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穆迪的种种大胆行径,新来的助教老师就显得没那么有话题度了,而且除了帮助弗里维教授代了几节低年级的课程之外,她从来不会亲自授课——很多时候,她只是担任一个助手的角色,比如帮助课时最多、课前准备工序最多的斯内普教授整理魔药材料。

    爱玛做的最费心的工作便是准备魔药材料了——虽然她并不擅长熬制这些精密的药剂,但是处理材料的手法却愈加娴熟了——当然,这都是仰仗于某人的教导有方……

    斯内普从不轻易向别人展示他珍爱的龙皮工具包,更别提让谁来触碰里面的小玩意了,而他大大方方地将其抖落在爱玛面前。爱玛眼尖地看到,里面的一根旧魔杖还是他妈妈留下的。

    说实话,这比他在脱凡成衣店内买单时更让爱玛心动——“滴管、小刀、锥子——用来剔骨与清理淋巴……锤子你用不到,爱玛,这需要巧劲,击碎兽骨什么的……还有这个,用来挖出河豚的眼睛。不过要记得区分,这两个不一样……(但在爱玛看来,斯内普左右手的工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像是两把尖锐的挖耳勺。于是她只能眨巴着两只蓝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斯内普的嘴轻轻张了张,又闭上了)”

    “好吧,(他无奈地笑了笑,两只扁头针脱离了他的指尖,‘嗖’地一下飞回了龙皮工具包的隔间中。仅仅是直视她的眼睛,斯内普的心脏就忍不住强劲地跳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爱玛的后脑勺,语气中透露出难以被人察觉出的宠溺)你还是用那些神奇的小魔咒吧……反正是给学生们准备的材料,他们还不至于用上品质多么好的。”

    爱玛扁了扁嘴巴,好吧,她在很努力地重新学习,想尽量减少西弗勒斯的负担,但是她真的是干不了精细活——“哎呀,我也怕我力气太大、糟蹋你的工具不是嘛……”,“那倒也没事,工具坏了可以修补,或者你不是还有小金库吗?我正好想重新换一套。”斯内普挑了挑眉毛,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闪烁着笑意。

    哦!西弗勒斯可真是信口开河——那些闪烁着银光的工具可伴随他许多年了吧,虽然坚硬的部分是崭新的(他会定时维护它们),但是手柄处却有许多磨损的痕迹——他是个长情的人,对待工具也是如此。

    “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我还是送你点别的吧,和魔药无关的……”爱玛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斯内普怔忡了一瞬,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不闯祸就好……”

    “难道我最近不乖吗?斯内普教授。”爱玛突然踮起脚尖,跳到了斯内普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结实的肩膀,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

    “当然不……”爱玛的五官占据了他的视线。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他甚至能感受到爱玛口中的酸味爆爆糖的气息,柠檬、香草、甘梅……他胡思乱想着各种成分,耳根通红一片,但好在像窗帘一样的黑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它们,也藏住了他那份隐秘的情感。

    “我……我是说,保持警惕。”在爱玛的一串的“咯咯咯”笑声中,斯内普勉强从牙缝里面凑出来了几个词——当她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露了怯——“爱玛。”他的声音冰凉而又轻柔,像是游蛇滑过脖颈——爱玛立即停止了对斯内普的取笑。

    “哎,不是,西弗勒斯……”爱玛警惕地绕着办公桌前的沙发绕圈圈。她知道西弗勒斯想干什么——他想捏住自己的后脖颈!因为那里有自己的痒痒肉!“我说我错了还来得及么……”斯内普的动作敏捷得像是一头猎豹,他一下子捕捉住爱玛的右胳膊,利用巧劲将她转进了自己的怀里。紧接着,“惨无人道”的笑声以及求饶声便响彻了整个魔药办公室。

    除此之外,爱玛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海格的助手——他教授保护神奇动物课程已经长达一年多了,可是,一直到现在,各种各样的教学事故依旧会在他的每节课上发生——毫不夸张的说,寄给他的投诉信几乎要赶上穆迪的了。

    “哎?塞尔温教授你在吗?”在某一日的魔咒课结束后,这个大个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爱玛惊奇地发现,海格的鼹鼠皮大衣脏兮兮的,还烧焦了几块,而他棕色的胡子里面还沾着一些肉渣。

    “你这是怎么了?海格教授。”爱玛的称呼让海格的脸红了红,他嗫嚅着说道:“哦!没什么大事……我想说,哈利告诉我,或许你会愿意帮助我——你可能也知道,我的课上总是状况百出。”或许更糟……海格崩溃地想到,就在昨日,迪安·托马斯的屁股差点被炸尾螺燎了。它们越长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他把毛茸茸的脸蛋隐藏在两只大手之后,“所以,我想请你……”,“好的!”爱玛干脆的说道。什么?这么快?这么容易?海格的两只黑亮而又湿润的眼睛从他的指头缝中露了出来,滑稽得让爱玛想笑——“是的,你没听错……我正好挺闲的。”为了避免他有什么心理负担,爱玛迅速补充道。

    她灿烂的笑容就像玫瑰仙子一样!海格认为哈利说的没错,塞尔温教授是这些人(助理教授)当中最善良最温和的一个,她不仅没有歧视他的半巨人身份——好吧,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他能看得出来别人会瞧不上自己——还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说一些傻话——哈利都说了,斯内普教授无时无刻不在压榨塞尔温教授,他就是个恶棍!

    “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塞尔温教授。”海格用力地给了爱玛一个热情的拥抱,这感觉挺好的——一个半巨人的拥抱。就是差点勒断她的肋骨。爱玛心有余悸地想到。

    于是,自那之后,海格便时不时地送她一些东西,例如用兽骨做的笛子、足以崩掉牙的岩皮饼、奶油硬糖、白鼬三明治、会自动喷火的茶壶……他把所有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一股脑地送到爱玛的办公室里,上一个这么做的格兰芬多还是小天狼星呢。

    “海格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他做的东西可不能吃。”这倒和你挺像的,哈利偷偷地在心里补充道。受海格的委托,哈利有一次将一只会自动削铅笔的小刀带给了爱玛,他和罗恩、赫敏各有一只,还挺好用的。

    “哦!其实,他早就是我的朋友了,哈利——我还帮他带过一些花花草草的种子呢,不过那是在学生时期的时候了。”爱玛陷入了回忆。

    在四年级的情人节之后,爱玛与小天狼星的关系开始拉近,他们不再针锋相对,转而以一种更和谐、健康的状态相处。除了送东西,小天狼星会找各种各样的机会试图将她融入他的生活里,海格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他的孩子心性总会使他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以及遇到数不清的小麻烦——而爱玛是一个乐于助人的青年。

    “邓布利多拜托海格去东伦敦的一家甜品店买饼干……但他迷路了,(年轻的小天狼星一边将金色飞贼抓来抓去玩,一边神采飞扬地说道)接着,你猜他看到了什么?”他将自己的那张俊脸贴近了年轻的爱玛,她警惕地跳到一旁,但语气里掩盖不住好奇:“什么啊?”

    “麻瓜的花园!玫瑰、郁金香、蓝色风铃草……海格看呆了。除了那些大家伙——海格还会喜欢照顾一些花花草草呢,我和詹姆斯都想帮帮他,正好他的南瓜地里还有一块长着杂草的空间……帮帮他吧,爱玛,你可是女孩子,你应该懂得更多吧?”

    并不是小天狼星多情的灰眼睛打动了她——爱玛几乎能想到这个裹着鼹鼠皮的大个子站在玫瑰丛或是露出一角蔷薇的高墙下发呆的样子……这太容易让人心软了。于是,她拜托泡泡从家里寄来了一堆花花草草的种子,那都是格林先生剩下的。

    “后来呢?”哈利忍不住问道,他想知道海格的花园最后怎么样了,“哦!那些花都太娇贵了,哈利……而且你爸爸和你教父总是将龙粪一股脑地倒进地里面,根都被烧烂了……我可真是服了他们俩了。”爱玛将嫌弃都写在脸上了,她的模样直接逗乐了哈利,他几乎能想象到,他爸爸还有小天狼星是如何笨手笨脚地给花施肥,又是如何一步步将小幼苗养坏的。

    他们在哈利的想象中是如此的生动、可爱、有活力,而在爱玛的回忆里,他们年轻而有朝气,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脑子里面充满了“坏”想法。

    没有变的人只有海格——这是爱玛亲近他的原因之一,虽然他在每堂课上都在不断央求爱玛,“能帮我捕捉那只逃跑的炸尾螺吗?塞尔温教授。”、“能帮我将这个孩子送到医务室吗?塞尔温教授。”、“能帮我……”。

    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海格,“你就没有一些温和的生物供孩子们学习吗?比如护树罗锅什么的,小小的一只很可爱,只要你不主动伤害它们,它们肯定不会追着你咬的(她指的当然是炸尾螺。梅林啊!它们现在有一只多宝盒那么大了!)……”

    像是为了响应爱玛的这番言论,炸尾螺开始在箱子里面自相残杀。学生们听到它们的大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退后了几米远。

    海格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不!你不懂!这些‘小家伙’很有魅力的……它们只是有着过多的精力无处发泄罢了……”,他的两只大手不安地搓着,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哈利与罗恩,“哈利!你过来,帮我对付一下这个家伙,我们需要给大家做个示范,用绳子拴住炸尾螺,带它散散步。”

    哈利犹豫了一瞬,还是认命地戴上了龙皮手套——当然,他这么做也是因为马尔福一直在找机会打岔,他可不想让海格在德拉科面前出丑!赫敏也抽出了魔杖在一旁严阵以待。如果不是有塞尔温教授在旁边看护,她是不可能让哈利与那个冒火花的、力大无比的东西亲密接触的——这太恐怖了!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行吧,(哈利能听出爱玛的语气很无奈)你养一条龙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了,我只奉劝你小心点,别再有学生受伤了。”海格心虚地眨了眨眼,他粗着嗓子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心里却在想着,喔!塞尔温教授几乎和邓布利多一样敏锐了,她都能知道自己喜欢龙。

    “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禁林附近时不时地响起,吸引了从环状石堆、廊桥旁边经过的人驻足观赏。

    他们惊奇地看到,四年级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各自用一根麻绳拴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蝎子”,而“蝎子”的尾巴还会时不时地爆炸——这将产生巨大的推力,有好几个学生都差点被炸尾螺拽得摔倒在地,要不是塞尔温教授的“缓冲咒”起了作用,他们恐怕都要磕掉几颗门牙。

    塞尔温教授帮了海格的大忙。半巨人自从被霍格沃兹开除之后就无法当众使用魔法,这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摔个狗吃屎,或是白白地被大型神奇动物抓伤。而随着学生们对塞尔温教授的认知加深,他们的兴趣也渐渐由精湛的魔咒转变为她的“小八卦”。

    是的,虽然她是魔药课助教,但是她对斯内普未免也太友好了吧——不仅如此,斯内普本人数十年的教学生涯中从未接受过任何一位助教的帮助,而鉴于他不合作的态度,几乎没有人会与他交好。

    就算是好脾气的邓布利多,他和斯内普之间也没有任何友谊的火花——这一点哈利和罗恩都可以作证,斯内普不止一次地在邓布利多背后偷偷对他翻白眼,罗恩甚至会恶意揣测:“他早就想在邓布利多的高脚杯里吐口水了……比尔说过,老蝙蝠年年都要申请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每一年都被‘打回原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肯定不服气!”

    这让学生们对新来的助理教授产生了日益浓厚的兴趣。他们不再背后讨论穆迪的糗事,比如施法将垃圾桶变成自动喷射香蕉皮的武器、误以为斯普劳特教授烘烤的脆曲奇里面下了毒、将一块拖把条看成了一条毒蛇……转而开始讨论起魔药学教授与助教老师之间的八卦——当然了,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进行这项活动,不然,斯内普教授可能真的会给他们下毒(毕竟他总是拿这个来威胁学生)。

    “万事通”格兰杰也无法成为那个例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格兰芬多休息室中的话题就不止包括魁地奇运动(大部分是一些傻乎乎的男孩子参与)、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魔法学校里的美女……一个新话题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热议内容——有一日,对所有教授都由内至外地表现出尊敬的赫敏也破例加入了这项讨论活动。而她对于此事有一番独到的见解:“我认为,他们之间本不该有吸引力的……我的意思是,像斯内普教授那样拥有阴郁气质的人,应该配一个五官明艳、热情开朗的女性,这样才有张力。”

    哈利简直要为赫敏‘鼓掌’了,当然这是反话,他阴阳怪气地想到。因为恢复真面目后的爱玛便是赫敏描述的人。不过,他已经厌倦了假装对教母与老蝙蝠的八卦很有兴趣——他们是没有见到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与爱玛站在一起才是最登对的、最郎才女貌的!他们都怎么回事?

    罗恩敏感地发现哈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的心中百转千回,“塞尔温教授是哈利第二喜欢的老师,所以他一定不乐意听到她和斯内普传绯闻,一定是这样!”

    于是,他故意抢过了赫敏的话头,“bloodyhell!赫敏……(他阴阳怪气地叫道)老蝙蝠这辈子还能找到伴侣呢?你太异想天开了吧!那个女人首先要忍受潮湿的地窖,说不定他家里也是这副景象——住在沼泽里、常年不见光、房间里充斥着死耗子(哈利的眼睛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这鼓舞了罗恩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所以她要不介意换上风湿性关节炎……(赫敏摇了摇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男孩们都在哄堂大笑)”

    “其次,她要愿意与动物器官以及五花八门的配料打交道——你应该没去关过禁闭,赫敏……整整一面墙(罗恩张开双臂比划道),全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动物器官。梅林的胡子啊!”

    坐在哈利旁边的纳威与罗恩对视了一眼,他重复地点了点头,对罗恩的言论表示支持——因为他本人也是地窖的常客,而满满一桶的物料总是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他曾经挖过整整一桶老鼠脾脏、青蛙卵、蝙蝠心……所以,他宁愿去海格的后花园给神奇动物挑大粪,也不愿意与斯内普教授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处理魔药材料!

    “最后……(罗恩的脸蛋红了红,他心虚地环视了一圈,最终还是在朋友们的鼓励下继续说,‘说啊’、‘怎么不说了?’、‘没事,说吧!’)她必须要忍受传道士般的生活,像中世纪的修女一样,因为老蝙蝠根本不会亲亲……”

    男生们一下子炸了锅。罗恩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待遇,弗雷德两人指着罗恩怪叫道:“邪恶的小罗尼,他每天都在脑补老蝙蝠干羞羞的事呢!”而既忍无可忍、又恼羞成怒的赫敏则是将两只抱枕扔到了罗恩的头上。她羞红了整张脸,最后将熟透了的脸蛋埋在了双手之中。其余的男生们纷纷加入到殴打罗恩的活动中,但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很用力,只是单纯的起哄罢了。

    哈利简直是乐开了花,他揉了一把罗恩的头发就没再继续欺负他了——他的心里很畅快——罗恩有的时候真是个天才!他全部都说到点子上了。

    而在此时,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听到金妮的语气略带鄙夷——“老蝙蝠又不是罗恩,罗恩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呢……”,哈利直接将口中的橘子汁喷到了膝盖上。喂!他有感觉到被冒犯好吧,因为他和罗恩的情况一样!这不能说明什么!——哈利在心中愤愤不平,可他不能将这些厚脸皮的话直接说出来。

    休息室里闹哄哄的,而哈利的思路跟着大家沸腾了一阵就又飘到其他的事上了——他突然想给小天狼星写封信,问他的看法——对于爱玛和斯内普,小天狼星会怎么看呢?还要告诉他穆迪的事——今天在课上,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摆脱掉穆迪的夺魂咒,而如果被爱玛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所以,这真的正常吗?穆迪说邓布利多觉得应该让他们感受一下,可这也太奇怪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爱玛还是知道了穆迪拿“夺魂咒”在哈利身上做实验的事,她也真的大发雷霆了。

    不过,爱玛并没有大吵大闹。在斯内普的陪伴下,她径直走进了校长室与邓布利多理智辩论,“穆迪他自己没有被谁施了夺魂咒吧?(斯内普轻轻捏了捏爱玛的手。他的面色很平静,像一个卫士般沉默地守护在她身边)好吧……(她的语气稍缓)可是他看起来很可疑……像是一个黑巫师的作风,我知道这样的指控或许会很严厉,可这是我的直觉,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他的蓝眼睛游离地盯着桌子上正在喷洒雾气的炼金产品,缓缓说道,“爱玛,夺魂咒的事是在我的许可之下——我之所以会聘请阿拉斯托,是因为我想让孩子们知道,那种力量。只是他有些激进了……你也能感受到吧,黑魔王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爱玛的神色扭曲了一瞬,她后退了一步,刚好撞进了斯内普的怀中——他替她稳住了身形,而爱玛并没有意识到,那双温暖的大手在这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臂膀。

    “但我还是持有保留意见。我看过哈利的回忆,他在课堂上……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之前与阿拉斯托经历过无数次较量——他甚至救过我的命。”

    斯内普的两只黑眼睛缓缓地瞪大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爱玛的侧脸,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诘问,“什么……”

    “所以……”,爱玛的语气很轻很诚恳,她甚至向邓布利多坐着的地方走了几步。

    但邓布利多果决地打断了她,“爱玛,疯眼汉在退休之后就一直很古怪,而圣芒戈的治疗师也关注过他的心理状况——(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点,一张泛黄的医疗报告从他身后的柜子里飞了出来)这是他的鉴定报告,像他这样的人,战争结束之后就很难适应平和的生活……你看过《预言家日报》的内容了吧。如果不是亚瑟帮助他洗脱了罪名,他很可能因为涉嫌滥用魔法的罪名被逮捕了……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专注地盯着爱玛。她渐渐平息了愤慨,神色恢复了冷静,才继续说道,“你有你的看法,邓布利多。但我会一直盯着他的,我不觉得他值得信任。”

    邓布利多轻轻地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爱玛……西弗勒斯,她在家里也是这样吗?”,“你什么意思?”爱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她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想要给邓布利多来一拳,为他那不合时宜的“玩笑”。

    “她只是很在意波特,邓布利多。你不要忘了,她是哈利·波特的教母,”斯内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邓布利多立刻做了一个示弱的手势,示意他们争吵是不必要的,“好了,是我的错,请原谅我,爱玛。你完全有质疑的权利——我全给忘了,(他站起身来懊恼地拍了拍脑子)希望你原谅我这个老糊涂,我有的时候真的……想给短暂失忆的大脑来一拳。”

    最终的结果是,爱玛与斯内普再一次整整齐齐地拒绝了邓布利多的甜点与加了很多料的茶。

    一路上,他们都沉默地走在彼此身边——爱玛在纠结邓布利多自我懊恼的那句话,伟大的白巫师经常说出一些颠三倒四的言语,虽然听起来疯疯癫癫的,但绝对大有深意……而斯内普在纠结更久之前的事情,他迫切地想要得知一切:他未参与过的事情,那段黑暗的、彼此至今都再也没被提及的往事。

    当意识到自己走进的是魔药办公室时,爱玛恍惚了一瞬,紧接着,她听到斯内普背对着自己,轻轻地发问:“穆迪为什么会救下你的命?爱玛。”

    她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斯内普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他猛然转过身,锐利的眼神扫视着爱玛,像是要把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不能告诉我吗?”,“不,只是那些回忆并不美好。”爱玛迅速回答道。

    斯内普僵硬的神情松动了一些,“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什么也没提过。”他眼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呆呆地盯着地毯上的藤蔓花纹,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

    爱玛突然意识到,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那件事。那一晚,她替西弗勒斯做了许多决定,却违背了他的本意。他肯定不想自己去受罪的,更何况是拿生命冒险……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地这么做了,以保护西弗勒斯的名义,主动伏法,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在阿兹卡班,她也曾产生过那种想法——就烂在这里吧,当所有的罪过全都被赎清后,就烂在这里吧……如果不是对西弗勒斯的牵挂、对莉莉的愧疚、复仇的欲望、小天狼星的开导在支撑着她,她或许真的无法活着回来,那么,如果得知自己死了,西弗勒斯会怎么样呢?

    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模式,她大约能摸清楚——一种苦行僧般的生活模式,他很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剩余的时间便陷入了自我反省。他不想被任何人喜欢,杜绝社交,杜绝一切娱乐……这和他刚毕业时的生活模式固然相似,但背后的原因绝不一样,因为爱玛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遭遇这一切的。

    刚毕业的时候,斯内普是懒得社交,因为大部分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怀揣着阴谋与欲念。西弗勒斯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与此同时,他便将所有的热情投入到魔药制作上,因为现实生活相对而言并没有太多乐趣。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笑得少了,眼中的意气风发也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大片的荒凉与孤寂——她一直觉得莉莉的事是影响他的主要力量,而现在,她猛然发现,自己的一走了之何尝没有给他留下伤害。如果她真的不幸去世了,那么,西弗勒斯的精神支柱很可能会轰然倒塌。

    爱玛·格林啊,你把自己想的轻若鸿毛,是将西弗勒斯视为无情无义的男人了吗?她在心里狠狠痛骂着曾被固执与嫉妒心严重左右的自己,然后坚定地对斯内普说道:“我不会再欺骗或是隐瞒你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身形晃动了一下,随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动到爱玛的下巴、鼻尖,然后聚焦到她的蓝眼睛,目光灼灼地盯住她,带着可以融化一切的力量。她终于明白了……他在心里叹息道。

    “我通过邓布利多传递了‘食死徒将会在迪安森林集会’的消息,这样他们便可以提前埋伏了——我将所有残兵败将都吸引到那里。但我松懈得太快了……埃文·罗齐尔在最后一刻识破了我,可是幸好穆迪还剩一口气,他发射了死咒。”

    屋子里静谧到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响。爱玛与斯内普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遥遥相望,他们眼中的情绪疯狂地翻涌着,但最终还是斯内普率先打破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他像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将她牢牢地锁在了怀中。

    爱玛真切地感受着他每说一句话,胸腔都在产生动人的共鸣,“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走了,我将会怎么活?”她看不到斯内普痛苦的神情,可他颤抖的声线传递了他的情绪。

    “对不起……”她紧紧地圈住他的后背,泪水悄然滑落在他的衣袍,“别……对我说抱歉,爱玛,我只想要你一个承诺。”

    斯内普不想再过那样的苦日子了,无尽的思念与悔恨昼夜不停地侵扰他——如果说,莉莉的死亡是尘埃落定的遗憾,那么爱玛的离开就是牵肠挂肚的折磨。只有枕着那根赤杨木魔杖,他才能睡得好一些,而那竟是这些年来,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

    “什么承诺?”爱玛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迫切地想要弥补曾经的过失,“别离开我,这就够了。”斯内普大胆地用手指摩挲着爱玛的脸颊,而他迅速克制住想要轻轻挑起她下巴之后的绮念——还不可以,这太卑鄙了……他不想利用爱玛的愧疚来达成自己的愿望。

    “我向梅林起誓,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最重要的。”爱玛孩子气地抽了抽鼻子,然后重新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斯内普抱着她,觉得自己好像瞬间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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