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我无语地看着夏油杰叽里呱啦地说着外语,连带比划地向一个当地土著问路,但是很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非洲土著一脸问号,在经过被当成入侵者、旅行者、迷路人、偷猎者以及神明降世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咒术师”的共识——具体表现在夏油杰抹了把汗,转头让我放青鸟出来。
当地管理混乱,所以其实并没有什么咒术师协会之类的东西,沟通无比困难。而夏油杰口中的可以扰乱术式的“黑绳”则是凝聚了一个国家将近百年心血的特级咒具,想要拿到难上加难。
夏油杰交涉失败,表情逐渐变得空白:“我记得,和米格尔交流没那么费劲啊。”
“教主大人嘛,”我拉长声音:“不是说你是靠人格魅力来吸引‘家人’的吗?这人格魅力还带打折扣的?”
他叹气:“别骂了别骂了,在想办法了。”
“我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全球咒术界还没有能和我们抗衡的人存在吧。”我很平静地说出了恐怖的话:“既然这样,直接抢不就好了。”
夏油杰给当地咒术师转达我的话:“不给我们的话,就直接抢哦,反正也没人打得过我们不是吗?况且我们也不白拿,你们术师很少吧?有的也都是一些没有攻击力的家伙,用一小段黑绳换取整个国家的咒灵的清扫,怎么看都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
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我继续挂着柔和的微笑:“我一般很少直接动用暴力,先礼后兵是我的习惯。这样吧,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保证所有三级以上的咒灵都会被祓除,那个时候就请将咒具奉上吧。”
“无论藏在哪里,我都可以拿得到哦,那么合作愉快。”
夏油杰怜悯地闭了嘴。
这不是合作,这明明是打劫。
对此,我表示这是诽谤,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讲礼貌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讲究一个自愿合作,舆论上一定占理。
“杰的话,在这方面要多注意,等回去了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我放出咒灵,轻描淡写地祓除一片扎堆的低级咒灵:“收敛一下性子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夏油杰表情变得可怜兮兮:“欸——御迭不管我吗?”
“哥哥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了吧,咒术界可不是我的一言堂。”
我弯弯眼睛:“不过呢,如果悟没有意见,那其他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吧。”
傻哥哥,我只能说到这了。
一周后,咒灵清扫完毕,一个黑脸大叔不情不愿地交出了一小段刚编好的黑绳,我和夏油杰启程回国。
身体已经恢复的产屋敷耀哉郑重地收下了这份嘱托,将产业交给了儿子产屋敷辉利哉,自己和天音夫人带着黑绳迁居国外,远离日本咒术界,避免遭到牵连。
关于解封时间,我沉默了一会儿,定在了2019年四月下旬。
那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差不多也该尘埃落定了。
咒术高专,一年级
吉野顺平正苦恼地盯着黑板上的咒术历史,一个个熟悉的字逐渐化为蚊香,弯弯曲曲地侵占了他的大脑。
这也太难懂了!
更可怕的是,今年的东京咒高是无比萧条的一年,整个一年级竟然只有他一个学生!
喜提一对一辅导。
几个月前还只是个普通人的吉野顺平忍不住望着窗外叹气。
“吉野同学,”负责上课的老师推了推眼镜:“请不要开小差。”
“……抱歉,老师。”
课堂本来应该得以继续进行,但一道充满元气的声音闯了进来,又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顺平顺平!五条老师回来了!说是马上就可以解开狱门疆了!”
老师的粉笔掉在了地上。
他转头:“吉野同学,这堂课我们提前结束,有什么问题下次继续讨论……”话没说完,老师自己已经溜出了教室。
哦,这位老师名字叫伊地知洁高,听说和那位被封印在狱门疆里的夜蛾小姐是旧识。
……
啊啊啊啊夜蛾小姐要出来了!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于是他也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当然紧接着又迷路了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
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真希和熊猫正在往高专赶,其余靠谱的二、三年级学长学姐们已经齐聚在了薨星宫门口,看着天元长吁短叹。
虎杖悠仁率先发问:“天元老师,御迭被封印了这么久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因为答应了要帮忙压制剥离两面宿傩,天元和虎杖最近熟悉了起来:“狱门疆里的时间不会流逝,进去什么样出来就什么样,不用担心。”
悠仁安静下来,其余人也都放下了心,一股名为紧张的氛围开始蔓延。
不多时,摘下了眼罩的五条悟嚣张地直接瞬移了过来,怼到了天元面前:“黑绳我拿到了,现在,打开。”
四只眼睛的天元伸出像干枯树木一样的双手,打开了狱门疆的里,五条悟也用黑绳让封印术式发生了紊乱,狱门疆的八个角撑开,露出了中间一个黑洞,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天元身上压迫感骤增,他只好解释:“还要等一会儿,别着急。”
白发教师十分不满,掀起唇角就要嘲讽:“哈?你在跟我开玩笑”
“老夫没有开玩笑,”天元收回手:“这不就出来了吗。”
一个黑发少女和男人被几条形似肌肉的触手扯了出来,周围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身形高大的白发教师已经凭借优秀的视力和反应力将半年未见的少女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一阵光亮刺入眼睛,我下意识闭了眼,在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是悟。身体上传来被禁锢的触感,我迟疑地搂住了他的背,额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悟,我回来了。”
好久不见,还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五条悟低着头,眼睛被头发遮住,一只手扣住了少女的后脑,声音低沉下去:“我想你了。”
我喉头一哽,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安抚,喃喃细语道:“我也一直都很想你。”
他将我搂地死紧,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就是一副两情相悦的画面。
刚赶回来就面对如此冲击的熊猫:“哟~~~”
真希面色狰狞:“哟你个大头鬼啊!无良教师快点给我放开你占便宜的手啊!”
夏油杰这时觉得这个猴子小姑娘真不错,同时阴气森森地搭上了五条悟的肩膀:“悟,我们练练。”
他放开我,摸了把我的头,也抬起眼睛看着夏油杰:“好啊,正有此意。”
两个处于战力天花板的男人自觉找了个地方互殴。
我没有再管他们,而是转身面对围在四周的同学,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不好意思的笑:“大家,好久不见!”
真是,太久了。
那天的事杂七杂八,先是一堆人围着我嘘寒问暖,在知道我确实没什么事之后就开始好奇地询问狱门疆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了想,从一千年前鬼舞辻无惨变成恶鬼开始说起,三言两语将众人逐渐领向了宿舍的方向。
惠(被迫)贡献出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呜呜泱泱地挤进来一大堆人,这让他无比庆幸昨天的大扫除。
后来我又说起和天元的谈话,这时悠仁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我的安排:“那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还要再去吗?”
我点头:“那是自然,其实现在对于天元来说,悠仁你是他还能好好在薨星宫里活着的唯一理由。”
“涉谷的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但我手里有他和羂索串通的证据,只要他还想安安稳稳地在日本待下去,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考虑挑衅我。”
晨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屋内一片敞亮,我的眼睛被挡在窗帘后,雾蒙蒙地弯成一道月牙:“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如果他不出尔反尔,那我也能既往不咎。”
那时羂索的咒力和术式明明已经被压制,却还是能使用咒力,这绝对与天元逃不了干系。这种临门一脚的算计,我不计较,但也不会忘记。
当初在薨星宫,一只术式是储存录像的三级咒灵早已被悄悄放在了角落,借着打斗的遮掩,诚实地将这场对话记录了下来。
这只咒灵用处很大,里面还包含着我收集到的极多禅院高层的丑闻。
全面而缜密的考虑带来的,是我从来都不缺的退路。
把在大正年代的遭遇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野蔷薇两眼放光的扑了过来:“这也太酷了!鬼王什么的,完全就是主角的配置啊!”
我被扑得往后倒,双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放轻了声音:“主角……是你们才对啊。”
如果不是你们,我如今又在哪里,又在干着什么呢。
能遇见你们,是我用尽了半辈子的好运气换来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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