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月弧状刀光突破了层层束缚来到我面前,将一只二级咒灵绞成碎片。我跳开原地,化出冰棱迎击,叮叮当当落了一片。
一片冻雾悄然散开,我呼吸一窒,青鸟自觉展开了翅膀,围绕半空盘旋,掀起的风几乎要将周围的房屋掀翻。
上弦贰童磨金扇一扇,一座巨大的冰菩萨像从半空落下,瞬间将战场一分为二——虫、蛇、恋、音、炎五人和上弦叁、陆被一齐分隔到了另一侧,只剩上弦壹、贰与我对峙。
此举甚合我意,毕竟咒灵打起来大多大开大合,混战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误伤队友,如此一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放开手脚吧!”我兴奋地咧开嘴笑,任由现有的所有特级咒灵倾巢而出:“尽情地咒杀!”
压抑的诅咒气息浓郁到空气都变得粘腻,不大的“账”里落满了血肉与鲜血,不断地再生和复原,咒灵们如同悍不畏死的机械,一个接一个地往目标扑过去。
利爪、尖牙、难以名状的絮语和层出不穷的咒术,间或有月牙般的刀光和冰制的莲花枝蔓穿插其中。从血鬼术中诞生的冰人偶被迅速击碎,又一个个卷土重来,直到深埋在地下的藤蔓找到本体,指引着咒灵们蜂拥而至。
作为速度最快的咒灵,青鸟并不在此列,而是在驱散冰雾后就到达了另一个战场——鬼舞辻无惨那边。
尽管我再怎么看不起以“苟”为人生指标的鬼舞辻,但其实力依旧不可小觑。有着保护产屋敷当主的大前提在,夏油杰拼尽全力也拖不了多久。
在我留下复数的特级咒灵应对上弦鬼时,计划开启第二步——战场互换。
一声尖利的啼叫宣告着青鸟成功接到夏油杰和产屋敷当主,我收起一部分咒灵,弯腿起跳,在半空中与二人交接。
青鸟带着我折返回鬼舞辻那边,夏油杰操控着他的咒灵救场,带着雷霆之势击碎横亘在中央的睡莲菩萨。
上弦陆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被围杀,而一直与上弦叁缠斗的五柱反应迅速地同时后撤,成功与产屋敷耀哉汇合后由其中最快的一人护送出战场,其余人继续陷入混战。
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刀,携其咒灵突入层层叠叠的冰莲之中,另外四个人牵制住上弦叁,不远处,原本负责保护产屋敷耀哉的风、水、岩、霞四人正疾速赶来。
八位柱加上夏油杰,对上上弦前三。
场上局势突变,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足一分钟之内。
另一边,我自然是截住了妄图逃走的鬼舞辻无惨。
“跑啊,”我一步一步走近,瞳孔因为兴奋几乎要缩成一条细线:“竭尽全力逃脱我的追杀吧,动用你那腐朽了千年的大脑,仔细想想该怎么从我手里活下来。”
我舔了舔不自觉露出的尖牙,从嗓子里挤出不成调的尖利笑声:“哈哈哈哈哈,用你走投无路的狼狈姿态,败犬一般的摇尾乞怜来取悦我吧!”
“渣宰!”
鬼舞辻在此刻感受到了远胜过之前的恐惧,哪怕是在面对那个男人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到大脑都在颤抖。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就是个疯子!
“为什么!”他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浑身肌肉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程度:“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们可以共存不是吗!!我们联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怕的?!那群人类不过是我们路上的绊脚石,为什么要站在他们那边,一起干掉不就好了吗?!”
“不,不是,你弄错了。”我扬起下巴,眼神兴味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我并没有站在他们那边,我只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我微笑着,鲜红的嘴唇里溢出一声低叹:“有折磨你的兴趣。”
“领域展开——魍魉之匣!”
只在横滨出现过一次的领域覆盖了方圆三百米,边缘恰好将上弦叁猗窝座笼罩其中。代表着妖异和不详的血雾攀附上青灰色的肢体,作为边界的骨链蓦地发出分支,把僵立在原地的猗窝座牢牢束缚住,并逐渐将其啃食殆尽。
童磨见状,当机立断地自断一臂,截停了顺着胳膊蔓延过来的毒。那条残肢不过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毫无反抗地化为了一团灰烬。
“这可真是,”夏油杰喃喃自语:“一个大惊喜。”
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妹妹,一个错眼,竟然连领域都会开了。
领域之内,形态再一次产生了完全变化的鬼舞辻无惨已经被他最为熟悉的武器捆绑住,锐利的切口割开他在鬼杀队刀下无比坚硬的皮肤,空气中跳动微粒争先恐后地钻进新鲜血肉里,一寸一寸掠夺着他残存的思想。
见他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我双眼一阖,数只咒灵扑上去撕咬,溅出的猩红血液落了一滴在我的脸上,将一副漠然的面孔染上了邪气。
听着不停的惨叫,我愉悦地眯了眯眼睛,伸了个懒腰,心情达到了顶峰。
随着逐渐弱下去的声音一齐褪色的,还有长达十几年的折磨与屈辱。那些曾经让我痛苦不堪的回忆被如今报复的快感所覆盖,被一次又一次洞穿的胸腹里填上了释然,被无数次敲断的四肢又重新连上,此刻连我的血管里流的都是“畅快”。
“你真该死啊。”我一脚碾上一滩肉泥,甚至分不清踩的是什么位置:“要不是还有点用,轮得到你叫嚣,早在出现的第一秒就该被我弄死。”
“是不是很奇怪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俯下身子,恶劣地笑:“我可是你未来的主人,下次遇见记得趴在地上汪汪叫两句,没准我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你苟活两日,记住了吗?”
“哈哈哈哈哈,要怪就怪你自己是被老天抛弃的脏东西,挑谁不好,偏偏惹到我身上。”
“我可是很记仇的。”
另一边,仅存的上弦一身形一顿,在被刀光击中的瞬间,带着一张错愕的脸,化为飞灰飘散在了空气中。
夏油杰了然收手:“是御迭。”
在剩下八个人还在错愕的时候,夏油杰已经扬起了笑容,迎接不远处的走来的我。
我抛起一个咒灵球丢给他,努努嘴:“哝,最后一个。”
夏油杰嫌弃地接住,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手里的咒灵球:“这东西,也是给我的?”
我现在心情很好,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很好心的解释这东西八成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
“等你吸收了这个,我们就差不多能回去了。”然后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哦,忘了跟你说,我们在那边还处于被关在狱门疆里的状态来着。”
所以才会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身体一些基本指标压根就没变化过嘛。
夏油杰石化。
“哈?!!!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撇开眼:“杰不要再大惊小怪啦,破开狱门疆只需要找到天逆蛑就可以,我们可是在过去,找到它好好藏起来,然后等着未来的悟发现不就好了嘛。”
夏油杰扶额:“御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转过去看起很心虚……算了,你估计不知道,当初悟被天逆蛑捅了一刀之后就把它丢到太平洋里去了哦,而且再怎么藏也还是会被人挖出来然后卖给伏黑甚尔,最后又被悟给丢了吧?”
“啊……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我沉默一会儿,然后眼巴巴地望向他:“杰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别的办法了对吧?”
夏油杰神秘一笑:“乖乖地叫声哥哥大人来听听看吧——”
“……不要,杰你被什么东西传染了吗?还是说刚才的咒灵球上有什么奇怪的病毒——不对!夏油杰你最好快点把咒灵球吞下去!”
“欸,才不要,妹妹不听哥哥的话,哥哥现在已经伤心到不能再承受咒灵球的摧残了,不过只要一句甜甜的‘哥哥大人’就能让一切恢复哦!”
我很平静地路过他:“果然啊,有的人还是在沉默中变态了。”
“我没有。”
“很没有说服力哦杰。”
夏油杰只好翻着白眼把咒灵球咽下去。
附近正因为鬼王的死,要么欢呼雀跃,要么默默哭泣的众人:……
很好,一点终焉的氛围都没有了。
经历过这番变故,大家也陆陆续续地收拾好了情绪,俱是满怀感激地望向那正在拌嘴的两兄妹。
互相搀扶着的他们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无疑,前方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心里。
这个晚上,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向另一群意志坚定的年轻人展现出了无可比拟的强大,以摧枯拉朽之势,强硬地撕开了那片存续了一千年的黑夜,使之透出希望来。
那些被残忍夺走的生命在此刻迎来了久违的阳光,在地狱中哭泣了不知道多久的冤魂得以安息,为此而牺牲了生命的队员们也能欣慰地离去。
名雪迭,夏油杰
炼狱杏寿郞暗暗想道:虽然主公交代了不能将两人的存在外传,但这两个名字,他会在心里记一辈子。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