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埃莫伊一个人坐着。面前是一台古旧的寻呼机。
尼克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夹杂着沙沙的噪音。
“莎朗，我好想你。虽然我们已经分开十七年了，但我却从未忘记过你。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一下，我们是不是还会在一起？然而你去了英国发展，倔强地再也没有回头。你走后的第二年我终究没能耐住寂寞和一个酒吧女招待搞到了一块。她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那个时候我刚刚拿了奥斯卡，风头正盛。于是我可耻地让那孩子成了我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后来她长大了，出落的也愈发漂亮了，但依旧没什么钱。我介绍赫尔德给她认识，那个混蛋却伤害了她，还把她的私密照传的到处都是。她因此患上了抑郁症自杀了，死的时候才23岁。这件事一直折磨了我多年。直到一个星期前我被检查出癌症，我开始确信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如今赫尔德依旧嗑药、□□，家暴前妻在酒吧闹事骚扰女粉丝。可是在好莱坞，人们可以永远无条件地包容他们偶像的一切。如果我想让他身败名裂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莎朗，我好后悔。自杀者上不了天堂，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我多希望……”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录音中断了。埃莫伊再度按下播放键。尼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莎朗，我好想你……”
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敲门声响起，她匆忙收起寻呼机，拭去眼泪起身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黑衣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埃莫伊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琴酒伏特加，这么晚了你们来干什么？”
“boss要见你。”伏特加直截了当地说。
埃莫伊这才不情愿地跟着他俩上了车。车内贴了黑色的窗膜，什么也看不清。她一个人坐在后排，百无聊赖点燃了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
伏特加看出了她的无聊，伸手打开车载电台。主持人正在播报夜间新闻。
“今日我市发生一起车祸，系卡车司机疲劳驾驶造成。出租车司机和一名男性乘客已送往医院救治，目前暂无生命危险。”
“这就是你的杰作？”一直没说话的琴酒开口道。语气没有起伏让人琢磨不透。
“年轻人好奇心太旺盛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倒希望他可以就此回英国‘养老’。”埃莫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丢给琴酒，“对了，帮我把这个拿到黑市上卖掉。”
伏特加瞥了一眼那东西，“这不是那小子送你的戒指吗？”
“那个是假的，”埃莫伊弯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早就替换过了。”
远离市区的夜晚总是静悄悄的。车内再无人说话。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伏特加说。
埃莫伊睁开眼，掐灭烟蒂下了车，径直走到副驾处拉开车门。她弯下腰身体前倾看向琴酒，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充满风情。
“你觉得一对失去了独生子的父母会怎样？”
“噢？”琴酒挑眉，眼神意味不明。
“那一定很有趣。”片刻他才回答。
“骗你玩的。”埃莫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故作亲昵地拍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调笑道，“你不是要我帮忙吗？记得把服用过a药的名单给我一份。”
“你不是她。”琴酒的声音冷下来。
埃莫伊微微一怔。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糊道“随便你怎么想”便
朝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
屋子看着不大，木材却是实打实的名贵。
“老东西还挺会享受的。”
她嘟囔了一句，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人，只有一个塑料模特端坐在餐桌前，它的眼睛部位被挖开塞进去了一个摄像头。结合这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请坐。”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模特的脑袋里发出。听上去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在讲话，嗓音低沉辨别不出男女，更像是电子合成的。
埃莫伊迟疑了一下，坐在模特对面的唯一一把椅子上。
“很好，”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让我们谈谈你最近犯下的错。”
“你杀了一个明星伪装成自杀，又去偷了你老情人的遗物。还绑架并杀害了组织成员。最后埋葬了克丽丝温亚德这个身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埃莫伊再也坐不住了。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组织有识别你身份的方式，”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真高兴还能见到你。6的事错怪你了。组织三年前确认赤井已死亡。”
“误会解开就好。”埃莫伊扯动了嘴角。看得出她并不在乎这个迟来的道歉。
“不过为了确保你日后的安全，你需要动一个小手术才行。”那人话锋一转。与此同时，一块厚重的玻璃墙升起，突兀地横亘在埃莫伊和门之间，阻断了她逃离的可能。
“不——”
埃莫伊冲过去用力捶打墙体，试图打破这道屏障，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被困在这里，挣扎毫无意义。通风口飘来一阵烟雾，空气里充满□□的味道。她终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埃莫伊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她急忙跳下床，拉开衣柜的暗门。寻呼机还在，她长舒一口气。不想阵阵头疼袭来，她连忙捂住脑袋，却摸到了一处凸起。她踉跄着扶墙走到镜子前撩起头发，发现一道扭曲的疤从耳后延伸至后颈。
“他妈的。”她低声骂了一句。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她犹豫了一下，从枕头底下拿出枪端在手里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门开了，一个穿西装的白人男性站在她面前。瘦高个儿，头发泛白，戴了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看模样四五十岁。
“我叫约翰费恩，你的私人医生。”男人从容地做了自我介绍，“是组织派我来的，现在你可以放下枪了。”
埃莫伊依旧举着枪没有动。她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找个女医生？”
“你觉得呢？”约翰反问。
埃莫伊看着他那张酷似尼克的脸，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约翰反手关上房门，犹如主人般大摇大摆地坐到屋内的单人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埃莫伊被盯的有些烦躁，再加上还没从头疼中缓过来，她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问他在自己的脖子里装了什么。
“我在你的脖颈里埋了一枚生物炸弹，如果你不服从组织的安排，轰——的一声你就会彻底消失。”
“除了炸弹，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吧。”
“真聪明，”约翰颔首道，“还有gps定位器和□□。”
埃莫伊愤怒了。
“我一点隐私都没有！”
约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组织培养了你，留了你一命。接受现实吧，你生来就是要为组织服务的。”
埃莫伊大步走到他面前将枪抵在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取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炸弹钉在脊柱里，装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取出来。这种手术只需一点偏差就会伤害到旁系神经，除了我可没人敢做。”约翰的语气莫名的自豪。他打量她就像在看一件令人满意的作品。
埃莫伊无法忍受这样的眼神。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约翰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收敛了一些。他警告她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手术风险极高，没人知道是否有后遗症，需要术后观察。如果他死了，她很快也会倒下。
“你这么厌恶我，一定不希望和我死在一块吧。”
埃莫伊恶狠狠地盯着他片刻，走到衣架旁开始穿外套。
“你要干什么？”约翰起身拦住她。
“烦死了！我要出去喝一杯。”
“克丽丝温亚德！”
他厉声说，“对外你已经死了。如果你不变装的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三十分钟后，埃莫伊放下手里的化妆镜。她完全变了副模样：短发浓眉方脸高鼻梁，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胸部的女性特征被隐藏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亚洲男性而已。
“还不错。”约翰点点头，语气里多少有点欣赏的意味。
“我在车上等你，不要逗留太久。”
“知道了。”她从车里钻出来，扯了扯领结，通过后门走进酒吧。后厨的台子上摆着几杯调好的酒。她随便端起一杯，也没有人拦住她。因为在大家眼里，这只不过是个要去给客人送酒的侍者而已。
舞池中央的女歌手正在歌唱。埃莫伊端着酒靠在吧台旁边听边喝倒也是种享受。酒精短暂地麻痹了神经，她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一杯见底，她准备再去拿一杯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点子浮现在脑海，埃莫伊弯起嘴角，回到后厨以客人的名义点了一杯马丁尼。调酒师毫不怀疑，立刻做了一杯叫她端去。
“苦味马丁尼，这是那位女歌手送二位的。”她笑着来到两位熟人面前。
“如果我们高兴的接受的话。”其中一人回头，正是伏特加。埃莫伊发现他戴着耳机。显然，他们并非在这里喝闲酒而是在执行任务。
琴酒冷眼看了她一会，抬手将嘴里叼着的烟插入酒杯里。
“啊！”伏特加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琴酒突然扯住她的假发将她的脑袋按在桌子上，操起冰桶里的冰锥刺入其中，声音低沉，“我问你，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苦艾酒！”
人皮面具被粗暴地割下，埃莫伊原本的脸显露出来。
“拜托，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嘛。”她甩甩长发，“我只是想调侃一下对那位女歌手情有独钟的某个人而已。”
“苦艾酒，你小心点。”伏特加指指脸，提醒她不要轻易以原本的容貌出现在公众视野。
“叫我埃莫伊。”
琴酒皱起眉，“难听死了，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喜欢，你拦得着吗？”
话说着，她的头又开始疼了。于是索性摘下手腕上的头绳把头发扎起来。
琴酒意外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发火。他看着她后颈的疤若有所思。
埃莫伊系好马尾后向他伸出手。
“干什么？”琴酒阴着脸。
她回答，“戒指钱给我。”
“我在执行任务，苦、艾、酒。”这话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现在身无分文。”埃莫伊不依不饶。
琴酒的气压更低了。他沉默片刻，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后者意会，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用卡递过去。埃莫伊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卡拿在手里把玩。
“对了，那个东西你找到了吗？”琴酒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这个嘛，应该说本尊还没找到吧。”埃莫伊看他要说什么立刻转移了话题。
“今天晚上调杯马丁尼如何啊？”
“谁告诉你的？”琴酒眼神锐利的仿佛能杀人。
“别激动，亲爱的。”克丽丝半靠在他身上，姿势暧昧，眼神却飘向伏特加。
“是你吗？”琴酒转过脸冷冷地问。
“啊大哥！我、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我可没说是他哟，”埃莫伊抿起嘴揶揄道，“后辈们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拍拍琴酒的肩膀直起身子，“放心，我可不轻易和比我小的人睡。”
说罢回到后厨又喝了两杯才恋恋不舍地坐上约翰的车离开酒吧。
回到住所，一间市中心跃层公寓，埃莫伊打开电脑马上投入到调查工作当中。至于约翰，随他怎么折腾，她权当他是空气。直到浴室的门被推开，约翰用毛巾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他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腹肌若隐若现。
埃莫伊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浏览帝丹高中论坛去了。一个几个月前的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标题是：工藤新一回归再度解决案件！
她点击进入页面，几张照片加载出来。画面中心都是穿着深蓝色骑士服的青年。他抱着头盔，略显稚嫩的脸庞意气风发。
埃莫伊杵着下巴继续浏览其他照片。她滚动鼠标查看底下学生们的留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到其中一张照片将其右下角放大。那里是一个戴眼镜穿汗衫的男人。
“右边这个帅哥是谁呀？（花痴脸）”她面无表情地在下面留言。很快收到了回复：这是我们学校的新出老师，是个名副其实的帅哥哟～
埃莫伊微微一笑，直接黑进了学校系统，调取了这个叫新出的人的档案资料。
［新出智明，医生。担任帝丹高中的校医及篮球社教练，曾以东都医大第一名成绩毕业。］
“你要替代他吗？”约翰此时已经吹完了头发，好奇地凑过来张望。
“你不觉得比起我，有个人更合适吗？”埃莫伊有节奏地扣击屏幕。
“谁？”
“你也是医生。”她挑眉。
“哦，不不不。我的任务只是确保你不会死于医疗事故，以及，”约翰拉过她的手，语气暧昧，“如果你想要的话。”
“你真让我恶心。”埃莫伊用力拧了一把。
看着约翰吃疼的模样，她心中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于是继续说，“看看你那张老脸，我可没有daddyissue。”
“这是组织对你的补偿，不需要就算了。”约翰重新戴上眼镜，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似乎在他看来，性只是一项单纯的任务而已。
埃莫伊翻看了最近的帖子，发现帝丹高中迎来了一位新的外教，茱蒂·圣提米利翁。
总觉得很眼熟。
她更加仔细地观察朱蒂的五官，头疼再次发作。丝丝痛感刺激着神经，搅得她无法思考。埃莫伊彻底爆发了。
她朝约翰吼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好吧好吧，”约翰举手做投降状，“我答应扮成那个家伙。不过事先说好，你必须配合我的检查。我要你的身体所有指标数据。”
埃莫伊根本不理他，气呼呼地拿起烟朝阳台走去。
“你呢？总不会一直待在家里吧？”约翰瞧她悠哉悠哉地抽烟还是有点心里不平衡。
阳台上的埃莫伊听到这话回头看向他，露出一抹冷笑。
“我去警视厅待几天，会会日本公安那群蠢蛋。估计他们连多一个警察少一个警察也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约翰总能在家里看到不同的警察出入。当然了，这些人通通都是埃莫伊。为了更好地了解新出智明这个人，她甚至偷来了几厚摞卷宗，偶尔也会伪装成新出身边的人接近他。
一周后埃莫伊整合了所有信息得出结论：新出的父亲被其继母谋杀，他本人目前独居，很少和亲戚来往。新出本人的声线偏低，与约翰的相近。身高略高后者一些，不过增高鞋可以弥补。最重要的是，埃莫伊看出约翰假惺惺伪装出的气质和新出很像。
根据这些信息，她制定出一份可行的方案：制造一起车祸，让真新出彻底消失。两人咬字的差异，可以说是术后后遗症；行为习惯的变化，可以归结于受了刺激。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需要确认。
“你会日语的对吧？”
约翰用日语说，“会一点点，不过……”
“那就够了。”埃莫伊打断他的话，“如果你不会某个词就说自己得了失语症。”
事情按照计划稳步实施，一切都很顺利。真新出沉入海底，约翰正式上岗成为了新一任新出医生。
埃莫伊负责他的妆发打扮，还教了他一些实用的伪装小技能。这对于一个喜欢探索钻研学术的人来说，无疑是种乐趣。两人的关系也因此缓和了些。但埃莫伊心里清楚，约翰从不是她的朋友，但也不完全是敌人。她时不时套约翰的话，私下雇人查他的底细，只为有朝一日能甩掉那些该死的窃听器和炸弹。
通过各种渠道她了解到，约翰是组织的编外人员，没有代号。他曾是美国顶级的脑科教授。由于疯狂推崇神经改造理论学说而被辞退，转而加入组织成为疯狂科学家的一员。在此之前，埃莫伊并没有找到和约翰有关的任何手术记录。可以说，她无比倒霉地成了他的第一个人体实验品。而她时不时就会发作的头疼也令她坚定了要尽快摘除炸弹的决心。
埃莫伊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了一位颇有威望的脑科教授，将自己的情况初步告知给对方。很快她收到回复，需要她今年冬天前往美国做检查。这就意味着埋在她脖颈里的炸弹至少还要陪着她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好在埃莫伊找到了新乐趣。她现在热衷于扮作不同身份的警察去各种案发现场闲逛。说实话，埃莫伊还蛮喜欢这种生活的。中规中矩的上下班对她来说很新奇。最重要的是她得多接触人了解更多的事物才不会显得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两个月转眼过去。这天，埃莫伊照例伪装成一名小警察来到警视厅。暮目给众人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消息：有两人持枪劫持了巴士，要求释放同伙。他们宣称如果警方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每隔一小时就会杀掉一名乘客。
暮目迅速做出反应。假意释放劫匪的同伙并派出一部分人跟踪，其余人集合前往现场。
然而劫匪狡猾，他们命令司机不要停下让巴士一直处于行驶状态。这无疑增加了难度。即便可以透过望远镜看见车窗内的情况，狙击手也很难瞄准劫匪。埃莫伊借了别人的望远镜，惊讶地发现约翰和朱蒂也在车上。
巴士的汽油快耗尽的时候警察开始了行动。埃莫伊一人驾驶着警车，与同僚们一块对巴士进行围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巴士通过隧道后紧急刹车。虽然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但警察们还是戒备地举枪逼近巴士。
埃莫伊没有下车。她把车停在较远处，缓缓点燃了一支烟。
巴士自打急刹后便一点动静都没有。对讲机里时不时传来警员汇报情况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大批的乘客从巴士内涌出。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计划。人们四处逃窜，现场一片混乱。
人群中，四个孩子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跑了几步突然折返。
埃莫伊不禁皱起眉：莫非那个人也在车上？
她定了定神，决定再观察观察。男孩这时已经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把枪。他打破巴士的玻璃窗跳了进去。片刻，他抱着一个戴兜帽的女孩冲了出来。巴士在他们身后爆炸，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空气的温度徒然升高了不少，带着一种焦糊味扑面而来。埃莫伊这才掐了烟，一脚油门来到两人面前。他们都受了伤，脸上灰扑扑的。女孩的腿上有道口子正往外流血。
“柯南！”她喊出了男孩的名字。
“这个孩子受伤了，快点把她和博士跟其他人一起送到医院去！做笔录的事情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拜托了——高木警官！”
“好。”埃莫伊蹲下身将女孩抱起。后者一直低着头，脸隐藏在兜帽下，叫她无法看清模样。
“不要逃避！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柯南突然对女孩说。
埃莫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灰原的身子突然一颤。她剧烈地挣脱埃莫伊的怀抱，跌跌撞撞跑向柯南。
“我、我自己可以去医院！就不麻烦高木警官了！”灰原把头垂的更低了。因为她的反常，埃莫伊发现柯南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警觉。
“也好，注意安全哟。”埃莫伊直起身子将手背到身后。正巧约翰走过来，她便招呼他去警局做笔录。约翰会意，跟随她上了车。
“今天过的怎么样？”埃莫伊边问边掏储物箱。
约翰轻蔑一笑，“几个蠢货劫持了巴士，不过如你所见，他们很快就被解决了。”
“朱蒂呢？”
“偶然碰到的罢了。她总是对我讲她有多么喜欢孩子，于是当劫匪用枪指着一个男孩的时候我就见义勇为表现了一把。未来她定会对我更加热情。”
埃莫伊抬起头，表情揶揄，“你就不怕劫匪一枪崩了你？”
“如果上帝想我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约翰耸耸肩，“不过你说的对，那个女人不简单。她是练过的。”
“那就继续留意她。”谈话间，埃莫伊找到了一个透明证物袋。她小心翼翼把几根棕色的发丝放了进去。“话说回来，你到底要在我这里待多久？”
“我会给你做各项检查，继续监测你的身体数值变化。大约还需要三个月左右。”
“真希望你能快点滚蛋。”她说。
约翰一愣，随即挂上一抹假笑，“彼此彼此。”
埃莫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显示：您有一封新邮件。她打开邮件开始阅读，片刻放下手机发动了车子。
“组织的消息？”约翰不免有些好奇。
她点点头，神情变得冷酷。
“有人要搞小动作，看来我得回去一趟。”
“去哪？”
埃莫伊一顿。再开口，语气难得温柔且充满眷恋。
“黄昏之馆，我小时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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