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绾一眼便瞧见荆廷州,荆廷州仿佛与童绾心有灵通,她看到他那顺,他便将目光对了过来。
他骑着一匹良驹,远远看去,他的马儿马身毛色亮棕光亮,毛发飘逸,一步一步走着,马儿居然神态还有些傲娇。
“夫人,王爷狩猎可厉害了,曾双手脱缰绳,还能一箭双雕,何其的英姿卓越呀。”
雷逸在童绾身旁激动的说着,把她给说期待了,毕竟童绾在诏隅的猎场见过许将军脱缰绳射中一麻雀,却还没见过有人能一箭双雕了。
“咚咚咚。”
铜鼓一响,众马齐飞,一下子泥土飞扬,皇帝皇子骑着宝驹窜进草垛,寻着猎物的踪影。
“咻咻咻刷”
箭声此起彼伏。
童绾见荆廷州骑着宝驹,如箭般飞快离走众人的视野,不禁期待,他真能一箭双雕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童绾身后传来,她转身望去,阿沅阿净原本好笑的低声说话却立马静声。
童绾不禁好奇的问:“你们在笑说什么。”
“她们两啊,在打赌王爷这次秋猎会不会一箭双雕。”雷逸说着,一脸得意。
阿沅阿净对他揭穿她们的行为很鄙夷,童绾听完一点儿也不觉得离谱,这两人,就没少打赌。
“王妃,我赌王爷会一箭双雕,甚至三雕,你怎么看。”雷逸低声问道。
“唔。。。我认为,王爷会一箭双雕。”童绾点点头,阿净瞬间泄气,阿沅则洋洋得意,童绾不用猜便知她们站在哪一方。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是荆廷州骑着宝驹回来了,后面跟着的是小黄门,急匆匆的将他的猎物带回圆场清点。
荆廷州倒没有停在圆场等小黄人,而是驾着马儿到童绾身边,不带一丝迟疑,问着童绾:“是否喜欢这里。”
荆廷州好看的额头渗出了一些汗,却没有气喘吁吁,骑着马已有半柱香,姿态依然轻盈。看来狩猎对他而言也并不是件什么难事。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真的能有什么猎物吗?童绾猜测。
她站起身,点点头说:“山清水秀,万物常生,自然是喜欢的。”
这话是诚心而论,毕竟皇家的兰塘围场,实乃雅境。
看着这匹安静的马儿,童绾忍不住摸了摸马脸,软乎乎的。
马儿经她一摸,倒把自觉马脸凑了过来,鼻子呼呼直直喷着热气。
童绾没觉有什么,毕竟动物的性子便是如此,你对它温柔,它也会对你乖巧。
倒是雷逸惊呼:“啊,这马儿,我平日越是照料,对我越是不理睬,傲的很。”
雷逸说完,就要趁机摸一把马儿,马儿果如他所说,把脸别到一旁不让摸,还真是有小脾气。
马鞍上的荆廷州却忽然向她伸出了手说:“上来。”
扶着他的手上鞍,稳稳的坐在马鞍上,而他荆廷州则在童绾身后驭着缰绳,旁人眼里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面对他的主动邀请,童绾很是欣喜,毕竟她也许久未再上鞍。
荆廷州驭着马儿,平稳不急的往围场深处走。
远离着身后的人群,音色从哗闹的人声渐渐归于寂静,马儿漫步到一处辽阔的平原,平原中间涧出蜿蜒的河流,河水映着透蓝澄澈的天,这片围场足以让两人心神驰骋。
童绾并不知为何愿意带着自己逛围场,也想着不知道这是否合规矩呢。
她偶尔想转头看他,却由于坐在马鞍前面,屡次都转不得身,他也察觉到童绾的动作,拉起缰绳,将马步放慢,整个人凑到她的耳边,声音略带好笑的问道:“想说什么?”
童绾微微一囧,还是尽力转身对他说。
“听说你会一箭双雕,是真的吗?”声音抑制不住童绾的好奇。
她微微侧着身问荆廷州,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他说:“你想看?”
童绾点点头,很是期待的回他:“我还未见过,自然是想看的。”
荆廷州却言:“前线急令多变,半月内会出兵大郦,边境境况凶险,绾绾,你可愿伴我出塞。”
“君当磐石,妾作蒲草。”
童绾应声,但愿别在随军途中成为他的累赘便是最好不过。
荆廷州忽然轻吁了一口气,童绾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应是在轻笑,听着他深沉的说了句“好”。
他声音喷着气,扬起了童绾耳廓边的碎丝,撩得她耳朵痒呼呼。
耳朵痒,心也痒。
背后一空,童绾见他已跃下马鞍,又不假思索的扣住她的腰从马鞍上别了下来。
荆廷州重新一跃而上,鞭着缰绳驱着马儿往远处跑,童绾便知道他要允诺。
唯见荆廷州领着马奔向林外,驭马于一棵老树前,约有数十尺,接着便从背后拿起□□向着树林拉弓。
光影落到一人一马身上,只见他瞄着一处,身姿硬朗,绰落潇洒。
静止了一会,只听见“咻”的一声,弓箭瞬间穿进树榕,霎时,他扬起缰绳驱着马儿奔向她。
彼时,一对黄莺飞出树榕。
他双手离缰,迅速抽出□□,瞄准天上的那对黄莺,顷刻,箭心直发。
只见那对黄莺从天而落,童绾不禁夸赞,荆廷州的箭法算是世间罕有了吧。
他领着宝驹到童绾面前,童绾连连夸扬他的箭法,还向他讨着如何能一箭双雕。
“等处理好前线的急务,闲时定会让你习得箭法。”荆廷州言。
她点头,想着自己能习得一箭双雕的那一天。
—
那天回府的路上,承天门下,百姓熙熙攘攘,蒸笼烟雾缭绕,酒馆门前的吆喝声,小摊位的卤香味,混作一团却不失分寸,胜是繁华。
寻着街上的热闹之气,两人来到了京城主街。
“这位公子,来挑挑最新的玩意儿。”一名小贩身着衣服,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手上全是奇形怪状的动物面具,在两人面前有声有色的说着。
荆廷州看了看街上,有很多这样的小贩。
近年大郦与明华商约订立,每年这时便有不少大郦商人来明华办买卖,有富可敌国的富商,自然也有小商人,而这些散货买卖的小贩,自然也不例外。
小贩一说,倒是引住了童绾的目光,童绾在一堆的动物面具中挑了个白兔面具,很是精巧,甚入她眼。
戴上面具,她便问着荆廷州:“合适我吗?”
白兔面具几乎蒙住了她大半张脸,就剩一双水灵的瞳眸含疑的看着荆廷州。
“嗯,很合适。”其实,更娇小柔弱了,荆廷州寻着。
紧接着她便眼巴巴的瞅着荆廷州,她不知今日会与荆廷州逛市集,就没带钱袋子傍身。
荆廷州一看便懂了,他言:“给我也挑一个。”
“好。”
她挑了个最有震慑力的灰狼面具。
“这个你可喜欢?”她扬了扬手中的灰狼面具,对着荆廷州的脸比了比,赞同似的点点头,次面具这也太符合荆廷州了。
“嗯,尚可。”荆廷州拿出了钱袋子,给了些碎银子,便把钱袋子给了童绾保管,小贩收了钱喜笑颜开,连忙答谢,继续拿着面具向旁人推售。
两人带着面具,融入行人。
“砰”的一声,烟花从湖心的庭院而发,瞬间在天空中绽放,从中间的一点向周围蔓延展示出斑斓的光彩。
烟花继续砰砰作响,幽暗的湖倒映着绚烂的烟花,宛如掀起一层层的波澜。
两人站在桥的最高处,赏着烟花,各怀心事。
夜色送来了阵阵微风,清风吹起湖面己近凋落的荷。
童绾的长发被吹扬,发丝微微扬起,如同把心事顺着发丝被清风带走。
荆廷州则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
清风吹醒了童绾,她已无心烟花,回想起这段她抗拒却隐藏在心的婚约,而如今每晚同床共枕的人却成为她的意中人,不禁感慨,人生总是莫测。
心绪飘然的时候,她的双眸也跟着失去了凝聚,烟花倒映在瞳眸中也未有再多的光彩。
荆廷州留意到了,问:“怎么了呢。”
回过神来,童绾摇头,笑言:“明华和诏隅还真是大有不同呢。”
童绾不想影响荆廷州心绪,咧开嘴微笑,回:“方才经过一家糕点摊,老香了,惦念着那味道,你稍等可好,我去去便回。”
得到荆廷州的应允,童绾揣着他的钱袋子下桥奔向刚刚那个摊子。
荆廷州凝视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父皇一旦动了诏隅,绾绾该多难过。
—
街头的暗巷,隐去主道的热闹,剩得一片清寂,偶有烟花的顺爆声,传进巷尾,掩遮一人的微微喘息。
那人头戴动物面具,身着宇蓝华服,皇家之气纵横欲流,却被偷袭而承受伤害,逃至此处,狼狈不堪,气息不稳,唯有逃到巷里用草垛掩盖自己。
锐利的双眸隐含着巨大的痛楚,却还要随时防着杀手的追杀。
还有谁能花巨金来暗杀他,不过是他的好弟弟罢了,暗中借着这次他跟随商队来访明华的机会除掉他,而自己则安然无恙做他的王。
好你个贺兰律怀,我无心与你抗衡,你却无时无刻不堤防我,现在还要灭亲,做到这一步,果真心狠手辣。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