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结束后,她还梳理着他的发尾,轻轻地抓着,像是纵容一只爱撒娇的猫那样,霍斯廷的情绪是这样容易被平复,他甚至对自己都感到恼火,挫败地咬着她白皙的颈部皮肤。
她兜着腕带的外套被他丢得远远的,徐夏宁连走两步过去捡的力气都没有了,困倦得直流眼泪。
在他试图抱着她睡时,该死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边煞风景的男声道:“徐夏宁,你的人我接走了,你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霍斯廷的听力比雷达还敏锐,立刻在她耳边低声问:“什么你的人?”
细碎的声音传过去,安康年听见了,道:“你还在实验室啊?”
没回答安康年的疑问,徐夏宁浑身都乏力,犯困,勉强支起精神道:“嗯,谢了。”
“客气。”安康年笑一声,在电话那边和霍意说:“你和你夏宁姐再打个招呼吗?”
霍意的声音响起,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声音既磁性又饱含朝气,兴高采烈道:“夏宁姐,我先去安康年哥家了,你家客厅我打扫了一下,其他房间我都没动,下次见!”
“嗯,下次见。”她停了一下,补充道:“有事就打我电话,别忘了。”
“嗯,记得的,谢谢夏宁姐姐。”
“姐姐”两个字叫得比蜜还甜,听得人心里舒坦,徐夏宁笑了一下,而后才挂了电话。
霍斯廷赤诚地环着她,双腿像八爪鱼那样将她环进自己的禁锢里,他低哑的声音问她:“刚刚是谁啊?”
“安康年,你不是认识吗。”
徐夏宁太困,电话一挂,掩唇打个哈欠,眼皮子也耷拉了下来。
霍斯廷微冷的鼻尖蹭她的脸,“我说电话里另一个,他在我们家?”
“没有,安康年不是一个人住吗,我让他把人接过去了。”
“那他是不是进我们家了?”霍斯廷对此耿耿于怀。
徐夏宁翻了个身,背对着霍斯廷,懒得回答。
霍斯廷是很有点犟的,他又拱过去,将她扒拉过来,问她:“你是不是带人进我们家了?”
徐夏宁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实在不想跟他闹,在拍死他和马上睡觉之间选择了后者。
霍斯廷难以介怀,一开始是亲她,见亲也没反应就开始捏她鼻子,堵住她的嘴。
徐夏宁呼吸不过来,开始推他,霍斯廷松开手,又问她:“你是不是带人去我们家了?”
“别闹了,求你了,睡觉行吗大哥。”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霍斯廷捏起她脸颊肉,捏成金鱼嘴亲了亲,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个人是谁?”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却闭口不谈,摆明了不想回答,霍斯廷却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谁啊?你从来不带人回家的,他是谁啊?”
徐夏宁怒从心起,睁开一只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你还睡不睡?”
“你回答了,我就睡。”
她又闭上了眼睛,将被子往上一扯盖住耳朵,低骂道:“有病。”
“宁宁,夏宁,徐夏宁,他刚刚还叫你夏宁姐姐,你有弟弟吗?我怎么不知道?”
霍斯廷拉开她被子,像一只烦人的蚊子那样在耳边嗡鸣。
被他絮叨得烦了,忍无可忍了,徐夏宁挥开他的手臂,不耐烦道:“霍意!”
“霍意是谁?”
徐夏宁又不答了,霍斯廷坐起身道:“你不说,我去问安康年了。”
在他真的拿起她手机要拨通电话时,徐夏宁坐了起来,抢回了手机,低吼道:“霍诚的家人,行了吗?”
骤然寂静。
一方是因睡眠不足的郁躁,一方是安静得几乎没有情绪的沉默。
他们对视了几秒,徐夏宁先躺下了,背对着他。
霍斯廷没再说话,只是也默默地躺下了,同样与她背对着。
被子被她扯走,他也没再扯回去。
徐夏宁躺了一会,反而越躺越清醒了,感觉身后的人没有一点动静,连呼吸的动静都很浅,像是彻底死机了一样。
两人僵持了十来分钟,徐夏宁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她心想,我和一人工智能在犟什么呢?
这样一想,她便也觉得自己这脾气没有道理,转过身去,手搭在了霍斯廷腰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
这和往常的热情截然不同让她颇有些意外,主动捏了捏他的手背,霍斯廷依然没有反应。
“生气了?”
没有回答。
“关机了?”
没有回应。
德性!
“行,睡吧。”
她收回手,转过了身,抱着手臂阖眼继续睡。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她终于又有点困意了,身后的手臂又像八爪鱼的肢节一样缠绕了上来,穿过她的手臂,替她捂着暖。
“冷不冷?要不要穿上衣服?”
他声音低低哑哑的。
徐夏宁听出了不对劲,睁开眼睛看他,“哭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
徐夏宁在黑暗里伸出手指去摸他的脸颊,还没摸到,手心就被他强势镇压了。
预感不妙,警铃大作。
“干什么,我要睡觉……”徐夏宁不想跟他闹,如果不是这一出,她已经睡死了。
话没说完,他的吻就蔓延下来了。
她挣扎了一下,尝到了一点咸咸的,不知道是生理泪水还是生理盐水,最后还是她放弃了抵抗,揉了揉他的后脖颈,语气半是调侃半是安抚道:“幼稚鬼,看你娇气的……”
仿佛一只得不到饲养员关注就立马胡闹撒娇大哭的大猫,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徐夏宁感受着脖颈处他温热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气闷起伏的肩背,在完全睡过去前,她忽然很浑浑噩噩地想:如果未来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这么可爱,怎么能欺负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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