笑:“只能想到暗杀这种手段的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投胎看看下辈子能不能抢到一个好用的脑子。”
他抬头看看我:“是,属下定不辱命。”
佐藤进离开后,我脚步如风,一个电话打到了禅院鲤手机上:“美美子和菜菜子要入学东京咒高,安排人送一批生活用品过来,要最好的,今天就要用。”
待我挂了电话回头,就收获了两双星星眼:“御迭大人好帅!!”
“无论是杀伐果断的样子还是贴心的样子,都帅爆了啊御迭大人!!”
我叹了口气,把她们推进了房间:“自己看看想要那间房,家具还要些什么,直接联系禅院鲤就好,这是她的电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哈——御迭大人不陪我们吗?”
“笨蛋菜菜子,大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啦!”
耳不听为静,我脚步一拐就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三道幽怨的视线:“你如今是发达了,留我们娘仨在村里受苦啊~~”
我举手投降。
悠仁和野蔷薇猛虎扑食似的往我身上凑,成功把我压在了沙发上。悠仁和惠一人一只手抓住我,野蔷薇坐在我腿上逼问:“好啊,这么久不见,连消息都不给一个,你是不是忘已经记自己的同期了啊?哈?说,我叫什么名字!”
我乖巧地眨眨眼,脑子里想的是太宰治的花言巧语:“是明艳热烈的野蔷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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