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方百计不让你知道,而你千方百计打听。”
原地升腾起的风包裹住了两人,被打散针锋没入四周,帷幔、窗户、桌椅的残骸落了一地。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所谓的计划。”师玹止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看向玉观棋,“不过你得在下次遇见傻子的时候告诉他,说你不想见他,让他少出现。”
“我只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银光从他指尖发出,没入玉观棋喉间,“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我想给什么。”
反驳的话语全都堆积在了喉间,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一般。缠绕在颈部的咒语如同活物,一旦动了解开的念头,它就会自动收紧,将玉观棋勒得眼泪直流。
他不再挣扎,任由着下人为他换上黑色长袍,木箸被换成了玉簪子将青丝高高束起,脸上则戴上黑色面纱遮住口鼻。
被送进马车后,他才看见同一装束的师玹止。青丝松松散散挽在身后,他并没有戴面纱,脸上依旧挂着是让人发憷的笑,在黑色长袍的衬托下更显阴冷。
宽敞的马车,垫着厚厚的毯子,上头搁着小四方桌。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四壁垂珠帘,顶镶夜明珠。果然是不管在哪,资本家都是最会享受的一族。
他掀开珠帘只见一片烟雾缭绕,除了风和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周遭安静得不像话。为防止他逃跑,连马车上都设了结界。
玉观棋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窝在角落。马儿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小太监将他搀扶下了马车,眼前已是另一番风景。
飞檐翘角,红墙绿瓦,与紫禁城竟是相差无几。带着“仿的就是紫禁城把?”的疑问坐上轿辇,在宫人们匆匆的脚步中,沿着望不见头的青石廊道前行。
落日的余晖透过高高的宫墙,看看洒落一丝光亮。路道两旁早早就站着提灯笼引路的宫女,头不敢抬,目不敢视,耳不能闻。
曾几何时他也坐着观光车穿梭在这朱红的宫墙内,妄想着体验一把古人的生活。如今再看只觉得一道道高墙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将他束缚在了梦境当中。
“国师到。”远远瞧见轿辇,候在大殿外的公公忙朝里通报,嗓音又尖又响。随即弓着背快步迎到师玹止身旁,“皇上正等着呢。”瞅了眼他身后的玉观棋,低声问道:“这位是?”
“静禅法师。”
公公仰视着师玹止侧颜,见其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也不敢追问,只能毕恭毕敬的将两人引入大殿。
此处并非上朝的正殿或是寝宫一类的,更类似于练功房。梁上悬挂的幔帐悬垂道地上,公公揽袖拂开纱幔引两人通过。穿行其间如若行走在缥缈的云雾间。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但闻其声未见其人,声音中带着怒火。
玉观棋连忙停住了脚步,却见公公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得嘭嘭响,一边说着“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出去。”一边朝门口退去。
一道身影从高台的蒲团上走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幔出现在他眼前。青年一席白袍,上有暗纹,若仔细察看不难看出绣的便是龙腾。衣襟袖口是绿丝所绣的祥云滚边。
一身装束清雅淡然,红唇齿白,面若桃红,女子见了都会掩面羞愧的样貌。此人便是当今皇帝—叶庭井。
只见他睨了眼门口,确定已经没有下人在场,一把抱住师玹止的腰,像个孩童似的跪在地上,“国师,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他眉峰轻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玉观棋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那人才发现了他。
“国师,这人又是谁?”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眼神也仅仅是瞟过一眼,便又回到师玹止身上。
“您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此番作为成何体统?”
玉观棋原以为师玹止会冷脸或发怒,然而都没有。他就像个老父亲对待孩子一样,从容淡然。
叶庭井闻言立马爬起身,做起了引路人,将两人带到了高台之上。师玹止与之对面而坐,玉观棋只能站在一旁,垂耳细听。
桌案上摆放着几道奏折,叶庭井将其全部摊开,“国师你看,这几个老不死的不让我修建庙宇,一直上书烦我。”
“哦?都说什么了?”
“你看这个户部历尚书,跟我说国库空虚;工部马尚书说没人。”他将奏折一摔,噘着嘴“泱泱大国,疆域万里,子民百兆!建点庙宇怎么了?”
“诸位大臣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师玹止不着痕迹躲过叶庭井的手,拿起奏折,“年事已高,有些事便想得不透彻。皇上加以点拨一二即可。”
“我就知道国师有办法!快教教我怎么治那帮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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