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沂川摆手的同时姚程点了下头。

    她终于克制不住讶异难耐的转头看他,姚程却只是又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买一对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骄骄。”

    戒指,又是戒指。

    如果她的记忆还没错乱,曾经自己送给姚程的戒指至今依然放在姚程卧室床头柜的盒子里。

    有好几次她跑到姚家去玩,都在那里看见了它。

    那个向来只存放着护照身份证的小格子里,安安静静的摆着她送他的戒指。

    也正因为如此,她一度觉得姚程从来就没有拒绝过她。不然他不会将戒指和他所有重要的文件放在一块。

    “先生您真是太有眼光了。”接待小姐姐只差在眉梢上停上一只喜鹊,她拿过手边的珠宝册子。翻的时候激动的有一页连续翻了两下才翻开。

    指着图册上那枚男款白金压纹戒指说:“您看需要我们镌刻什么字?我这边给您登记一下。”

    谢沂川尽量说服自己不要联想。母亲生日送父母一对钻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要过度解读,不要自我感觉良好……

    所以当接待小姐一直耐心又细心的讲解戒指定制相关信息的时候,谢沂川拿出了旁观者的姿态,悠悠的转到其他玻璃柜跟前,似百无聊赖的看着。

    “好的姚先生,如果您这边都没有问题的话,请您在登记册上签个字。”单膝跪在地上的接待小姐,又递上了仿古的英式牛皮本子。那上面每一页都是在这里定制过珠宝人登记确认的信息。

    姚程结果本子的时候视线又一瞬间的停顿。

    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有心无意的谢沂川,终于还是在另一张客户登记信息的对面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临出门前接待小姐送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出来,说这是门店为定制珠宝客户准备的伴手礼。

    是一对意大利某高奢品牌的联名水晶杯。

    两个人从vc&a;a出来之后,简单在楼上的餐厅吃个饭。

    走到哦地下停车场,才知道原来姚程今天没有开车。

    “要我我还是给你叫个车吧。”谢沂川拿着自己的车钥匙,露出几分别扭。

    她今天简直太别扭了。

    如影随行的‘出轨’既视感让她觉得自己很能在下一秒就撞上突然出现的贺期。

    人啊,还是不要干亏心的事的好,都怪自己这颗患了‘贞洁烈妇女’病的心。

    当然,姚程也没有坚持。

    他让谢沂川在路边给自己停了下来,然后挥挥手,坐了辆出租就走了。

    八|九点钟的岐海,早过了晚高峰。

    谢沂川的车朝着99号公园的方向开,远远的就能看见岐海的地标性建筑:云塔。

    她买了票,从后备箱拿出一顶鸭舌帽,一把手电,坐景观电梯直接上到顶层。云塔上都是从上面用过餐后下来的小情侣或者带着小朋友看夜景的一家三口。

    从云塔望下去,整个岐海都在脚下。

    她沿着玻璃栈桥往前走,打开手机手电筒,一边摸索一边细细看着往前走。

    栈桥的两边密密麻麻的系着数不清的同心锁。有些可能是时间太长了,被阳光褫夺了‘真心’,连名字都变的陈旧模糊、面目全非。

    谢沂川一把一把的接着看。有些地方锁太多,锁的太低,她得跪在地上弯着身子找。

    记忆里就在桥头不远,一米半的距离,她膝行了2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堆形色各异的锁头最下面找到那枚已经由粉色褪成灰白色的kitty猫形锁。

    锁头太小,时间太久,谢沂川只能从尚未完全消失深浅不一的笔记中找到一‘谢’的右半边和‘程’字的左半边。

    她用指腹摩挲锁上的残笔,生怕认错了般反复的确认。

    这个时间段栈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谢沂川四下观察了半天,发现并无人特别她的动静,终于拿出了她的作案工具。

    一个跟手掌差不多大的小榔头。

    她嘴吊着手机,借着灯光再一次确认了遍没有认错。随后扬手抬起自己的小榔头,卯这劲儿朝锁头凿去。

    第一下凿偏了,在她把着的那只手上凿了个口子。

    鲜血向突然钻出地面的小股温泉,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谢沂川龇牙咧嘴的咬牙忍了又忍,最初的剧烈疼痛缓解后,她立刻又扬起了小榔头。

    这一下砸的准,嘭的一声,本就不那么结实的所有被砸托了。

    谢沂川握着锁头正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只绝眼睛被一束强光照了一下。

    “是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穿制服的保安人员带看清她的脸时已经超她跑了过来。

    谢沂川撒腿就跑,但没料到桥的对面听见这边有动静的另一个保安也朝这边跑了过来。

    上云塔这么多次,这还是她第一进云塔的监控室。

    谢沂川被两个保安按着肩膀坐在监控室正中间的一把椅子里,面对着一整面墙的监控,她甚至能看清经过摄像头前面人脸上的小雀斑。

    “我们这是咱们国家新研究的最清晰一代的监控器,超高清8k知道吧?你就是在里面打蚊子,我都能看清它到底喝没喝你的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挡住她的视线,挺着至少能塞进去两个大西瓜的肚子说。

    谢沂川用摊开不流血的那只手,堆笑:“大哥,我真就是拿我自己的锁头。别的什么都没干,不信你用8k看看,我保证其他什么都没干。”

    “你自己的锁头?”‘西瓜’大哥不信,拿出自己的斗争经验:“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锁头?拿你自己锁头我叫你你跑什么?不是心虚?”

    她确实心虚,但肯定不是面对‘西瓜’哥的质问心虚。是一种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畏缩,发自内心,如影随形,从见了姚程之后就一直盘踞在她的身体里的鬼祟。

    “这上面有我名字还不能证明吗?我姓谢,不信您看看。”她将锁头递出去,强行塞到‘西瓜哥’手上。

    被日月风雨剥蚀的过的字迹除非本人,其他辨认起来形同天书。

    ‘西瓜’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给凑在身边的人研究了一会,冷眼说:“哪里有谢,我怎么看都是肘,大肘子那个肘。”

    谢沂川望天无语,耐心又诚心的说:“大哥您在这也工作不少年头了吧,您看到有人给自己和大肘子绑同心锁的吗?而且,我就说跟跟之前那个没成,现在有了在意的男朋了,总不好还在你们这挂着把同心锁吧。”

    ‘西瓜’哥金觉得有点道理,锃亮的脑袋摇了摇,转头又觉得不对。指着面前的小榔头说:“那这是什么?你开自己的锁怎么带了小榔头上来。这东西过不了安检的,你是怎么带上来的。”

    事情到这一步,瞒天过海是不可能了。

    云塔下面的告示牌有明确规定:刀具、锤子、打火机、易燃易爆物品严禁带入塔内。

    “你不说,我们可就考虑将你移送公安机关了。这是有规定的,你这个情况已经不属于景区可以自行处理接触的范畴。不是我吓唬你,就你这样的,抓起来就得蹲看守所。”

    “您别啊!我就是想拿回自己的锁头,可是我自己又拿不下来,只能靠工具。所以就把这东西放帽子里带进来了。”

    她坦白的很快,老底都掀了。

    再加上面向乖嘴还甜,半小时就将满屋子的人说的都忍不住为她求情。

    ‘西瓜’哥虽然也被她说动,但奈何要维护自己身为保安队长的危险,仍旧拿着架子不完全脱口。

    “不把你移交也行,叫你家人来给你做个保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就算了,得有人监督着你,以后这种事坚决不能干。”

    谢沂川特别识相,立刻点头。

    她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纪苗打电话。

    这次电话倒是接通了,嘟嘟声音响了三声,第四声的时候竟然被挂了。

    这厮一定又在哪个‘小狗窝’里,对她的夺命连环call不为所动。

    再打。捞她这种事只有苏纪苗这个选项,难道要贺期来吗?那绝对不可能。

    嘟——

    嘟——

    嘟——

    不知道响了多少次,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谢沂川瞬间就决定了原谅她了。

    她切切的对着听筒,焦急的压着嗓子:“苏苏,快来救……”

    “救我——老公——要——”听筒里传来一阵热血躁动的喘|息,苏纪苗尖细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高一声低,呼救更像求饶。

    电话也应该是被不小心碰到才被接起来的。

    谢沂川立刻就将电话挂断了。

    她耳赤面绯,呼吸都漏了半拍,直接将手机抱在怀里,就好像再慢一点那种魑魅魍魉的鬼叫会被人听去一般。

    贺期到的时候谢沂川脑袋扎在监控室的一个墙角里。

    她开始还听见他笑着给‘西瓜’哥们递烟,再后来讲到带工具逃安检、偷同心锁,她就只能听见嗓子里发出的冰冷单音。

    谢沂川看着贺期的后脑勺从云塔上下来的。

    他身上穿着实验室里来不及换的白大褂,鞋上还套着蓝色的防尘鞋套,招手就在路边拦了辆车。

    “我开车来的。”谢沂川蚊呐般的开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拉贺期已然拉开车门白大褂的袖口。

    贺期的手在打开的出租车门按了好一会,按到指节都发白了,最后才在司机师傅不耐烦的催促中关上了车门。

    他没上楼,把谢沂川的车开到地库。

    熄火。

    谢沂川当然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

    她不想提姚程,并不是想隐瞒,实在是觉得单纯论这件事而言,她纯属是运气太差,差到机缘巧合只能让身为现男友的他把自己‘赎’出去。

    她有理由拿掉自己当年系上的锁,更何况她这么做难道不代表和过去告别吗?

    要怨就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明明该背着他干净利索的事,变得拖泥带水。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的坐了十多分钟,

    送到家里的地库径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路上目不斜视,甚至连下车的时候都没朝她看过一眼。

    谢沂川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换了谁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曾经和别人在云塔上绑同心锁应该都会是和他差不多的心情,她能理解。

    谢沂川在自己地库里蹲了十多分钟,阴霾了一整天的情绪顿时被吹散的零散了。

    她快速的跑到电梯口上楼回家。

    匆匆洗脸换衣服,然后一发动车子一路油门开到理工大学研究生宿舍楼的楼下。

    她晃在门口那颗叶子落尽的树下,借着路灯发微信。

    “你在哪?”

    贺期的对话框闪了两次【对方正在输入……】

    间隔不到十秒,陡然跳出回复:“学校。”

    还在生气,不然他一定会问:“想我了吗?”

    谢沂川撇撇嘴,朝楼上看了看:约莫7楼以下的位置漆黑一片,难道他没在宿舍。

    “好巧,我也是。”

    她将信息发出去的不到十秒钟,对方立刻将电话打了过来。

    贺期:“你什么意思?”

    他都不给她先说话的机会,直接问。

    “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咯。”谢沂川踢开脚边的枯树叶,说:“我一直有个好奇,你说是不是头脑好的男孩长的就格外好看呀,你们学校帅哥真多。”

    “你在哪?”贺期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带着不悦,三个字,说的短促又清冷。

    她抬头,照着一口门口上那个牌子,念:“岐海理工大学学a1栋研究生学生宿舍楼”。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败阵的叹息,。

    “谁也不准看。”贺期克制又冷酷的说:“闭上眼睛,站在原地,我现在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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