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看着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何素,本着求人的态度没敢说什么,将自己猜想告诉他:“我怀疑东西在外面那片林子里,打算出去一趟。她……你能留在这帮我照看吗?”
何素看了女孩一眼,神色平淡:“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打算独自闯荡那片充满未知数的林子?”
那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干呗。
我咬咬牙,更加坚定的回答:“嗯,只要我能做到。”
何素上下打量我良久,再我快要泄气的时候说:“其实可以选择比较粗暴的方法,有我在,我们在这等那灵物来找来,我帮你解决了它自然就能出去。这女孩和你非亲非故,你又为何为此冒险?”
何素说的没错,我是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而失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扪心自问,要我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慢慢地在自己眼前死去,简直是自己杀人一般,这一辈子身心都会受到谴责。
我理解何素的淡漠,他不是人,拥有的寿命不同于人,或许他见过的经历过的比我吃的盐还多得多,人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我只是一个出生茅庐的小屁孩,别说见死人,见到受伤的小动物都要伤心好几天,怎么可能做到冷漠的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这件事将会成为我人生中的一道无法越过的横沟。”我望着女孩宛如沉睡过去的容颜说。
“这个女孩快要死了,最多能撑一个小时,甚至不到一个小时。即便真出去了,这里也未必有适合的储存血源,你又怎能保证救回她?”
何素说的没错,这好像就是一个必死局。即便知道生死规律无懈可击,也仍有人为之拼搏不是吗?
我想我就是如此了,淡笑道:“我知道的,只是还想试一试,直觉告诉我,她不能死。”
何素神情有一刹那恍惚,我正好瞧见,没多问。倒是他立即移开目光,挥一挥衣袖,手中多了一把红色油纸伞:“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不然显得我太过无情似的。你把这把伞带上吧,外面那么大的雨,它正好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小心些。”
我接过油纸伞,道了声谢。
女孩的两个手腕都被划了一道,肉都翻开了,看样子下手挺重的。
因为女孩刚刚捂着头趴在在地上,苍白的双颊染上一些血,白裙两侧也是血红一片,甚至还有一些粘稠的块状物。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耳边炸开,我下意识看向女孩刚刚站的地方,那片深色竟是快要结块的血液。
她还活着吗?她能等到我找到东西出去的时候吗?
我感觉体内的灵魂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这异样消失太快,我抓不住。
这时候何素伸手去探女孩的气息:“失血过多,先止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快些出去。”
我没在犹豫,找了一遍房间除了我那些解下来的纱布就没有什么能止血的东西了:“这些纱布可以吗?”
何素:“都快要死了,还管它可不可以,能达到止血的目的就行。”
我没再说什么,快速将女孩的手腕包好,扎好后还是能肉眼可见已经透红的纱布。
在前面这么多出血量的情况下,流血速度竟然没有降下来。我不知道这出血量是否正常,只求快些找到那东西离开这里。
正要开门出去被何素拦住:“先别,我还没跟你讲要怎么确定你找到的东西是否是影响空间的介质,而且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方法得走不寻常路。”
我收回手,等他继续说。
何素看着窗外偶闪过的雷电说:“波动中心只是一个广义的称呼,它可以是某一件东西也可以是某个人。小到有一颗糖,至于大到什么程度目前还没定数。”
我跟随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雨势迅猛,雨水击打玻璃。大风从窗口吹进来,发出似女人的呜咽声,刺激着人脆弱的神经,想着等会我要独自一人到林子里去就心慌慌。
随后他指了我怀中的油纸伞继续说:“不过不必担心,它会给你提示的。至于出去的最佳途径,我觉得跳窗比较妥当。”
我有些迷茫的看了手中的看起来很普通的油纸伞,听到他说要跳窗,顿时心生怯意:“你确定?”
回想昨晚窗口莫名破了一个大洞,那灵物从窗口那进来,这个昏迷的女孩也是在窗口那出现的,这些事仿佛都在告诉我,窗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在这看下去,感觉三楼这高度对于我来说不算太高,勉强能稳住身形跳下去。
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产生浓浓的不安,眼见那股不安越来越浓郁,我不再犹豫正要跳下去,上半身已经伸出窗外了突然被何素拉回去。
我整个人失去支点不得已顺着他的力道往后倒,手脚像被卸力似的只能躺在地上喘气,等好不容易缓上劲来,才分神眼神询问何素是什么意思。
何素摸了摸鼻子,收起那不正经的笑容,神情看起来严肃许多:“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急啊,这窗口看起来是离开这里的途径,但我还是建议你走门。”
本来还有点后怕的情绪顿时被他弄没了,我逐渐冷静下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所以你之前还拦着我?刚刚你那一下都快让我产生后遗症了,现在让给我再去跳窗我也不敢。”
何素伸手扶我起来:“走门吧!那东西应该是料到我们会跳窗,有法术傍身的人跳窗或许没事,但你就不一定了,在这里受一点伤都会被无限放大,会要命的。”
我甩了甩还有点发软的手,对他的解释不可置否:“我现在两眼一抹黑,一路走到底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何素点头:“嗯,去吧。”
我握住冰凉的门把手,轻轻打开,从门缝看向外面。楼道里只有几盏灯是亮的,光线都不太强,勉强能看清路。
外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我快速钻出门,并把门合上,确认关紧了才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
楼道里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这栋楼只有一个楼道,还处于走廊尽头。
我们所在的房间在左边最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右边那的几个走廊灯都不亮,黑漆漆的,要是有人站在那都看不见。
我不敢深想,怕想什么来什么,努力放空脑袋,牢记那天护士的告诫,放轻脚步向前走去。连续路过的几个房间都是禁闭房门,不知里面还有没有人,我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愿是没有的。
变想边走很快就来到没有走廊灯的这一段路程,我咽了一口口水,一鼓作气闭上眼睛冲进去。
等终于透过眼皮看到有灯光了我才停下来,楼道就在眼前。我哪都不敢看匆匆跑下楼,到了二楼,有些意外现在这个时段的二楼非常吵闹,隐约听到某个病房里的病人正在吵架,架势很凶。
其他病房里的人跟着吵闹,不知道在起哄什么,甚至还有人在房间里面砸门,铁门被砸出几个凸起的横迹,看似不堪一击的门锁硬是撑着一动不动。
我心想这疗养院膈音真好,二楼这般吵竟传不到三楼,同时担心会发生昨天有病人跑出来的情况。
半夜三更病人这般吵闹,本就不寻常,更奇怪的是那些护士怎么没来安抚病人的情绪。不过我现在也不敢期待护士出现,谁敢保证那些医生护士是人是鬼。
我特地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小心地远离曾给我惊吓的病房,等走到一定距离才去看这个特殊的病房。
这个病房的特殊不仅仅是昨天突然从里从出来的病人,而且它是这一走廊病房中最安静的,就像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可是按道理来讲,这里的病人一听到动静就会发病,外面这么吵,这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直到下到一楼,我还有些不敢相信我安全下来,全程意外的顺利。
原以为到了一楼就听不到二楼的声音,没想到在一楼仍能听到,似乎更大声一些,特别是头顶的那面墙还传来咚咚咚的走路上。
我不敢大意,先观察一圈一楼的情况。一楼只留了正中间那盏灯外,就没有其他光线了,使大厅被蒙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东西。
这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医生、护士以及保安等等,全都没有人影,我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
要是没有护士值班,二楼那样吵闹总归要出事,免不了会有人跑出来。而且没有保安巡逻,要是有野兽进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但想到这只是灵物制造出来的其中一个空间,那么空间里发生的事自然不能用正常逻辑来思考,想到这里我索性不管了。
确定没人后,我悄悄摸到门口,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了。
外面果真还在下雨,在屋里面没有听见外面的雨声,只有开门那一刻才能听到,夹着雨水的寒意铺面而来。
我不敢开太大,只开了一个正好能让我过去的缝隙。闪身钻出去后,将门轻轻合上,确认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才稍稍松一口气。
转过身期间,我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雨中,差点心脏骤停,以为是灵物,等再仔细看去,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这种时候我可不信看到的身影是幻觉,就算是幻觉我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看着雨中黑蒙蒙的树林,就像一只长着大嘴的怪物,等着食物自己送上门来。我心中有些退怯,但一想到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毅然决然撑起何素给的伞,踏进雨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所疗养院,根据我房间的位置,绕了一圈才看到我所在房间的那扇窗户。
果真如同何素所说,在房间从下看好像离地面不高,但在下边往上看竟比想象中高很多。要是没有做好准备,毅然跳下来,不说那些有身手傍身的人,普通人跳下来不死也得伤。
何素站在窗边对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并给我指了一方向。我收回目光,朝他指的方向进入树林。
进了茂密的树林,雨势并没有减小很多,雨水砸在伞面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拼了命要砸穿那层油纸。
我心中担忧的事并没有出现,这伞意外的好用,雨水不管从哪个方向来都沾不到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这方便了我在错综复杂的树林里行走。
这里可能是没多少人走的原因,枯枝杂草很多,相对来时的那片树林还要难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仍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心中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的方向错了。
无奈之下正要原路返回,转身之间我听到伞柄处挂的铃铛突然响了:“叮铃——”
周围的景物随之发生转变,等稳定下来时我还站在这片树林里,唯一能看出不同的就是那阴霾的雨天变成了阳光明媚的晴天,眼前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我疑惑将手伸出伞外,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真切的散在手上。自从来这个村子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晴天了,突兀的阳光让这里的一草一木全失了真。
我不敢掉以轻心,收回心中的猴猿马意,这里应该还是灵物制造的空间,可能离我要找的东西不远了。
没让我等多久,一道清脆动听的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有人在这里弹琴。
我心想弹琴的人会是谁,是人还是灵物?要是我找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犹豫好一会儿,我终于下定主意迈步朝琴声传来的方向找去,大约走了一分钟,将碍在眼前的树枝扒走,就看到弹琴的人。
那人留着齐腰长发,身着白衣长裙,身后是一颗苍天大树,身前摆着一架古筝,修长白净的手指正轻轻拨弄着琴弦。
对于我的到来,那人熟视无睹。我不信她没有听见动静,不知她的意思,就在原地站着,静静听着琴声,脑海中闪过一道熟悉的电流,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又是这个感觉,我现在的心情掺着说不清的情绪。
直到琴声停止,那人才抬起眼看向我。我僵直站着,和他的目光对上。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细长的眉眼,本应是阴险妩媚的,在她身上确透着一股温柔纯净,淡粉的唇勾出浅浅的笑意,使得脸颊两边的轮廓柔和起来。
她眼里是带着光的,脸上的笑意是带着善意的。我呆呆地盯着她的脸看,心里想着林中精灵就如她这样了。
“你好?”一道温和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声音的主人则是起身歪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甚甚回神,羞愧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脸上火辣辣的。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没朝她走去而是站在原地漏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只是……”
只是什么呢?我停顿下来想着,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到介质,然后破坏它吗?
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会是吗?
我有些无助地看着她,没有说下去。
她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突然出现的我这个陌生人,甚至替我接了没有说的话:“是因为琴声吗?之前就好多人跟着琴声找到我的,他们还夸我弹的很好听呢!”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我稍稍放下心。
“不过他们都很讨厌,总是欺负我。”她边说边撩起遮住双腿的裙摆,生怕我不信:“姐姐,不信你看我的腿,全是他们留下的。”
我不仅吃惊她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更吃惊的是,她的双腿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横迹,甚至还有牙印。有些已经结痂了,较严重的已经化脓一点一点地流出黄黄的脓水。
这一刻我仿佛失去了语言,愣愣地看着她,心脏处好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的让人想哭。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么远的距离竟能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连忙放下裙摆,无助的站在那小心翼翼开口:“姐姐,你怎么哭了?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
我伸手摸了摸脸颊,指尖碰到濡湿的地方,我怎么哭了。听着她不停道歉的声音,甚至要朝我下跪。
我心下一棱,朝她冲过去,拦下她的动作,匆忙解释:“不是你的问题,不必这样!”
从小到大爸妈就会告诫过我,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所以除了爸妈我就没向谁跪过,更别说会有人朝我跪。
我心中一百个不舒服,我年纪这么小,平白受别人跪是要折寿的。
不曾想因为我的触碰让她反应更大,她突然发出类似癫痫症的症状,尖叫、面色青紫、瞳孔散大、肢体抽搐……
像极了以前村里的一个叔叔癫痫发作的模样,想到这病发作的时候人会误咬到舌头,慌忙看向周围,看看有什么东西让她咬着。
无奈除了草就是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看了一眼身上还未来得及脱下的病服。
正纠结要不要脱下来让她咬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大,我快要压制不住她的身体,咬牙脱下衣服,也不管干不干净,硬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咬着。
这一行为使女孩的反应更大了,嘴角流出血,将病服一角都染红了,应该真咬到舌头了,我无奈放下伞,脱离伞的范围一刹那间我感觉到周围的事物变得虚假,可那也是一刹那间而已。
我感受怀中女孩皮肤上传来的温暖,它在告诉我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我使了浑身力气才能按住她。
即便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但我还是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放松下来,松开嘴:“喂,喂!别害怕,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放松,放松。”
我快速将衣服揉成一小团,仍不停的引导她松嘴:“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放松,放松好嘛,相信我,好吗,放松……”
可无论我怎么好言好语,她仍然死死抗拒着我的接触,我心里怕得要死,万一引来的野兽或者空间主人,那就全玩完了。
即便我怎么想,手上的动作不停,实在太害怕索性什么都不想了。
女孩看着瘦小,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还在死死抵抗。我只好先将衣服咬着,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在她身上,空出来的两只手则用力扒开她的嘴。
幸好结局还算满意,女孩嘴里血肉模糊,一张嘴就是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差点没把我熏晕,软了手劲。
眼睛一闭,将嘴里的衣服二话不说往她嘴里一怼,确定塞进去了才松开手上的力道。整个人都虚脱了,怕压坏她,连忙从她身上下来滚到一旁。
听着一旁女孩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仰头看着被密密层层的树枝遮挡住的天空,脑海里浮现女孩青紫的双腿,以及病症发作时露出衣服遮挡的其他地方,无一例外全是伤痕。
这要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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