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处处金碧辉煌,南边一处案桌上放置着一座双龙戏珠青铜制香炉,两股袅袅青烟飘散,鼻息间都浸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祁云鹤神色漠然的坐在皇帝右下首的第一个把椅子上,天光洒落在他的脚边,在光影之间能清晰的瞧见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虽坐于下手,但楚徽冬在福身之后,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那内敛却又凌厉的威严。
听到那刘夫人问话,楚徽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丢失一只耳铛,顿时就顾不得祁云鹤了。
一时间她感受到了整个屋子所有人望过来的视线,往昔的楚大姑娘哪里会怕,自幼都是仰着那巴掌大的小脸,目光清亮,定是会脆生生的回复道自个儿不小心不知丢在了何处。
但偏偏她现在手指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绣帕,手心传来的丝丝疼痛提醒着她此刻不是当初楚家被抄家后,原本对她喜爱有加,最是慈爱不过的王妃和皇后对她的鄙夷和冷漠。
一次入宫,一个不知何处来的丫鬟说玛瑙偷了皇后娘娘内室里的玉佩,无论楚徽冬如何求情,在场的王妃娘娘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都像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披着华贵罗衫的瓷器,用那精心描绘的面容冷漠的瞧着她。
而她当时孤立无援,只能颤抖着身子,用尽全力磕着头,深怕她稍微留一丝力气,那被屈辱的压在地上的玛瑙,身边唯一的楚家人就会被皇后一句话给赐死。
此刻,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如那冰凉的湖水朝着她裹挟而来,似乎是要将她淹没。
楚徽冬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发着麻。
她方才那心底带着的闲适和淡然在此刻早已被巨大的恐惧所淹没,一时间竟是神色慌张,未能说出半句话来。
祁云鹤目光冷淡的落在立在地上陷入沉默的女子,不过几息,随即目光又漫不经心移开,望向窗外。
似乎是从未感受到皇帝隐晦的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内侍说三皇子过来给皇帝和皇后请安。
楚徽冬心中一紧,随即悄悄地松了口气,此刻祁萧的出现无疑是解决了她目前的困境,不管这些个贵妇日后如何说她,但至少现在她不用去面对这样令她窒息的压抑感。
她的双腿微微的有些发抖,嘴唇甚至有些发白,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方才因着惊惧一时间忘记屁股的疼痛,此刻一下子移步拉扯到疼痛处,竟是微微的斜了斜身子。
如此这般失礼,在场的众人哪里看不出楚徽冬的异样,特别是刘氏,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瞧着这位皇子妃,那鼻翼右侧的黑痣在发白的嘴唇映照下格外的秀气,门口传来声响,她顺着望出去,眼底闪现出几许赞叹,眸光一亮,手指轻轻的捏着手中的绣帕。
祁萧穿着一身淡绿色常服,眉目俊朗,面容带着几分少年的意气。
他一进门就瞧见了低垂着眉眼的楚徽冬,自那日从神泉寺回来后,两人就未曾见过面,也没得一丝一毫的联系。
倒是长本事了,明明是为了他这大不了他两岁的北定王相看妻子,为何他三皇子的未婚妻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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