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马”是一种血红色的鸡尾酒,喝的时候,有一种刺刺的感觉,似火,似针刺,过后,却又让你能享受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快感,尤其是在夏季的时候。
到老街广寒宫酒吧的一大半男人都迷恋“汗血马”,每次蛋蛋到了这里来,一半是为了放松,另一半也是为了刺激体内的灵魂。他喜欢“汗血马”,想偷师,调酒师不告诉他。
山里的夜,总是带给人某种莫名的伤感,尤其是有过旧伤的时候,“汗血马”能穿透旧伤疤结成的一层痂,穿透到人的灵魂。花儿的分手和小春回故乡把蛋蛋拉进深深的暗夜,孤单,无助,当然还有因此而诞生的迷乱。迷乱过后,不是一阵舒爽,而是阵阵厌烦。
“堕落了,你堕落了。你还想这样继续下去吗?混日子,活着跟死了也没差”蛋蛋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他就是这样继续堕落。
当两个小个子美女出现在广寒宫酒吧里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当她们跳扭屁股舞的时候,有些人眼睛发亮地靠过来搭讪,他们都是双手粗壮有力的粗鲁男人,不是他们想要的。
那个大帅哥喝得烂醉,没注意到她们,她们只能主动上前搭话。
两个贵族千金居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找他,真是够了解他的呀!
她们说:“台湾是个容不得你无聊的地方,肯定有或多或少的事找上门来。”
他的酒量很好,很难喝得烂醉,他问:“如果……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你们到这里是来旅游的吗?”
“不,我们是来找你的,专门找你的,玩。”那个苗条的女人直截了当地说。对这小子,她不能讲虚伪的。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玩。”
“我就是来帮你转换心情,你可以跟我们走,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很好玩,你可以把不满发泄在那儿,没必要有任何负担。”
他轻轻地一笑,说:“呵呵,我这人很危险,随时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冒犯你们。”
“不会的,那地方是我们公司的产业,也在阿里山,以前叫彩红山庄,现在叫阿里山行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哦,明白了。”他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事实上,他不是很明白,“所以我现在必须跟你们走,对吧?”
“对,我们到别处去。有好玩的。我们请客。”
“好吧。”
进了她们的车里,他突然感到心烦、气闷,再接下去,感到自己办了件糊涂事,没有认真考虑,只凭一时冲动而来到这里。现在他的许多决定都是这样草率做出的。
很晚了,得先找个住宿地。两个美女给她选了阿里山最高档的竹林别墅。
阿里山行宫有两个住宿区,一个在曾文溪的东岸、儿童游乐园附近,这里属于开放区。另一处在塔乃库溪的南岸,那是封闭区,适合情人幽会。东岸别墅是联排别墅;南岸别墅是散落在竹林中的一栋栋吊脚楼。
过游乐园区、服务区,走东北方向的小道,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一片竹林小道,其中一条路边有一栋吊脚楼那样的木屋,上面还有编号——东北03。这样的木屋似乎没人打理,四周的竹林拒绝游客探视,窗子都关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走进里头,也就两房,大概四十平米,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露台,一个卫生间。房子里布置得很整齐,客厅有一套宽大的天鹅绒面长沙发,一张雕刻精致的低矮茶桌,墙上有三张水墨画,有点古老的样子。
卧室里没有一张照片,床单的一些污渍上看,这里刚刚住过一个好色之徒,床单还来不及换洗。松本幸子从柜子里拿出新床单,换上。
这个晚上,蛋蛋住在003这栋吊脚楼。
第二天,睡到上午11点,蛋蛋才起床,然后,两个美女来带蛋蛋出去吃饭、游玩。
路上,有个中年妇女,牵着一头背着箩筐的鸵鸟龙,正在捡拾地上的塑料凳垃圾。在竹林的山路转来转去,都是差不多的小路,不过只有向西的方向才是服务区。服务区在曾文溪的东岸,赏鱼步道的起点。
服务区是一栋四层高的大楼,门廊最大,四根大理石柱两两一起,上了五级台阶,进入门廊,大而高的大门两个角上挂着两盏橘红色的灯,大门一侧立着一个着二十二三岁的苗条女孩,她穿着红红的裙子,像门童那样站着。来了客人,女孩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很明亮的笑,弯腰鞠躬,说了句“欢迎光临”的问候语。
一楼靠溪岸是一溜饮食区,刚开始的一段是各色被招商来的小吃店,只收少量管理费,不要租金。吃完饭后,靠里头有一家酒吧,可供客人在这里休息聊天喝酒。这个酒吧面积很大,接近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由于面积大,里头的客人看起来不多的样子,不过通过十来个服务生的走来走去,那些沙发卡座上还是有不少人的。天气热,大家都到选择到这里来吹空调,或者看书,或者聊天喝酒。
能看到溪畔风景的卡座都没了,两个女生选了一处边角的卡座坐下,蛋蛋要杯冰镇的香槟酒,两个女生要的是冰的菠萝果啤。
他觉察到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同。山口惠子她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者熟人,可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她们不再像故友,可要说情人吧,好像还缺一格过渡,总之,她们今天的状况,怪怪的。听说和族的女人比较开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更符合他现在的实际。对他来说,玩玩可以,谈感情,那可不合适。
“听说你跟啤酒妹正在谈恋爱,是吗?”山口惠子挑了个话题说。她必须看看蛋蛋的情感才能判断她们的企图是否有用。如果小春取代了花儿的位置,那就没有恋爱的借口,还是以朋友的身份往来吧。
“没有的事。”蛋蛋回答。
“怎么啦?她没有追求你吗?”山口惠子问。
“她好像有点犹豫,大概是我的通缉犯身份吧?”
“呵呵,看来她的感情是假的呀。我曾经听过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汉奸,结果被被人骂死了,可她依然我行我素。真爱都是盲目的。”松本幸子插进话来。
“不能这么说,”蛋蛋说,“通缉犯是一个问题。我也是一个问题。那都是谣传,我们根本不可能。我跟她相处是正常的,像你我一样,要不然她也不会离开台湾回老家去了,都是谣传。”
“也对,女人看待生活很现实,这源于生育和后代,本能吧。”山口惠子解释说。
“是啊,爱情是灵魂的交易,人独有的,不是猴子的,更不是鸳鸯,挺难的,不是想爱就能爱的。”
“假如她愿意,你又没什么吃亏的,你怕她?”山口惠子胡乱说,“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我不想这样,虽然我很需要这样。呵呵。”
“我想你是害怕。”山口惠子说。
“我能怕那个?只是心里不接受罢了,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是。我是个通缉犯。”
“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呢?有些女人很会伪装的。尤其是好看的女人,说谎的时候,人们都愿意认为那是真的。”
“我就是知道!我知道她想追求一种精神的结合,正如我以前追求花儿一样。”蛋蛋指的是小春在寻找“舞姬和画工”。
“什么精神结合,那是你自己的想象,她要的是生活,稳当的生活。那个山妹子,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而你有很多,很好的手艺,有些财产,还有不错的关系,比如花儿那边的,大真那边的,你的隐形资产多呀,将来的日子不会难过。”山口惠子分析说。
他反复思量着山口惠子的话,摇着头,给予否认。小春需要什么,还是比较明确的,虽然有些杂质,但大方向没问题。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们请蛋蛋出去参观一下吧。”松本幸子建议说,“等晚上我们再过来这边跳舞。”
最近,松本润让媒体加大宣传,阿里山行宫成了嘉义县市民的好去处,尤其是夏天,那里成了避暑圣地,也是亲子游乐区。阿里山行宫就是墨家的彩红山庄,经松本润的设计,现在除了避暑之外还有些东西有些游乐区吸引周边客人:一是达娜伊谷溪的景观;二是曾文溪游泳水坝和塔乃库溪的皮划艇漂流;三是赏鱼步道,这里的鱼是本地特有的鱼种——鲴鱼。步道是环状设计的,绕一圈,长2公里,步程约50分钟,整条步道沿溪建立,共规划了三个赏鱼区,一、二区位于达娜伊谷东岸,尽头处有座达娜伊谷吊桥横跨溪水,呈60度角下切的达娜伊谷溪,水流湍急,巨石林立,形成壮阔的河阶景观,吊桥恰是较好的赏景立面;过桥后,续行经西岸的第三赏鱼区,绕回来就回到管理站原点;四是山门附近的儿童游乐园区;五是左岸的帐篷野营区。
游乐园区设置成公园的样子,里头布置有滑滑梯、荡秋千、野战营等等。公园里假山和有各种花木,红竹、杜鹃、梨树等等。现在是杜鹃开花的时节,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粉红色的,花瓣堆积在树冠,花瓣中的野蜜蜂四处乱飞,偶尔一只蜥蜴冒出来,被它们吓跑了。
逛了一圈,天气太热,山口惠子建议去游泳。
游泳区就是曾文溪的一条拦溪水坝,周边建有三处遮阳棚。水坝的坝体处开辟一个带围栏的浅水区,那是小孩子的游戏区,上游的两岸也有遮阳棚,那是大人休憩停靠处,可以坐在水岸边的台阶,休息或者聊聊天。
在上游处,蛋蛋脱去外衣,只穿着内裤悄悄潜入水中,他的□□有点大,他的皮肤也偏白,他的体毛还有点多,容易引人注意。
溪水在白天强烈阳光的照射下,出奇的温暖。他往那个深水区的唯一竹排游去。这一片浮着的竹排,是为不善于游泳的人设置的,他们可以在中途到上面靠靠。不过,很多时候被游泳好手霸占了,他们爬上竹排,然后来个跳水游戏。
松本幸子见蛋蛋靠在竹排,她游了过来。她是个游泳高手,从有条不紊的划水声可以听出来,她游得很好,似乎不用力地悠闲地划开水面,溪水在她面前开了一条路。她向蛋蛋靠近,抓住竹排边沿,气喘吁吁,张开两腿在水里晃啊晃的。
松本幸子的肤色雪白,跟蛋蛋的肤色不相上下,但更细腻,她看着他的肤色,羡慕第赞美他的肌肤。蛋蛋看着她裸露的肩膀,意识到她只穿内衣,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松本幸子似乎很享受蛋蛋的这个反应。此次靠近,她看着那传说中的□□,是不是真有四个蛋蛋。果然鼓鼓的一大坨,那高地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听说里头有四个蛋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对视,蛋蛋翻个身子,趴在竹排上。太阳被飘过的乌云遮住了,天空是漂亮的蓝色。他听见了松本幸子起身上竹排的声音,眼睛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去了,那片白色在水膜里特别耀眼。
身体里面,有一只野兽,蛋蛋善的一面已经沉沉欲睡,野兽出门了,它健康强壮,它寄生在体内,善良能让它躲开,但它永远存在。原先的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像看着别人的身体在走动,现在野兽回来,身体有了点重量,感觉沉淀了些。他一直盯着松本幸子看,她的身材还算丰满,能经得起折腾。嗨,流氓!
夕阳正在西下,天上的白云被染成了红的、紫的,大暑天的地上还是热乎乎的,水坝的客人渐渐多了,一个父亲抱着女儿从岸上冲锋,跳跃入水,发出痛快的尖叫。当妈妈的,少不了骂几句,脸上却是一片笑意。
天色完全黑了,月亮已经跃过树梢,在夜空中成了一个大大的芝麻饼。水坝四周,人声鼎沸,连蟋蟀声也被掩盖了。旺旺的篝火让月光看起来黯淡无比,留宿的客人围着篝火中的烤全羊,兴奋地跳着锅庄那样的舞蹈。蛋蛋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他坐在远处的石头上,看着篝火和人群。
松本幸子给他送来了一个羊腿,山口惠子给他送来一大扎果啤。
“蛋蛋,你没事吧?”山口惠子问蛋蛋。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也就是怕吵。呵呵。”蛋蛋自然而然地回应说。他把脸转向松本幸子和山口惠子那边,山口惠子和松本幸子正在仔细观察着他,松本幸子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是女人的那种害羞,而是另有企图的那种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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