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啊,痛死了,不行了……”张葛在地上鬼叫的同时竟然听见了冯汝的话,当下不顾一切匍匐爬到鬼四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腿哀声求饶,“鬼先生……饶命,我们什么都……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都听你的……”
鬼四不慌不忙地喝茶,任由两人痛叫、哭饶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收回外放的阴气。
“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你们就不必活了。”
“是是是,不敢有下次,再也不敢了!”张葛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吓怕了,此刻巴不得离鬼四越远越好。
“近来九头寨的名声不好,鸠之山也少有人来,的确不能都责怪于你们。”鬼四语气温和了一点,冯汝和张葛心有余悸的同时竟然受宠若惊。
“这样吧,我会放出些风声,吸引一批商旅过来,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接好活,一切财物归你们,我只要求食材保证充足。”
冯汝和张葛大喜,忙道:“好、好、好,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鬼四起身,整理一下长衫,“我去食窟看看,你们不必跟来。”
冯汝眼神一动,出声道:“鬼先生留步,我这儿刚得一件好宝贝想进献给先生。”
“哦?什么东西?”果然引起了鬼四的注意。
冯汝拿出从白露晞身上搜来的白玉,讨好地送到鬼四面前,“这玉难得一见,请先生过目。”
鬼四伸手欲接,触之反弹,惊道:“咦?这东西有古怪!”
冯汝反复翻看,奇道:“没有啊,挺好的玉,您再看看。”
岂料鬼四皱着眉头连连摆手,看都不看一眼,满面不耐烦:“拿走拿走!”
冯汝收回白玉,非常不解。
“你们从何得来的这种东西?”鬼四已退离两三步远,嫌弃得不行。
“这是我从一个外地女人身上搜来的,现在正被我看押起来了,我看着这玉挺稀奇的,就想着献给先生把玩……”
“稀奇倒是稀奇……”
“真的吗?”冯汝眼睛放亮,又欲送过去。
“别过来!”鬼四一声断喝,把个土匪头子吓得立马站住,愕然地看他。
“这个东西不干净,从哪儿拿来的送还哪儿去,连同那个女人一起赶紧送走,越远越好,否则你们将会大祸临头,谁也救不了你们!”
“真晦气!”鬼四甩袖离开,急步匆匆。
冯汝和张葛面面相觑,满腹狐疑。
九头寨好久没办喜事了,到处都有喽啰们吆喝着挂红绸、扎红灯笼,大坛大坛的美酒被搬到了场中央,嘈杂中夹杂着几声下流的嬉笑怒骂声。
入夜时分,白露晞从床底掏出瓷片,像一个宝贝一样地看着,尖锐的瓷边刺痛着手掌,却让她无比有安全感。
饭后,小柴子照例给她端来一碗难闻的药,盯着她喝。
不用猜也知道,这药就是软筋散之类的,防着她抵死不从罢了。
白露晞端起碗,装作好奇地问:“外面好热闹啊,是有喜事吗?”
小柴子如实道:“大当家的弟弟娶婆娘。”
“哪家的姑娘?”
小柴子眼神躲闪,支吾道:“不……不清楚。”
“你去帮我准备一些洗漱用品和一件干净的衣裳,大当家有喜事我怎么也得清理一番去道个贺吧。”
“啊?”小柴子没留意这些,山寨里的人大半个月不洗澡是常事,他本人也是,可是像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大概跟他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吧。
白露晞平心静气,“你做不了主就去问你们大当家。”
小柴子迟疑地看着她手中的药,白露晞神情一肃:“药我立马喝,你不去我就把你吃了红烧肉的事告诉大当家,快去啊!”
“好、好好!”小柴子连忙应声往外走,一边出门一边看白露晞把药喝进嘴里,这才放心的去请示大当家。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听不见了,白露晞快速吐出口中的药,把药倒在屋角的一个老鼠洞里,平静地坐回桌边。
“哦?她真这么说?”冯汝在上座睥睨着底下跪着的人。
小柴子头也不敢抬:“正是。”
“你没告诉她今天是她和大虎的好事?”
“小的不敢,半个字都没透露。”
冯汝看向一旁的张葛,两人都露出不可意味的笑,内心都在嗤笑这女人太蠢。
“小事,你给她送过去就是了,等过了今晚好事成了,本大当家会赏你的。”
小柴子大喜:“是,谢大当家!”
整个寨子都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场中央排了一圈桌子长凳,歪歪斜斜的不成行,但并不影响山匪们围坐斗酒的乐趣。
一碗碗烈酒浇进喉咙,酒劲上来,分不清三五三六,什么都不顾忌了,满山寨的山匪强盗们此刻最羡慕今晚的新郎官大虎,也为了讨好两个当家的,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敬酒,再加上周围人的吆喝叫好,大有不把他灌倒不罢休的趋势。
夜半刚过,喝得酩酊大醉的大虎摇摇晃晃,推门而入,一个不支扑到桌上,“都想灌醉老子,一帮龟孙子!”
惺忪的醉眼在屋内巡视一遍,大红的蜡烛燃得刺眼,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蒙在被子里,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嘿嘿嘿,小婆娘……我的美人儿……”大虎张着两只虎爪,猥琐地靠近,“嘿嘿,害羞了?”
“被子盖着头做什么?让我瞧瞧你的小可怜模样……”
大虎的手刚触摸被子,眼前突然一黑,整颗头被蒙进了被子。
白露晞跳起来,对着他的头颅狠狠一手肘,几乎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只听得被子里闷哼一声,人就躺在床上不动了。
这个世界对白露晞来说不存在侥幸,补刀不及时后悔的是自己,当即跳下床,对准蒙着被子的头再次飞跃而起稳稳砸下一手肘,手臂钝痛的同时似乎听到被子里面头骨裂开的声音。
大虎的身躯抽动两下,然后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以防万一,白露晞手执瓷片立在床头警惕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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