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琂自然而然避开他,洗了澡便默默上床随意翻了翻手机,刷到朋友圈的曲筱筱躲在男朋友身后露出一头,抿唇笑,她点了个赞,评论:真好。

    门外传来动静,她收起手机,规规矩矩把被子都压在自己这边躺下闭眼睡觉,心里的难过一遍遍覆盖上来,不禁感叹,初见他,初识爱,却不知情绪从何而来。

    程琂催眠自己睡觉,不久,便感受到江温在旁边躺下,她翻身面向墙,逐渐靠近,额头抵住墙壁,抱着被子,惦记着不要靠近他。

    如果他能发出声音,她便能听见他叹气,只可惜,在黑夜里,只有他默默盯着她的背影叹息。

    江温睁着眼睛,脑袋里闪过她平日里笑脸和今日的反常,终是无声妥协,越过被子伸手去抱她,她却紧紧趴向墙,不为所动。

    他拖着身子俯身隔着被子抱紧他,贴近到她耳际,无声:“你反倒还生气上了?你知不知道离我那么近,很危险?”

    程琂自然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一阵阵热气在耳侧,知道他在说话,赌气得不想去看,直到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耳垂,睁开眼眸,哽咽:“你太坏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程琂委屈了一天,忍不住控诉,把自己闷进被子里:“我碰你怎么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不能碰你吗?”

    江温掀开被子把她捞起来,抱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避开,低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他拉开距离,盯着她:“你这个大笨蛋。”

    程琂:“我不是,你才是。”

    “你还小,我不想”江温的唇形还在动,却被她负气打断:“我不小了,我马上就要19岁了,我成年了江温。”

    “你今天一天都没理我。”

    江温淡定,无声否人:“我哪有,你这是诬陷啊。”

    “我诬陷你?”程琂瞪大眼睛,还学起他来,小动作做的活灵活现:“我去牵你,你就这样这样避开了,还有我刚进房间,你立刻就出去,我刚碰到你的手,你就这样弹开。”

    “小阿言,很多东西,我不能抬上来跟你明说,明白吗?”江温倒不知道她观察这么仔细,甚至自认为自己做得挺不不经意的,无声:“是为了你好,你还小。”

    程琂直勾勾盯着他,直白:“我上过生物课,也听过小镇上的人大大咧咧在讨论,我不是小孩子了江温,你对我有感觉,很让你接受不了?”

    犯规啊你,打什么直球?

    江温那张脸多少有点端不住,无声做了咳嗽状,唇张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丑,很恶心,懂吗?”江温眼眸一暗,神色不自然撇开脸。

    那档子成年人的生理破事,在小镇上,四处可听,谁谁家怎么怎么样,行不行,言语直白,完全不忌讳孩子们。

    他面对她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眸,他没办法坦诚的面对,罪恶感和难堪涌上在心尖。

    他不想让她认为自己同那些男人一般,残疾的短肢却也让他不一般。

    “我不懂。”程琂难以置信瞪着他,赌气:“反正,我总会长大,也会有那天的,不是你,也能是别人,哼。”

    程琂说完,气得红润爬上了脸,翻身下来,窝进厚厚的被子里,闷着头。

    江温一股气上来,掀开她的被子,黑着脸,无声:“你敢?”

    “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说的,人这辈子,要的就是勇气,我现在多的是勇气。”程琂梗着脖子跟他顶嘴:“我什么都不怕。”

    江温气极点头,无声威胁:“行,你说的,别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我啊!!”程琂话还没说完,傻了。

    混乱之间,她那只手不知怎么被他扯到身下,碰到了他那

    “不是要碰吗?现在满意了?”江温浑身燥热,一时不知道是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程琂脸色通红,一动不敢动,哑言,她也只是嘴上逞能,哪敢真上手啊?这会真的,有种害怕的感觉了。

    “满,满意。”程琂硬着头皮,磕巴了起来,咬到了舌头,嘶了声。

    自认识江温后,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她竟不知道,他们居然也可以这么坦诚谈论起这些问题,事情的转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她甚至忘记了,是因为什么导致成现在这般。

    “别动。”江温此时很庆幸自己没有声音,否则要沙哑成什么样,低头吻住她的唇,循序渐进,轻轻咬了她的下唇,呼吸缠绵,将她抱自己的怀里,她的回应,让他近乎要失去所有理智,她真要命。

    程琂回搂着他的腰,脑袋一白,迷迷糊糊亲吻,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感官,他的热烈和拥抱让她喘不过气,他却忽然迅速的离开了。

    他摸了摸她的唇,眼眸里透出一丝不舍,无声:“睡觉吧。”

    程琂脸色红润,迟缓点点头,拉起被子,如同缩进龟壳一般缩进被子。

    他扶额仰天苦笑,引火烧身这词儿,还真贴切。

    良久,江温倚靠在墙面上冷静下来,半盖被子,将她的被子拉下些,借着那盏暗黄的光,静静看着她那恬静的脸,脑子里活跃的却是规划未来。

    他要找机会赚钱,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江温半夜拿着手机查了很多关于画画方向的资料,原本,他只是喜欢,但要将喜欢变成生计,恐怕有一定的困难。

    在没有选择时,当下便是最好的选择。

    总能找到活着的方式,不是吗?

    直至后半夜,他昏昏欲睡之时还不忘伸手到被子底下牵她的手。

    清晨,程琂转醒,第一眼便看到他还在睡,心里仿佛被什么满满当当,快要溢出,令她不禁勾起唇,过了小片刻,她小心翼翼从床尾走下去,拿上衣服到浴室换上,将自己收拾妥当,出门。

    程琂熟稔逛到菜市场买菜,回到超市门口,想了想,进去买了两个保温饭盒。

    等江温醒来,已经中午了。

    程琂掐着时间把饭菜端出来,另外把饭菜装入饭盒里拧紧:“我们等会带饭吧。”

    “好。”江温落座,极其自然给她盛饭夹菜,仿佛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意识,抬眼无声:“明天我们去医院复诊。”

    “嗯,我肯定没事的,我现在精神状态特别好。”程琂见他那么严肃,笑着安慰。

    江温收了筷子,无声:“好也得去。”

    “都听你的。”程琂今天可乖了。

    程琂琢磨着要回出租屋一趟,咬着筷子,迟疑:“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回去一趟,拿点东西,晚点回来跟你一起去步行街。”

    江温没意见,只是提出要跟她一起。

    “好,那我们等会出门,你去换衣服。”程琂把桌面收拾干净,将菜放进冰箱,出门便看到他穿了件大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她的包。

    程琂回到出租屋都呆了,那扇门被修过了,但是不是很好开,房间里的东西乱七八糟:“这是有小偷吗?”

    江温沉默,他忘记收拾了。

    “还好,什么也没少。”程琂检查一番,把东西都放回原位,当着他的面走到一个柜子底下,拖出来,在墙角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那是公司给她开的工资卡,算算日子,该发工资和奖金了,她今天特意回来取的:“看,工资卡,给你了。”

    “给我做什么?”江温以为她只有一张银行卡,那日她醒后,便连同包一起给她了。

    程琂高深莫测督了他一眼,假装正经,吐出最不正经儿的话:“包养你。”

    江温晃了晃这卡,懒懒靠在墙壁,挑眉,无声调侃:“我很贵,你这卡里的钱够不够啊?”

    程琂也笑:“江大画师,打个折扣呗,一晚上总够吧?”

    “不够不够,我可是价值连城的主儿。”江温勾起唇,用银行卡轻敲下她的额头,把银行卡塞回她的外套衣袋,无声笑:“等你有财力了,再来谈要不要包我,希望不要到我年老色衰还等不到你。”

    程琂叹气:“果然,包个画家是挺奢侈的,我还是再攒攒,一辈子也就奢侈这么一次。”

    江温不紧不慢抬手,却忽然使坏,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一口,无声:“好好努力,给你个的鼓励。”

    程琂扑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感叹:“江温,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以后可不能让别人给包了,就抛弃我,知道吗?”

    “放心,就算以后别人包我,我也会养你,环环相扣,怎么样?”江温把她拎出来,无声打趣。

    程琂煞有其事考虑,点头:“也好,到时候你给我钱,我给你俩带孩子,做保姆,做阿姨,一定会很努力的,每天只为了见你一面。”

    “行啊,境界觉悟很高嘛,程同学。”江温惩罚性捏起她的脸颊,半眯着眼眸,无声:“要不要解释解释这是哪里学来的坏东西?”

    程琂抓着他的手,迅速服软:“这不是开玩笑嘛。”

    江温挑眉:“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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