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宣读名次的官员念出荣楚的名字时,  所有进士的目光就齐齐朝荣楚看去,无不羡慕。

    张远当下露了笑,心里激动不已,  果然是荣楚考中状元,虽然早就料到,但得到确认还是很惊喜。

    赵齐更甚,  在心里大呼了一声,又发财了!

    荣楚也高兴,但面上未露多少,  只是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这一路过来他并未苛求名次,  只要尽力了考出什么成绩他都不介意,如今能三元及第,  算是意外之喜。

    荣楚中了状元,  其他清河郡的进士就有些失望,  他们没有进一甲的机会了。

    在众人思绪万千下,  官员继续宣读名次:“第一甲第二名,黄忠义,  钦点为榜眼,赐进士及第,一甲第三名秦文杰,  钦点为探花,  赐进士及第。”

    荣楚对这两个人是有印象的,那日看小报时看到了他们的信息,  两人都在会试十名之内。

    且二人都是官家子弟。

    张远听到两人的名字后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父亲的担忧是多余的。

    要知道官员只是将殿试前十名选出来交给皇帝,最后的排名都由皇帝来定,特别是一甲的排名,  是皇上钦点,因此考中一甲是无上荣光。

    如今一甲的三个人里有两个是权贵子弟,只有荣楚是寒门出身,皇上点荣楚为状元,让寒门子弟居于权贵子弟之上,足以证明皇上更偏向寒门出身的官员。

    有皇帝撑腰,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又何惧权贵官员的排挤?

    所以,父亲以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官员只宣读一甲的三个名次,其他的名次由二甲第一名的进士来宣读,接下来的宣读也叫传胪典礼,因此二甲第一名的进士被称为传胪官。

    荣楚三人在鸿胪官员的带领下走向前,跪于大殿两侧。

    接着鸿胪官唱道:“请传胪官张远向前。”

    张远是传胪官,那就是二甲第一名!

    荣楚心中高兴,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

    龙椅上的皇帝正好看向荣楚,见到了荣楚嘴角那掩饰不了的喜意,暗道,果然和传言一般。

    赵齐也高兴极了,自己也太好命了,两个朋友各考中一、二甲第一名,走出去他不是要得意死了,哈哈哈哈。

    赵齐忍不住在心里大笑起来,也是在殿上,皇帝和百官都在,否则他都要仰天大笑了。

    张远被这样的喜悦惊得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他竟然考中了二甲第一名?

    传胪官,站在大殿上为所有的进士唱名,这是何等风光!

    他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在身后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衫提醒才没让他在殿前失仪。

    他感紧压下喜悦整理衣发走向前,先对皇帝行了叩拜大礼,然后恭敬从鸿胪官手中接过黄榜,开始宣读。

    “二甲第二名郭令书,二甲第三名陈鸿然……二甲第二十六名赵齐……”

    念到这的时候张远还勾了勾嘴角,显然很开心。

    赵齐没想到他会排在这么前面,明明他会试排在三十三,殿试竟然往前了这么多名,他惊喜不已,赶忙出列向前跪在了二十五名进士的身后,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躲根去了。

    荣楚听到赵齐的排名也为他高兴,他们三个每次考试都有进步,这都是他们努力付出的成果。

    只是他有些为张远担心三百多个名字念完,张远的嗓子怕是都要哑了,不过又想到传胪官的风光,张远肯定觉得就算哑了嗓子也值了。

    传胪大典持续到中午才结束,黄帝和官员们都离开了,他们这群新鲜出炉的新科进士的风光却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打马游街。

    其实就是他们这群人成为真正的进士后回家的过程,主角是荣楚这个状元,所以又叫状元游街。

    御林军开路,荣楚一马当先领着众进士从宫门口出,一路往街上去。

    一路上敲锣打鼓,欢奏喜乐。

    但凡他们经过的地方就有人群围观,热闹非凡。

    面对着群众的夸赞、羡慕、追捧,进士们无不心情澎湃,有的兴奋得脸都红了,昂首挺胸端坐在马背上,享受此刻荣光。

    他们回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高兴中又夹杂着酸楚。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金榜天下知,这就是他们花费无数努力得来的风光!

    此时此刻,他们也觉得之前的辛苦付出都值了。

    荣楚也很兴奋,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考中状元,但是面对这样的风光场面他无法不兴奋高兴,再说了还有原主残留在身体的情绪在。

    原主做梦都想考中状元,如今他帮原主实现了愿望,原主感应到了,那些情绪影响着荣楚。

    荣楚端坐在马背上,面带微笑,慢慢往前走。

    他相信这也是他身后三百多个进士的共同想法,希望他走慢些,这风光的时刻就能久一些。

    他们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听到人群的尖叫和欢呼声。

    “天啦!状元好年轻好俊秀!”

    “真是年轻有为的翩翩少年啊!”

    “不知道成亲了没有?好像知道。”

    发出这些惊呼的大多都是年轻姑娘,要不是有着女儿家的矜持,她们估计都会当众像荣楚表明心意。

    荣楚感叹,还好是在古代,民风淳朴,要是搁在现代,他今天估计都难以回去。

    不过虽然没有直白说出口,那些姑娘家还是有办法表露心意,她们把随身携带的手绢、丝帕、荷包等物统统扔向了荣楚。

    好在荣楚眼明手快躲开了,不然肯定被砸得满头包,手绢、丝帕这些东西虽轻,伤不到人,但是荷包还是有点重量的,而且数量多,一起砸过来他就是铁打的头也经不起。

    但这是风俗,人家砸你是喜欢你,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说什么,还得笑盈盈的面对。

    其他人也被扔了满身都是,他们同样一脸高兴,有的年纪大些的进士因为没有人扔他,还觉得没面子呢。

    荣楚朝身后看了一眼,张远身上也被扔了很多,有时候还本能的伸手去接那些扔来的物品。

    赵齐也一样,左手接一个,右手接一个,高兴得跟个傻子似的。

    荣楚无奈摇头,两位老兄,你们别忘了你们是有家室的人,小心回去跪搓衣板。

    正走神间,一条手绢飞了过来,罩在了他脸上,他一惊赶紧拿下来,正想扔开就听得旁边一间茶楼上传出欢呼声。

    “啊啊啊啊啊,状元接了我的手绢,他……”兴许是太激动,那姑娘竟然晕了过去。

    人家都为他晕倒了,他这个时候扔掉帕子也太冷血了吧,荣楚收了动作,决定等走远了再悄悄扔掉。

    郑子决也在人群中观看游街,他眼里都是羡慕嫉妒,如果去年他不是那么倒霉分到臭号,如今的风光也有他一份。

    他越看越心酸,特别是看到荣楚一马当先领着进士们走过时,身边的姑娘家发出阵阵尖叫和欢呼,让他心中的羡慕和嫉妒升到了极致。

    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眸中也浮现出冷意。

    为什么荣楚运气这么好,竟然真的连中三元,他才二十岁,这样的年纪就考中了状元,前途自是不用多说。

    之前那么多人都出了事,荣楚为什么没有出事?

    他和荣楚是师兄弟,如今他这个师兄还是个落榜的秀才,而荣楚这个师弟却已经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所有人都会笑话他没用,都会看不起他,他不想经受那些白眼和嘲讽,他也想要这样的风光!

    队伍走了许久,郑子决还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思绪中没有回神。

    他身形僵硬,面色也越发狰狞可怖。

    旁边的温青书被他的模样吓到了,连连喊道:“子决兄,子决兄,你怎么了?”

    郑子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恢复如常道:“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高兴吗?

    温青书半点也不觉得他刚刚的模样是高兴。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温青书没有揭穿他,指了指空荡荡的街市道。

    郑子决点点头,看了荣楚他们消失的方向一眼,和温青书一起离开了。

    荣楚带着众进士一直游到了自己的住处才停下来,他这个状元的住处到了,也意味着这场风光的游街结束了。

    御林军走了,马匹也被牵走,进士们聚集在一起,开始互相道恭喜。

    刚刚在宫里他们都不敢造次,后来又游街顾不上,如今才有机会互相道喜。

    大家都是和相熟的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高兴。

    张远、赵齐一下马就跑到了荣楚身边,不停的说着恭喜,仿佛高兴得都停不下来。

    张远嗓子哑得厉害,但半点也不妨碍他内心的激动和欣喜。

    顺子几个早早就等在了街上看他们,此刻也跟着他们从街上回来了,围在旁边直道恭喜,一个都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恭喜荣状元。”正在荣楚几个说笑着,探花郎秦文杰带着一群相熟的进士过来了。

    荣楚拱手回道:“同喜同喜。”

    他没想到秦文杰会带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他刚刚就看了一下,权贵子弟身边围着的大多都是权贵子弟,寒门子弟身边的都是寒门子弟,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再说了,秦文杰家世代为官,这样的出生是有些傲气的,不会看得上他们这种寒门出身的人。

    秦文杰主动过来打招呼,就是主动交好,他的举动让人有些意外。

    “都说寒门出才子果然不虚,荣状元三元及第,此等才华令人佩服!”秦文杰一脸和善的笑道。

    荣楚见他脸上的情绪不像作假,也真诚了几分:“探花郎谬赞了,我们同为一甲,探花郎自然也是才华横溢之人,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后还请探花郎指教。”

    秦文杰闻言笑意更浓,“指教不敢,但是可以一起讨论学问。”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就在这一刻萌芽。

    秦文杰起了头后,其他人也都围过来和荣楚说话,连带着张远、赵齐也结识了不少人。

    黄忠义并没有和荣楚打招呼,他下了马就离开了,不知道是家中有事还是饿坏了要赶回家吃饭。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也都饿极了,打过招呼后就先后离开了,过几天还有琼林宴,就算要结交也不急于这一时。

    众人离开后,荣楚几个也准备进屋,这时王家派了人过来传话,请他们过去用饭。

    不用说,王夫人一定早早准备好了酒席给他们庆贺。

    三人坐上马车,高高兴兴去了王家。

    马车一到,三人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喜庆极了。

    三人下了马车,只见王大人夫妇带着全家上下喜笑颜开的等在门口,旁边还围了不少街坊。

    紧接着一道道恭贺声起此彼伏的响起,好不热闹。

    王大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全是激动,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心里千言万语的,可嘴里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王夫人已经高兴得热泪盈眶,看到张远,喊了声远哥儿就忍不住哭了。

    念着他们忙了一日还饿着肚子,王大人夫妇没有在门口停留多久,带着他们进了府,坐在一桌子好酒好菜前,边吃边聊。

    连喝了几杯酒,王大人才笑着出声:“你们都考得好,考得好!”

    荣楚便也罢了,他早就料到他能中状元,可外甥竟然考中了二甲第一名,这太让他惊喜了。

    就连赵齐的名次也前进了好几名,他怎么能不高兴?

    “王大人,都是您那宅子旺,我们才考这么好的!”赵齐高兴道。

    荣楚和张远也道:“对,多亏了那宅子!”

    三人一齐举杯朝王大人王夫人道:“我们敬你们一杯!”

    夫妻二人对视一笑,岂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故意这样说,其实与宅子有甚关系呢?都是他们自己争气,但听着他们的话,夫妻二人心里无比欣慰,端起酒杯与他们高高兴兴的喝了一杯酒。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回了住处,忙碌了一天实在是累了,一回去就准备各自回屋睡觉。

    赵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门进去,“终于考完了,明天我要睡一天。”

    “考完了吗?还没有吧?”张远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你别忘了我们二甲的进士还要朝考。”

    赵齐进屋的动作一顿,转头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张远,“你太狠了吧?就不能让我过一天舒坦日子吗?”

    荣楚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是赤果果的幸灾乐祸,赵齐磨了磨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我不管,明天我就要睡一天,你们谁也不要叫我。”

    说完进了屋一头扎进被窝里,连没洗漱也不管了。

    荣楚和张远笑得不行,但笑过之后也都回了屋,洗漱一番睡下了。

    考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地,荣楚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听顺子说郑子决一大早就来了,只是见他还没起床又回去了,说下午再来。

    荣楚哦了一声坐到桌前吃早饭,正拿起肉包子要吃,张远和赵齐就出来了,他以为俩人也是刚起,笑道:“快坐下吃早饭吧,你们再晚点起就得和午饭一起吃了。”

    “再晚点起?”赵齐拿眼横他,“只有你晚起好吗?我和张远兄天没亮就起来温书了。”

    荣楚惊讶,看向张远询问,张远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拼?

    荣楚就对赵齐有些刮目相看,“昨天你说要睡一天,我以为是真的,没想到我们赵齐兄这么勤奋,不错不错,好样儿的。”说着递了个大肉包子过去。

    赵齐得意的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那当然,我和张远兄可比不得你这个状元爷,直接就可以做官去了,不用再考,命苦的人就得勤奋刻苦不是?”

    荣楚哭笑不得道:“是是是,我们未来的张大人和赵大人受苦了,快,多吃点,好好补充体力,继续发奋,我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口头支持我也会,有没有点实际的?”赵齐就问。

    荣楚指了指他手上的包子,“这还不实际吗?”

    不过说到实际,荣楚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笑看着赵齐道:“听说你这次又买了我中状元?”

    “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赶紧收钱去!”赵齐一口把包子塞进嘴里,拍拍手站起了身。

    张远忙道:“你小心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放心,哥几个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赵齐得意说完,带着书童出了门。

    荣楚无奈摇头,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提到钱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赵齐去了半日,下午时分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郑子决都来过又走了。

    郑子决说了不少恭贺的话,但荣楚这次却看出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想到郑子决现在的处境,荣楚其实也能理解,他们是师兄弟,他现在中了状元,结束了科举生涯,真正步入了仕途,而郑子决还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心里吃味是必然的。

    除了看出郑子决的这份心思外,荣楚还看出他周身的气场又变了,总觉得他身上似乎浓罩着一股子阴暗之气。

    荣楚暗想,希望郑子决不要急于求成,走了弯路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郑子决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无非是磨难多些,总有一日能功成名就的,他这个炮灰反派实在没必要替男主去担这个心。

    赵齐带回了几家钱庄的存票,上面的数额加在一起十分惊人,这次赚的比会试的时候赚得还多。

    “银子分成了三份,存在了三个不同的钱庄,你们要用拿着存票去提便是。”赵齐喝了杯茶,一脸豪气道。

    张远连忙摆手,“说好了我不要的。”

    这么多银子给到他手上,他觉得烫手。

    “反正我给你们了,你们不要就给别人,我不管。”赵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张远还要拒绝,荣楚就道:“张远兄你就收下吧,如果你实在不想用,以后可以用来接济穷苦百姓,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这些银子虽然算是‘不义之财’,但以后他们当了官,可以用这些银子暗中替老百姓做些实事,也就用得其所了。

    张远一听这才安了心,也是,他不用可以给穷人,算是他达则兼济天下了吧!

    接下来的两日,荣楚去赴了几场宴会,张远和赵齐就乖乖在屋里看书,直到琼林宴这天才出的门。

    琼林宴是皇帝在琼林苑赐宴新科进士的宴席,由礼部主办,参与殿试的官员都会参加,皇帝也会去,因此琼林宴这天对新科进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他们都想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如果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给官员们留下好印象也行,再不济还可以结交人脉,不管哪一点都是有利于他们以后的仕途的。

    宴席的位置按殿试排名而设,荣楚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一排十个,几百个进士加上几十个官员,殿内坐得满满当当,大家虽然低声攀谈,但人数众多,也十分喧闹。

    加上还有奏乐声和杯盏相撞发出的声音,若大的宫殿里充满了喜庆和热闹。

    大家先是向官员们敬酒,然后又向一甲的荣楚三人敬酒,最后才和相熟的进士喝酒。

    宴席就是吃喝攀谈,联络感情,结交人脉,大家一来二往的也就都熟络起来,谈笑声也慢慢大了起来,殿里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一个高-潮。

    直到一声‘皇上驾到’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气氛打破。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喧闹的宫殿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整理衣衫跪地,大气也不敢喘。

    皇帝带着内侍浩浩荡荡的走进来,走到属于他的位置坐下,方扬手道:“免礼,平身。”

    众人叩谢了万岁,规规矩矩的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荣楚就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帝,坐下后,他不经意就抬头看了过去,见皇帝不过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一身明黄龙袍,雄赳赳的端坐在上方,长年居于高位的他练就一身威严,坐在那不出声,阵阵摄人的气息还朝他们压迫而来,让人不敢逼视。

    只是看了一眼,荣楚就打算收回视线,却在这时,皇帝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擦肩而过,荣楚赶紧低下头去,暗想皇帝应该不会降罪他吧?

    想到自己当皇帝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别人看他一眼就降罪对方,他放下了心。

    果然,皇帝并没有降罪,反而笑了一下,然后和众人一起饮了杯酒,还说了不少鼓励大家努力为国出力的话,听得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倾尽所能为他卖命。

    这就是古代帝王的力量,简单几句话就能俘虏人心。

    皇帝并没有多待,鼓励完就离开了,他走后,殿内的气氛又慢慢起来,荣楚却没心思吃喝了,猜想起皇帝对他那一笑是什么意思。

    是笑他胆大,还是笑他胆小?亦或是笑别的?

    他不是皇帝,猜不着他的心思,荣楚摇摇头,索性不再乱猜,正好他有些想方便,就起身出了殿门。

    正要往琼林苑旁边的恭房去,一个内侍来到他身边,低声道:“请状元随咱家去一趟。”

    荣楚见人似乎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吃了一惊,赶紧跟随内侍而去。

    见荣楚出来了,张远和赵齐也跟了出来,原本准备和荣楚去透透气,没想到看到荣楚被内侍带走了,两人想跟上去又不敢造次。

    “荣楚兄不会有事吧?”赵齐很是担心问。

    张远想了想道:“不会的,你别乱想。”

    那内侍好像是皇上身边的人,应该是皇上宣荣楚过去说话,这表示荣楚入了皇上的眼,这是大好事。

    赵齐道:“希望吧。”

    两人也没了去透气的心思,上了个茅厕就回了殿里等着。

    荣楚跟着内侍走了许久,七弯八拐的,最后来到了一个亭子里,皇帝果然在里面,正坐在亭子里喝茶,荣楚走过去行叩拜之礼。

    “起来吧。”昌文帝放下茶盏,朝地上的年轻男子道。

    荣楚又行了谢礼,这才站起身,恭敬站立一旁。

    昌文帝打量他一番,见他似乎很紧张,笑道:“你不必拘谨,朕叫你过来不过是闲话几句。”

    荣楚听见他是笑着说的,暗想这个皇帝还挺温和,听说只是叫他过来说话,他更是放了心,也不装紧张了。

    昌文帝独自喝着茶,直到把半盏茶都喝完他才放下杯盏起身,负着手走了几步,方才问道:“你知道朕为何点你为状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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