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栩被种种事情搞得脑子混沌不清,他斥责云燕璟,问他该当何罪。
云燕璟惊讶,那个暴戾帝王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因为阿校的事他何至于此。
眼角发红明显带着委屈,但君心难测盛怒不可犯,听了贺兰栩质问,云燕璟还是柔顺地跪下了。
贺兰栩瞟了一眼心有些微颤,但也终究没让他起来。君王现在更多的是气恼不甘,他不想再管云燕璟身体舒不舒服,以及是否会伤了腹中胎儿。
眼看便到冬日,夜阑阁虽然笼着炭盆但地上还是很凉的。云燕璟辅一跪下膝盖给搁得生疼,寒意很快自小腿弥漫上来。
他孕期两月虽未显怀,但自到北燕身体伤了根本,有孕又再次加重负担,腹部时常坠痛。
平日保胎汤药调理着还好些,可十回补抵不过一回损,刚才叫贺兰栩的怒意吓到,此刻又窝着身子受磋磨,孕中之人哪经得这样。
周身瞬间涌上不适,云燕璟感觉尤其小腹那里开始突突直跳,四周肌肤筋骨也被牵拉着,一扯一扯时缓时猛,仿佛有尖嘴利爪的怪物在撕拽肚肠。
云燕璟未敢说什么,他明白有孕不能做为可以冒犯君王的理由,也不好叫红绡,唯有自己默默挨着,咬住唇强忍着不发出闷哼。
贺兰栩并未注意到他脸色已逐渐变白,或许注意了现在也不想理会。皇帝陛下仍在发泄自己的,于屋中来回踱步训斥云燕璟。
“你在北燕皇宫太会做人,讨太后欢心,又拉拢贺兰校给他当师傅。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把他扶植壮大将来能要挟到朕?你筹划得实在长远。给那小子做师傅尚嫌不过瘾,还教郁嫔做汤,借机将朕在南燕冷宫的事到处宣扬。云燕璟,你这是有意羞辱朕吗?”
云燕璟抬头,满脸费解。“陛下,您说的是什么?臣没有啊,臣只是想要阿校读书识字不再懵懂,怎会用他来要挟您。臣除了见陛下和太后,同宫里其他人素无来往,更不会教郁嫔娘娘做汤,这些都是不实之词啊!”
“大胆,你的意思是朕在编谎喽?”
“臣不敢,但臣没有做过确实冤枉,臣不曾……”
“住口!”贺兰栩越理论越暴躁,他凶狠打断云燕璟。“还要狡辩,知道朕找不出第三方证人没法对质,你真是奸猾得可以!”
他半点不信云燕璟,甚至开始无理取闹。拿着云燕璟写的字粗声粗气指指点点:“你,你还相思,相思的是谁?既然早有要好的为什么嫁给朕,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拦我和阿珉在一起!”
“陛下,你……”云燕璟难过至极,都不知对这位疯子帝王该说什么。
贺兰栩的闹腾还没完,借故找茬儿,把刚才不在意的事情现在翻了出来。
“你是不是无视朕的话,把朕不放在眼里。今天穿了什么?谁允许你脱下水蓝的,你不配做自己。给朕去换,马上换!”
云燕璟终于让贺兰栩那句不配做自己说哭了,任是再坚忍的性子,也受不了如此反反复复鄙视侮辱。他最不愿听贺兰栩总在自己面前提阿珉,陛下你好糊涂啊,阿珉真是你的梦中人白月光吗?你醒醒吧!
也是被压榨到极致,云燕璟仰头对上贺兰栩,忍无可忍道:“陛下痴情,那可知道阿珉心意?收到和亲旨意他几乎要自尽,死也不肯嫁,所以臣才会来。阿珉心里没有你,他是根本不喜欢你的!”
“胡说,你胡说!”贺兰栩狂躁揉抓自己的头发,指着云燕璟大骂:“还想挑拨我和阿珉情意,云燕璟你这个蛇蝎贱人!”
贺兰栩冲过去要打,云燕璟始终跪着,此刻立直上身闭起眼静静等待,仿佛听天由命,任凭暴风骤雨倾泻在自己身上。
不过伸出的手却到云燕璟跟前堪堪停住,贺兰栩心里有个意识告诉他不要不可以。用力攥了攥拳头,施暴心得不到满足的贺兰栩又猛将地上人拉起。“你,跟朕走!”
连拖带拽进了寝室,云燕璟不住喘/息,贺兰栩双目赤红。
从那贪婪的表情中云燕璟就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他此刻才慌了。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是腹中的小生命经不得啊!
他边阻挡拒绝边哀告:“陛下,触怒圣颜是臣之过,但臣身上孩子无辜,求你,求你别这样。请容臣些时候,等孩儿降生,刀砍斧凿任你处置,只求现在无论如何不要伤害他。他是我们的孩子,更是你的血肉啊!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云燕璟凄惨惨悲切切,护着未出世的小生命不考虑自己将来怎样。贺兰栩的头疼起来,暴虐、凶横、愧疚、怜悯……多种感受在其间冲撞,要让他的脑袋炸裂开来。
撕扯人衣服的手停下了,贺兰栩还是做不下去,他非常恨自己没用,竟辖制不住一个区区质子云燕璟。
瞥一眼窗外,再次拽着云燕璟,这回两人直接出了夜阑阁。
徐勇和红绡舅甥俩靠在门口话家常,本以为屋里一室柔情缱绻。后来听见动静才觉察出不对,但没有旨意也不敢进去。
现在只瞧陛下和璟小君拉拉扯扯出来,他们一个眉毛倒竖怒火正盛,一个衣衫凌乱满面泪痕脚下虚弱踉跄。
徐勇红绡不知发生了什么,贺兰栩也不理他们,只顾拖着云燕璟向前走,后面两个忠仆就心急火燎跟上。
雨一直在下,贺兰栩把云燕璟拉到御花园一座小竹桥上。打不得碰不得,君王强烈的征服欲得不到满足,那就叫雨水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质子清醒。
贺兰栩粗着嗓子:“云燕璟,朕命你站在这儿冷静冷静,彻底弄明白自己身份,休要得意忘形!”
云燕璟看看天幕,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是要罚自己淋雨吗?君王不容人违逆,一口气不撒出去绝不肯干休,好吧,那就让他冲自己来。
徐勇和红绡都吓得不轻,连忙求情。
“陛下,璟小君一向恭谨,偶有错处请看在他服侍您多日且身怀龙嗣的份上多多宽宥吧。”
“陛下开恩,您降罪总要明察秋毫不该冤枉好人。这样的大雨我们小君当真受不住。即便他能扛,肚子里小主子也不行啊!陛下开恩,有什么错红绡替他领!”
“都住口,朕今天罚定了他。站够两个时辰方可回去,任何人不准讲情不准陪着不准给他打伞,否则严惩不贷!”贺兰栩狠狠扔下句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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