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次受的伤严不严重,大哥没说,走的时候还把病例带走了。随后问了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了,都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不行了,期间那些和我打架的男生被他们的家长带来跟我道歉,不用想就知道是大哥的手笔。
没想到大哥真的厉害,竟然能让那些趾高气昂的大人带着他们的小孩过来道歉。
其实他们应该跟白竹晰道歉才对,要不是他们无缘无故欺负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我才不稀罕他们的道歉。
所以每次我都让他们跟白竹晰道歉,只要她不满意,我就不原谅。话说回来,这种狗仗人势的感觉是真的爽。
每次看着他们憋的发红的脸,又不敢对我生气,我看着就觉得搞笑,我心里就会大喊一声:大哥万岁!
接下来几天,白竹晰真的像古装剧里的丫鬟一样任劳任怨伺候着我的吃喝拉撒,基本没让我自己动过手。
别的不说,这日子过的逍遥又自在。
白竹晰白天一直待在病房里陪着我,到了晚上才回去,而大哥是每天晚上过来陪床,一天都没漏下,我再一次确认他们已经将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连续一周都是这样,我终于忍不住了,等白竹晰坐在一旁看书的时候,我问:“竹晰,你其实不用每天都来的,我本来没废都被你养废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周末,你不去学校上课吗?”
白竹晰将目光从书上转移出来,摇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因为这件事你大哥发了好大的火,坚持严查学校的教育和风纪问题,这一查直接将几个老师都查进去,听说还牵扯出命案,全校都停课了,具体什么时候上课还没有通知。”
我以为大哥只是让那些男生过来道歉而已,没想到还有弄这么大的动静。
“命案?不会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信任大哥给我找的学校即便不是最好也拿不会差,而且这学校我也是了解一些的,相当于市里最好的中学了。
白竹晰安抚道:“最近还算好的,这学校以前发生的命案多了去了,我能来这个学校上学,全是我妈塞钱进来的,那时候就有还几个学生跳楼自杀的。不过消息封锁的很快,那些学生的家属闹了几天后也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学校发生这么多事,大哥都没和我提过一句,我心里不是滋味:“这种做事风格确实是我大哥能做出来的,到底是我的学校,都没听你们说过。”
白竹晰也跟着惊讶:“我还以为你大哥会和你说,我觉得这些事太晦气不想跟你提的。我猜想他应该也觉得晦气,没必要坏你心情,影响身体康复吧。”
这么回想,我也发现大哥这几日来陪床,脸上很少有笑容,有时半夜梦醒我还听到他在病房外通话,一通就是几个小时,几乎都没好好休息过。
原来他都在为学校的事忙活,而且他还是书记,定少不了各种麻烦事。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实在是愧疚大哥太多了。
我勉强笑着说:“大哥总是将担子往自己身上扛,这些他肯定不会和我说。”
话题挑起来,白竹晰也不看书了:“没想到你大哥来头挺大的,行事风格干净利落,可以说是铁面无私了。我听说韦主任也被警察带走了,有学生举报他私自开设辅导班,而且还有猥亵女学生的行为,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
我下意识皱眉,还在想韦主任是谁,白竹晰提醒道:“就是那天送我们去医务室的那个胖胖的老师,其中关于他的传闻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但一直没人发出证据我也不知道真假。当时他还打算送你去医务室换衣服,我担心传闻是真的,才不放心你们一起去。”
“那个半秃头?救他那样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种事,虽然他有时候挺烦人的,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
这可不是我乱说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身边人很敏感。当一个人靠近我时,我总能感觉到他们所散发的气场的不同,久了我就能发现其中规律。
就拿半秃头来说,他虽然外形不怎么样,但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场是温和的,是那种让人放得下心的。要是他真做了这事,那他的气场怎么解释?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话你在我这说没事,可别在别人面前说了,不然被人告在王主任那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竹晰拉着椅子来到我的床边,压着声音不赞同的看着我。
我撇撇嘴:“顶多罚我做作业、搞卫生呗,而且他本就胆小。”
白竹晰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还真是,不过怎么说这件事过后,大家都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大哥,应该也不敢怎么样给你。”
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短短几天下来,我也算清楚这里的人对权势金钱的追捧程度,和我村里的那些人对神的信奉一样一样的。
想到白竹晰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因为大哥才愿和我做朋友,顿时担心起来,想问她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可到嘴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如果说气场是这个人的总体评价的话,那么人心是最容易掩饰的。我自暴自弃躺在床上,骗就骗吧,累了。
见我不理她,而她总是给我很多意外,竟能知道我心所想似的,笑得合不拢嘴:“你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真心认你这个朋友。这个想法,在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的背景前就有了。”
我红了脸,觉得脖子痒痒的,挠了挠,正想高兴但又想到刚认识那会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气闷:“真的吗?那之前你都不怎么理我,对我和对其他人一样,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真的,哈哈哈,在花店的时候,我就认定你这个朋友了。”白竹晰笑得更欢。
我控制不住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所有的坏心情全都被这个回答驱散干净:“啊?这么早,可那时候你不是不理我的吗?”
“唉,不说这些,也怪不好意思的。话说回来,你不知道,那天你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一跳。”白竹晰快速转移话题,还是被我发现她故意挡住发红的耳朵得动作,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我也不敢相信我会因那点伤晕倒,以前受的伤比这还重,那时候我都没晕。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天,我一点不适感都没有,身上的伤早就好了,现在要我去跑三公里都没问题。
可见医生没有给出院的准示,大哥也不提,白竹晰更是一问三不知,这让我有一种混吃等死的错觉。
我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决定算赖:“那是被你气的,你得对我负责。”
她无奈的掐着我的脸:“不知道怎么说你,下次不许这样了。不对,是没有下次了。”
白竹晰丝毫不掩饰眼里快要溢出来的宠溺,这眼神差点让我鬼迷心窍,我胡乱点头,不在意的回答:“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这次真的谢谢你。”
我摇摇头表示不必这样,白竹晰则是很认真的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灵糖,这次要不是你,我肯定又过回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幸好命运让我遇见了你,谢谢你带我走出来。”
我正要回她一个拥抱,就被一声敲门声打断了。
大哥站在门口处,非常不近人情的说:“好了,温情时间到,收拾收拾准备出院。”
说完就走了,过程不到一分钟。
白竹晰有些感慨:“你哥是真的可怕,很难想象你们是怎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那画面应该很美。”
我深感认同:“确实,习惯了。”
她倒是有些羡慕:“不过他对你真不错,你大哥将这件事以校园暴力举报到教育局那去了,似乎手上还拿了不少证据,导致一些老师被停职了,那些参与进来的学生也被处分,让家长都带回家休过几天。”
我听到这些心里暖暖的,连白竹晰都看出来了,我对大哥的态度好了一些,当然该吵的的照吵不误。
回家休息几天,学校终于发了开学通知,等我终于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看到我不是躲着就是用特别诡异的眼神盯着我。
这种感觉在我来到教室最为强烈,原本还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我有些尴尬的问白竹晰:“他们怎么回事,我看起来很可怕吗?而且我在来的路上,总感觉被人用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
她不停手中的笔,头也不抬:“那不然,毕竟谁都想见识一下第一个让学校停课几周顺势将学校上层领导几乎都换一遍的大人物。”
我脸红耳燥,绕绕头:“是,是吗?怪不好意思的,这还是我头一次这么出名呢。”
她终于舍得停下笔,扳过我的头,顺带掐了掐我脸两边的肥肉:“你怎么这么可爱,不过课还是继续上,我特地将我以前的笔记都整理一遍,诺,我已经为你计划好接下来的补习计划,好好看,好好珍惜这几分钟的闲聊哦。”
说完,将她刚刚还在写的书递给我,我看着手中厚厚一本笔记,在风中凌乱。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是我觉得所有科目中最轻松的一门课。
可直到上课铃响十分钟了也没见老师来,若在平常教室定要吵闹,今天意外的安静。
我开始怀念以前老师一走就热闹的班级了,刚这么想,就听到后排有人在说话,我转头看是谁在说话。
谁知道这一转头的功夫那声音瞬间止住,我还以为老师来了,立即坐直身子。
可连老师的身影都没见到,心想老师也没有来啊,怎么就不继续说话了呢?
我带着这个疑惑直到准备下课的时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老师,来的并不是班主任而是那半秃头,也就是开学那天接待我们的年级主任。
他一进来就盯着我,我倒不怕他,毫无心理压力的和他对视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半秃头出现的那一刻,听到班上几道较为大声的叹息声。
他轻咳几声,全班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因为我校的部分老师失职,现已全部停职,所以你们的新班主任就由这位韦老师到带领。大家欢迎!”
话音落下,没人敢说话,全班静悄悄的,有些不给面子。于是我先鼓掌,班上只有我一个的掌声,还没来得及尴尬,白竹晰的掌声随后跟上,掌声陆陆续续跟上。
随着掌声进来的是一个矮个子微胖的男人,带着眼镜显得憨厚老实。他身上的气场和半秃头差不多,都是很亲和的。
讲台上,两个身材相似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莫名喜剧,像两个不倒翁。
我不意外班主任会被停职,虽然我喜欢语文但不代表我喜欢他,毕竟他只看中我们的成绩排名根本不管班里的其他事情。
曾经我将班里有人搞分裂搞孤立的事告诉他,本以为他会制止这些行为,最后我还被他骂了。
打心底觉得他连我小学的老师不如,毕竟我小学那老师知道我被孤立,就会批评那些孤立我的同学,虽然效果不怎么样,至少他也关心我的。
正好换新的班主任,我希望这个新班主任不要像上一个老师那样就行。
新来的班主任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还在黑板上留下他的名字和号码。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只肉肉的手写出的粉笔字意外的好看,我忍不住感叹:“老师,你的字真好看,怎么练的啊?”
韦勇显然是意外我会夸他,红晕顺着他的脖子直冲耳朵,像熟透的龙虾。
半秃头在一旁又咳了一声:“有些学生,在尊师重道这方面的教育还得加强啊。”
我知道他在说我,耸了耸肩没说话。
没想到韦勇连忙笑着说:“没事没事,还是第一次有学生夸我的字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对了,刚刚那位学生叫什么名字?”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师会帮学生说话的,觉得新奇,还不忘对半秃头办了个鬼脸:“老师,我叫巫灵糖!巫婆的巫,灵活的灵,糖果的糖。”
韦勇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连连点头:“怪不得这么灵气,原来名字里也带有灵字,好名字好名字。”
哇哦,没想到说个名字也可以被夸啊,这个老师真的好好哦。
半秃头无视我的捣蛋,颇为满意环视教室一周,认为没必要再留下主持场面了:“韦老师,那我先走了,好好带带他们!”
等半秃头走后,下课铃正好就响了,韦勇没继续占用下课时间,简单讲了几句也走了。
我很少被老师夸,一下课就激动拉着白竹晰的手说:“晰,这个新来的班主任也太好了吧,你听到了吗,他刚刚还夸我了呢!”
白竹晰脸上露出笑容,看样子也期待这个新老师:“看起来挺好的,都不像别的老师那样严肃。”
我将新老师留下的号码记进手机联系人里:“留着号码,以防万一。”
手机刚要掏出来,就被白竹晰按住,我有些吓到了忙问:“怎么了?”
白竹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带手机来学校,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来的!”
我一脸迷茫:“不可以吗?可大哥说让我随身带着,半秃头也知道我带手机,他都没跟我讲这事。”
白竹晰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拍了拍我的手:“那没事了,拿吧。”
见她放松下来,我才拿出手机将新班主任的号码记下来。
上完一天的课,我发现我们班的所有任课老师全换了,有一些是被停职了,有一些是换到别班去了,至于什么原因各有各的说法,最后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今天班上的同学比往常安静许多了,下课都没多少人说话,上课更没有人敢打乱纪律。
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受到很多老师的夸赞,当然还有我同桌。但她得到的比我还多,连续几次点名后,老师似乎发现这个学霸,每次碰到难题都喜欢叫她回答问题。
一连又过了一周,班上的氛围渐渐变得正常,今天我一如既往站在学校门口等大哥来接,但这次没等来大哥的车只等来大哥的电话。
“灵糖,大哥今晚要应酬不去接你了,晚饭你在外面解决,但一定要在八点前回到家,有事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天啊,没人管我那也太爽了,语气也边块许多:“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大哥诡异的停顿一会儿:“很高兴?”
我立马噤声,身体不自觉立正站好:“没有,大哥,我会非常想念你的!”
听到大哥从电话传来的笑声,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钱转过去给你了,记得按时回家,时间到了我打视频过来查岗,要是你那时候还没家……”
我不等他说,接了他的话:“面壁思过一小时加上连续洗一周的碗!”
大哥显然在忙,嗯了一声就挂电话了,我顿时松一口气。
开始按耐不住兴奋,第一想到的就是去白竹晰家的花店。
等到了花店那正巧就见到白母,她看到我后显然有些惊讶:“小糖,来啦,小晰在里面呢,我去叫她出来。”
我走过去问:“阿姨,我来找白竹晰玩了。”
我说完白竹晰就出来了,看到我也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回家?不怕你大哥罚你?”
“我大哥应酬去了,让我自己在外面解决晚饭,不知道去哪里就来你这了。”
白竹晰则是问了一声白母:“妈,能留灵糖一起吃晚饭吗?”
我也特别期待的看向她:“阿姨可以吗?”
白母则是快速背过身,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你们小年轻的事来问我做什么,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我听不明白这是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求助的看向白竹晰。
白竹晰笑着说:“谢了妈,糖,走先去我房间。”
我有些担忧的问:“阿姨这是同意了,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啧,她都说她不管我们的事,那我让你留下就能留下啊。傻!”
我悟了,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吗?
白竹晰和白母两人都是住在花店里的,有两层楼,能空出的地方都被各种各样的花占满了,连楼道两边都不放过。
之前来过几次,但都是在一楼停留,没机会看看二楼是什么模样。二楼不出意外也全摆满了花,只留一点位置摆了一个小餐桌和几个小矮凳就是餐桌了。
白竹晰的房间也在二楼,空间虽小但五脏俱全,可以看出白母尽量满足女儿的学习需求了,该有的都没缺给她。
而且她的房间实在是太整齐了,搞得我都不敢乱碰她的东西。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我只能坐在她的床上,环顾四周目光就被她床头上一本封面很奇怪的书给吸引了。
我拿起这本书好奇的问:“这书的封面看着好奇怪,这是什么书,我可以看吗?”
白竹晰切了一盘水果,先让我拿一块再放在书桌上,就着我的话撇了一眼我手中的书。
她动作虽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她眼神里的挣扎,我猜想这应该是她比较私密的东西,识趣的放下书转移话题:“唉,算了,好不容易得休息,我不想浪费这么美好的时光在看书上,不过话说,你的房间真整齐,感觉好好啊。”
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松了一口气才放下心,我想这本书或许就是她的日记。
我对别人的隐私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特别是白竹晰,我不想被讨厌。
白竹晰突然说:“你想看就看吧,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件事:“啊?”
白竹晰大声说一遍:“那本书你可以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看了怕她生气,不看就是我嫌弃她的意思,最后我战战兢兢再次拿起那本书:“这里面不会是你的小秘密吧,真让我看,嗯?那我看啦?”
“嗯。”
我再次确认:“我真看啦!”
她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书桌一本翻开的书:“啧,不想看不勉强。”
我立马翻开封面,趁这个机会看看她有什么小秘密:“我看,我看,你继续看你的,不用别理我。”
说完,小心翼翼地翻开下一页,又翻开下一页,下下一页……然后失望的合上书,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白竹晰看着我生无可恋的表情,担忧的问:“被吓到了?里面的图案和故事确实有一些吓人。”
我用毫无波动的眼神看着她,试图控诉我的愤怒。
我愤怒的是里面竟然不是她的小秘密,害我白期待了。至于图案和故事我大致看了几页,没什么感觉。
白竹晰见我不回话,放下书坐在我身旁戳了戳我的脸:“吓傻了?真吓傻了?”
我趁她不注意翻身压在她身上,见她还没回过神,我露出邪恶的微笑,伸出我罪恶的双手,露出反派般笑容:“嘿嘿嘿。”
绕她咯吱窝!
等白母叫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双双累倒在床上,对视一眼,放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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