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韩芷本是准备回房歇一会儿,然后再去段府找段颜夕,谁料她这边刚出了饭厅,秋儿急匆匆从前院的方向找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
韩芷拧了下眉:“发生什么事了?”
秋儿看了眼还在饭厅里的越岂,方才压低嗓音凑在她耳边道:
“之前我们在街上碰见的那个胡小姐来府上了,而且她还带了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她的母亲。”
后方,越岂走出来瞧见她们主仆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忍不住问道:
“你们主仆俩说什么话这么神秘?”
秋儿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闭上嘴退去了一旁。
韩芷回头看了他一眼:“秋儿说府上来了客人,我正要跟侯爷说呢。”
“客人?谁啊。”
“胡悠月。”
韩芷这话一说完,越岂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我……”
韩芷笑了一下,如水的眸光几乎要将越岂给溺死。
“我怎么瞧着侯爷有点紧张,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越岂讪笑:“怎、怎么会。”
“怎、怎么会?侯爷若没有做亏心事,怎么说话都结巴了。”
韩芷越走越近,越岂不得已往后退了两步。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你的,你别生气。”
韩芷眼眸微眯,一把拧住他的胳膊:“瞒我?你瞒我什么了?”
边上众多下人见状,都有些不忍心的别开了脸。
越岂被人用棍子打,甚至用刀砍都不怎么怕,唯独就怕韩芷这杀人不见血的招式。
“夫人,夫人我真错了,你饶了我吧。”
韩芷:“说不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就、就前天,胡悠月曾上门找过我……”
越岂话说到一半,见韩芷眼眸瞬间瞪大,吓得他赶忙解释。
“但是我没见她,我真的没见她,我直接就让人把她给轰走了,不信你可以问府中的下人,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韩芷冷笑一声:“既然你没见她,那你紧张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我她来找过你这件事。”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韩芷手下一个用劲,越岂瞬间疼得抱住手臂蹲到了地上。
“那侯爷觉得我现在生气吗?”
越岂连忙点头:“生气、生气!”
“侯爷明知道当时瞒着我,过后被我知道了,我会更生气,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越岂两只眼睛都红了。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状,韩芷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手。
“既然如此,那侯爷就同我走一趟吧。”
越岂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去、去哪儿?”
“自然是去见侯爷未过门的妻子,胡小姐。”
前院正厅
周夫人一边品着茶,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顺成侯府内外的情况,眼中赞许之色越发浓深。
胡悠月坐在她身旁,有些紧张的拧着手帕,直到瞧见越岂同韩芷出现时,她才抬手碰了下周夫人的胳膊。
“娘,世子来了。”
周夫人闻言,当即转过头朝厅外看去。
今日的越岂穿的是一身黑色剑袖长袍,如墨的黑发用乌金冠高高束起,整个人俊朗又英气。
不说别的,单说越岂这出众的气度,就是看遍长安城所有世家子弟,周夫人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人。
一时之间,周夫人对越岂的满意度又上了一层楼。
随着越岂他们越走越近,胡悠月也不自觉的从椅子里起身站了起来。
“臣女胡悠月,见过世子。”
越岂本来脸色就不太好,如今听见她称呼自己为世子,脸色瞬间又暗了一个度。
周夫人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连忙站起身笑道:
“我这个女儿养在深闺久了,不懂事,顺成侯别介意。”
早年胡家到底与燕王府交好,越岂也不太好驳了周夫人的面子,只淡淡问道:
“不知二位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周夫人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韩芷:“不知这位是?”
韩芷还未开口,越岂就抢先道:“这位是本侯的夫人,韩氏。”
“夫人?”
周夫人故作惊讶:“可我怎么听说侯爷只纳了一个妾,并未娶妻。”
“在本侯心中,她便是本侯的妻子,待在时局稳定些后,本侯定会操办盛宴,给韩氏一个名正言顺的位份。”
边上胡悠月听了他这话,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周夫人脸色也冷了几分。
“听侯爷这话,是不认同自己与月儿早年定下的亲事了?”
越岂坐入一旁的椅子:“什么亲事?”
周夫人抬手招来一个下人,接过那下人手中的盒子打开,将里面躺着的一块同心玉佩,与一纸婚书取了出来。
“这婚书是早年燕王与我家老爷亲自定下的,侯爷若不记得了,我现在可以念一遍给侯爷听。”
越岂:“不必念了,不管什么婚书,在本侯心中都只有韩氏一人,不会再娶别的女子。”
胡悠月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侯爷当真如此厌弃悠月?”
“本侯与你素不相识,谈不上厌弃,倒是你几次三番的登门叨扰,实在惹得人不快。”
周夫人脸色骤沉:“侯爷这话也说得也太难听了。当年燕王府出事,朝中一应大臣均是避之不及,唯独我家老爷还一个劲的帮燕王府说话。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可月儿却始终未曾销毁当年与你定下的婚书。我们胡家做的这些事,难道还敌不过你身边的这个小妾?”
“帮燕王府说话?”
越岂冷扯了下嘴角:“本侯倒挺想知道,当年胡大人到底都替燕王府说了什么话,怎么燕王府一出事,他反倒升了官了!”
周夫人:“你……”
“还有你手中的那个婚书,本侯当年就没同意过要定下这门亲事,自然如今也不可能承认它。”
周夫人气得将婚书都捏得有些生皱。
“侯爷不承认这纸婚书,好!只是我有一事还得提醒侯爷,如今时局变动,新帝心中最忌讳的就是前朝皇室之子。侯爷如今孤身一人立与漩涡中,若无人助力,只怕是走不长远的。”
“这些年本侯孤身一人惯了,无须他人助力。”
周夫人见自己说不通他,也懒得再多言。
“既然如此,那侯爷就当我们今日从未来过,月儿我们走。”
“娘……”
周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不想走,难道还想赖在这里不成,别忘了你是胡家大小姐,就算没有这门亲事,也多的是人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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