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的计划落空,游戏继续。

    他看着李熠清,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随着游戏的进行,‘猎物’的数量已寥寥无几,而南浔仍然安然无恙。

    李熠清看着受伤的人被一个一个拖出赛场,心情更是沉重。

    在众人皆有所获之时,其中一人实在两手空空,不甘落后的他便趁机拉弓对向了南浔。正在这时,谁知李熠清突然由南浔身侧冲出,挡到了南浔前面,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个疏忽,利箭便飞射了出去。

    南浔看到,心中一紧,正要出手,一支飞箭倏然袭来,挡下了那支箭。李熠清虽未受伤,然终究惊扰了马匹,马匹扬蹄鸣叫,李熠清由马上坠了下来。

    南浔急忙上前一步,接住了坠马的李熠清。

    比赛被迫暂停。

    而一切皆在李熠清掌握之中。她知身侧的南浔会接住她,便在飞箭射来之际,故意刺激马匹,使其失控,趁机松了缰绳,落下马匹。既展现了她孱弱的形象,结束这场游戏,又能以南浔救驾有功的名义,将他带走。

    唯有一点令她意外,便是李熠漓。她刺激马匹,一方面也是为了躲开那支箭的攻击。那支箭本不会射中她,但是李熠漓却先她一步,帮她挡下了攻击。

    李熠漓竟会帮她?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冒失之人只知自己犯了错,见此情景更是心惊胆颤,看看李熠清,又看看李熠漓,下马跪地求饶。

    “误伤皇子,按律……”李熠清还未开口,李熠漓便率先问罪。

    “不碍事。”李熠清本就是利用他罢了,并不想伤他性命,便拦住了李熠漓的话。“他既是无意,我也未受伤,无需怪罪。”

    李熠清要站起来,南浔却未松手,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阴沉中带着一股戾气正看着那跪地求饶之人

    她从未见过南浔的这种阴冷的眼神,心中不觉一惊。拍了拍他的手,南浔这才收回眼神,将李熠清放下,扶她站了起来。

    “当真没有受伤?”李熠漓确认道。

    李熠清复而微笑道。“有劳二哥关心,虽未受伤,倒是受了些惊吓,今日还是先告辞了。”

    “稍后我会命人送些补品过去。”

    “二哥费心了。不过这孩子适才救了我,乃是大恩,可否由我带走?”

    李熠漓这才审视了一眼南浔,眉头皱了一皱,仍是点了头。

    ……

    南浔随李熠清回了信王府,一路上李熠清脸色冷沉,南浔更是森寒,二人一言不发。连跟在一侧的杉木,都被着沉寂凝重的气氛给弄得小心翼翼起来。

    来至书房,李熠清退下众人,独留南浔一人。

    李熠清坐着,南浔站着,二人仍是不言语。

    李熠清在等南浔的解释,而南浔在等李熠清的询问。

    僵持之下,李熠清却看南浔阴沉着脸,竟比她还要生气,丝毫没有认错和悔意。

    “跪下!”

    这里南浔第一次听到李熠清用如此霸道严厉的口吻说话。

    身为南浔之时,他确实活的屈辱,却也极少向人下跪。如今作为绯言,他只跪过师父,这是骨子里的高傲使然。

    面对李熠清的命令,他抬头看她,并没有付出行动。

    “怎么,要抗命吗?”

    南浔碰上李熠清的视线,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如今倒不是暴露身份的时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跪了下去。

    “不情愿吗?”

    “您身为王爷,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一向温顺听话的南浔,竟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说出这样嘲讽的话,是李熠清未有想到的。“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为所欲为,去外面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南浔没用反驳,听话地出去受罚了。

    如今不该听话的时候,倒是听话了起来,才更使李熠清生气。

    并没有人守着南浔,他却也未有趁机偷懒。这不止是因为李熠清的命令,也是为了让他自己保持清醒。

    这便对了,比起那种舍身相救,他更想看到李熠清像这样冷漠地对他。

    这样,他才能下得去手!

    他就这样跪了一夜,直至第二天的下午,李熠清才再次来到书房。

    南浔仍跪在哪里,李熠清没有给他眼神,直径进入了书房。他看着李熠清由眼前经过,仍不言语,不认错。

    这是李熠清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惩罚人,沙棠在旁看着,却不知如何调解。“殿下,以南浔的性格的性格你不让他起,他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那我就要改改他这种性格。”李熠清过来本是为了给南浔机会,而他却仍旧毫无悔意。

    这是李熠清的教育方式,沙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南浔那个榆木脑袋,会明白她家殿下的用意?

    她不心疼跪着的南浔,只心疼彻夜未眠的李熠清。她是如此疼爱体谅她们这些身边之人,更何况是南浔?南浔在外跪了一夜,她便在室内站了一夜,同他一起不寝不食,不眠不休。

    又僵持到了晚上,两人仍各自固执己见。

    沙棠看着李熠清丝毫未动的饭菜,实在坐不住了,便去找了南浔。

    南浔那个榆木脑袋果然还在这里跪着。

    “你也太执拗了,你就不能主动跟殿下认错?”沙棠带着怒气斥责道。

    “我如今不正在受罚?”南浔目视前方,冷冷地回答。

    “殿下当真是要罚你?”沙棠更加气愤。

    “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殿下若当真要罚你,会陪着你一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你说什么?”南浔终于抬起头去看她。

    “你果然是个榆木脑袋!你以为殿下是为何生气?殿下是气你竟不知爱惜生命,是气你将自己陷入险境,是气你只会一味顺从,不知反抗。既是被骗了去,为何不说是信王府的人,为何不向府中求救?偏偏去被人当靶子?若殿下没有过去,那你要如何活命?若你因此送了命,岂不是要殿下愧疚一生?

    你以为殿下让你跪在这里是为了罚你?殿下是想让你自己站起来,真真正正的站起来,作为信王府的人,要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被当作玩物,被人那样驱赶逃窜。”

    南浔沉默,所以最终还是在处处为了他?可他又算是什么,竟让她如此费心费力。

    李熠清立于窗边,望着窗外的苍茫黑色。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便以为是沙棠过来送药。

    “喝不下,明日再喝吧。”她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沙棠说,您这两日都未用药。”南浔端着汤药,应答道。

    李熠清听到声音,才回过头来。“谁让你起来的?”虽是责问,但语气中并未有怒意。

    “沙棠让我来给殿下送药。”

    “我的话被当作耳旁风,沙棠的话倒是听的真切。”

    南浔没有与她辩驳,只是将药送至她的身边。

    “不喝。”李熠清看到那碗黑乎乎地汤药,眉头皱的更紧。

    “殿下不必为了小人,而折磨自己。”

    “为了你?”李熠清轻笑,又将眼睛移向窗外。是啊,她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你没有其他的话要同我说?”

    南浔看她,想起了适才沙棠所说的话。“殿下不是说要给我自由吗?但您当真给我自由了吗?”

    “什么?”

    “既然您说我可以自由出入,做我想做的事情。那我不管是出去被当作猎物,还是什么,不都是我的自由吗?殿下何需如此挂念干涉?”

    李熠清才真正发怒,一向温和的眼眸,圆睁地看着他。“我允许你自由出入,不是让你出去任人欺负的。我给你出府的自由,不是让你糟践性命的。”

    南浔听她的话,却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竟然还让他重视自己的生命,难道不是她更不怕死吗?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甚至想着利用她的人,铤而走险,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万一场上那箭没有被挡下……

    他从不会欠别人人情,但是李熠清多次舍身帮他,还是让他心生歉疚,行动受限,打乱他的计划,扰乱他的心思。

    她的帮助,也许她会以为是善意,但是对他来说,是困扰。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受,他不喜欢。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也不想让你帮我。殿下对我的恩情,如今已经变成了负担。”南浔言语冷漠。

    他接近她本是为了获取她的信任,以便更好地掌控她,利用她完成任务。如今,这份信任竟成了他的负担,到底是讽刺。

    南浔的话彻底使李熠清哑言,一直以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自以为如此温顺的南浔,应该随自己的心意做事,成长。原来,她的关心与帮助,只是一种负担。

    沉默了良久,李熠清露出苦笑。终究是她太过霸道了,向他强加自己的思想。她是当真为了他好吗?一切不过是希望他成为她所想要的样子,来安慰自己内心对他的愧欠吧。

    “倒是怪我多管闲事了。”她并未再发怒,声音归于平静,却只是苦笑再苦笑。“我知道了,既是如此,那便随你吧,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生死如何都随你心愿。这信王府,你想留便留,想走便走,都随你。”

    南浔本以为说出一些狠话,可以摆脱这些不必要的束缚与困扰,但是看着李熠清落寞受伤的神情,心中却似落了一块巨石,反而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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