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可自己儿子对秦南笙那个态度简直宝贝得不行,他又不能真的对他如何。
荥姜帝瞥他一眼,也知道威逼利诱行不通了,只好转换战略,温言道,“朕何时说过要棒打鸳鸯了?”
秦南笙半信半疑地抬头看他,没有回嘴。
荥姜帝见他态度似是缓和了,也定了定心,继续哄骗道,“只是现如今的境况你也看到了,俞枫将来必然是要继位的。朕有心立储,可他也得留后不是?”
“老三性子强硬,不懂变通,你留在他身边扶持,其实朕反而放心,”他顿了顿,又抿了口茶,势在必得道,“渺音是他表妹,自小听他的话,他娶了渺音也不耽误什么。将来他继位之后,是封你做个异姓王留在身边,还是将你纳进后宫,朕还管得了吗?”
秦南笙心里冷笑一声,这才听明白。
老皇帝这是拿他当傻子骗呢。
“只是……”荥姜帝话未说尽,目光希冀地看着他,期盼他把话补完。
秦南笙轻笑一声,遂他的意,“只是臣若在近前看着,殿下必然不会同意。”
荥姜帝满意,点头笑道,“诶,就是这个道理,”他慢悠悠地点了点案边的折子,“颍州近来旱灾严重,你去赈灾两月,待他将婚事尽了,你再回来,到时候你们该如何还是如何,能耽搁什么?”
“陛下的想法是好,”秦南笙笑笑,“可恕臣直言,别说两月,就是半年、一年,殿下也不会同意与白小姐完婚的。”
荥姜帝眯眼冷笑,“不可能。”
他舒了舒筋骨,“爱卿还是经历的少,心性单纯。你对你们的感情倒是信任有加,可你也不想想,老三他前程大好,皇位就在眼前等着他,他真会为了你一个男人放弃江山吗?”
“陛下自认了解儿子,臣也自认深知殿下,”秦南笙笑笑,也不辩驳,只道,“既然如此,臣斗胆,同陛下讨一个赌约,如何?”
老皇帝深深看他半晌,扬了扬下颚,示意他继续说。
秦南笙神色淡淡,“赈灾臣自会前去。就依陛下所言,两月,若陛下有法子让他娶了白小姐,臣定然自请离去,把楚王妃的位置端端正正地让出来。”
荥姜帝闻言一喜,赶紧道,“好!”
“陛下莫急,”秦南笙嘴角微挑,“若是陛下没有说动殿下呢?”
荥姜帝根本不觉得会有这种可能,自然乐呵呵,笑道,“你说如何?”
秦南笙抬眸,“那陛下可就不能再以此拖沓立储之事了。”
慕奕松了口气,轻飘飘道,“这是自然。”
秦南笙近来跟慕俞枫亲近惯了,甚至有好几晚都是半梦半醒间被抱到慕俞枫房里睡的。
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同人谈情,乐得凑在一起腻乎,便一直由着慕俞枫,稀里糊涂地同他亲近。
可这日他刚同皇帝陛下打了个赌,虽然说的时候痛痛快快,但出了宫门才后知后觉这一赌就要分别两月有余,心里也悔得不得了,更心虚不知该如何说与慕俞枫这个消息。
秦南笙咬了咬牙,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偷偷摸摸地翻了楚王府的后墙,结果一落地就被人搂着腰身抱了个腾空。
他慌忙搂住慕俞枫的脖颈,定了定神,嗔怪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恶人先告状?”慕俞枫眯着眼看他,“走之前还好端端的同本王夫妻相称,进宫一趟回来连见都不愿见本王一面了?”
秦南笙讶然,“我哪有?!”
他心虚地干笑两声,讨好地凑上去吻他,却被慕俞枫偏头躲开。
“啊——”他眼眸晶亮,笑意盈盈地作妖,“我也太惨了吧,楚王殿下好容易熬出了头,要入主东宫了,我却转眼就要被抛弃,亲一下都不让了。”
慕俞枫被他气笑,一手抱着他往前走,一手去掐他的鼻翼,“你有没有良心?”
“那亲一个吧?”秦南笙笑着躲,却没有躲开,“亲一个吧。”
被掐住鼻子之后,秦南笙说话时鼻音很重,会不经意地拉长每一个字的尾音,听起来很像撒娇。
慕俞枫心痒痒的,却不被他诱惑,“那你先说,为什么翻墙躲着我?”
“我没有呀。”秦南笙眨眨眼,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慕俞枫看他半晌,拿他没法子,只能转言道,“父皇同你说什么了?”
秦南笙看他半晌也不敢告诉他,心生一计,可怜兮兮地垂下眸子道,“夫君,陛下要将我发配到颍州去赈灾,我们可能要两月不能见面了。”
慕俞枫瞳眸一颤,呼吸一下一乱了。
“你、你叫我什么?”他果然被称呼先吸引了注意力,可却也没完全失了神智,“父皇派你去赈灾?你自己?”
他细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缘由,一时间心烦意乱,冷了脸,“是谁?”
秦南笙懵住,没明白他心思转到了哪,“什么?”
“父皇想让我娶谁?”
秦南笙一怔,没想到他一下就猜准了一切,无奈笑道,“表小姐。”
慕俞枫嗤笑一声,没言语。片刻后又添上一只手,双手抱着他颠了颠,“好容易养了点肉,又要离京两个月。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秦南笙低头同他脸贴脸。
慕俞枫点了点头,心思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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