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金幼筠吃惊得立刻弹坐而起,激动的动作险些将撞上萧经略的下巴,还好被人给及时拉了回来。

    她静静的靠在萧经略怀里,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结实臂膀带来的安全感。

    两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先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幼筠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经略身体一僵,他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的抱着金幼筠将头搁在了她的肩窝处,手臂跟着越收越紧。

    金幼筠觉得有些难受,呼吸都跟着发紧,可她没有挣扎,放柔了身体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住。

    过了许久,久到金幼筠都忍不住有些许倦意时,萧经略终于开口了。

    “我母亲是梧州有名的才女,可惜家道中落,为了生计不得不嫁给一个武夫,可武夫又哪会懂那些风花雪月,后来德丰帝去梧州游玩时两人一见如故,再后来德丰帝回京,许诺会来接她回京,可惜……”

    可惜什么金幼筠自然知道,她伸手将萧经略抱紧,以此来安慰他受伤的心。

    萧经略像是受了鼓舞一般,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沉稳不少。

    “……他没有回来接她,后来这事被那个武夫知道了,他把她关了起来,每天打她,连带着我也一起每天挨打。那是我不懂,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个递消息给武夫的人就是太后……她就是想折磨她……”

    “不用再说了,我不该怀疑你,这一切都过去,都过去了……”

    金幼筠起身捂住萧经略的嘴巴,不要他继续开口,谁知萧经略却突然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心,她惊讶的收手,却又被他抵到了车壁上。

    呼吸被掠夺,她却甘之如饴,放松身体,任由他肆意亵玩。

    初冬的夜里下起薄薄的一层雾来,天地变得朦胧,独行的人们加快了脚步,冲向温暖的府邸。

    绯院桃花灯笼再次被点燃,浅浅的粉色缱绻涟漪,划不开深夜的迷雾,也化不开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人。

    早晨微光闪闪,金幼筠伸手摸向身侧,那里早已经没了人。

    格外踏实的一觉,令她神清气爽,起床的时辰都比平日里早了一刻钟,她穿好衣服推门,刚巧遇到打水过来的青娥。

    “早饭就不用准备了,我去祖母那边用饭。”

    青娥点点头,悄悄的看了金幼筠一眼,见她气色相当不错,才跟着放下心来。

    荣华院内,祖孙二人邻桌而坐,金幼筠心情很好,频频为老太君夹菜。

    老太君看着越垒越高的碗,忙制止了她,“什么事这么高兴,瞧把你乐得。”

    “这么明显吗?”

    金幼筠伸手捧着脸颊,模样俏皮又可爱。

    两人正说话,就有丫鬟前来传话,魏文到了,此时就在前厅候着。

    “去问问魏公子可曾用饭,若是没用就将他带来这里。”金幼筠说完以后才转头看向老太君,问道:“可以吗,祖母?”

    老太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笑笑,“魏家同我们生意往来密切,待人亲和些也无碍。”

    丫鬟很快传了话来,魏文是用过早饭才过来的,金幼筠便提了进食的速度,先一步过去招呼人。

    正厅里,金幼筠到时,魏文正独自饮茶,见她进来便跟着起了身。

    本就让人久等了,金幼筠又哪里好意思受他的礼,忙招呼着他坐下。

    魏文对此倒也没客气,待下人都退了下去后,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大约四个月前,有人到我们的铁匠铺定原铁矿,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这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加起来差不多定了不下千斤,虽然每次来的人都不同,可这口音听着都像是来自京城……”

    “你的意思是京城有人在私造兵器?”除了锻造大批量的武器,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到这么多铁矿石。

    魏文闻言对金幼筠投去赞赏的一眼,“正是,阜南的铁矿本就是我们两家瞒着朝廷悄悄备下的,我是怕将来出事查到我们头上,若只是私藏矿脉到还好说,就怕是……”

    剩下的话魏文没说,可金幼筠也不是傻子。

    德丰帝明面上的儿子只有太子一人,四个月前根本就没有废太子的风波,赵天翰只要等着德丰帝驾崩就行,根本就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昨晚萧经略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可是她并不相信他会这样做,毕竟前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谋反。

    她收敛心神,沉吟片刻后问道:“魏公子可有良策,不若说不出大家商量看看。”

    魏文沉默,望着金幼筠的眼睛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在下听闻乡君跟户部右侍郎王大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太傅王文乃是太子老师,所以在下今日斗胆前来,就是想问一问老太君,这事她可知情?”

    金幼筠大大的杏仁眼乜起,望向魏文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脉矿之事只有你我两家知晓,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出过问题,那些人能找到我们应该是提前得了消息,所以还请乡君不要怪在下多想。”

    矿脉大部分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只有一些小矿脉,或者品质较差的才会流落民间,他们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大矿脉,也难怪魏文会有如此猜测。

    金幼筠垂首思索,牙齿发痒,忍不住就想要啃指甲,在手触碰到嘴唇的那一刻她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来,轻轻的敲打桌面。

    片刻过后,她抬眸望向魏文,说道:“魏公子有没有想过,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现在却出事了,很有可能是你我其中一家或我们都被人盯上了,以至于顺藤摸瓜被查了出来?”

    魏文皱眉,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可他魏家虽然是东南王妃的母家,可姑父姑母一直不曾过问朝廷之事,不可能有人会查到他那里。

    至于金家,他觉得可能性就更小了,毕竟京城是一个权贵云集的地方,没有谁有功夫去盯着一个只余老妇幼女的落魄世家。

    看出魏文的不确定,金幼筠直言道:“魏公子久居阜南可能不是很清楚京中琐事,一个多月前皇后娘娘有意纳我为太子侧妃,可是我跟祖母都不愿,为此祖母去宫里求了一日,恰巧太子暗桩被查出,皇上便趁势允我不必出嫁,招贤入赘即可。”

    “还有这等事情?”魏文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相信。

    “自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名节来蒙骗你,魏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让小郡王去宫里问问,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少。”

    魏文点头,片刻后说道:“乡君如此坦诚,在下自然不会怀疑,只是矿脉的事情还需做些遮掩。”

    “魏公子打算怎么办?”

    “关闭明面上所有的铁匠铺,放出消息我们被人坑了所有原石,同时矿脉那边也要暂停。”

    此消息一处,即便以后当真出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来,对此金幼筠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送别魏文,金幼筠又开始陷入苦思,以前不知道萧经略的身份还好,如今既然知道了,那他肯定比她了解宫里的局势,说不定他能想到是什么人也说不一定。

    “幼幼在想什么,连祖母来了都没发现。”

    金幼筠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身边的老太君。“祖母……”

    “刚才的事情祖母都听到了,你做得很对……”老太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幼幼这下终于长大了,有些事或许也应该告诉你了。”

    金幼筠没想到祖母竟然还有事情瞒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叹还是什么,总之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她脸上的表情一整,望着老太君说道:“祖母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莫非父母的死另有隐情?”

    老太君伸手就给了她一把爆栗,“瞎说什么呢?!”

    “祖母……”金幼筠委屈的抱住脑袋,夸张的叫了一声,主要是她想不透她还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老太君没有理会她的假意哭嚎,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金幼筠狐疑的接过,上面是明月楼物件交易的登记单,不仅有物件大致的模样,还记录了它的大小,材质,和可能的产地。

    “祖母给我看这个作甚?”

    老太君垂眸,似陷入深思,语气平静的娓娓道来。

    “差不多五个月前,明月楼来了一位夫人,这东西就是她托明月楼售卖的东西……”

    “明月楼本就是干这个买卖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金幼筠不明白老太君此时跟她说这些有何用意,可老太君却不满她的打断,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认真听,这事原本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店庆宴过后,我才知道那个妇人是景阳王的宠妾。”

    宠妾卖个东西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没有达官显贵的家眷来卖东西,金幼筠正要说话,被老太君瞪了一眼后赶忙闭嘴,还夸张的用手蒙住。

    “明月楼有规矩,东西一个月卖不出去就得问问主人能否压价,那东西到最后也没卖,是被主人家收回去夫人,不过后来我听说那个宠妾被活活打死,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这东西是大和国皇室才有的东西。”

    “大和国皇室?”

    “正是。”

    老太君语气忧思,接着说道:“当初景阳王前来提亲时,我便想到他应该是猜到我们已经知晓此事,只是这婚事最后没成,我怕……”

    金幼筠安抚地握住老太君的手,“祖母,会没事的,你看现在不就是好好的吗?”

    “禹国的王爷跟他国的皇室私下保持联系,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主母也不敢跟别人提起此事,只能装聋作哑,希望能借此瞒过他们,可……若是现在又有人私自锻造武器,祖母是怕……”

    老太君的身子最近才好了些,不可忧思过重,金幼筠赶忙抱住她,让她不用担心,剩下的事情她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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