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覆眼,秦笑刚一动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这种仿佛被卡车碾过一般的疼痛,她曾在书里见过许多。

    于是乎,当池子清拿着新裙走到床边,便发觉笑笑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他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以后必须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都怪自己魅力太大,还和人家躺一张床上,叫人怎么忍得住,也算是情有可原……个鬼啊!

    “嘶,”秦笑刚一动弹,又疼得倒抽一口气,说不上哪里疼,但是感觉脑瓜子都疼得嗡嗡的,她憋了半晌又道,“年轻人,还是克制些好。”

    池子清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她点头答应,手上则将新裙子展开来给她看。

    秦笑瞧着他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肾亏的迹象,心中开始郁郁,这管吃不管埋的家伙,“你不能给我使个什么术法,让我别这么疼吗?”

    “暂时还不行。”池子清放下新裙坐在床边,手刚朝秦笑伸出又立即缩回,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触碰,生怕惹得她更疼。

    “咋地?还得让我疼着好体现你的‘丰功伟绩’?”秦笑的思维持续跑偏。

    池子清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略带疑惑地喃喃了一遍“丰功伟绩”四个字,这才回过些味来,“笑笑,你身上疼不是我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怪我太弱?”

    池子清听她越扯越偏,眼中也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秦笑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很不对劲,危机感顿生,只听他面带浅笑道,“与神明共欢,只会得到滋养,笑笑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秦笑对于夫妻生活隐隐期待,但真的事到临头,她又满心的抗拒,不是对于未知事物的害怕,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那种经验性的抗拒。

    或许是她小说看多了吧,什么被卡车碾过之类……

    秦笑倒也未作他想,只是义正言辞拒绝了池子清白日宣淫的邀请。

    如此话锋一转再转,痛意已经消散,秦笑倒也忘了问自己为什么疼。

    但是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依旧浑身疼痛,她忍不了了,必须得找池子清问清楚!

    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笑被现在的状况给惊得突然就有了力气,连浑身的疼也不再在意,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提步就开始在床上奔跑起来。

    是的,在床上,放肆撒丫子奔跑。

    应她要求铺满一层软乎绒毛的床,此时仿佛成了一块绒毛大草坪,她几乎是极目远眺才能看到边界。

    秦笑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做梦,梦里是五百米的大床。

    她远远望见一个人影,跑得气喘吁吁才跑到那人身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五百米大床的始作俑者。

    秦笑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池子清便浅笑着问她,“笑笑,喜欢吗?”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秦笑却条件反射性地心头一颤。

    她压下这怪异的感觉,但回话时莫名有些战战兢兢,“喜、喜欢?”

    听她说喜欢,池子清明显心情更好了一些,抬手摸了摸她头。

    他这一动作,秦笑才发现他手上拂过的她的发丝,怎么还、还是七彩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不仅颜色艳丽,色彩饱和度相当之高,还诡异地发着光。

    秦笑觉得自己的头上可能像挂着彩灯,她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倒头就开始闭着眼睛往床上躺,“我应该是还没睡醒,我要再睡一会儿。”

    可惜她倒错了方向,摔进了池子清怀里。

    池子清乐意之至,拦腰便将她一抱,用她七彩的脑袋掀开五百米大床边数丈高的帷幔。

    不想面对现实的秦笑又想看看现实到底能荒诞到什么地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戳戳越过池子清的胳膊往外看,一见到帷幔外的场景,顿时倒抽一口气。

    刚才是五百米的大床,现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衣物和首饰,衣裙都整齐地挂在排成排的衣杆上,衣杆又重叠至数丈高,密密麻麻,简直排成了一片遮天树林,而那衣杆也不是单纯朴素的衣杆,每一根都物尽其用,没有分毫空隙地挂满了各类珠宝首饰。

    真要作个比喻的话,比较像放大十数倍的图书馆,只是每个格子里放着的不是书,而是成排的衣服,没有丝毫图书馆的文化气息,整个空间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极尽奢华。

    秦笑不知不觉已经呈现一幅目瞪口呆状,池子清抱着她走入这一片奢华之林,她左瞧右看,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转头便埋进池子清怀里,又重复了一句,“我应该是还没睡醒,我要再睡一会儿。”

    池子清抱在她肩侧那只手往上探了探,又摸了摸她的头,“笑笑,今天想穿哪件?”

    他一碰秦笑的头,秦笑就想到自己七彩的头发,一下子就发毛了,“池子清!你在搞什么!”

    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池子清被她迎面怒斥,脸上笑意却不减,难得卖了个关子,“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冰雪消融,尽是灼灼之色。

    秦笑又被他的笑给晃了下神,但实在想不明白池子清在搞什么幺蛾子,顺嘴便说,“难道今天还是我生日啊。”

    池子清不语,只笑看着她。

    没有反驳,他是默认了?

    秦笑不由惊呼,“今天真是我生日?”

    “对啊,是笑笑的生日。”

    秦笑看他那般高兴,都不是弧度完美的笑了,便又不由道,“怎么每次我过生日,你都好像比我还要开心?”

    说实在的,她对于生日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每年都是她妈和池子清在那里忙上忙下,又是张灯结彩,又是下厨忙活,搞得好像多隆重的节日似的。

    不过她生日本来就在除夕,换个思路一想,可不就是在过节嘛!

    秦笑又有些郁郁,想不明白两人到底是为她生日而高兴,还是为即将过新年而雀跃。

    此时两人终于走到了“衣林”的尽头,此处是变化后的喜房内余下不多还算正常的桌椅软榻。池子清将秦笑放在软塌上,他的笑容淡了几分,先是无声叹了一口气,像是把什么堵在心口的东西叹出去,紧接着,便是毫无预兆,倾身将疑惑的姑娘给拥在了怀里。

    他不知道秦笑的纠结,毕竟这天平的两端轻重,于他而言好比云泥,不言而喻。他只是一字一字,温声剖析自己的心意——

    “以前是想着,你又大了一岁,便离嫁给我不远了,这自然是让我忍不住高兴的事,这次不一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藏着痴狂与不甘,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执念,“这次,我想着,我的笑笑,终于活到了二十二岁……她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就是最值得我高兴的事。”

    她能平安,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秦笑傻眼了。

    倒并非因为池子清沉重的表白——毕竟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刚才他可能情绪太激烈,朝她扑过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上!

    这心机狗!

    于是乎,当池子清好一番深情剖白之后,他的笑笑只冷漠无情回了他三个字,“软不软?”

    池子清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侧首,是询问的意思。

    秦笑感受到胸口的触觉,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发动嘴炮攻击,“池子清,你怎么这么爱撒娇?”

    一个大男人老这么撒娇,搞得她连故作深沉的忧郁一下都不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池子清闻言,如遭雷击。

    察觉到池子清浑身一僵,秦笑嘴角勾出胜利者才拥有的得意微笑,轻轻动了动手,便将雷焦的人给拨了开。

    “笑笑,我不是……”

    秦笑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某神多余的解释,“我瞅瞅,角落里那条带绒球的红裙子挺好看,小池子,帮哀家取过来~”

    因为得意之态过盛,她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角落里的那条裙子隐藏在重重衣架之后,那本该是视线的死角,绝非是普通人凭借肉眼可轻易望见的地方。

    池子清似乎因为秦笑这句话又恢复了情绪,笑意再次蕴满整张脸,也没再徒劳解释自己的“撒娇”行径。

    他将裙子递给秦笑,又被勒令将她的头发变回去,最后便被赶出了房门。

    等待的时间不短,但因为他的笑笑就在屋子里,他便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不听不看,守着房门,倒像个门神。

    抬眼见院中喜带红绸仍未消去,阳光明媚,繁花似锦。

    不,不应该。

    神言,“今日,该有一场雪。”

    于是大雪飘扬,天地之间浑然一色。

    在门神快站成雪人时,门开了,蹦出一个火红的身影,“哈哈!下雪了!我就是冬日里的一把火!”

    火跃进雪中,跃入池子清的双眸。

    一片苍茫中,只有她烈烈如火。

    红裙红斗篷,红带拴双髻,双耳垂绒球,行步间言笑晏晏,娇俏可人。

    她笑着闹着,他便心情极好。

    但瞧着瞧着,池子清又觉出了不对劲,便将幼稚接雪的某人唤回自己身边,背着手,收了笑板着脸,一副老学究的作派,“未出阁的姑娘才梳双髻。”

    敏锐察觉出池子清话里的危险,秦笑立马护着自己好不容易梳好的两个丸子后退两步,“我不管,今天我生日,我说了算。”

    年少时身为孩子王,总爱装老沉,年纪大了,便爱扮俏,力求以一己之力逆转光阴。她这两个丸子,多显小啊,她永远十八岁。

    秦笑的理由,在今天,几乎无敌。

    池子清立即败下阵来,并且主动向敌军投诚,“好,今天你说了算。”

    听起来不过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附和,也正因如此,此时的秦笑尚未意识到,这句话到底蕴藏了多么令人咋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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