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嘛,我也不巧得会出这样的差错,许是哪处我记错了,回头我去查查清楚,届时在与你解释可好?你也要体谅一下姑母呀,需要操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可能是下人上报时也搞错了。”
面对沈君亦那双似乎什么都看透的目光,沈娇自知心中理亏,眼神左右飘忽,嘴里依然在为自己辩解,就是不愿将账务权责交回给她。
早料到要沈娇放权是不容易的,但她也没这么容易就被说服退让。“这个问题我核实过了,各家铺子的账房我一一盘问过,并无问题,他们也未有失职,那些有问题的钱款确实是核对不上的,既然姑母繁忙到此事都无暇顾及,要不这样,单会儿我让德叔带几个伙计上您那帮着收拾账册,后边的事业不劳烦姑母您了,我另找人来将此事清查,也好洗了姑母的嫌疑。”
沈君欣脸上微微带笑,语气虽是温和,但言下的意思是不容许别人拒绝的。
“你!”沈娇不满的情绪再也掩盖不住,双瞳瞪大,气得涨红了脸,大声发问:“你竟然敢怀疑我!我可是你的长辈!”
“姑母误会,君亦不过是想将疑问查个清楚,既然您不愿意亲口解释,那侄儿也只能如此做了,一切都是为姑母的清白着想,要不然这事若被传了出去,恐怕免不得被人乱嚼舌根。”沈君欣平静地面对沈娇的不依不饶,面无波澜。
“我看谁敢!”
她睐看沈娇一眼,“姑母还是不要低估人言可畏的这事,倒是招惹了一身腥,我这也不好同祖父交代,若是连带毁了紫雾山庄的名声,那您和表兄……”
“你敢!这事我爹他知道吗?”沈娇搬出老庄主,想让他适可而止。
“这事我暂未请示祖父,若姑母觉得是侄儿委屈了您,大可去祖父面前叫屈,咱们就一同让祖父他老人家来评评理。”他站起身,不急不缓地来到她跟前,盯看眼前这个已无端庄大方可言的女人,“我也知道凡事需要人证物证,跟你有关联的李掌柜、林长工我已经请了他们来庄里做客,或许他们会十分想告诉我其中的门路。”
“好啊你……”沈娇没想到她安插多年的人竟被沈君亦一声不吭的查了出来,她脸色难堪,瞬间明白他这哪里是要清查,本就早已知道得明明白白了。
“怎么样?姑母是否还要坚持去祖父那理论,是侄儿无端生事故意针对您。”她不是父亲,对唯一的妹妹总是事事隐忍,只要将不好的心思动在了山庄上,她都不会手下留情,若姑母不知好歹,还是不愿意撒手将对外管事权交回,山庄若让她继续打理下去,按她如此挪用打量财务的动作,怕是不到两年便会坐吃山空。
若不是她坚持亲自去彻查账册问题,怕也不会将自小觉得贤淑体贴的姑母,背后竟是为人刁蛮狡诈。
安插心腹担任药材铺的要职不说,还不只一次挪用大量钱财不明去除,甚至山庄运送出去的好几批药材都偶有货品丢失的事情,仔细一查,桩桩件件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钱财也就罢了,大批量的药材丢失却未在黑市上兜售,这一点她心有疑问,现且先将她的管账之事卸去吧。
“无需去了!”
“那以后侄儿拜托姑母好好专心陪伴祖父,他年事已高,需要贴心的人尽心照顾。”沈君欣淡定自若吩咐,希望此次之后姑母能明白自己做错的事,全心全意好好伺候祖父。
“不用你提醒我!”
沈娇面色难堪,咬牙切齿回复她的话,瞪看了一眼刚进来奉茶的喜鹊,黑着脸摔门而出。
沈娇前脚才刚出了书房,沈君欣书房内侧临时所置办寝居内产生了声响,有人擅闯而入。
当她察觉并起身踏入内屋时,透过帘纱迎风而起的角度一瞧,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个无法无天的来人是谁,沈君欣脸色有些难看。
自从那夜彼此坦诚相见,女儿身的秘密被他知晓,黎暮年人后便夜夜明目张胆地撒泼耍赖住她房中,怎么赶都赶不走,以他‘有理有据’的说词便是:若不给他在这腾个地,那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保不准嘴一瓢,就将她其实是女儿身的秘密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被人抓住把柄,再傲气的话到嘴边,到他耳边都成了不痛不痒,她也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得交代喜鹊多留神些,免被他们传了闲话。
瞪瞧床上大刺刺占了她位置的人,丝毫没有几日再见的喜悦。既然知道是谁,眼不见为净总是可以的吧,他想睡着,那就让给他得了!心中一想,便冷脸就要转身出去,床上的人未起身拦着,却是慵懒地呵呵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她狠瞪他,多他突如其来举止质问。
“欣儿如今变小气了,为兄心中欢喜多笑几声也要管着,不过……见你这样在意我,我挺喜欢的。”
“谁、谁在意你了,别乱揣测歪曲别人意思。”沈君欣被他那句喜欢惹得心慌,随即想起此刻两人正独处一间房,冷下心,她平静道:“你要是无事就赶紧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为兄好几日都没见到你了,甚是想念得紧。”黎慕年赖着脸皮,将床帘掀开,拍了拍身侧空下的位置。
他媚笑招呼继续道:“欣儿怎都不疼惜我呢,好几日想着你都睡不着,来,过来让我瞧瞧。”
见他笑得温柔,执着示意她到跟前坐下,对上眼神,她知道如若不来,那他便会亲自将她给捞过去。忍了忍内心的不甘,她杵在那步子就是不愿意迈过去。
黎慕年瞧见她一脸愤恨不甘的模样,不禁哑然笑出声催促。“怎么,害羞了?还是在埋怨我这几日的冷落?”
“黎慕年!你不要以为知道一切就可以为所欲为!”她沉着脸快步上前,对他轻薄的话语不悦。
他没介意她不给自己好脸色,反而依旧按着她坐下,但这次语气却是有着委屈:“我见你一直都在专心的庄里账册的事,所以都乖乖的没有来扰你烦心,只好忍到今日才得见你一面,我竟然能体贴顺着你到这般地步,连玉无瑕都说觉得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可你还气我,真是狠心。”
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为难呢,还耍赖抱怨她的冷漠,沈君欣扶额叹息。
“你想要如何?日日都翻窗进我屋里,若不是喜鹊守着,早就被庄里人瞧见宣扬出去了。”就算她早安排喜鹊警惕把风,但毕竟是在山庄之内,人多眼杂,总会有疏漏被人瞧见的时候。
“他们爱如何说就说去,反正我见我的人,凭什么被人说三道四的。”他嬉皮笑脸地将她身子板正,面对自己,甚至在她失神之际,猛将她拉入怀中,轻柔吻上她的柔软,以解几日不见的相思。
“你……”沈君欣娇嗔一声。
“你这样瞧着我,像是我又如何欺负你了,就当我查到谋害你爹疑凶的奖励可好?”
“你查到是谁杀了我爹了?!”沈君欣错愕一惊,眸中漾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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