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川直到贺期摔门而却也没弄明白男人为什么要骂她是鸭子。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她决心要和这人划清界限。

    没理由脸都绕地球丢了一圈还要追着人屁|股后面的。他以为他是谁,姚程吗?姚程也不能骂她是鸭子。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苏纪苗一把扯开谢沂川的‘蛋壳护甲’,抱着肩审问道。

    “玩完了,彻底完了!”甩了被子的人跪在床上弹起,扯着嗓子大喊。

    刚刚那副双人准备运动的画面苏纪苗还没忘,就因为被自己撞破,就完了?

    苏纪苗定调子:“你掉链子了?”

    谢沂川仰天抓狂:“我得要脸啊,你让我怎么跟这种人见面。再说,他昨晚肯定把我看光光了。”

    苏纪苗问:“你是因为这个吗?”

    谢沂川闪避的答:“那还是因为什么。”

    苏纪苗哂笑:“难道不是因为他把你看光了之后,连碰都没碰你一下?”

    ……

    “别扯了,反正我告诉你,我跟那个姓贺的完了。彻底完了,以后你再也别跟我提他了。”

    说不可惜那不可能,毕竟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钱花了,关系也定了,就等着当一次海王,牵牵小手虚幻的谈一场替身情人的恋爱,就这么完了?!还有好计划中的事情还都没来得及体验呢。

    苏纪苗看着自己闺蜜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

    她凑过去,用胳膊肘推推她,说:“要不要我给你透露点‘敌情’啊?”

    ‘敌情’?谢沂川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她说的是贺期。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她立刻提出自己的质疑。

    “怎么说的好像是我故意瞒着你似的。”苏纪苗投诚不成,反倒被人倒打一耙,解释说:“我也是前天才听anyti的owen说才知道的。本来想跟你说,这不是没腾出时间吗?”

    谢沂川催促:“说,你知道他什么了?”

    “其实吧,这事儿到不算大,就是对你们俩这个关系来讲特别的助兴调剂。”苏纪苗说一半留一半。

    “你怎么那么啰嗦,到底是什么?”

    谢沂川灵光乍现,从床上跪了起来,带着弹窗似的社会版热点新闻的脑袋问:“难不成这小子有女朋友,出来打工出卖色相骗富婆就是为了养小媳妇的?要么他就是有不良嗜好,到处行骗搞钱为了扎针?”

    苏纪苗彻底被她活跃的脑细胞折服,她狠狠的朝谢沂川脑袋上杵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啊,就你这个脑容量,韩剧那些车祸绝症死而复生的都算什么,你能比她多撒一吨狗血。”

    谢沂川不以为然,只想听她那点关于某人的小秘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啊。”苏纪苗朝她暧|昧的眨了眨大眼睛,故作神秘的说:“其实吧,贺期他——”

    她故意拉长音调,谢沂川也相当的配合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所谓的‘助兴’的新闻。

    “贺期他还是个学生。”

    ……

    空气好像凝滞了有那么四五秒钟,苏纪苗的一脸兴奋遇上谢沂川的茫然无趣。

    苏纪苗:“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贺期,贺期他可还是学生。”

    谢沂川:“学生?”

    苏纪苗兴致盎然的使劲点头:“对,双一流985,材料学国内排名第一的岐海理工大学。”

    小鲜肉是个学霸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还在校。

    在苏纪苗的圈子里,你男朋友多帅多有钱大家都没什么兴趣。但你要说你男朋友还在读大学,或者攻读研究生学位,那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恨不得给你全身上下拍个x光片,看看你到底哪里骨骼惊奇了,竟能钓上这种极品。

    可再看眼前这位,两个大眼睛没有一丁点的波澜。

    谢沂川:“他不会是被留级了吧?”

    苏纪苗骂了句脏,无语到无以复加。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跟这个脑袋里装了个跑马场的人继续对话。

    “他留不留级关你什么事啊。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你的‘替身小情人’!贺期!他还是个学生!学生你懂吗?又嫩又纯情,还没被社会的险恶吞噬个干净,还保留在象牙塔的最顶。你就想你这个混迹在熟男熟|女堆儿里被岁月蚕食青春的伪少女还能吃上这么一口嫩草,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呀。”

    谢沂川可没觉得贺期是块什么好馅饼,就是生了副好皮相而已。

    再说了,就算他是大学生论年纪也最多就是比自己小一两岁。大学生里好皮相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要不是看上他和姚程有几分相似的侧脸,根本不会在意的好吗。

    苏纪苗见姐妹不为所动,急的只差抓抓耳挠腮。

    “你刚才说他是哪个大学?”一直没能get到自己闺蜜话重点的人突然发问。

    “岐海理工,就是那个专门给国家造深潜航海器的大学。”

    难怪自己会在自己自己图书馆和岐海理工联合举办的书报展览上遇见他,原来他是那里的学生。

    苏纪苗好容易在自己闺蜜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立刻重燃媒婆之心,就等对方开窍。

    谢沂川想了一会儿,悠悠的问:“你说,贺期他好好的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到底为什么要去健身房当教练呢?”

    “你说为什么?”苏纪苗试图引导。

    她托腮歪头,肯定的说:“不专心读书,不是为了色,就是为了钱。”

    苏纪苗耐心被杀掉了一半,咬牙继续问:“那你觉得他是为了色还是为了钱?”

    这个问题谢沂川早有定论,贺期一定是为了钱。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这样的女人面前还总是摆臭脸,无非是钱还没砸到位而已。

    ……

    苏纪苗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来谢沂川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续往下走。

    她有点按捺不住了,放弃迂回,直接说:“学生嘛,生涩一点,鲁莽一点都是有情可原的。你跟个学生较什么真儿呢?他要学习还要出来挣钱,压力肯定是有的。”

    苏纪苗朝谢沂川下猛药,说:“你就权当自己是在捐助一个长得像姚程的祖国栋梁好了。这么想想,是不是就不怎么生气了?”

    如果真有长在谢沂川身上的蛔虫,那苏纪苗绝对是独一无二那个。

    她太知道谢沂川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谢沂川十几岁开始喜欢姚程,少女春心最大的尺度也无非是跟姚程在校园里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儿。

    可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件事,谢沂川都没有实现的契机。

    她那么点卑微的愿望几乎就是她的逆鳞,被自己鄙夷又戳不穿拔不掉。

    “哎呀,烦死了。”谢沂川终于不耐烦了,她扑腾一声倒回床上,望着头顶的一池的波光,说:“随便吧,反正他要是不找的话,我是肯定跟他玩完的,我可是‘资助’人,还要我去倒贴找他吗。”

    苏纪苗不再说话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谢沂川动心了,不管最终原因是不是和姚程有关,她还是从对一个人自我绑架中的感情中剥离出了一点。

    两个人一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苏纪苗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酒店的副总经理打来的,说昨晚上进山的路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塌方,有大约700米的路段路基被压塌,市政已经一大早派了工程队,通往岐海市区的路估计要至少一天之后才能通车。

    深麓酒店位于鹿儿山一带的山区,通往岐海的路属于省道下辖的一条乡道,这条路本来也是因为开发了度假村建立的,平时走也就大多是来度假的游客。

    现在正值度假旺季,负责值班的副总经理才刚安抚好其他游客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说有一位自称是苏小姐朋友的希望酒店可以给他安排个房间,但因为客房已满,前台实在没办法才把电话打到了苏纪苗这里。

    “我朋友?”苏纪苗靠在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谢沂川身上,对着电话继续说:“昨天我一起来的朋友应该都没退房,怎么可能有人没有地方住呢?你确定他说是朋友?”

    副经理似乎又和前台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回对方坚称是您邀请他来的,他姓贺。

    贺期没走成,还因为道路塌房被困无房间可住这件事属实是谢沂川没想到的。

    “不行啊!”她对上苏纪苗向她投来的又生一记的目光坚决反对:“我才刚说过的,除非他来求我,否则我是坚决不会见他的。再说了,我们俩早上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让我怎么见他。不行,我反正是肯定不行的。”

    她才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双手将苏纪苗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挪开,起身站到一边连连摆手拒绝苏纪苗都还没开口的主意。

    “哎呦呦,我的沂川宝贝。”苏纪苗单手支着脑袋,侧躺着,小嘴啧啧几声:“看把你吓的。我又没说让你们两个怎么样,你这是干嘛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用说,谢沂川也将她的心里的算盘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她就是要继续的供她的火。

    苏纪苗:“你也听到了,前台那边打电话来指名道姓的说是我邀请来的客人。现在人家因为突发状况没有房间住,我不应该不管对吧?”

    谢沂川原地绕了个圈,有点烦躁的踱着步子:“随便你怎么管,只要不要让我管就行。”

    “当然不让你管了。肯定是我管的。”苏纪苗拍着胸脯保证,思忖了片刻说:“刚才副经理说酒店没有空房了,你说我安排他去布草间睡一晚怎么样?”

    布草间就是平时对方酒店床单被褥的地方。烘干消毒过后的布草会码放在布草间的架子上,退房需要换洗的布草则会被清扫阿姨塞进布草间的回收桶里临时存放,等到清洗消毒车来了之后再转运走。

    布草间地方不大,里面通常会存放一张小小的折叠床,供夜班的清扫阿姨临时休息用。

    谢沂川和苏纪苗小时候为了偷偷交换看颜色|小|说,也藏过苏家酒店的布草间。有一次布草间突然停电,门又不知道为什么被反锁。两个小姑娘面对一排排的摆放有序如豆腐块方正的白色床单被褥,莫名就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因子侵扰。导致只要一提起布草间,谢沂川就总感觉脊背发凉,总感觉那白色的‘豆腐块’里会钻出个没有腿且能四处游走的长发女鬼。

    苏纪苗见她发怔,继续说:“这事说到底就是怨我。要是我昨天不给你办什么脱单聚会就好了。那咱们这群人也就不会来到这。不会来这,酒店也就不会住满,你也不会喝多了撒酒疯哭天抢地的叫贺期的名字。你还不知道吧,昨晚上要不是贺期,我一个人肯定是弄不了你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闺蜜的表情由情绪激动,到听见‘自己叫贺期名字’时渐渐变得尴尬起来。

    苏纪苗:“真的,这事儿真的怨我。你说我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我就应该心狠点,你就是再哭唧唧,一遍遍叫他名字的时候也不应该顺着你。那可是半夜两点多啊,我两点多给人家贺期打电话,估计那会儿是个正常人都在做梦呢吧。可贺期呢,人家二话不说连夜从市区开车到这不得三个小时也得两个半点吧,人家赶过来照顾你,你还吐人家一身呢。虽然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吧,但出发点总是好的吧。”

    她一拍大腿,长叹一口气:“唉,这回儿人家想回回不回了,还没有地方住,你说是不是我的责任?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好心好事没办成,你俩关系僵了不说,现在连个住地方都给好人提供不了,唉,唉。”

    ……

    谢沂川在苏纪苗絮絮叨叨好长一大段话里就听清了几个字。

    贺期是因为自己喝多了叫他名字才半夜来照顾自己的。

    自己真叫他名字了吗?

    她记不清楚了?

    他为什么会半夜愿意开车来照顾自己呢?

    她小脑袋转了一溜十三遭,除了给贺期发个好人卡之外也没分析出第二个靠谱点的原因。

    “你们度假村这么大?就,真的,没有空房了?”谢沂川支吾的开口。

    苏纪苗佯装也是十分不理解:“谁说不是呢?我刚刚不好反复跟副总经理确认过。他说因为山路临时出现问题,休假的员工都出不去,宿舍里都住的满满的。”

    ……

    “哎,要不是我带着缠人缠的要命的nvil来,其实我也不介意让贺期跟我住的。要我看,反正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跟你住这间上下两层的独栋的温泉别墅。你们刚闹僵,就算他昨天半夜来这是因为你口口声声叫人家名字我觉得也不行,毕竟我们谢大小姐是有自己原则的……”

    “欸,行了!”谢沂川耳朵都要被‘口口声声叫他名字’几个字磨出茧子了。

    她使劲儿抓挠了几下发顶,嚷:“行了,行了。就让他住一天,就住一天,明天路通了,让他立刻给本小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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