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的计划是第二天才和雇主汇合,但对方一听闻我现在得空就立马要求我现在赶过来,好似是担心今晚就会遭到暗杀。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正好先让野蔷薇他们跟辅助监督交接一下任务,至于九相图两兄弟……
我留下了一封信,里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文绉绉的废话,不知内情的人看了绝对摸不着头脑。
大意就是高专同学太给力了,我为了糊弄过去废了不少功夫,不得已让你的两个宝贝弟弟受了点小伤,关于脑花的计划暂缓,等我消息。
安排好一切,我启程前往池袋。
“你是说,怀疑有咒灵跟着你?”我拿出极大的耐心,认真倾听面前这个肥胖男人的诉求。
铃木谷面露紧张之色:“大师,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这几个月来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可是每次都查不到人,换地方也没用,这肯定是有咒灵作祟吧?!”
我熟练地安抚他:“咒灵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今晚我会守夜,铃木先生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尊敬:“那就麻烦大师了,今晚就在这里歇下吧,还请赏脸吃个饭,保证以最高规格迎接大师!”
“好啊,”我微笑:“有劳。”
这间宅子,压根就没有咒灵。我站起身,派了只四级跟在铃木谷身边,看到他身边的保镖不自主地动了动肩膀,我才收回打量的视线。
这位铃木先生身上淤积的咒力不浅,很明显是被诅咒了。但又因为诅咒者咒力低微,所以只是让铃木谷心有不安,完全达不到形成咒灵的地步。
不过一个普通人身上竟然背负着这种程度的诅咒也很让人意外了,尤其是诅咒还只针对他一个人。
说是仇家也不太可能,毕竟造成的危害有限,可也绝对不正常,难道说是因为平时作恶太多才被诅咒的吗?
有意思啊,我扫视了房间里几个不显眼的针孔摄像头,忍不住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晚饭选在了一家私厨,自打进门起就不断的有侍女服侍,比起禅院家也不遑多让。
铃木谷喝了点酒,整个脸变得通红,动作和语言也越来越夸张。我忍住不耐烦,陪着聊了一会,在他试图把手往我身上搭的时候我放了只咒灵在他头上醒醒脑子。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施施然把酒倒在了地上:“真不好意思,一时手抖没拿稳,我先去趟洗手间。”
真是稀奇,竟然有人敢对我动手动脚。怪不得不给我派这种任务,是怕我一不留神就杀几个人助助兴吗。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靠着走廊在手机上处理一些家族内的事情。看到有个女人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我头都没抬。
她身上的血腥味隔着一条走廊我都能闻出来,更何况是隔间里的杀人现场。指尖微动,几只咒灵悄无声息地清理了新出现的弱小咒灵,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传出来一声尖叫。
我脚步未停,试图回到包厢——好歹是保护任务,遇见杀人事件了总得待在雇主身边。
“不许离开!!”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拦住我:“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存在嫌疑!!”
麻烦。我俯下身,“小弟弟,这里的事和我无关哦,倒是刚才跑过去一个很可疑的女人,不去追吗?”
小孩,也就是柯南一惊:“你……”
安室透紧接着赶来,不动声色地隔在我们中间:“这位小姐,还请你稍等片刻,我们已经报警了,可疑人员会有警官追查。”
我眼神虚虚地看向这个金发男人的身后,庞大的黑影凝聚在他身上,涌动着远超常人的咒力——又是一个被咒者。
很奇怪,这股咒力里只蕴藏着少量的负面情绪,大部分是“执念”和“祝福”,这种程度,起码得是一个咒力达到辅助监督的人用尽生命来诅咒。
我挑起眉头,罕见地想管管闲事。给铃木谷稍微解释了一下情况,我抬脚跟上金发男人的脚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久没和普通人相处的缘故,当我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围着尸体观察而且旁人表现还很寻常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的问题。
待了不一会就出现了一帮乌泱泱的人,里面夹杂着铃木谷,他在看到我的瞬间松了口气,接着迫不及待地挤在我身边。
“夜蛾大人这真是……夜蛾小姐绝对不是嫌疑人,放我们离开!!”
铃木谷向着刚刚赶到的警官发脾气。日本财阀权大势大,根本不是几个小小的警员能应付的,就算铃木谷的职位算不上高。
金发男人及时地接过了这棘手的情况,自我介绍后三言两语就将铃木谷安抚了下来,看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我饶有兴趣地放出咒灵试探他身后的诅咒——那已经快要形成咒灵了,就当是日行一善,我多嘴了一句:“安室先生这几年身边有亲人去世吗?”
不含恶意的诅咒,想来也只有亲人了吧。
他动作一顿,旁若无人地和我寒暄起来:“没有哦,这位……夜蛾小姐是吧?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微笑:“算命。”
今日份的好奇心到此为止,有诅咒师趁着乱子混了进来。
该说铃木谷是直觉敏锐吗?还是有自知之明,得罪的人还真不少。查过监控后我的嫌疑已经洗脱,也是时候干活了。
我将铃木谷带出来,一只咒灵护在他身边:“铃木先生待在原地就好,几只杂鱼,很快就可以解决。”
说完我双腿用力,几个起落就摸到了埋伏者的身边。小范围的帐落下,没有多废话,简单的交手后,我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一般诅咒师的实力在我面前完全不够看,至于善后的问题自然不需要我考虑,反正日本每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点。
升起帐,我脚步一顿,看向从转角里出来的男人:“真巧,安室先生又见面了。”
我竖起食指:“安室先生是被已经死去的人诅咒了哦,带着那份执念,好好“活下去”吧。”
大城市里的人秘密可真多。我转身离开,徒留男人一脸怔愣地站在原地。
经过这么一件事,铃木谷肉眼可见的慌张,在我确认诅咒师已经死了以后仍旧不放心,早早的回了宅子。
夜晚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盘腿坐在房顶,百无聊赖地盘咒灵球。
胀相估计要明天才能从脑花手里脱身,希望他文化水平不要太低,要是连信都看不懂就太没用了。
高桥优也应该已经把任务完成了,明天让她过来看着点惠他们吧,多带点钱,陪玩一整天应该没问题。
这个任务结束后还得想办法从铃木谷手里挖点投资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二天画展开始,我确认了这点。
陈列出的画风格特异,落款也各不相同,但最大的那个展厅里,全是一个女人的画像。
我留在保镖身上的咒灵被轻易祓除,于此同时我命令高桥优将高专三人带出会场。
铃木谷正站在一副画前和其他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注意到旋转楼梯上那双紫灰色的瞳孔。
无脸女人画像下的落款,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愈史郎。
同类之间特殊的感应使我们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他的瞳孔瞬间缩紧成一条竖线,也许我也一样。在那一瞬间,我们都确认了一件事:面前这个家伙,不是人。
场馆里的警报声刺耳地响起,在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或许被追捕的日子就要来了。
或许是主办方的重视,保安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无视了参展人员的抗议,强行驱散了所有人,在五分钟之内迅速清场。
唯独我和对面的鬼没有动。
现有的无数情报迅速整合,我得出了结论——面前的鬼,是几百年前遗留下来的、不是由鬼舞辻转化的鬼,血鬼术未知、实力未知、目的未知。
獠牙不受控制地伸长,我动了动手指:“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愈史郎的指甲暴长,双眼里满是仇恨和不解:“鬼舞辻无惨百年前就已被灭杀,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算了,”他喃喃自语:“先杀了再说!”
我眼睁睁看着角落里丢出来一把刀,他接住刀柄,赤红色的刀刃向我劈来。
这是……梦里那把刀!!
我灵活地躲开,飞速思考着现在的情况。食人鬼怎么会拥有猎鬼的刀?还保存了百年,难道说鬼和人类也存在着某种合作?
空气中的咒力流动并不明显……该死,血鬼术和咒力根本不是一个体系!
划过的刀刃激起皮肤上的汗毛,仅仅只是靠近,那把刀就给了我巨大的威慑。
我按住胸膛,这不是我的情绪,那么极有可能,鬼舞辻最后是丧命在这把刀下!
这把刀,决不能落在脑花手里!
我收起了试探的心思,放出我现有的几只强力咒灵,摆出了架势:“来,让我看看别的鬼的实力。”
他凝重的声音伴随着悠仁担忧的声音响起——
“咒术师?”
“御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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