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任由她摆弄,对着桌面的小镜子,无声:“说吧,你在打什么主意。”

    “江温,我们明天去进点包装纸和卡纸片,再入点可爱的挂坠一起卖怎么样?”程琂被他拆穿,也不恼火,笑盈盈蹲在他面前:“这专业名词叫附加销售,可以增加我们的收益。”

    江温没有点头,反而给她整理了下翻进去的衣领,宠溺盯着她,无声:“你会很累,这样吃不消,身体刚好,乖,别太累了。”

    程琂摸到他的五指紧扣,眼眸闪过一抹笑,缓缓撒起娇:“我不累呀,我看到它一点都不累,这也能锻炼我的社交能力,还可以增强身体素质,一举三得的好事呀。”

    “江温,好不好嘛。”

    “江温。”

    “小江江。”

    “小温温,你最好了。”

    “小江温,嗯,好不好嘛。”

    程琂不厌其烦的绕在江温的耳边,最后嘴一瘪,捧起他的脸,凑上去迅速落到他抿紧的唇,吧唧一声响,重重亲了口,立刻端起一副凶巴巴掩饰心跳如雷:“你再不答应,我就,我就,就亲到你答应为止。”

    “还有这种好事?”江温慢悠悠抬起睨向她,拇指指腹轻轻擦了擦唇的动作,胜似无声取笑。

    程琂红着脸直接坐到他右边的大腿上,绕着他的脖子,挂着缓缓往后退:“真的不行吗?”

    “下来。”江温浑身紧绷,脸色一变,头疼看着她,无声哄着:“乖,下来。”

    “我不要,你答不答应我嘛。”程琂偏还趴在她的肩膀处,威胁:“你答应了,我就下来。”

    江温无奈闭上眼认命点点头,扭头无声:“现在可以下来了?”

    “好。”程琂也干脆,乖巧的站起来。

    江温紧张扯下毛巾放到大腿横搭,抬头,唇微微一动:“帮我去厨房煮点开水,我想喝水。”

    “嗯,好。”程琂心里盘算要入些什么卖,没细想,脚步轻盈往门外迈。

    房间剩下面不改色的江温,他扯掉毛巾,无奈盯着自己的腿间,无声叹息,扯了抹笑意,心底暗骂一句,靠!开窍的程琂,真要命!

    待江温调整状态,拄着拐杖把毛巾挂上,径直爬到床上盖上被子,靠着墙冷静了会。

    程琂把调了水温灌进保温杯:“江温。”

    “谢谢。”江温淡定接过杯子,假模假样喝了几口还给她,打了哈欠,无声:“睡觉吧,我累了。”

    “哦,好。”程琂把杯子放到桌面,督了他眼,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程琂关了灯,开盏小夜灯,摸上床爬到最里面,盖上被子,想到他一天都曲着腿坐在凳子上,几乎没怎么动,探身过去:“江温,很累吗?”

    江温现在根本无心应对她,敷衍:“不累的,睡觉吧。”

    程琂抿唇盯着他那张闭上眼帘的脸,她握起他手,捏着虎口顺着手心一下下按了起来,慢慢按到手臂上方,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睡吧,不用按。”

    “我给我男朋友按,又没给你按。”程琂抓起他那只手,如法炮制,一轻一重按着:“男朋友呀男朋友,好好睡觉,我哄男朋友呢。”

    江温真是被她那几句幼稚的话给气笑了。

    江温倒想睡,只是闭上眼,周围的一切都在感官下变得更加清晰,那道轻重有度的软手在自己手臂上游走,怎么睡得着?

    他左腿一凉,猛然睁眼,嘴里无声吼出那句:“不要碰。”

    ——谁也没听到,仿佛融入黑夜的嘶吼,绝望而难过。

    他急忙抓住那只罪魁祸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见被他吓坏的小姑娘。

    “江江江温,这,这”程琂的另一只手还搭在他的大腿根部,亲眼见到隔着运动裤站起来的小器官,顿时红着脸呆住了,嘴里呢喃半天,也没凑成一句话:“江温,你,你”

    “对不起,我出去睡。”江温脸一黑,把她另一只手拿出来,扯被子盖上,沉默转身准备下床。

    “江温,你走了,我会害怕的。”程琂扑到背上抱着他,脑袋一片空白,她还没碰过这样的江温,听到他要走,心慌不已,只知道一定要抓紧他,举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我们睡觉吧,我保证不乱动,我会对你负责的。”

    江温:“”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

    程琂歪头到他面前,试探:“江温,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保证,不让你有一点损失,我刚刚只是想给你捏捏腿,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你对我没意思?”

    “不是,我说的这个没意思,不是你想的没意思,总之,我对你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啊?”程琂说到后面都有点懵了,她到底要有个什么意思,才是他的意思,眼睛一闭,张口就来:“有意思,什么意思都有!”

    “松手,睡觉。”江温伸手制止她那些更离谱的话滚出来,弓着腰回到自己的位置,拉紧被子,防备式离她远点,将被子盖过头,掩饰滚烫的脸和不适的身体。

    程琂委屈巴巴看着他背对自己:“江温,你不要生气了。”她也不知道他这么敏感,只是碰了下大腿,还没怎么按呢。

    “江温?”程琂隔着被子抱紧他,轻声呢喃:“我们会结婚的,所以,没关系的对不对。”

    江温闻言一颤,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浑身的滚烫,几乎要将他闷着火,若说生气,更多的是难堪和羞耻,在那半截腿间站起来,得有多恶心啊。

    自他手术后醒来,从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那小半截腿,许是他人碰见,他能装作若无其事,可在她面前,心底那股自卑防不胜防的升起,一遍遍得压不下来。

    ——江温,你真没用。

    程琂慢悠悠醒来不见他,眼帘半眯,闷着脑袋喊了声:江温。

    等了片刻,不见他,这才抱着枕头走到院子里找人,厨房,院子,厕所都不见他,有些难过,回到房间给他发信息:【你去哪里了?】

    江温在那边拎着早餐往胡同走,腾出手回复:【买早餐。】

    【好。】程琂回复。

    程琂起来换衣服洗漱,在院子的摇椅上躺着晒太阳,却眼巴巴盯着那个铁门。

    看到江温便从摇椅下来,急忙迎上前帮忙开门,甜甜叫着:“江温,你回来了。”

    程琂把早餐提过去,伸手去牵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转身,无声:“你先拿过去吧,我洗个手再吃。”

    “好。”程琂看着他挺直的背,皱眉。

    程琂把早餐摆出圆桌上,把凳子拉在一起,乖乖在那等着他。

    江温却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若无其事放下拐杖,把早餐分开她,神色淡淡,无声:“吃吧,天冷容易凉。”

    程琂歪着脑袋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抵住桌面,右手拿包子,若有所思盯着他,难道他还生气吗?

    程琂把最后一口包子吃掉::“江温,我们下午去买东西吗?”

    江温点头,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避着她回房间,她刚进房间,他就拿着东西走到院子里,在摇椅那坐下削笔,她坐到他旁边,把剩下的包装纸剪成长四方,折叠成心,再沾上双面胶。

    两个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彼此也没有交流,偶尔她会看向他,他抿紧唇专注削笔,一刀刀下,笔屑落地。

    下午出去,他在她身后走着,她在前面沉默。

    程琂进了一家很多小东西卖的饰品店,挑了好些可爱的小挂坠,包装纸亦选了好几种色调,连同祝福卡片都选了些,结账后,他们漫步走到步行街,寻到昨日的位置,各自把东西都放下摆出。

    那张价格表上,添置上水彩画,价格在原价上加10元,礼品也挂在的画架周围。

    程琂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将揽客的话术完善,默默背下来,嘴里念念有词。

    今晚的饭是江温去打的,回来时,程琂正蹲在凳子剪纸,她默不作声让开一条路,吃饭时,程琂尽量坐得离江温很远,几乎到退不了的地步,江温淡淡督了她眼,什么也没说。

    到了傍晚,步行街开始热闹起来,程琂有了昨日的经验,熟稔得抱着画和挂坠卡片,站在画架前面调整状态,寻准人群,打着礼物的名义去拉人,丝毫不提男朋友三个字,一直说画师,画师。

    为了不耽误江温画画,她几乎除了包装,就是在前面拉人,所幸,今晚的生意也很不错。

    夜晚结束最后一单。

    “好啦,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程琂笑着将包装好的画,塞进纸袋递给一对情侣。

    女生笑得甜:“谢谢,也祝福你们。”

    “承你贵言呀。”程琂笑,送他们离开。

    程琂转身看到江温,敛起笑意,蹲在地上将送剩下的东西塞进背包,把钱塞进他的背包里,顺带收好画架,带上折叠凳子。

    夜晚凉风阵阵,吹得步行街的东西四处张扬,地下上那两道影子拉得很长,离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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