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芮丝放弃了。
连日以来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接受:直到昆特失去他的神性以前,大概都不能动摇死死定格在“80”的好感度了。
所以她改变了作战方针:
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于是伊芮丝不但开始了她的“24小时霸占魔王计划”,还玩了点心眼,把魔王堡的其他女恶魔全部赶走了。
她甚至把魔王堡设立为“反新神联盟基地”,天天鼓动着魔王堡里的仆人,乃至魔都的住民加入她的阵营。
看着她所做的一切,理应阻止她的昆特只是笑而不语。
他安静的模样像是高贵、神圣而精致的神的雕塑。
可他的失格化似乎加重了。
连伊芮丝都发现了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碎片状的光芒。
伊芮丝忍不住问他:“如果它全部掉完了……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由于加重的失格化,神那双总是慈悲的金色眼眸里,当凝望伊芮丝的时候,多出了一些些的深情。
“我会如你所愿地得到新生,并将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伊芮丝。”
昆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一直在伊芮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伊芮丝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她也确实很开心,因为到时候她就能解开诅咒了。
可她又没有预想中地那么开心。
因为太晚了。
晚到……她的心已经不完全在他的身上了。
她能够全心全意地欺骗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以恋人的身份去喜欢他。
她对他感到愧疚,但也只有愧疚。
他的专情来得太迟。
过去便成了永远的过去。
“小姐,裁缝已经到了。”
伊芮丝的伤感情绪被一道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抬起头,看到平平无奇的玛丽,然后没有半点征兆就生气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玛丽:“?”
伊芮丝果然是突然就生气了。
她气势汹汹地冲到了玛丽的跟前,用手指用力戳她的肩膀,开始撒气:
“都怪你!”
玛丽:“我怎么了吗……?”
“反正都是你的错,全都怪你。”
玛丽懂了,她的小姐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于是她微笑着站在原地,任她家小姐继续无理取闹。
看到玛丽笑得阳光灿烂,还特别从容,仿佛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伊芮丝更加来气,连她笑不笑都要管:
“你不准笑。”
玛丽:“究竟是什么把小姐变得这么任性的……”
这个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
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你吗???
伊芮丝下意识就想把眼前这家伙做的“好事”全部抖出来,让他认清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但她忍住了,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她反而说道:
“我再对你说最后一次。”
“我们已经结束了,早就结束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即使你之后因为我而觉得受伤,都是自己找的,与我无关。”
她突如其来的撇清关系把玛丽给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她似乎想笑,却因为伊芮丝的命令而压住了嘴角,最后有点似笑非笑那感觉:
“小姐你这可不行。”
“不是说了要把我弄哭为止吗?怎么还没开始动手……就开始心疼我了?”
伊芮丝的反应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她嘶了一声,然后接上怒吼:
“谁心疼你了???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对你好一点了就阳光灿烂了好吗??”
也顾不得两人还没有撕开最后的那一层薄薄的纸了,身体的记忆让伊芮丝挥舞着她的粉圈就往玛丽的身上砸。
如今的玛丽比伊芮丝矮了半个脑袋,她被她揍得不住往后躲,还求饶道:
“小姐,好痛……”
伊芮丝为她虚情假意的求饶而震惊,难以置信道:
“痛??”
“你装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我是玛丽啊小姐。”
伊芮丝:“……”
伊芮丝:“希望你等会还能敬职敬业地装下去。”
皮笑肉不笑地冲玛丽甩出来这么一句话后,伊芮丝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玛丽口中最一开始的“裁缝”正在这里等候她。
伊芮丝简直无法无天了,背后有昆特和“玛丽”撑腰,仿佛她才是至高无上的魔王大人。
除了“24小时霸占昆特”“反新神联盟基地”,她决定要“连续365天在魔王堡里举行宴会”。
为此,当然需要365条新裙子来应景。
这便是裁缝出现在魔王堡里的原因。
一推开会客室的门,伊芮丝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嗲精上身。
娇滴滴地就冲不远处的昆特喊了一声:
“亲爱的,等很久了吗?”
昆特:“……?”
玛丽:“???”
在场两个对伊芮丝的本性无比熟悉的男人都沉默了。
“伊芮丝,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后面的话还没有从昆特的口中问出来,伊芮丝已经打断了他,且依然是那副又甜又软又娇气还有点霸道的嗓音说:
“叫我伊伊,或者丝丝。”
“伊伊……”
“是的,魔王大人,你亲爱的伊伊就在这里。”
说着,伊芮丝也不去看身后的玛丽,娇笑着就扑过去抱住了昆特的手臂。
像极了热恋中的甜蜜情侣。
伊芮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玛丽,可昆特居然意外地看了玛丽一眼。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
在那之后,他把手臂从伊芮丝的怀里不漏痕迹地抽了出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微笑着把她往裁缝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
“去量身吧。漂亮的裙子在等着你,伊芮丝。”
这才秀了两秒钟“恩爱”,伊芮丝连瘾都还没有过到,是昆特又催促地说了一句“快去吧”,她才不太甘心地走了。
但显然,她正打着卷土重来的算盘。
伊芮丝走进了用屏风隔出来的单间,丝毫不知道,在她走后,她眼中本应该是情敌的两人,居然站在了一起。
听他们说话的口吻,这似乎还不是他们第一次交谈。
玛丽本来只想站在外面,原地等伊芮丝出来。
但不经意和昆特撞上了视线后,他去到了他的跟前。
明明是现世的魔王和当代的勇者,两人同框的画面倒是意外的和谐。
没有惊天动地的激烈战斗,别说不死不休了,连打起来似乎都难,如果一定要创造出点火光,那一定是因为某个恶女而起的修罗场了。
但可惜连修罗场都没有。
即使知道玛丽的真实身份,昆特依然和颜悦色。
他望向玛丽的目光仿佛看着成器的小辈,相信他会为他最宠爱的孩子带去一生的幸福。
昆特不紧不慢地问:“暴露了吗?”
“是的。”
昆特似乎并不意外。
他有些感慨:
“不管外貌怎么改变,从男人变成女人,甚至改变了面板,可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永远都不会改变啊……”
玛丽知道对方在说的是她。
可当听到最后一句……
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昆特似乎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声色温和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我一开始选择帮你隐藏身份,便代表我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
玛丽就感觉很不爽。
听对方的口吻,仿佛是只要他想插足,他随时都可以把人挖走一样。
可对方又似乎不是在示威。
他的话是对着玛丽说的,可话题、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屏风那头的伊芮丝身上。
伴随逐渐失落的神格,他的目光一日比一日深情。
但只有在伊芮丝看不到的地方,禁忌的情绪才会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
“伊芮丝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所以请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要骗她。哪怕对她说一次谎,她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不是完美的人,请你包容她的缺点。如果做不到永远对她好,永远爱她,就不要轻易对她许下承诺……”
玛丽听不下去了:“你既然你知道你还……”
她的语气甚至听上去想骂人。
突然安静了。
昆特没有回应玛丽的话。
他只是微笑着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交代完:
“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要是让她伤心难过了,可是会遭到神罚的。”
“不过……这应该都是我白担心了。”
为了接近心上人,人类的勇者不惜伪装成女仆,潜入魔王堡。
他的爱是执着。
为主人献出一切的使魔,他的爱是无声的守护。
不求回报,即使无法拥有。
至于他自己……只拥有过去,可过去已然失去。
他只能放手以成全。
玛丽怎么会听不出昆特那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的口吻?
他是主动退出也好,还是被动离去也罢,玛丽只有一点要求:
“不要让她伤心。不管怎么说……”说到这点,玛丽似乎非常头疼又无奈,“她确实很重视你。”
昆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当他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他的无私里渐渐掺杂由欲/望而生的私心,即使选择了成全,也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于是他只是微笑着说:
“去看看她吧。”
“可她在……”
“去看看吧。”
能帮玛丽做出无懈可击伪装、甚至能骗过伊芮丝那双眼睛的存在,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坚持些什么。
马上意识到伊芮丝可能出事了,玛丽没有多言,直接往屏风的方向冲去。
越过屏风,便正好看见伊芮丝背后的裁缝拿起剪刀刺向她的一幕。
霎时间,也忘记了“小姐”什么的称呼了,“伊芮丝!”的喊声直接脱口而出。
不经意间看到突然闯进来的玛丽慌张的嘴脸,伊芮丝立即也意识到了危险。
但下一秒她就不紧张了。
毕竟她的防御魔具可不仅仅是好看的东西,再不济还有玛丽,这可是一个强到没谱的家伙……
伊芮丝才这么想,便见玛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她的跟前,抱住了她,然后一转身——
伊芮丝便看见了裁缝狰狞的嘴脸,和她手中的剪刀……直直扎入了玛丽的后背。
“噗嗤”的一声闷响,那刺破衣服和皮肉的声音,无比清晰。
伊芮丝愣住。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很慢,每一帧画面都清清楚楚。
偷袭不成的裁缝显出了她的原型,嘴里呐喊着“魔女必须死!!”的口号,眼见要扑上来发动自/杀式袭击。
伊芮丝:“……你闹够了没有?”
玛丽:“……”
玛丽:“小姐……我受伤了……”
伊芮丝不想再和他废话了。
“使用技能‘落石’。”
话音一落!以陨石坠落的速度从天直降的巨石不止把魔王堡直接开了个“天窗”,更是把活腻了的偷袭者砸得血肉模糊。
像是番茄被大石头砸碎了,汁液和果肉喷溅得到处都是。
也溅到了伊芮丝的脸上。
她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污秽,目光则冷冷地盯着受伤的玛丽。
玛丽咽下一口唾沫。
就忽然感觉,她……似乎很生气。
伊芮丝确实很生气。
她无视了周遭恐惧的目光,拽着玛丽的衣领就把她拖了出去。
如今的玛丽身娇体软,曾经怎么拉都拉不动的大石头,如今一拽就跟着走了。
玛丽虽然比伊芮丝矮上一点,但到底是衣领被揪住了,于是走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但伊芮丝才不管她,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就算玛丽摔了个狗吃屎,她都能面不改色。
不过伊芮丝的冷脸在遇上昆特的时候倒是化作了春风。
走出屏风后的她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笑眯眯的模样又甜又乖巧。
“亲爱的,我有点事情要跟我的女仆处理,暂时先离开一下。”
昆特颔首,笑而不语。
伊芮丝拽着玛丽出了会客室后,转头找了间空房,就把玛丽扔了进去。
她自己也跟着大跨步走入房间,接着反手把门给摔上,用身体封住通往走廊的路。
从会客室到这里,玛丽全程是一脸愕然,完全不懂伊芮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明明是她不懂伊芮丝在想什么,对方却倒过来问她:
“你到底在想什么??”
玛丽:“……啊?”
“你是皮痒了?欠刀?”
玛丽被她凶得气势跌到了谷底,声音都不敢大,只弱弱地回道:
“倒也没有……”
结果伊芮丝更生气。
她用力推了玛丽的肩膀一下,把她推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那你挡什么挡??”
“那家伙是有多强,你打不过??”
“小姐,我是玛……”
玛丽的话还没有说话,声音就被伊芮丝打断了。
准确来说,是被她拽着她的衣领、往前一扯的动作打断了。
她的身体向玛丽的方向压来,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像是在喷火。
“你再装下去就给我当一辈子玛丽吧。”
“……”
亚兰显然不是柯伦那种奉献型的人格,只要能为伊芮丝付出就足够了。
就算能一直守在伊芮丝的身边,真让他当一辈子的玛丽,他估计能哭死。
于是……
亚兰:“……对不起。”
他终于被伊芮丝逼得放弃了“玛丽”的伪装。
一直糊在两人窗口上那最后一层薄到不能再薄的纸,终于在此时被捅破。
亚兰肯主动承认错误,伊芮丝好像消了一点气。
可也只是一点而已,那冷冷盯着他的目光似乎依然想把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她双臂抱胸,视线上下打量他——大概连伊芮丝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当下这个动作像极了审问犯了错的男朋友的女朋友。
她冷哼道:“你错哪了?”
亚兰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可看到伊芮丝生气到快爆炸的样子,觉得自己得赶紧回答她些什么。
于是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答道:
“不应该装成玛丽骗你这么久?”
结果胸口被猛锤一下。
“你以为你的伪装能骗得了谁????”
说到这点伊芮丝更气:“你既然要装成别人就装认真点,第一面就露馅了是怎么回事??把我当傻子吗??”
亚兰被她数落得有点失落:“……真的就这么明显的吗?”
伊芮丝沉默了下,然后无语得扭头就走。
“……别走!”
亚兰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
伊芮丝回头,但没有转身。
仿佛要是他不让她满意,她随时会转身就走,并且永不回头。
沐浴在她冰冷的视线下,亚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坦白自己的罪行:
“我……不应该用苦肉计试探你。”
伊芮丝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应该为了想看到你因为我而慌乱的反应,想得到你的关心,不要再管那个叫昆特的家伙,就故意受伤。”
伊芮丝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眨眼都不眨。
亚兰被她盯得犯了难,卡壳儿了一下,当感觉握在手里的手有了抽离的意思,他一急,低下了脑袋,把本来只有自己和妖精们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
而话一脱口,他瞬间就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我不应该趁你睡着了……就偷偷亲你……”
一瞬死寂——
下一秒,同样一秒从脸红到脖子的伊芮丝就差没跳起来了。
她甚至一不小心被惊到破了音:
“什么????!”
“你什么时候偷偷亲了我???”
明明事情是自己做的,话是自己说的,亚兰拿不出敢作敢为的气势,脸就一直没抬起来过,像是没脸见她一样。
声音和伊芮丝的惊喊一比,顿时小得不能再小了。
“就……那天在藏书室的时候。”
“你亲哪了??”
亚兰不好意思直说。
看着地板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上瞟去,但又不敢完全把头抬起来。他抿着嘴巴,视线先是落到了伊芮丝的额头、脸颊,最后是嘴唇。
在嘴唇停留的时间尤其的久。
他的眼神就像麦芽糖一样,能拉丝似的,又粘又甜。
是毫不掩饰的渴望与爱意。
可深情和喜欢当中,又隐隐流露出了丝丝病态。
执拗地想要完全、彻底占有。
“……”
伊芮丝瞬间全都明白了。
她又羞又气,最后像是没眼看他了的样子,闭眼望天,有气无力地呻/吟:“你是变态吗……”
其实后来想想……准确来说是回味偷偷亲吻她时候的滋味,亚兰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挺不对劲。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尽力不会再犯。
但果然还是希望……伊芮丝不要就此讨厌他。
于是他努力解释:
“抱歉……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很变态很奇怪,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一时动了邪念,忍不住。”
伊芮丝和他大眼看小眼。
沉默之中,两个脑袋的温度都又好像升高了。
伊芮丝被他的直球攻势攻得晕晕乎乎的,是好不容易才没有败给他的眼神,坚决坚定自己的立场:
“你喜欢我并不代表你就能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她不是不能理解亚兰为什么会这么做,毕竟他恋爱都没有谈过,住在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不跟人接触,在感情方面就跟头原始野兽差不多。
遇上喜欢的人或事,全是人类的性本能在作祟,靠贴贴来满足需要被弥足的需求。
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又不是奇奇怪怪的变态。
伊芮丝的再三强调让亚兰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不起,伊芮丝。我很真挚地向你道歉,并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做类似的事情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但有一点……”
伊芮丝:“什么?”
亚兰:“我喜欢你这件事是非常认真的。”
他注视她的眸光干净而清澈。
“……”
快昏倒的伊芮丝在想,这个叫亚兰的家伙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用深情的目光、浅白易懂的表白,杀她一遍又一遍。
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不禁移开了视线,换来喘息的机会。
伊芮丝:“你赶紧给我变回来,用女人的脸说喜欢我……太膈应了。”
亚兰的声音里似乎载着期待:“所以如果是本来的面貌伊芮丝就不膈应了,是吗?”
“总之你快点给我变回来!”
然而:
“一时之间变不回来。”
伊芮丝转开的视线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她瞪大双眼,对他的答案十分错愕的样子。
亚兰本来以为她下一句就该问这个伪装魔法是怎么回事,是谁帮他的,却不想,她脱口而出的竟是:
“变不回去的话那你的伤怎么办???”
“你不要指望我会把珍贵的魔法用在你身上!”
明明她第二句话是用那么嫌弃的口吻说出来的,可因为第一句的存在,因为她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对他的担心,都让人实在没办法难过了。
亚兰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又美好——他凝望她的时候,像是有一湾池塘,里面满满装的全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连一滴水都没有。
“伊芮丝,你是对的。”
“苦肉计确实很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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