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翰邪魅一笑,伸手边解腰封,边向软塌走去。

    一个月前御花园一见,他对她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印象,反倒是那身老气横秋的衣服非常令他不喜。

    不过此刻只看背影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颈项优美,背部线条柔韧又流畅,纤腰盈盈,不及一握。

    更重要的是,身后贺岁年痛苦的喊声实在太过悦耳,令他兴奋不已。

    忽然,身后传来咚咚的几声闷响,就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赵天翰正在转身查看,忽觉头发发麻,被人拽着头发硬生生的摔到一边。

    养尊处优的太子何曾被人这般对待,他当时就火冒三丈,恨不能将摔他的人剥皮抽筋,奈何身体实在受不住,他此刻不仅眼冒金星,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经略抬头看向软榻上的倩影,见她衣衫完好,方才放下心来。

    他的突然出现令本就浑身紧绷的贺岁年更好紧张了,警惕询问:“阁下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萧经略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他,他只想快点上前查看金幼筠的情况。

    靠近软榻,弯腰伸手,他黑色的眸子闪着光,在他的手碰到她的瞬间,软塌上的人忽然转过身来。

    她纤细的手臂用力向他挥来,一阵劲风裹着寒光狠狠的刺向了他的脖颈。

    萧经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出于本能就要把她的手臂拧断,却又在行动的前一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蓄力良久的全力一击被轻易化解,金幼筠喘息不止,眼见一击不成,她立刻咬牙踹出一脚,结果软软绵绵的大腿刚抬起又落了下来。

    她愤恨的看向来人,杏仁大眼水光潋滟,恨意从眼底涌现。

    萧经略神情一顿,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姐。”

    金幼筠神情一顿,这张脸很陌生,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可宴会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忽然从脑子里闪过,她哑着嗓子试探的叫了一声,“萧经略?”

    萧经略点点头,答应道:“小姐,我在。”

    “哇!…………”

    谁都没想到浑身戒备的金幼筠会突然哭起来,她浑身软绵的躺回榻上,嫣红的嘴唇大张,哭声响亮透着委屈,就好像要把之前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哭出来一样,再也没有半点倔强可言。

    萧经略瞬间慌乱不已,他手脚无措的围着她转悠,缺不知该如何下手,像极了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面对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等金幼筠哭够了,她才用哭红的眼睛,干巴巴的望着萧经略委屈道:“萧经略,我难受。”

    萧经略一听,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粒药来,“小姐张嘴,把这个吃了你就没事了。”

    金幼筠乖乖张嘴,药丸入口即化,清冽的甘香自口腔传来,身上的燥热难耐果然开始慢慢消退。

    “你为什么会有解药?”

    萧经略别头错开她的目光,闷着脑袋没有说话。

    眼前这张脸太过平凡,没有张扬外放的美丽,连带着闭嘴不说时,她对他的容忍也少了几分,火气直往头顶上蹿。

    尤其,她还捡到了她送他的香囊。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孤抓起来!”

    虽说做坏事要避着人,可贺岁年是武将,以他在典当行时表现出的勇猛,赵天翰不敢将禁卫军撤走,因此守在外面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此刻缓过劲来,他也不管是否会引起旁人注意,直接大声朝外喊人。

    萧经略本就在为躲避金幼筠的问话而烦恼,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上前将他再次踹晕,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外候着的禁卫军也冲了进来。

    “小姐别看。”

    萧经略退至软塌边,伸手抽出金幼筠怀里的丝帕将她的眼睛给蒙了起来。

    本来还在心底生气的金幼筠,顿时觉得柔软一片,耳边接连响起惨叫声,她只轻轻的嘱咐了一句,“不要杀人。”

    正准备把人脖子拗断的手徒然一松,不消片刻,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就只剩下横七竖八趟着的人了。

    金幼筠想要伸手将眼睛上的帕子取下,却先有一双冰凉的手将她握住,“别摘。”

    低沉暗哑的嗓音,藏着一丝乞求,金幼筠摘帕子的人顿时僵住,周围倏然变得安静起来。

    片刻之后,金幼筠抬起另一只手,坚定的挪开了萧经略抓着她的那只手,蒙眼的帕子被取下,刺鼻的血腥味似乎更刺鼻了。

    地上乱七八糟的躺满了人,目之所及,每个人的胸膛都微微起伏着,只是身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看起来格外恐怖,就好像一个浑身流血的厉鬼一样。

    金幼筠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初见他杀人时,她很震惊,震惊之余倒也没细瞧那些被他杀掉的人,第二次黑灯瞎火的她看得就更加不清楚了。

    此刻青天白日,距离又极近,近到在软塌边就有一个人,这种强烈的冲击,第一次让她有了非常真实的感觉。

    也彻底意识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动起手来,还真是格外不留情面。

    金幼筠心尖一动,赶忙用视线去找赵天翰,虽然她刚才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可如今她已没事,他可不想当朝太子因她而死,否则金家危已。

    右边柱头旁有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此刻已经昏死过去,好在金幼筠对他还有几分印象,见他身上并无明显淤青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幼幼!”

    贺岁年尖锐的怒吼在耳边炸开,无力的挫败让他倍感自责。

    金幼筠转眸看向他,轻扯嘴角,正想好言安慰几句,眼前徒然一暗,天旋地转间,贺岁年的喊声被遗留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最后金幼筠没有再回宴会,她被萧经略直接带出了宫,好在唐家的马车就在宫门候着,她便让人给唐柳音传了话去。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的路上没有任何人说话,只余车轮压过地面发出的轱辘声。

    金幼筠正闭目思考,忽然体内蹿起一股热流,瞬间令她软倒在了马车里,喉咙更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娇喘。

    青娥跟她一起进宫后就被安排了单独的地方候着,此刻马车内就只有她一人,她难受的扭着身子,除了娇喘发不出一点声音。

    忽然,马车的帘子被人撩起,她下意识的害怕躲闪,去掉易容的萧经略出现在马车内,漂亮的眉眼皱起,没有了往日平静。

    “小姐。”

    酡红的脸颊粉嫩细腻,杏仁大眼盈着水气,明亮的眸子泛着水光,只一眼就让人心生怜惜,光洁的额头浸出香汗,独特的馨香将萧经略包裹。

    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刚想上前将金幼筠扶起,立刻就被她缠住了手臂。

    他虎躯一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他抬手将她的两条手臂固定到头顶,赶紧用剩余的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药来喂到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清凉的感觉再次席卷口腔,可体内的燥热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迅速退去,反而生出了一种更加难耐的渴望。

    好在生出渴望的同时,理智也开始慢慢回笼。

    得了一丝清明后,金幼筠终于注意到两人过去暧昧的姿势,为了避免她挣扎伤到手腕,萧经略在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的同时,还用身体将她抵在了车壁上。

    金幼筠脸色瞬间蹿红,好在她本就双颊酡红,倒也看不出多大差别,她轻轻挣了挣手腕,娇声说道:“放开我。”

    萧经略闻言立刻推至三尺远的地方停下,问道:“小姐可觉得好些了?”

    金幼筠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她抬头望向萧经略时,杏仁大眼微微眯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萧经略,我还难受比刚才还”

    萧经略见她轻咬嘴唇,身体微微颤抖,便知事情不简单,忙喝停马车,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小院。

    去到小院,金幼筠早已软得站立不住,只得任由萧经略将她打横抱起。

    他浑身僵直地站在屋子中间,怀里的少女炙热香甜,引得他频频低头看她,却又在半道停下,如此往复间,薄薄的嘴唇被他抿得发了白,“小姐。”

    金幼筠紧咬唇瓣,勉强抑住自己不要发出可耻的声音,回想今天一天的遭遇,她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恨谁了。

    茫然的情绪让她得到了片刻喘息,可身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心神荡漾绝对是骗人的,可一想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她又说什么都对他下不了手。

    “你对表哥做了什么?”

    萧经略本就浑身紧绷,这下僵得更厉害了,只是嘴也闭得更紧了。

    他移步走向软塌,弯腰把金幼筠放至榻上,金幼筠浑身一紧,压着嗓子急促问他,“你要作甚?”

    萧经略狭长的眸子闪过失落,却一直控制着没有看向金幼筠,他开口用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小姐所中情毒怕是无药可解,若是不尽早纾解,怕是于身体有碍。”

    “萧经略,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金幼筠闭眼,身体很难受,心情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就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小姐放心,在下知道。”

    萧经略终于抬眸望向金幼筠,漆黑的眸子虔诚恭敬,却又暗藏汹涌,他抬手抚上她的唇畔,用指腹轻轻为她擦去遗留的血迹。

    “小姐以后不许再咬自己,若是难受了,咬在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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