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学校，明明只是放了两天假而已，徐夏宁却感觉好像又过去了很长时间。
她对时间的顿感好像越来越强了。
环顾教室，徐夏宁发现霍诚还没有来。
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看了看课表，发现今天有实验课，正想着，脖子就被猛地箍住，肩膀撞到后桌，疼得她嘶了一声。
罪魁祸首没有松手的意思，就着这个姿势大喇喇道：“徐夏宁，今天实验课咱们四个一组啊。”
“撒手！”徐夏宁想挥肘锤他，无奈手肘短了，正咬牙切齿，罪魁祸首被人从旁边掰着肩膀直接撂倒，哐一声巨响，连人带凳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安康年屁股摔疼了，指着“黄雀”呲牙咧嘴骂：“你个老六，也太阴了吧？”
霍诚球鞋在他膝盖上轻轻一踢，笑骂道：“欺负女孩，你算男人吗？”
安康年吱儿哇叫：“不是，我哪欺负她了？你们俩夫妻讲点道理行不行？”
“谁夫妻？你神经病啊？”徐夏宁都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比起徐夏宁的恼怒，霍诚却很淡定，对安康年只说了一句：“别瞎说。”
安康年朝同桌伸手，哀嚎道：“魏莱，快快快，拉我起来。”
徐夏宁骂了安康年一句，却忍不住观察霍诚表情，她没有从霍诚脸上看到害羞不好意思，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打开智显后保持着一只手在桌上一只手搭在膝上的姿态，好像还没睡醒，正在重启。
徐夏宁一边看着他，一边拉开包，从包里面翻出一块巧克力含着。
一块巧克力就是她的早餐。
她挂在包上的小机器人吸引了霍诚的视线，他回过神，伸手来拿，徐夏宁将巧克力抵在腮帮子里，侧头“嗯？”一声。
“你组装的？”霍诚拿着小机器人翻来覆去地看。
徐夏宁含糊道：“改装的，换了一个智能系统。”
“我们写的系统吗？”
“我们？”
一时想不起来，徐夏宁有些茫然。
霍诚挑起眉头，“coop系统，还差两个部分完善，我以为你先做了。”
想起来了，徐夏宁将巧克力咬碎咽了，抿了下唇，说：“后两个部分很简单啊，用云算法做上传，先借用其他平台测试一下，可行的话我们自己写个云存储空间。”
云储空间什么的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霍诚没有质疑她话说太大，而是顺着往下提问：“还有处理器，学校的处理器带不动这么大的数据。”
“去创业园淘一下二手，我们能租个房子放硬件，不过现在问题是……”她搓了搓手指，这是她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
她没有说完，霍诚却明白她在考虑什么，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说：“我们初步估计一下预算，不超过一百的话我这边最少能出六十。”
一百和六十的单位自然是万，徐夏宁拿笔边写边说：“一台超级计算机少则几十万多则数百万，一百么……要么多了要么少了，按我们这些零零碎碎的支出，得核出最低成本，还要估一下最低需求的超算速度。”
霍诚点头：“今天实验课把系统做完，我们跑一下测试数据。”
coop系统是一个人工智能的输入和输出的运算系统，源于第一堂实验课老师要求每人在本学期完成一个创新设计，很多同学是从改装入手，速度快的同学第二堂实验课就上交了作业。
在别人考虑如何完成一加一大于二时，徐夏宁和霍诚两朵奇葩，一对视就找到了共有的磁场，他们俩臭味相投……不，一拍即合，决定从无到有，实现从零到飞跃。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两个高一学生想要跳出窠臼，创造出独有的智能系统，难度不亚于创造飞船飞上太空，光是一个简易的算法系统就已经卡了他们近两个月了。
如今徐夏宁却像打通了任督五脉，和霍诚说做系统很简单，难在资金上，难免有说大话的嫌疑。
从软件到硬件，从算法到设计，一次创新，一个团队尚且要数年努力，别说他们这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霍诚做了最坏的打算奉陪到底，为此他自己还做了一个基于已有系统的磁环型机器人，是一个能够捕捉磁性能量进行统计分析的人工智能，准备期末如果coop没有成果，他便将自己的设计作为小组作业上交。
实验就是试错的过程。千百次的错误最后淘选出一个正确答案，那么错误就是有意义的。
霍诚将小机器人双腿折起，把它放在两人书桌中间面对着两人屏幕，过家家式的幼稚令徐夏宁抱臂弯唇一笑。
霍诚侧扭着头看她，抬手向她伸过来，在要碰到她脸时又蓦地收回，他指了指自己嘴角，说：“这里有巧克力。”
徐夏宁用指节拭了一下，果真擦到一点黑褐色，她正找卫生纸，霍诚紧接着就递上了一张。
“谢谢。”徐夏宁说。
霍诚眉毛扬起，道：“你怎么这么客气了。”
安康年在后边听见了，也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她这几天怪得很。”
徐夏宁动作一顿，问他们：“我哪里怪了？”
“以前和你说话，十句里你不一定回答一句，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插刀，这几天怎么这么心平气和，女施主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安康年双手合掌低唱阿弥陀佛。
徐夏宁倒没生气，就是对此毫无印象，她比较信任霍诚，问他：“我是这样的吗？”
霍诚一手刀砍了贱兮兮的安康年一下，笑骂道：“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你少犯贱。”
这下到徐夏宁有些发懵了，如果安康年没有夸张，她以前是这么个怪人？
不对……两天前的她，是这样个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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