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川尤恐慢了会错过什么,快步走到收银台,一股脑从将自己的卡包的卡全都抽|出来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
“充卡!”
她这股架势哪向充卡,吃人倒还差不多。
稍稍回了点神的经理模样的人目光里犯了难,双手按着卡夹往回推。
“实在不好意思,他——”
“一万!”
对方愣了下,立刻说:“不是——”
“两万!”
“额,小姐,其实——”
谢沂川瞥了眼立在旁边带着价目表的展架:“我充十万,只要让我可以上他的课就行。”
她回首的一瞬间,正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他的眉心微微耸着,从谢沂川的角度看过去下颌的轮廓颇有几分姚程的样子。
“对不起小姐,我们期哥——”
“阿齐。”
这次打断他的并不是谢沂川,而是站在窗口的男人。
他收了手机,双手抄进裤袋,迎面走来姚程的样子就一点也无了。
“让小赵给这位小姐姐充卡。”
他走到她的对面,胳膊搭在服务台的大理石台面上,修长劲瘦的指尖按住谢沂川的卡,重新推到刷卡机前面。
“刷卡,十万,我做这位小姐的教练。”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也不假,再高冷的男人不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谢沂川故意站到男人的身侧一边,只盯着他的侧脸看,越看越觉得这十万块钱花的真是太值了。
进器材室第一项运动是跑步机。
男人弯身开机器,谢沂川就立刻站了上去。
她有点幸福的想;姚程帮我开跑步机,可真好呀。
跑步机调的很慢,应该是一开始的热身运动。
谢沂川就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看男人的侧脸。
“我们晚上一起逛个街吧。”她想和姚程逛街。
“没时间。”
……虽然这回答很姚程,可是语气和措辞不对。
她不是已经花了十万了吗?难道不应该换个殷勤赔笑的‘姚程’。
谢沂川有点没转过来弯,以为对方是还没变换过来角色,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吃完饭看个电影也行,最近好像《悬崖上的金鱼姬》在重映。”
嗯,姚程喜欢文艺电影,尤其喜欢宫崎骏。
“不喜欢看电影。”
谢沂川再次被噎,难道是他性格就是这么直白?
谢沂川看着他的侧脸,原谅对方的冒失也就是两秒钟的事。
“看完电影还可以一起吃个饭,建国南路那边开了一家小南国,据说八宝鸭特别好吃。”
姚程喜欢江南菜,不喜欢涮羊肉,很好,谢沂川你没张口就说自己爱吃的,他肯定喜欢。
男人侧头看他,鸦羽一般的睫毛上下抬了抬,眼眸像墨点秋水,转身的瞬间生硬直白的回了她一句:
“不想和你吃饭。”
谢沂川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走步机上。
难道连长的有点像姚程的人都要这么拒绝她吗?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谢沂川长到二十几岁,第一次体会到了容貌产生的焦虑。
不是金钱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她绝不丑,这点毋庸置疑!从小美到大的谢美人,不可能有丑的时候。
苏纪苗不是还说自己这个长相就算放在娱乐圈也是个容易被潜的材料吗?为什么倒贴十万也没买个健身教练的笑脸。
从健身馆出来的时候谢沂川整个人都在发抖,前台小哥哥大概是把事情经过看了个大概,追出门跟她道歉。
边道歉还边劝她:“苏小姐,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您换个教练。”
谢沂川的手在拉住车门的瞬间顿住。
前台小哥哥立刻改口,说对不起不像是道歉,倒像是恳求:“要不我们为您办理退卡也行。”
“我为什么要退卡?”
谢沂川推上开了一半的车门,双手抱肩,挑眼看回去。
“其实是这样的,苏小姐……”
“小赵,磨|蹭什么,客人等着办卡呢。”
开了一半的门里站着一连三次拒绝自己的男人。
他身后还站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此刻正伸着头朝自己这边看热闹。
看来是有点手段的人啊,生意来的容易,有大把的富婆排队捧着?嫌十万块不够多?
谢沂川坐上车还是觉得憋气到不行。姚程她搞不定,难道连长的像姚程的小小健身教练还搞不定吗?
她绝不相信,这世界除了姚程,还有第二个不肯在自己这里乖乖就范的男人。
谢沂川倏然间就生出个无比邪恶的念头;拿下他,甩了他,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痴情种子,怎么就不能让别人也体会体会社会的险恶。
说干就干,刚回到家她就给苏纪苗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刚才在睡觉,声音缱绻的像只猫,不用想也知道这厮指不定大白天就在哪个温柔乡刚刚完成私欲犯罪。
“你给我查查【anyti】有个叫什么期哥的人是个什么来头。”
她上来点名道姓,苏纪苗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anyti】,期什么?”
“就是你今天给我的那□□身卡,他家的健身教练。”
苏纪苗一听健身教练三个字立刻像被夹了尾巴的猫,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说:“你瞎说什么,我哪有什么【anyti】健身卡,我只在【sevenlee】给nvil老师充卡的好吗?”
“好——”
谢沂川仰天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这位只在【sevenlee】给nvil老师充卡的苏小姐,麻烦您洗漱好身子后,拨冗帮小女子个忙,查下在【anyti】长的高高的瘦瘦的,名字里有个期字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叫贺期,据说比她小。
不是岐海本地人,学是北京读的,现在应该是租住在老城区的南直路附近。
苏纪苗虽然收集的信息不多,但胜在速度够快。
“怎么的?看对眼了?”她从‘罪恶的温柔乡’里出来了,坐在车上给谢沂川回电话。
“我怎么说的,肉还是鲜的香吧。”
“他长的像姚程。”
刚才还烧了一肚子火的人只要提起姚程两个字,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苏纪苗忍不住骂了句脏:“不是吧你,玩替身情人啊。”
替身情人?
谢沂川好像记得早些年泰剧就总有这种桥段。
那种连吼带叫或是哀婉垂泪,说着;其实我不爱你咔,我爱的是跟你长着一样脸的人啊咔崩咔。
“我不喜欢他。”
谢沂川抗拒的回答。
“谁说你喜欢他了,都是年富力强的男男女女,交个朋友搞那么认真干什么。”
苏纪苗重音都在‘年富力强’四个字上,说话时还不时连音调都婉转调|情。
“我可听说,这个贺期长的特别帅,还是那种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这点绝对比你那万年老黄瓜姚程要强。”
“你怎么知道姚程不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姚程身材可好了,他洗澡的时候——”
苏纪苗立刻打断她:“得得得,说的跟真事一样,别说姚程了,除了小片儿里,你真见过男人在床上不穿衣的样子吗?你就意|淫吧你!”
谢沂川被噎在那,支吾的说:“还不就都一样,在床上不穿衣服和夜店跳脱|衣|舞的有什么不同,谁还能脱出个花来。”
苏纪苗摇着手指晃悠:“no,no,no,年轻的肯定要比老的强,贺期一定比姚程要强。你要是试过就会知道,欧美人还会比亚裔要强。不是我带有色眼镜种族歧视,有些东西那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等有机会,姐带你去关岛看show,你就会知道,这男人的某些方面啊,绝对是有族裔优势的。”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苏纪苗处处拿那个贺期和姚程做比较。
他就是真比姚程要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跟对自己没一点热乎气,连钱都没买来半个笑脸。
“别废话了,我要拿下他,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苏纪苗乐了:“这你不用问我啊,不是早说过了,但凡你把用在姚程身上那股浪劲儿放到别的男人身上,就没有拿不下的。”
从小到大,苏纪苗都是谢沂川的强心针。
每每她觉得自己不行想要退缩的时候,都是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给她狂打鸡血。
但即便是这样,这天晚上谢沂川还是失眠了。
白天有人的时候都还好,到了晚上就总控制不去想要去视奸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姚程会抱她吗?会亲她吗?再往下,谢沂川就无法想象了……
可这些都不让是最让她难过的,谢沂川钻进被子里像个下堂的弃妇般想;他可能会爱上所有人,却唯独不会爱上我。
第二天,谢沂川没意外的睡到了中午。
她是被苏纪苗的电话叫起来的。
电话那头人捏着嗓子带着莫名的兴奋:“沂川宝贝,姐姐已经给你踩好点了,行啊你,眼光不错。贺期也太帅了吧,你抓紧下手,不行了换我上,这种弟弟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啊。”
谢沂川脑袋懵懵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拿下人家的话。
“别愣着了,抓紧啊。我刚去店里,可有好几个生面孔小丫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屁|股后叫哥哥呢。”
苏纪苗听电话那头没声,也就会了意:“你又缩了?昨天还嚷嚷着要拿下人家,这才一天就当起了缩头乌龟。”
她嗤了一声,不无嘲讽的说:“行吧,你不上我可就上了。不过你还别说,贺期这侧脸长的真和姚程有点像。你说我要是躺在他身边会不会有种睡姚程感觉啊?”
苏纪苗这一针扎准谢沂川的七寸。
她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直冲洗漱间。
“我告诉你苏纪苗,要是连你也惦记姚程,我就要杀人了。”
苏纪苗啧啧两声:“看你这点出息,你杀人我怕什么?我现在只怕贺期小哥哥趟在我枕头边,哼哼唧唧对我说,为什么选我,难道就因为我和你的姚程哥哥长的像吗?”
她拿腔拿调,故意刺|激谢沂川。
“我现在就出门。”
谢沂川用水扑了两下脸,急吼吼的说:“要说也是他对我说。你要是敢勾搭他,信不信我立刻让昨天爬你床的小哥哥知道,你满世界的给肌肉男充卡。”
苏纪苗笑的更大声了,勾着嘴角笑的阴阳怪气。
“说的好像你没充卡一样,十万呀,我的沂川宝贝,出手就是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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