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
夏衍从不远处跑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顾清往后退了一步。“你来干什么？”
“我们谈谈。”语气不容置疑。
苏昭宸拉住想向前的顾清。“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你谁啊？老子来找男朋友你t得着吗你？”
“苏昭宸，你在这儿等我，马上就好。”
苏昭宸拽着顾清的袖子不放，态度似乎很坚决。
夏衍看到这一幕，发出轻蔑的笑，“可以啊你，几天不见就勾搭上新的了。”
“你不是说分手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那是气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
“行了，我那天心情不好。跟我回去，别生气了。”夏衍拉着顾清的手想要离开。
他突然注意到了顾清身旁的行李箱，“你要搬走？去哪儿？”
“我…”
“去我家。”
夏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子你怕是还不知道，顾清是我男朋友，他喜欢的是我。”
“你们，分手了。”苏昭宸也不想示弱，咬字强调。
“分不分手老子说了才算，你算个屁！”
“够了！夏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不想闹得太难看。”宿舍楼下人很多，顾清并不想在这里谈这些事。
夏衍听这话只好作罢。要离开时凑到顾清耳边，用只有他和苏昭宸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知道你被老子操坏了吗？”
苏昭宸失控了，抓着夏衍的衣领开始揍。
顾清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刺骨麻木，耳里只剩忙音。
当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但顾清的手没力气，拉不开。
说是扭打，其实只有夏衍被揍，他大概没想到苏昭宸真的会动手。不过就算被打嘴上的功夫一点没少。
“他被我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跪下舔过老子的人你也敢要！”
……
苏昭宸的每一拳都是实实在在的，怒火占据理智，他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嘈杂声响。七八个人冲过来，好一会儿才拉开。夏衍这会儿已经鼻青脸肿，没晕但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几个知情人将他搀扶着带去了校医院。“你给我等着。”
“你，流血了。”苏昭宸没感觉到疼，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蹭的夏衍的。
苏思宁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被拉开的一幕。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走吧。”苏昭宸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刚刚打人的不是自己。
“行，我管不着你。但是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想清楚了就做，错了也不要找我。”
“我没错。”苏昭宸强硬的语气带着哭腔，他也不清楚他这是犟还是想求安慰。
“没错那我们走吧，瞧你这脏兮兮的样，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儿子。”这是苏思宁第二次见苏昭宸打架。第一次还是在他5岁的时候，她接他回家，结果他爷爷家的一个小女孩说了句什么，他二话不说就揍了人家一顿。“我没错。”他当时也是这样，手磨得出血，被戒鞭打，不哭也不闹，就是不肯道歉。
“出发！回家！”
回家……顾清听得出神。
“恨我吗？我打了他。”这会儿雨已经停了，但苏昭宸还是愣愣地看着车窗外。
“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苏昭宸转过头对他说。
少年人心脏漏了一拍。
家离学校的确很近，开车也就十分钟。但也有可能是苏思宁车技很猛。
“以后就让李叔送你们，我过段时间有点忙。”
“好。”其实苏昭宸是松了一口气的，让她再送下去，以后的早餐都别想了。
苏思宁家在星城市中心，顶楼。但可能长期没人住的缘故，灰很浓，比较阴冷。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扫，但是我昨天让阿姨收拾好了房间。小清，你的房间在阿宸旁边，要阿宸带你去。”
“好。”
“阿宸，书房里有药箱，你洗完记得上药，不然第二天要发炎。”苏思宁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苏昭宸从小就容易生病，5岁那次大病了一场后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知道了。”
顾清的房间布置得很简洁，整体是蓝白色调，但很有设计感。床很大，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大这么软的床了。
苏昭宸进房间后开了行李箱准备收拾，注意到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层痂，轻轻一握又裂开，向外渗血。
他起身去洗澡，想起了很多事。
初一的时候做兼职，看到顾清打架，他第一次觉得意气风发有了代词。
后来被打的那个人要找顾清麻烦，他也揍了他一顿。不过没有打出伤口加上没有监控，找到学校也没人信只当他闹事，就没什么人知道。
还有顾清喜欢画画，有时候觉得不好看了就团起来扔掉。他捡到过几张，很好看。夹在了他的日记本里。
“苏昭宸，吃饭了~”
顾清的声音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他赶紧穿好衣服出了浴室。顾清站定在他房里，死盯着他的行李箱。
“怎么了？”走近顾清的同时，系上了最后一粒扣子。
“这个，哪儿来的？”
苏昭宸顺着他指尖望去，是画笔。应该是没扣紧从暗袋里掉出来了，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打开行李箱。
和顾清一起被救出去后，他一直想着顾清说的那支定制画笔。出院后就抱着去看看的心态去了那条小巷子，估计是太偏了没什么人经过，画笔带着包装散落在一角。他那段日子情绪不对，疯狂的画画。他本想着等一等再还给他，结果请了两个月假，回来之后再也没碰过画笔。
“我之前…”
苏昭宸想了想，医生说他现在情绪不稳定，尽量不要受刺激。
“捡的。觉得好看，就一直留着。”
顾清蹲下来想仔细看，这个包装盒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求店主为他改的包装，粉色的。上面还有他复刻的妹妹自己画的卡通人像，还有名字…疏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永安街那儿的小巷？”
“嗯。”顾清比他想的要冷静。
“难怪我后面再去没找到。”
“对不起…”
“没事，找到了就好。”顾清轻轻地打开包装盒，拿起画笔，仿若珍宝。
“医生说你的手…”苏昭宸盯着顾清的手。他的手极好看，修长且骨节分明，很适合拿画笔。
“坏了，画不了了。”顾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暗淡了不少。
“我妈认识几个国外的骨科医生，是专门研究创后修复的，我让她…”
“不用了。”坏了就是坏了，再怎么修都和原来不一样，顾清如是想。“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这个人已经坏了…”
“我说了我喜欢你。”
“……”
“所以我对你好是我的事，你不用有压力。”
“所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
顾清没有回答，他不觉得苏昭宸不在乎夏衍说的那些话。也，没试过离开夏衍的生活。
“来叫个吃饭怎么半天没出来？”苏思宁过来打破了沉寂。见两人相对无言而立，便觉得疑惑。
“杵在那儿干嘛呢？互相欣赏美貌？？？”
又看见了苏昭宸泛红的指节。“说了要上药又不听，到时候发烧了谁照顾你！顾清你先去吃饭，在家随意点别客气。”拉着他要去上药。
“嗯。”顾清收拾好情绪出门。
“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容易发烧啊？”苏思宁可不惯着他的倔脾气，将他拽进书房。
简单处理后就去了餐厅。
顾清坐在那儿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这一桌是她问了苏昭宸之后才让阿姨做的，顾清应该爱吃才对。
“不是，我想…一起吃。”
“你喜欢就行，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孙姨，让她给你做。”
“好。”苏思宁很像妈妈，顾清总是这样想。
“孙姨别忙了，过来吃饭。”
“诶！好。”
孙姨年纪不算大，五十多岁，有点胖。和李叔一样一直跟着苏思宁，去国外也是。苏思宁常对苏昭宸说，他们就像自己的父母，一直陪着她对她好。
“小清，你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不用拘谨。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孙姨和李叔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过他们住对门，有事打电话就行。”
“好。”
“新来的小少爷模样真俊俏，就是太瘦了，一吹就能倒似的！孙姨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谢谢孙姨。”
苏思宁跟孙瑾华说过苏昭宸喜欢顾清的事，所以这会儿看顾清的眼里满是欢喜和慈爱。
吃完饭苏思宁提议出去逛逛，不过被苏昭宸拒绝了。理由是下雨天风大，顾清身体不好要少吹风，还要补落下的功课。
其实他也不知道风大不大，其实也没吹风。
苏思宁只留下个“我懂”的眼神，就和孙姨出发去了工作室。
苏昭宸不太了解他家大老板的工作，只知道她会的很多。设计的活，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接。累了就出去旅游，也不怕得罪顾客，顾客好像也没脾气似的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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