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下狱的当晚,东宫传来消息——慕俞枫一条白绫悬于房梁,自尽了。
好在发现的及时,还吊留了一口气,太医会诊了一日一夜,才算从鬼门关把人抢回来,可也至此落下了病根,不能再同往日一般了。
荥姜帝对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可他到底是老了,和正妻皇后又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忍终归大过了愤怒,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宁王最终被打为庶民,流放边陲。
而慕俞城,虽然留在了京城,不过也终于还是被寻了个由头废黜了,送去了皇寺,日日抄经礼佛。
……
“真是奇了,”早朝一下,大臣们忍不住议论纷纷,“这皇长子早夭,二皇子和五皇子算是废了,四皇子残疾,六皇子又年幼,陛下却迟迟不立储三殿下,难不成还能让公主继位?”
礼部尚书闻言上前插言,“你不知道?这楚王殿下和国师大人啊……”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就五皇子逼宫那日,有同僚亲眼得见。”
林相闻言驻足一旁,礼部尚书眼尖瞥见,赶紧凑了上去,“丞相大人。”
他一直隶属慕俞城一派,如今太子被废,楚王如日中天,他日日惶恐、夜不能寐,生怕哪天楚王的立储诏书一下,他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却没想到楚王自己不争气,大好的前程不要,偏偏被国师迷了道,染上了龙阳之癖。
林相瞥他一眼,低声道,“申时,相府一叙。”
楚王府——
“南笙,”慕俞枫见秦南笙步履匆匆,蹙眉拦住他,伸手替他遮住烈日,“晌午艳阳,你这是哪去?”
秦南笙莞尔,拉着他的小臂把他的手拽下来,慕俞枫顺势反手握住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宣我觐见。”秦南笙晃晃两人相连的手,忍不住笑,“近来我们的私情被广为流传,估摸着就是为这个。”
他故意加重“私情”二字,调侃意味明显。
慕俞枫侧头去吻他,秦南笙便微微仰头去迎,嘴上却拒绝道,“殿下这般不背人,又要叫人嚼舌根了。”
慕俞枫笑出来,啄他的唇珠,一触即分。
秦南笙却又不满意了,语气尽显娇蛮,“这样就完了?”
“王妃这般不讲理,”慕俞枫挑挑眉,故作惊讶地后仰了半分,上下打量他,“刚刚是谁怕被嚼舌根的?”
秦南笙一怔,笑道,“你这样唤我,陛下听到要被你气死了。”
“夫妻私房话,为何叫父皇知道?”慕俞枫低头在他耳畔轻声呢喃,“还是说,王妃有这个癖好?”
秦南笙彻底红了脸,自知骚不过他,便只能恨恨瞪他一眼。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颇有几分无语,“初见时殿下可正经的很。”
慕俞枫笑而不语。
“好了,我得进宫了,”秦南笙嘟嘟囔囔地从他怀里撤出来,提着袍子走的飞快,“要迟了要迟了。”
秦南笙一向在荥姜帝面前都是受尽礼遇,还是第一次被冷着。
他微微动了动酸麻的膝盖,低着头跪好,不敢出声。
荥姜帝瞥见他的小动作冷哼一声,这才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不疾不徐地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秦南笙低着头悄悄龇牙咧嘴,站起身来又赶紧恢复神色。
荥姜帝沉着脸,往前倾了倾身,故意显出一丝压迫之意,“你可知,朕为何召你过来?”
“臣知道,”秦南笙懒得跟他装模作样的废话,直言道,“是为了臣与楚王殿下的私情。”
荥姜帝被他直白的用词噎得哑口无言。
“你,”荥姜帝气得心直突突,揉了揉额角,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羞?”
秦南笙也不听他说些没用的废话,省的来回周旋,直接抢占先机道,“陛下既然要问,臣就直说了。陛下在臣这是劝解也好,是威胁也罢,一概都没有用。”
荥姜帝一愣。
“陛下得空不如去劝劝殿下,他只要说不要臣了,臣二话不说,直接还乡绝不纠缠。”秦南笙表情真挚,目光清亮,仿佛真心为他提议。
他倒是想啊!可他儿子有多倔,他能不知道吗?
荥姜帝张了张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地呛咳了起来。
秦南笙能屈能伸,立马关切道,“陛下不宜忧思过度,需得保重龙体要紧。”
荥姜帝这下咳得更狠,脸都紫了,他重重一拍桌子,“朕能不知道吗?!你们倒是也让朕省省心!”
秦南笙看准时机,趁火打劫,“那陛下何必愁这个呢?儿孙自有儿孙福,棒打鸳鸯要不得。”
荥姜帝:“……”
说不通,要不直接赐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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