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刺客果然没有追过来。

    钟言突然止步,跟在后面的柳书文险些撞到钟言。

    柳书文道:“大人,怎么了?”

    钟言道:“不必查了。柳尚书的案子不必再追查,陈巩一案也停手。”

    柳书文道:“什么?为什么?”

    钟言道:“柳尚书被污蔑,到你来浔州,这都在他们的计划中。你来了浔州,我不可能对柳尚书的事情置之不理,我如果要插手就不能回京,陈巩之死我也定然要彻查所以我会留在浔州。他们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把我困在浔州不能回京。”

    柳书文道:“那…现在怎么办?”

    钟言道:“等。他们不杀我,是因为我于他们有用。他们会让我回京,但不是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了。”

    柳书文道:“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钟言打了口哈欠,“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至少在浔州,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钟言最担心的是京城那边,他们把她困在浔州到底要做什么。

    陈巩的父亲从外地赶回浔州,陈母受不了打击突发恶疾没熬过一天就离世了。

    陈巩的父亲从外地赶回来,一夜间就白了发。

    白发送青丝。

    怎会不苦。

    钟言在灵堂送好友最后一程。

    陈老爷一生要强,此时却跪在灵堂泪眼婆娑。

    那些人位高权重却滥用权利,他们眼里只有权利和金钱,他们体会不到失去至亲时的悲痛,他们体会不到别人的悲伤,所以他们玩弄人心,视人命如草芥。

    他们视平民百姓为蝼蚁,他们杀人不眨眼,他们不是人,是从炼狱里逃出的厉鬼。

    钟言轻叹一声。

    钟言曾在师长那里许下誓言,有生之年要让四海太平,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三年的辛勤,钟言兢兢业业干整整三年,回头一看却发现根本没用,变法、改革、减税,百姓的生活依旧水深火热。

    钟言朝陈巩的灵位深鞠一躬,奉上香火。

    君兰醒来时发现手脚被束缚住不能动弹,周围一片漆黑,周围还有些颠荡……这是在马车!

    君兰嘴里塞着一块麻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刘常昀拂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

    “君兰姑娘,我家主子赏识姑娘的技艺,想请姑娘一聚。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伤到你。”,刘常昀语气温和,仍端着谦谦君子的架子。

    马车终于停下,君兰被架着带进一出院子。

    黑布被扯下去,君兰眼前恢复明亮。

    君兰冷冷地看着刘常昀。

    “姑娘不用这看着我。主子还没到,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到,姑娘只能暂且住在这。”,刘常昀抿了口茶水,这茶有些糙,没有浔州的好喝。

    君兰道:“你把掳来到底要做什么?”

    刘常昀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是主子赏识姑娘的技艺想和姑娘一聚。”

    其实是浔州那边传开消息,计划败露,钟言要赶回京城,叫刘常昀动作快点。

    刘常昀也没办法,只得把君兰直接掳走。

    君兰被软禁在别院里,只得待在别院里面。

    君兰爬了两次墙均被抓住。

    刘常昀摇着扇子打了口哈欠,“君兰姑娘,别费力气了。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掉。”

    君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刘常昀被碰一鼻子灰。

    钟言知道京城会有更棘手的事情。

    钟言打算和孟秋回京城。

    孟秋道:“那柳大人呢?这些锦衣卫也要跟着一起离开吧。”

    钟言道:“就我们两个人。”

    孟秋道:“我们两个人?”

    钟言道:“对。不能惊动到别人,我们要潜回京城。”

    “啊?”

    孟秋看着男扮女装的手下,觉得还挺清秀的。

    男扮女装的锦衣卫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接到的任务会是穿女装。

    那名锦衣卫演得还挺像,就是那粗犷的声音有些出戏。

    “平时不要说话,无论别人问你什么,和你说什么,你就点点头,摇摇头就行了。记着你是个丞相,拿出官威。”,钟言又叮嘱那名锦衣卫一些事情。

    钟言决定和孟秋走水路,到了柳州再改行陆路前往京城。

    钟言和孟秋乔装打扮在码头登船。

    “钟…姑娘,你当初离京的时候为什么不走水路?走水路的话,从京城到浔州也就耗费半个月的时间而已,而且还不累。”,孟秋回想和钟言马不停蹄地跑了半个月才到浔州,两人还非常累。

    钟言道:“我晕船。”

    直到船行出去一会孟秋才明白钟言不行水路的原因。

    钟言吐得天昏地暗,惹得一边的孟秋都有些晕船了。

    中午时钟言根本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孟秋都有些害怕钟言会被折腾死,难怪陛下没让他们行水路。

    这要是行水路,钟言去一趟就得要半条命,弄不好回京的时候就剩一坛骨灰了。

    钟言这会正趴在船头干呕。

    钟言半死不活的熬到第九天终于到了柳州。

    钟言下码头歇息半天就和孟秋往京城赶去。

    钟言回京后发现京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动荡,或许是他们还没动手。

    孟秋回去向皇帝复命,钟言回来府邸。

    钟言靠在椅子上感觉晕船那股劲还没下去,还是发晕、难受、想吐。

    钟言撑着身体去了花楼。

    钟言把银子递给老鸨,“君兰在吗?”

    花楼里的胭脂水粉味使钟言更为难受,钟言强压着恶心没有吐出来。

    “君兰?哎!君兰被掳走了!”,老鸨提到君兰就心疼不已,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

    钟言瞪大眼睛却说不话,“咳咳——”

    “哎哎!你、你别在这倒下啊!”,老鸨眼看着钟言直挺挺地晕倒。

    钟言只是一时气火攻心站不稳,过一会就在搀扶下站起来了。

    钟言从花楼出来直奔天牢。

    “大人!”,看守天牢的狱卒见钟言突然到访连忙跪下。

    “我要提审李侍郎。”,钟言径直往天牢里走去。

    狱卒道:“大人……李侍郎一案已结案,现在李侍郎在狱中服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官无权提审吗?”,钟言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个狱卒不希望自己去提审,应该是收了好处。

    “大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狱卒也是两难,收了好处不办事他也逃不了,但又不能和钟言叫板。

    “把钥匙给我。是我自己拿了钥匙私自进了天牢,与你无关。”,钟言已经让步了。

    狱卒双手奉上钥匙。

    天牢里面的人叫到有人进来,求翻案的大哭大喊,有些人还朝钟言碎口水。

    钟言在牢房尽头找到李侍郎。

    狱卒没在旁边,钟言只能自己动手。

    钟言进来时在门口顺了把铁链子,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能猜到应该是提审时用的。

    钟言看了看铁链,用钥匙打开牢门。

    还在睡觉的李侍郎一听见开门声立即惊醒。

    看见是钟言后李侍郎吓得脸色惨白。

    “你、你、你来做什么?!”,李侍郎非常害怕现在的钟言。

    现在的钟言已经不复昔日的半点温润,整个人仿若从炼狱逃出的恶鬼,一不留神就会扑上来将你撕扯成碎片。

    李侍郎的手上扣着铁链,铁链另一端被固定在墙上,李侍郎最多只能够到桌子。

    钟言站在牢门边,脸色阴沉。

    钟言其实在想怎么用手里的铁链。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招供了!你还来做什么啊!”,李侍郎已经临近崩溃!

    钟言越沉默李侍郎越害怕!

    “钟言你到底要干什么!”,李侍郎彻底崩溃了,声泪俱下。

    钟言站在门口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一言不发只看着李侍郎!

    钟言想了一下,不用手里的链子也行吧。

    钟言目测了扣着李侍郎的铁链的长度,朝李侍郎走过去。

    钟言坐到凳子上,“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李侍郎暗自松了口气,就这事啊……

    李侍郎道:“柳尚书。”

    钟言抬眼盯着李侍郎一字一句道:“幕、后、指、使、是、谁。”

    “…柳尚书。”,李侍郎最后一个书字还没出口,铁链狠狠抽到李侍郎脸上。

    “啊——”,李侍郎就是被逼审时也没遭这么大罪,牢房里登时想起李侍郎凄惨的哀嚎声。

    “幕后指使是谁?”,钟言再次开口。

    钟言不喜欢动粗,但这不代表她会对别人心慈手软。

    君兰是钟言的软肋,是钟言不可侵犯的底线,钟言不会再对这群人心慈手软。

    “柳尚书……”,李侍郎疼得话说不利索。

    又是一下,这次钟言抽得更狠,铁链打掉李侍郎一个牙齿。

    “啊——”,李侍郎疼得合不拢嘴。

    “幕后指使是谁?”,钟言这次不从李侍郎这套出消息誓不罢休。

    “柳……啊——”,李侍郎后面的话全化成惨叫声。

    李侍郎的脸整成馒头,钟言微微有些喘,铁链太沉了,钟言挥舞三次就手发酸。

    钟言道:“幕后指使是谁?”

    李侍郎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抬不起头。

    李侍郎疼得眼前发黑,“我…说……”

    钟言凑到李侍郎旁边。

    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擦过钟言直击李侍郎命门毙命。

    钟言直起腰抬手抹去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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