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方生所说,丁宁马上进屋换了衣裳,跟着两人就往南河村去。

    待进了院,她就急急奔向栽木耳的棚子。好在进门前,并没全挤进去。而是青姐换了身衣裳,自个进去把那坏了的菌瓶拿了出来。

    丁宁打眼一瞧,认出这是染了青霉,其实也挺好判断的,单从颜色上就能看出来,被侵染的部位已经变成浅绿色的粉状霉层,应是过了两三天了。若是刚被青霉侵染,应是白色或黄白色的绒毯状。

    确定是青霉,她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木霉或者其他霉菌,反倒麻烦。青霉虽说也是霉菌,但是扩散速度慢,局限性强,治起来相对没那么难。

    思及此,她赶紧让青姐挨个把菌瓶检查一下,若有发白发黄的也得赶紧捡出来,以免全被污染了。

    青姐查完一遍,又拿出一瓶子,道只有这个,别的都还好,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变色的。

    这两瓶染了青霉的菌瓶先单独放好,眼下最要紧的是棚子的消毒。取来石灰,先把棚子里细细洒上一层,倒也不用太多,多了也呛人。窗子打开,防止棚子里温度过高、湿度过大。但凡有发潮的东西,都给拿到阳光下曝晒。

    接着,把石灰兑成石灰水,双手用酒消毒,往菌瓶里洒上石灰水。这样既可以刺激木耳菌丝生长,也能抑制霉菌产生。

    最后,就是处理那两瓶子染菌的木耳了。她细细观察一回,见最先拿出来的那瓶子里几乎遍布青霉,应是无法挽回了。后拿出来的那瓶子,只有一小部分发黄了,许是还能试试。

    照旧取来石灰,这回要用的石灰水浓度要高一些,直接洒到青霉处。又取来胆矾,兑水喷到染菌处。才算是完事。

    至于成不成的,只能等等看了。

    忙完这些,丁宁直起腰,长出一口气。幸亏有胆矾这东西,若不然,怕是这菌瓶就要废掉了。一般人家自然是没有这东西,还是周方生现去镇上药房买了来。

    不过,她也有疑惑:这木耳也栽了有些日子了,都卖过一茬了,怎么现在竟染上了青霉?倒不是说她们能做到绝对的消毒,可青霉这东西不比毛霉等霉菌,一般都是喷水或者气流,再不然就是虫子传播的。

    周家那棚子里,向来是干干净净的,每回青姐进去都得换鞋换衣裳的,到底是怎么把霉菌带进去的?

    这个问题,不但她纳闷,青姐也弄不明白。这几日她和以往一样,哪回不是规规矩矩地换衣裳换鞋的?

    不防珍姐瘪瘪嘴,眼睛一挤,“哇”地一声哭起来。

    大人们忙紧着哄,这叫什么事?好好地说着话,怎就惹着她了?

    珍姐抽抽哒哒地不住呜咽,嘴里“唔噜唔噜”还在说着什么,具体说的是什么也没人听得清,只隐约听得个“瓶”字。这又是什么说头?

    到底知女莫若父,周方生霍地站起来,喝道:“你是不是进了那菌棚子?”

    一听这话,珍姐哭得更厉害了。一开始还只是呜呜咽咽,到后来一抽一抽,哭得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

    杨氏心疼了,嘴里不住喊着:“乖乖。莫哭莫哭。”又拿眼瞪周方生,道:“有事就好好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奶,这事说不得就是她惹出来的。您让我好好问问。”

    小秦氏也道要好好问问,没得惹出这等事哭一场就过去了。下回若还这样,可怎么办?

    见杨氏神情略有松动,小秦氏抱过珍姐,拿帕子给她擦擦眼泪,问道:“这事到底咋回事?能和娘说说吗?”

    珍姐到了娘怀里,一把搂住脖子不撒手,看着她爹直往怀里钻。

    周方生见了,倒给气笑了:“你那是做啥?做错了事还不许人说?”

    小秦氏拍拍闺女,瞪了男人一眼,道:“珍姐。”

    珍姐这才把头抬起来,怯生生道:“我就是想看看那木耳长啥样。只进去过一回,刚摸到塞子,听院里有人说话,就给放回去了。”

    小人脸上泪痕犹在,眼里浸着一泡泪,眼圈红红,就那么睁着眼看着她爹。

    周方生又不是个铁石心肠的,早就心疼上了。可他知道,这回若是没给个教训,保不齐下回还得犯回错。遂把眼睛一瞪,道:“真就一回?你自个看看,你就这么一回,可是废掉了两瓶子。不说旁的,只你爹买那胆矾就得花费多少?回头把你那小荷包拿出来,赔给爹。”

    小荷包?那不是一文钱也没了,珍姐顿时又大哭起来。这回比之刚才,哭得可要真心实意多了。荷包没了,那零嘴也就不做指望了。

    周方生没了辙,可也知道心软不得。硬起心肠,板起面孔,看都没看。

    小秦氏无奈,只得抱着拍拍,小声哄劝。男人扮了白脸,她自然就得扮红脸。

    “你们咋只说我,不说小叔?是他和我说看一回,没人发现,我才去的。要不是他在一旁看着人,我还不敢进去呢。”珍姐哭过一回,见亲爹不理,亲娘也只劝和,不说还荷包的事,旁的人也不跟着劝她爹。心里一气,再顾不得别的,一股脑都给说出来。

    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王氏先时还跟着又是劝又是哄的,道也没多大事,犯不上这顿说。临到自个孩子了,却似变了个人,随手抄起笤帚,从屋里薅出周方银,上去就是一顿打。

    周方银先时还当他娘只是做个样子,等后头见他娘一直不松手,打起个没完,这才慌了,嗷嗷大叫起来。等屁股红通通一片,肿起来了,才开始哭。

    杨氏忙一把抢过笤帚,再打下去,那屁股不得烂掉了。

    丁宁在旁看了这么一场,深觉养孩子真是件仔细活,一不留神就给惹出个祸端。她看看王氏,又觉是个辛苦活。不由想起前世父母,同是做父母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见丁宁不自觉躲老远,周方生难得不好意思起来,讪讪道:“让丁姑娘见笑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丁宁摆摆手,道自个走回去也就是了,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她脚程快,溜达着就回去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辆马车嗒嗒进了丰水村,到了周家门口,车夫下来,敲响大门:“家里有人吗?”

    周方海闻声出来,待开了门,见车上下来一名管事。

    见周家出来人,管事笑呵呵迎上前:“你是周家人吧?我想找你说点事。要不……”他看看两旁。

    马车太过显眼,从进村起,就有人探头探脑往这儿瞧,眼瞧着人也越来越多。

    “那进来吧。”周方海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边说边把人让进来。

    管事说完,就见对面俩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了?难不成不想赚这银子?那可不行,他可和老爷打了包票,准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二位不必担心,若小哥什么时候去了县上,可以打听打听,云家做事向来磊落,绝干不出那仗势欺人之事。当然,这买卖东西嘛,也讲究个你情我愿。若不然,二位先听听是个什么数,再做决定?”

    这是觉得他们在待价而沽?

    “不,你误会了。我们是……”

    “要我说,小哥倒是好好想想再决定。若是觉得这价格不合适,你们说个数,我们也掂量掂量。这做买卖嘛,哪有一回就说成了的?总得讨价还价几回。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见周方海还要拒绝,管事忙把主意打到廖氏身上,这妇人一看就是个心软的,待会自个再吐吐苦水,说不得这事就有着落了。

    “没事,我来。”廖氏安抚住儿子,这点子事哪还需要他出面?“倒不是我们拿乔。实在是这事我们说不得算。那栽木耳的事得问丁姑娘。”

    “姓丁的?可我打听过了,那上铺子卖木耳的可是姓周的。”

    管事仍是不信,这丁姑娘又是何人?和周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狐疑地看着两人,该不会是不好拒绝,就随口乱诌呢吧?

    “确实是我去卖的,可栽出这木耳的却不是我,是丁姑娘。您想想,若真是我,哪有把银钱往外推的道理?”

    “没错,那木耳是丁姐姐栽的。我知道。不过,她这会不在家。”素姐在门外探进个头来。见她娘看过来,正了正身子,也进了屋。

    管事思量一回,也觉是这么回事,一时作难:人不在家里,他这活计可该如何是好?原以为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谁想竟有波折。早知如此,他就不抢这活了。

    见管事面上为难,廖氏道:“若你不急,可以等上一会。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就能回来了。”

    “那您方便告知她去哪儿了吗?”管事在椅子上动了动,又往外头看了看,别是要到下午吧?

    “去了南河村。不过走了有一阵子了。想来早就到了。”见管事仍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周方海想了想,又道:“若是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影,我就陪您走一趟。”

    “哎,好好。”管事心下略定,好歹有个时间,若一直等下去,他这管事也就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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