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疑问没有人能解决，不过大家一致认为现在的她比之前的她要好相处太多了，集体没有疑问。
下午的实验课是线下课，小班制，课程形式也不是老师教学生学，而是老师布置任务，学生依托资料完成任务，老师作为辅助，负责答疑和示范。
一堂课有一堂课的任务，不会随他们胡来。
徐夏宁、霍诚、安康年以及魏莱四人一组。徐夏宁要完善coop系统并试跑，其他三个人给她打掩护，一边做课堂任务，一边盯着老师的动静。
徐夏宁调出程序，从第一行数据开始往后看，她神情专注，浏览代码的速度堪称一目十行，偶尔手指微动，改几处地方。
她身体里此时像住进了另一个人，旁观着这些数据，心说：以高中生水平，这个系统还算不错。
一直到最近的几个部分，好几个弹窗在她的显示屏上。老师还在另一个小组做指导，其他三人都看着她准备怎么写，只见她几乎没有思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落，三人目瞪口呆看着一行行新数据浮现。
安康年小声说：“她不是在乱敲吧？”
霍诚给了他一栗子，说：“你做你的课堂作业去。”
“啧，爱情令人盲目。”安康年摇头，扑棱着腿转回自己的位置前。
过了会儿，魏莱咳嗽了几声，霍诚视线往徐夏宁这边一瞥，只见老师已经走了过来，他一惊，随即发现徐夏宁已经切换到了老师布置的分区代码任务，有模有样的写了一大模块了。
“你们这边有疑问吗？”老师问。
几人纷纷摇头，他们的默契反倒让老师狐疑，在他们几个显示器旁边转了一圈，确认他们不是在开小差后才走。
“这堂课写不完了吧，要不我们还是先把任务做了。”安康年提议。
徐夏宁调出程序，道：“写完了。”
“这么快？开玩笑吧？”安康年眼珠子要瞪出来了，趴到徐夏宁桌前仔细看，看到一个成型的系统模型已经出现。
霍诚也惊了，问徐夏宁：“你找人问过了吗？”
“没，这种……”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这种小东西，不是很简单吗？
“能跑数据吗？试试试试。”
“跑数据容易，能不能做操控？”霍诚说。
几个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助教机器人。
“试试？”霍诚说。
有求必应，徐夏宁打开助教后台管理员程序，又顺着厂家信息摸进总指挥操作后台，利用实验室计算机写入后台管理员密码，根据机器人代码找到对应程序……
教师正在巡看各个学生的任务进度，忽觉脑后一阵凉风，他一回头，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助教机器人正疯狂甩着手臂，踩着滚轮滑起了太空步。
他满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满教室学生哄堂爆笑起来。
在学生的大笑里，他着急忙慌去计算机上关停助教机器人的使用，没想到管理程序上却显示“此账号已登出”。
助教系统是学校内网，管理员权限精确到教室ip，他哪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松，笑骂道：“这哪个坏蛋干的？”
教导主任领着新引进的带教老师正要去签合同，忽然听到实验室里的吵闹喧哗声，脚步便转了方向。
一道黑影在教室门口出现，犹如黑云压城，适才还在嘻嘻哈哈的整个教室学生立刻鸦雀无声，看着青着脸站在门口的教导主任。
“这是干什么呢？”教导主任沉声问。
别说学生，老师的汗都下来了，低声道：“闫主任，助机被黑了。”
一看那机器人还在手舞足蹈滑步，教导主任脸色更黑了：“先把机器关了。”
“我在登，马上。”老师手忙脚乱登入账号，关停了机器人。
“是谁干的？现在自首还能补过，等学校查出来，一律顶格严肃处理！”教导主任厉声呵斥。
安康年脑袋快埋到桌子下去了，直碎碎念：“倒霉倒霉倒霉，怎么撞阎王手里了……”
四人组僵了会，霍诚扶着桌子要起身，徐夏宁却先一步出了声，举起手说：“是我干的。”
她一自首，霍诚、安康年、魏莱，三个人也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跟着说：“我也干了。”
“你们四个。”教导主任点了点他们，冷声道：“下了课都到办公室来找我！”
老师悄悄抬手，也朝他们四个点了点，那表情倒不是责怪，反是有些幸灾乐祸：倒霉了吧你们？
教导主任走了，教室空气才重新流通起来。
闫主任是领着新老师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碰见了这茬子事，怕新老师刚来心里就先有了成见，找补道：“见笑了，现在这学生一届比一届调皮，不过这种的是少数，我们大多数孩子都是很听话的……”
徐夏宁只看见教室外两个侧影走过，另一个……怎么有些眼熟。
下课后，教导主任办公室。
主任拿着保温杯接了壶茶水，边吹边对其他老师说：“我们学校今年引进的新教师都很不错啊，我刚刚带进来的那个地理老师，还有地质院的工作履历呢。”
“这地质院的怎么跑我们中学来教书了？”
“说是因为家人，可能家里人都在康海吧。”
“哎，说起这个，高二办公室那个语文老师，因为男朋友调去了西南，她也跟着去了西南，一个康海一个西南，这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康海靠近首都，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教学条件都是一流的，西南地区，听说很多学校至今连智能设备都不完善，难免让人唏嘘。
“这老师是好了，这学生也是真不省心，高一那个科研班，今天四个学生把实验室的助教系统黑了，搞得这机器人跳舞，教室乱成一锅粥，简直无法无天了！”
“闫主任，咱们换个角度想，这一届学生能力很不错啊，这才高一就有黑进系统的能耐了，这前途不可估量啊。”
听了这话，教导主任点点头的：“我这心里也这么想，但该有的态度我们还是得有，不然今天黑助教系统，明天是不是得黑教务系统了，后天岂不是要黑国务系统了？这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了！”
“也对，也对。”其他老师也附和。
正说着，这四个当事人就敲门来了。
教导主任收敛了笑容，双手搭着摆在办公桌上，摆出了一副铁面。
门一推开，四个人鱼贯而入，排排在教导主任面前站好。
主任盯着他们，等着他们先开口解释。
徐夏宁率先说：“闫主任，今天黑助教系统的事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他们没关系。”
闫主任没接话，继续看向其他三个人。
霍诚道：“黑助教系统是我提议的。”
安康年道：“我是负责望风的。”
魏莱举手：“我也是合谋。”
主任气笑了，一拍桌子道：“你们几个心倒是齐啊！”
见他大发雷霆了，徐夏宁上前一步，挺直了背说：“我是主犯，他们是从犯，要处分的话处分我好了。”
“损坏学校公共财务，严重者批评处分，你校规倒是背了。”教导主任不怒反笑。
霍诚正要说我才是主犯，主任先转了语气说：“不过鉴于这次没有造成严重损失，你们四个又积极认错态度良好，处分暂时可以免了，但是我还是要对你们提出严厉批评，一台机器数百万，弄坏了要你们四个赔，你们拿什么来赔？”
四个人忙摆出忏悔的样子，点头说“是”。
“回去每人写五千字检讨，还有实验楼的卫生，这个星期都归你们四个人了。”
“五千字？”安康年哀嚎。
主任眼一瞪：“怎么，少了？”
“不少不少。”霍诚一把捂住安康年的嘴，挟持住他。
“行了，走吧，这种事，没有下次了！”
“谢谢老师。”
四个人赶紧走。
这惩罚比安康年想的可要轻太多了，他嘴巴一被放开，忍不住回头道：“闫主任，您不给点通报批评吗？”
蹬鼻子上脸了还？
教导主任怒极反笑，“你们想要通报批评？”
“没有没有，我们滚了。”
三个人几乎是把安康年拖出去的。
走出办公室，自持教养的魏莱都忍不住给了安康年一拳，怒道：“你什么毛病？非要给你通报批评？”
安康年很是失落：“你们不觉得这事其实很光荣吗？不通报批评，其他人又怎么知道我们黑进了学校系统？”
“你没事吧大哥？”霍诚都想给他修修脑袋了。
“别闹了，要上课了，赶紧回去了。”徐夏宁拉着霍诚袖子将他拽走。
“下节课地理课，地理老师不是休产假了吗？这节课又是自习了，别着急啊，你们想吃关东煮吗？我请客。”安康年说。
霍诚振臂一挥：“走，我们宰他一顿去。”
等四个人从商铺买了吃的回教室，教学楼过道都已经空无一人了。
徐夏宁吃得慢，走在最后面，两颗鱼丸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走在前面的三个人脚步突然打了停。
徐夏宁兜头撞霍诚背上，扶额嘶了一声。
霍诚侧过头，小声和她说：“别吃了。”
“怎么……”
她一抬头，看见了教室里逆光而站的男人，他身穿教师制服，一身中式西服笔挺，日光描摹他标志的轮廓，看着他们，言笑晏晏说：“都回来了？进来啊。”
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大家也都顺坡下驴赶紧进教室找个地方坐下。
徐夏宁手上的关东煮碗都还没放下，鱼丸噎得她说不出话，她找了水壶吨吨吨先喝了一大口水，打了个嗝，接着才有时间对着新老师震惊起来。
陈陈……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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