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闻歌换回衣服,藏起昏迷的女子后,又缠回绳子,等着静静等着山匪头子送上门来。

    实际上他也没等多久,约莫半个时辰,就有人进了屋里,江闻歌警惕地透过盖头前模糊的人影观察,那人醉得不浅,步履摇晃,要倒不倒。

    他一个俯冲就朝着江闻歌扑过来,江闻歌施力翻身一滚,避开了那人的触碰,山贼撑着榻缘直起身子又扑过来,不过江闻歌可没陪他玩的心情,扯了绳子转身站起来。

    山贼头子暂时没有反应过来,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只被江闻歌的不配合激怒,又起身扑过来。

    “啊——!”

    山贼头子应声倒地,半身不遂地捂着脖颈哀嚎,此外面的人要不是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毒已入腹动弹不得,哪里还顾得上里面是打闹还是嚎叫。

    “敢问兄台,是否已醒了酒呢?”江闻歌上前一步,抬了一只脚踩上了那人的胸膛,而后暗暗施力,“若已醒了,就请知会在下一声,你是如何称呼呢?”

    “你……”山贼头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你他娘的……居然是男人——”

    江闻歌浅浅一笑,俯身弹了一下刺在那人脖子上的银针:“那是自然,不过在下须提醒你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强娶了这么多女子,就应该早些预备着哪一天阴沟里翻船啊。”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山贼头子刚毅无比的脸上,还有道划脸而过的疤,随着脸部的动作,倒真是有些瘆人,“你一个男人还不是乖乖嫁给爷了么,得意个什么劲啊,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对付了寨中这么多人吗?”

    他虽瘆人,江闻歌却满不在乎:“嫁?哈哈哈,你娶得起我吗?靠你这丑陋的脸,或是一身的蛮力?”

    “你!”脸上刀疤是那山贼之逆鳞,亦是心中的伤疤,他用力腾起身想向江闻歌踢来,却浑身无力地摔回地上。

    江闻歌纹丝不动:“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可是专门为你点了一炷药香呢,这香见效快,唯一不好之处是若之前未服过解药,恐会伤了肾脏,染上‘不能人道’的隐疾呐。”

    “他娘的,我要杀了你!”

    “诶,你可不能这就恼羞成怒了呀,”江闻歌微眯了眼睛,声音冷了好几个度,“我倒觉着凡残害女子者,都该让他一辈子都不站不起来呢,至于性命呢,我觉得该让那些被你玷/污的女子亲自来向你取,最为妥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你该感谢我的,不然用刀来割也残忍了,我一个大夫可万万做不得那样的事。”

    山贼头子在地上朝他爬了一段,江闻歌却只俯视着他,良久才有了动作,抄起最初用来绑自己的绳子,将他像死猪一样的捆了起来。

    “你可别这么瞪我,我之前刚上山时,你不是也让人这么绑的我呀,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江闻歌把他捆好之后就起身仰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开门又阖门的瞬间,又轻蔑地回望了被绑住的人,没出声地哼了一下。

    他之前只检查了小半山寨,对其中的地势与情况了解不充分,害怕未知的情况发生,就打算出去继续勘察。

    不过这一回,这一身喜服俨然成了盔甲战袍,他大大方方穿了出去。

    先前屋外的人已经都扒在桌上或地上不省人事,他畅通无阻地又换了一个方向走,果然还看到扎堆喝酒喝得正欢的人。

    江闻歌提了壶酒凑到他们中间,换了女子一般的声音高声道:“爷喝得太醉,已经睡下了,特意差了我来陪大家喝。”

    话音未落,四周却安静如鸡,没有半分动静,他们似连酒都忘记了喝。

    终于有人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矜持,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喝酒算怎么一回事呢?更何况你是爷的人。”

    “这位兄弟,话可不能如此说,世间女子环肥燕瘦、浓妆淡抹,开朗活泼,或是端庄优雅,不都是各有各的美,怎好能一概而论,让所有女子都一样的性/情呢?”江闻歌说完就举杯一饮而尽。

    另一个壮汉盯着他白得发光的手腕,眼睛都看痴了:“对……对啊,嫂子这样的就很好啊,豪爽,我先敬嫂子一杯,哈哈哈……”

    江闻歌回敬过去,朝其余人亮了亮杯底,于是有人也开始动摇,纷纷上前来给他敬酒。

    江闻歌喝了几杯,故意摇了摇身体,似醉得不轻,他甩了甩手摸到酒壶,暗暗投了些可致人昏迷的药,而后提壶道:“到底是女子,比不了你们酒量好,我还是给兄弟们倒酒吧。”

    倒过一圈那些人都端着碗一饮而尽,江闻歌慢慢退出来,靠在柱子上漠然的看着他们慢慢地站不稳脚,随后横七竖八的倒地不起。

    就当他出了屋子从外面阖起门,却有人在他的背后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谁,到底干了些什么?!”

    江闻歌恢复成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斜睨着那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少年:“我只是一个大夫罢了,还能是什么人呢?”

    说罢他就要甩针出去,却被少年截住了手,紧紧地捏住了手腕:“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我奉劝你最好别乱动。”

    “那好吧,”江闻歌无所谓地冷哼一声,“我们来聊会天,比如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这手又怎么抖得这么快?”

    “不过,我看你一身锦衣,应该也不是山贼的一员,那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呢——”

    话音刚落,突然就起了一阵喧闹,是一群山贼丢盔弃甲、提着刀剑正往这边过来,而紧追他们不放的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回马枪使得炉火纯青,英姿飒飒的池见!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江闻歌喜出望外地高呼了一声:“姐姐!”突然出现的男声,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少年吓了一跳。

    池见显然听到了他的呼唤,但因为太过紧张都忽略了他声音有些不对劲,只扬鞭策马向他冲来。

    可要冲过来就必须突破那群山贼,只见她用力挑开一个向她挥刀的壮汉,又转到右边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另一个山贼的肩膀,继而动作敏捷地翻身下马,与朝她扑上去的山贼扭打在一处。

    江闻歌不会武功,只会使些上不得太面的阴毒损招,这会儿也只能干瞪眼着急,帮不上忙。

    也正因为这样在边旁观,他也渐渐地发现异常——池见只打人伤人,却不直接取人性命。

    大抵还是害怕吧,江闻歌心想,白大叔是一个可靠至极又细心至极的人,对池见更是百般照顾,只是,他心里也知晓,池见到底不是他亲生的骨肉,甚至出生高门贵府,一双手应该干干净净,不沾鲜血。

    江闻歌思忖着他爹之前查到的关于池见和花任先的关系,想白大叔当初可能也没想到,池见回了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边思考着,他都忽略了刚刚威胁他的少年,现在已经提了剑,冲上前去和池见并肩作战,反应过来后,江闻歌定定地看着他与池见逐渐默契,心里忽地腾起一股让他莫名其妙火大的情感来。

    幸好这会又来了一群穿着官家捕快的人,立刻加入斗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那百余清醒的山贼打将在地了。

    池见自见到江闻歌的那一刻,一颗慌乱不止的心就慢慢地归于平静,她快步冲到江闻歌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左右转了几个圈,确认他确实无所损伤,终于忍不住泪目。

    她在江闻歌眼中都是武功高强、坚不可摧的现象,也仅仅是之前受了情伤才偶然哭了一次,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现在为自己哭了。

    除却亲人,池见就是这世间江闻歌极为重要之人,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哭,也不想让她为自己哭,立刻也慌了神,主动再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安慰道:“姐姐,姐姐,你看我没事的,毫发无伤。”

    池见抬手直接用沾了血的袖子拭干泪,皱眉冷冷道:“小聆,你要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才好呀?”

    “姐姐,好姐姐,我不是没事嘛,再说了我心里有数,哪些人根本伤不到我的——”

    “那你脖子的伤是怎么来的!只要再施点力,你就会死的!”

    江闻歌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脖子受了伤,只微不可查地侧目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垂眸不说话的少年:“姐姐,真的没事,我之前大概没跟你说过,我除了身体不好,运气可是好得无人可匹敌,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很顺利的,这会也是一样的,不信你待会去看,那山贼头子还被我绑了扔在榻上,后面不知是他们的几当家几当家,此刻都被我下了药,正昏迷不醒呢。”

    听他这么一说,池见也意识到了她闯山寨的这一路,真正与她对上的其实没有多少,之后也算得是一路畅通——原来,原来都是江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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