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说,她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白马探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毕竟化妆师已经快哭出来了,如果他再慌了阵脚,只怕情况会更糟糕。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白马探拉过她往电梯的方向走,“我们先上去。”

    “我、我需要和……和白马夫人说一声吗?”化妆师怯生生地问。

    “先别告诉我母亲。”他心想,假如克丽丝的失踪只是个乌龙却闹得沸沸扬扬,母亲在她的社交圈子里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两人到了二楼。造型师和克丽丝的经纪人焦急地等在楼梯口。身边还有一个男服务生。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总算是拼凑起了事件的经过。

    克丽丝说自己不舒服想自己待一会。化妆师和造型师便在门口等待。期间经纪人从隔壁出来和她俩去女卫生间抽了会儿烟。再回来,克丽丝便消失不见了。

    白马探再一次进入202房间。这里的布置和他刚才来过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白墙上多了一行红色的字迹:

    talktokyleyouout

    Π3

    白马探将鼻子凑到墙壁处嗅了嗅,又伸出手指抹了一点红色的颜料:是口红。

    他仔细看了这堆字母,判断写字的人太过匆忙,字母k和t都连到一块去了。于是他重新组合了一下这句话:

    talktokyle,youout

    告诉凯尔,你出局了。

    凯尔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他更在意Π3的含义,这极可能是某人的签名。

    如果按照英国人发明的贝平顿密码来看,Π3就是sayfor无任何含义。猪圈密码里倒是有Π这个字符,代表字母h。可惜没有数字的代号。还有斯巴达密码棒……

    他一边思考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密码一边踱步观察房间的整体布局。

    这里只有两个可行的出口。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和房门。

    克丽丝失踪的时候,门从内部上了锁。这一点化妆师、造型师、经纪人和服务生可同时证明。每个人都尝试过打开门,但都没能成功。直到最后服务生拿出特制的工具才撬开门。

    窗户是开着的。窗户的一侧是这间私人会所的后院。草坪上没有脚印。也就是说,克丽丝不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那她是如何离开这间几乎是密室一样的房间的呢?

    白马探百思不得其解。他来到沙发边,瞧见小桌上的碟子里还剩半个蛋挞。

    看来克丽丝离开的匆忙。当然,也有可能那蛋挞并不是她吃的。

    想到这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捏起蛋挞的一边儿将它包起来。

    他又在房间里搜查了两圈,从里屋的床底下找到了克丽丝一直戴着的手镯。手镯被人暴力拆成两半,他这才发现这东西没有看上去那么沉——里面是空心的。

    她那么宝贝的镯子如今被丢弃在床底,那克丽丝又会身陷何种处境?

    他不敢再想下去。

    无力感袭上心头,悲伤迫使他垂下头。攥在手里的纸币已经被他揉搓的不成样子。

    钱是拿到了,可是需要它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盯着那钱发呆。

    突然有人从他手里抽走了钱。经纪人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吓了他一跳。

    “你老婆都没了,你搁这儿玩钱呢!”

    白马探没有心情跟她计较。他只说了句“这是克丽丝要还给你的钱。”便没再搭理她。

    他回到客厅,强迫自己一遍遍阅读墙上的字迹,希望可以从中找到破解的灵感。

    事实上,他的头脑已经开始混乱,字母在他眼中变得扭曲无序。因为长时间的审视,他甚至感觉自己产生了阅读障碍。好在他很快有了新发现。

    符号Π看上去像一道门。如果它代表的是房间呢?那Π3便是……

    “帮我保护好现场,别让任何人进来!”他顾不上反驳经纪人“我就说英国男人不靠谱”这类巴拉巴拉的话,扔下这句便飞奔出房间跑向走廊对面的203。他在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回应。

    “这屋里有人吗?”他回头看向跟过来的服务生。

    “我不清楚。我一直在楼上的办公室。”

    “快去取钥匙来。”白马探催促道。

    两分钟后服务生一路小跑回来了。

    “您确定里面没有客人?”他踌躇着,不肯开门。

    “我一直在敲门。”白马探有点不耐烦地答道,“你只需要打开这扇门,如果惊扰了客人,责任我担着。”

    服务生再三确认才不情愿地插入钥匙,拧了几下门却不动。他把耳朵贴在锁边继续拧动钥匙。片刻他直起身子看向白马探。

    “里面被人锁住了。”他吞吐道,“先生,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我说过了,打开门后果我承担。”白马探还是想赌一把。

    服务生只好再度掏出撬锁工具,捅咕了几下,房门开了。白马探立刻走了进去。这里的布局和克丽丝的那间一模一样。

    客厅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影。通向里屋的门是关着的。

    “我们出去吧。”服务员怕惹上事,一直在催他离开。

    窗户半开着,白马探走到窗边却发现了异样:护栏上绑着一根用床单拧结成的绳子。他探出头,顺着绳子的另一端张望。下面是水泥地,窗户所在的方向是这间私人会所的大门。他还在沙发的抱枕后发现了一部手机。

    手机的锁屏是一个女人的照片。服务生凑过来,确认这人是海伦约顿。会所的常客,vip客户。她的丈夫经常来这里谈生意。

    “约顿夫人怎么会把手机落在这儿?”服务生自言自语的时候,白马探的目光落到紧闭的小门。他走过去拽了拽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打开它。”他命令道。

    服务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更为小巧的钥匙插入锁眼。

    “房门和里屋的门钥匙不是一个吗?”白马探问。

    “是的,它们不是一个。这扇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唉,管不了那么多了,”服务生嘟囔着收起钥匙推开门,“约顿夫人,可不能赖我啊,是这家伙……”

    看清屋内的情形,两人都愣住了。

    一个白人女性倒在床下,她的双手双脚被绳子捆住。嘴里塞着枕巾。看到有人进来,她挣扎着发出“唔唔”声。

    白马探虽然不认识她,但她和手机锁屏上的人长相一致。想必她就是那部手机的主人,海伦约顿。

    “约顿夫人!你还好吗?”服务生冲过去给她松绑然后将她搀扶到床上。白马探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她是否需要救护车。

    女人用力摇摇头。她半张着嘴缓了一会才说话。

    “我还好,不……不需要。”

    “我去给您拿杯水!”服务生急匆匆地跑开了。

    白马探安抚了她几句。见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便开始了例行询问。

    “您知道是谁绑架了您吗?”

    “一个男人。”约顿夫人不愿多说。她抿起嘴,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您知道他是谁。”白马探笃定道。

    “只是有点像而已,我不确定是不是他……”约顿夫人请求他不要报警把事情闹大,她的丈夫最近有生意要谈,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丈夫的事业。

    “况且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咬重了“任何”一词。

    “他的企图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你绑起来?”

    “我推开门,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新娘的房间门口。之所以我这样认为,是因为他戴了面具。他看到了我,朝我跑来。我想把门关上,可他的力气太大了……”约顿夫人的喘息变得急促起来,她颤抖着说不出话。

    但白马探已经明白了。他没再追问,而是安静地陪在她身旁直到服务生取水回来。

    约顿夫人喝过水,情绪似乎好转了些。她垂下眼睑,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想,我应该不是他的目标吧。”

    这么说,这个可疑男子很可能就是绑架克丽丝的嫌犯。

    白马探管服务生借来一副白手套,把床单拽了上来。

    床单上有几滴极其容易被人忽略的褐色的小点。凭借以往的经验,他推断这是血迹。但由于血迹样本太小无法提取,所以对于案件的侦破并无帮助。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帮助:至少他知道有人的手划伤破皮了。或许还会红肿流血。

    楼下一直站岗的保安肯定见过那个用床单滑下来的人。但当白马探向他们询问的时候只收获了沉默。

    这个人一定是他们的熟人或在场的名流,他们才不敢开口。当然,白马探更倾向于后者。

    他又在床单垂下正对的位置进行了小规模的搜寻,从地上收集到了一些边角碎片。虽然他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包好。

    然后他找到母亲,说想要在场每个宾客的签名以及一句祝福的话。她当然知道儿子又在偷偷搞什么实验,但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于是招呼了一个服务生过来,简单说了自己的诉求。

    不一会服务生就抱着两大本厚册子回来了。白马探监督前来签字的男性。女性则由他的母亲负责。

    他仔细观察这些男士的惯用手以及手掌是否有擦伤——为此他还和每个签完字的人握手。

    遗憾的是,男士的手都干干净净,没人符合犯案的条件。

    这不应该啊。

    他心想,难道疑犯不在这些客人当中?

    然而他捧着写有签名和祝福的册子实在不好短时间内继续做点别的什么。白马探只好挤出礼貌的微笑,拿着册子离开了会场。他翻看里面的内容,迫切地希望能找到些什么新的线索。他就这样边走边看然后撞到了什么柔软有弹性的东西。猝不及防的撞击使他失去平衡。

    人在即将跌倒的时候总会伸手抓取他们能摸到的东西。白马探也不例外。他条件反射地用手撑住身体。手掌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手腕却被什么凸起的东西硌着。他定睛一看,是一双黑白条纹的高跟鞋。

    一阵压迫感袭来,白马探顿觉不妙。他慢慢抬起头,经纪人正阴沉着脸俯视他。她抱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玩具熊。熊的外面罩着透明袋子,袋口扎着蝴蝶结。他刚刚撞到的正是这东西。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玩意?”经纪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训斥道。

    “你找到她了吗?”

    一提到克丽丝,白马探瞬间就焉了。

    “那还不快去?”经纪人皱起眉,“我待会还要接她去试镜呢!”

    没人敢和经纪人顶嘴。白马探也不例外。

    电梯上升的途中经纪人突然对他说,化妆师在203的花盆里发现了一把被藏起来的钥匙。让他一会去看看。

    “好,”白马探点点头,随即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不应该维护202的现场吗?”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玛丽(造型师)看着呢。我待会还得跟导演助理通个电话。”她出了电梯就径直走向她的房间。

    化妆师就站在走廊张望。她看到白马探立马迎了上来,兴奋地向他展示透明袋里的钥匙。

    “我问过经理了,这个钥匙每个员工只有一把。刚才经理已经把没有钥匙的那人叫来了,他现在就在约顿夫人隔壁的205。这样分开询问比较好。”她还非常钦佩地表示这些都是经纪人提议的。找到隐藏的钥匙也多亏了她。

    白马探推开205的门,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他进来一脸惊慌。他叫汤姆。本来今天他休息,却特地和朋友换了班。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克丽丝的影迷。就在刚才,克丽丝失踪前后,他的两个同事说看到他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往后院的垃圾房走。

    “你、最好、没有……”白马探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在去垃圾房的路上,他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毕竟垃圾袋经常和尸体绑定在一起。他很难不多想。

    往好了想,至少那个叫汤姆的混蛋没时间碎尸。

    白马探在心里安慰自己。

    事实证明他有点想多了。袋子里没有克丽丝,而是厨余垃圾。除此之外,他在垃圾袋里翻出了一些情趣用品,但没有最常见的避孕套。其中几个的边角有被撞击的痕迹。缺失的部分正和他在楼下捡到的碎片对的上。这些东西被一截绳子捆着,和捆绑约顿夫人的绳子材质颜色均相同。

    “这是什么”白马探将东西摆在汤姆面前。

    “客人留下的东西。”他不情愿地回答。但这个客人指谁,他始终不肯说。

    他不说,白马探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这不过是场掩人耳目的婚外情罢了。约顿夫人耍了所有人。

    以她的身份地位不会轻易离婚,偷情却不做措施。藏在房间里的钥匙,床单上的血迹找不到符合的人……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马探直接冲进203。约顿夫人还坐在床上,接受着经理等人的安慰。

    “您还有什么想补充或更改的证词?”他尽可能表现出彬彬有礼的一面。

    约顿夫人缩了下身子,摇摇头,“该说了都说了。我不想再回忆了……”

    白马探的声音冷了下来,“夫人,您一直在误导我们。因为那人不是男性,而是个女人,您的情人。我说的对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约顿夫人沉默不语。她脸色晦暗,和白马探意气风发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钥匙是你们向汤姆借来的。因为你常来这里,所以他借给你也不足为奇了吧?你们在这里温存了一会,直到你们得知我的未婚妻失踪了。或许是想躲避该死的调查,也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为了你们的关系不被曝光,你们采取了一个愚蠢的行动。她先是拿绳子把你绑起来,然后把玩具用同样的绳子捆好扔下楼。这个时候汤姆就在楼下接应。接着她用钥匙把里屋的门锁上。在顺着床单拧成的绳子往下爬时发现自己的裙子没有口袋,不便于携带钥匙,于是情急之下把它放到了花盆里。”

    “现在只需要验一下哪位女士的手上有伤就会知道谁是你的情人。”白马探自信满满地问道,“我说的对吗?夫人。”

    “我无话可说。”约顿夫人无奈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才伪造了这起绑架。我和我丈夫是商业联姻,他知道我的xing取向。但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会对我们的生意不利。”

    最大的谜团解开了,白马探还是很介意Π3这个特殊的符号。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203?”

    约顿夫人的回答是:偷情的地方自然越偏僻越好。201里有神父落下的十字架,她们中一人是基督教徒,不可能毫无心理负担。202是新娘的房间。204上了锁。

    白马探抱着残存的希望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口中晃荡在202门口的男人是真实存在吗?”

    “对不起,我撒了谎。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白马探感到愤怒,但碍于她的身份又不能把她怎样。甚至还要帮她守住秘密。

    他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未婚妻失踪了,你还编故事耽误我调查。”

    约顿夫人却反问,“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我看不到你们对彼此的爱意。无意冒犯,但你们的状态跟我和我丈夫差不多。你真的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吗?”

    白马探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没有选择。”

    “会有的。祝你好运,还有,”她恳求道,“拜托帮我保密。”

    我爱克丽丝吗?

    白马探问自己。

    他爱她是出于一种义务。当然,从情感角度看,他并不爱她。这是极为肯定的。毕竟谁能指望只见了几次面的人彼此相爱?他只是把她划分到了自己的亲密关系中去。这其中又掺杂着无法摆脱的虚荣和原始的饥渴肉yu,纠缠不清,无法辨别。

    事后他回忆起自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贸然闯入203的行为,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他自诩是冷静的。却完全失了控。他在心里有一个为自己设定的模型,规定了自己的一切行为并犹如虔诚的教徒般遵守这个准则以此成为他想成为的模样。如今这套准则被他亲手打破,他感到恐惧,更多的是对这样的变化感到奇怪和不理解。他只觉得他的心上产生了一种朦胧而新奇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飘飘浮浮,萦绕在心头。这种感情在他过去的生活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事情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白马探略显颓废地蹲坐在走廊。

    或许我需要一点可卡因。就像福尔摩斯那样。

    当然,他只敢想想。他要是真的碰了那玩意,白马总督能把他的腿打折。

    白马探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烦恼都清理出思绪似的。他抬手揉了揉头发,发现白西装的袖口染上了黑色。他更加仔细地观察那片黑色,实在想不出它是在哪蹭到的。明明他收集完签名的时候还没有。

    刚刚他处理203谜案的同时,化妆师和造型师清点了她们带来的东西。很遗憾,造型师满满一手推车的衣服鞋子一件不少。这就意味着克丽丝是穿着婚纱和白色高跟鞋消失的。化妆师的瓶瓶罐罐也一样不缺,只有口红有被人动过的明显痕迹。另外,部分化妆品的余量变少了,眼线笔也没油了。不过她说也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白马探了解到化妆师因为工作压力经常酗酒,她的话并不可完全信。但他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狐疑地将此事记到本子上算是一条线索。

    他想起约顿夫人说过204门锁上的事,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敲开了经纪人的房门。

    “那时候我在睡觉。”她回答的理直气壮。

    “克丽丝转型一直不是很成功。我天天帮她看本子都快累死了。睡一会儿怎么了?”

    窗台上放置的半人多高的玩具熊实在过于显眼。白马探问她拿来做什么用的。

    “导演的小女儿喜欢。”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年头光靠演员本身就能拿到角色吗?”

    当白马探提出想搜查一下房间时,经纪人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他赶紧否认。毕竟根据化妆师造型师二人的口供,她们三人一直在一块,她是没有时间带走克丽丝的。

    生气归生气,经纪人展示出她“大度”的一面,让白马探在房间内搜了个遍。果真什么都没有。但真正令他介意的是经纪人的态度。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着急,反倒悠闲地看着他忙乎。

    “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嫁给一个小屁孩。看什么?说的就是你。她一定是听了我的话才跑的。我很高兴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经纪人又说自己非常了解克丽丝,她能去的地方没几个,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乖乖回去。

    “不过现在我要请导演吃饭赔罪了。试镜的事改天再谈。好了,大侦探,让开点。”

    白马探只好侧侧身子目送她离开。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解决这事。然而眼下克丽丝依旧没影,再拖下去只会破坏更多现场的痕迹。现在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了,人命关天,他硬着头皮宣布了克丽丝失踪的消息,发动所有人寻找。

    由于保护证人的任务出了问题,白马总督带着一波人走了。剩下一些从日本飞过来的警察因为语言不通,参与调查也非常吃力。有几个日本警介高层来到克丽丝的房间看过墙上的字迹就走了。

    白马探咬咬牙。

    算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找。

    目前已知的来过二楼的只有克丽丝房间对面201的神父有过短暂的停留,她隔壁203的经纪人和204私会情人的约顿夫人。化妆师三人抽烟的功夫,大门也没有车辆进出。他转而寻求监控帮助,但员工在仪式之前就签了保密协议撤了楼内监控。

    白马探简直要抓狂了。偏偏下午晚些时候经纪人又回来了。

    “你不是要去见导演吗?怎么又回来了?”他看到她就头疼。

    “我问你点事情。”她把他拉到一边。

    白马探觉得经纪人有点奇怪。她不仅脸色异常阴郁,还换了一身衣服。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又气又愤。

    “你不会协助她逃跑了吧?”

    白马探睁大了眼睛。这简直是对他人格赤裸裸的的诋毁!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经纪人倒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激烈的反应,略过他走进202。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她拿手机照下留在墙上的谜一样的文字,留下一句“我雇私家侦探调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白马探一头雾水。

    他不是没有想过克丽丝通过窗户进入经纪人的房间。但经纪人一直和另外两人待在一块。而她如果想趁乱穿着显眼的婚纱溜走却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的。

    克丽丝的失踪之谜一直困扰着他。两天后检验结果出来了。蛋挞上的唾液是克丽丝的,房间里没有他人的指纹和鞋印。经纪人的房间内只发现了克丽丝的指纹。这仅仅用克丽丝来过她房间的借口是说不通的。经纪人全程没有佩戴手套,她不可能没有留下自己的指纹。除非……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白马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急忙拜托父亲的朋友去查经纪人身份。令人大跌眼眶的是,她的名字是假的。克丽丝的工作室根本没有这号人。最后他还是运用人脉找到了和经纪人长相一致的女人。只不过她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克丽丝聘用她扮演自己的经纪人,还承诺会给她推资源。

    他问她,克丽丝认识一个叫凯尔的人吗?

    “凯尔?”

    对方摇摇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头扎进房间。白马探等的都快不耐烦了她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碟片。

    “这是电影《凯尔夫人》,克丽丝母亲莎朗的成名作。”她解释说。

    胡闹!

    白马探觉得自己又白白浪费了人生中的几小时。

    他提起订婚仪式,没想到对方的表情比他还惊讶,“订婚仪式?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子即便白马探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最不可能的一种可能——克丽丝真的伪装成了经纪人。纵使在他看来,样貌身材和声音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若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克丽丝让化妆师造型师去门口等候,自己则快速卸妆再化妆成经纪人的样子通过窗户进入隔壁。然后再以经纪人的模样出现。直到最后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离开。

    因为造型师带来的衣服没有缺少,他一直认为克丽丝是穿着婚纱消失的。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她替换的衣服很可能藏在婚纱裙摆内。而婚纱的去处则和那只玩具熊脱不了干系。

    到此为止克丽丝的手法他基本捋清了。可是又要去哪里找她呢?

    白马探再次陷入迷茫。他给她的工作室打电话,可惜员工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去了哪。克丽丝最近没有戏拍,剧组自然也没她的消息。万般无奈下,他联系上了几个克丽丝的私生粉,找到她位于美国的住址。结果豪宅是租的,房东已经将房子转手给了别人。

    克丽丝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再没人见过她。她的社交软件全部暂停更新,白马探试着给她的工作邮箱发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他没有放弃,一有空就会去论坛上刷刷她的新闻,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白马探心里憋着一口气。他破过上百起案子,竟然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不仅被她耍的团团转还让全家人丢了脸。

    现在白马总督因为保护证人的事出了岔子已经回到日本写失职检讨书去了,没空管这些风言风语。母亲呢,因为她的娘家背景实力雄厚,暂时没人敢当她的面讲闲话,但想必也难免沦为圈里的笑柄。

    白马探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暗自发誓。

    半个月后,他终于等来了机会。日本著名导演在接受采访时提到他新片的女主角是克丽丝。局时他会和主演们在东京召开的新片发布会上亮相。地点就定在三天后的杯户城市饭店。

    白马探二话不说,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飞往东京。不为别的,只想找克丽丝讨个说法。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如此挫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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