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托着衣袖,一手执笔而落,旁是盏茶水,热气向上而延,散发又有茶香,闻之清新淡然,尝之竹香甘醇,与之茶水、指骨相呼应,茶盏变得更是竹青,茶水变得更为清透,手指则更为白皙明显。对其轻呼一口,热气随之而散,抿一口,写一字,再抿一口,再写一字,第三次,茶水已是喝着一半,而字也写了约是三四列,第四次,茶水还剩着几口,字还剩着一两列未写,第五次,茶水喝尽,字已是完成。
“青云。”月之书抬起眼来看人,说道:“你去后山处采些茶叶,记得要‘墨上雪莲’。”青云正是要走,月之书又道,“再是取些露珠、雪水、青竹,摆在院中进行暴晒,余下的我会亲自做。”
“是。”
见是青云走出,瞧不见人影,指尖点水,道着一人名,“苏宁。”
——
泽远带我去个地方,那里山清水秀的,附近种了好多的竹子与青石板。我本以为只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越走越是发现,自己压根就看不清,只得是模糊一片。呜,要是能看清就好了。
泽远:每到这个时候,仙君总是会在心里念叨,要是自己看得见就好了。不过他很想知道,在仙君的眼里,眼前百般景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他很少听到仙君说个不是,亦或者是嫌弃,可能在仙君的眼里,都是很美的。
我:但这周遭景色却是不错,雾蒙之下,如此之美,倘若再过详细,不知是否还要比之更甚。
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是遇见一人,泽远便会让我对其行礼,他亦是。行礼之度,依据情况而来,倘若是在行走之时,那就可省去。这次,泽远没提醒我,见人行礼,端庄有度,至少不会令人反感。
“不知姑娘唤取何名?”
“苏宁。”
——
月之书拉过一旁的泽远,悄声问道:“你确定她当真是来学做菜的吗?”
“那是当然,不然还能有假啊?”
月之书啥话也没说,只是眼神看向了摆在她面前的饭菜,泽远心虚道:“不过是个意外。”哈哈,好尴尬啊。就在他话刚落下的时候,砰的一声,将他给吓了一跳。
月之书:“意外?”
泽远突然很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再拿沙土掩盖,否则他这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名声岂不是又要降低几分。
泽远看着摆在面前的菜食,在我的问话下,手一把拿起竹筷,心一横,不管了,就当作是自己死前最后的一道。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味道居然还可以。
月之书观看了下,继而随意夹起一道,尝着倒也不错。动作悠然,谦谦君子,有礼有度。跟自己简直不是好几个级别。至少他还能做到像是君子,可她呢,连个大家闺秀都不算。
面对她的期盼,月之书温和说道:“不错。”
他的意思是说我有长进了,真是太好了。我也不用为此而愁苦。
我看向泽远,泽远道说是可以。
嗯。怎么同样的说人好,意思咋就相差那么大呢。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泽远吓得不行,反观月之书,平静淡然。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今后餐食就由我来做吧。”
泽远咳了一两声。
“你近日时不时的咳嗽,莫不是病了,既是病了,自是寻个大夫看看。”我看着月之书,问道,“我的对吧,”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话说至一半,停了。
“你成我一声‘月公子’即可。”
“月、公、子。”
月之书轻轻应了,笑容浅浅,煞是好看。
要是她也能长得这么好看就好了。
月之书本以为她只是在感慨,可在听到她的下一句后,便是打消了这种想法。
就是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她就是可以看到更多的美男子了。
月之书:……
才不过二日,我便是睡了个懒,在此期间,无人叫我。只因被一道香味吸引,赶忙穿衣,拿了梳妆台上的飘带,小花簪子,蓝白玉钗,我还往发上弄些别样东西,但是我要是真的拿了,可能会误了时辰,故而我只在发上戴着三样。
我急忙赶到时,饭菜恰是将最后一道摆在了桌上,正是准备好好品尝呢。
他们并不意外,只是喊她过去吃饭,其余的话是一概没说。
食不言,寝不语,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任何时刻,在这三种时候,我不会说任何话,其另外一种则是不可随意打断他人所言,要在人说完之后才行。
我一直记得,许是泽远与那月公子也是知道的,正因如此,所以整日食餐之时,未有半点谈论之声。
月公子好像是知道我会些酒,以此来解解馋,也不知他是从哪变出来的,闻着就感觉很好喝的样子。
他问我,想喝吗?
我下意识点头,并说:“想。”泽远以往跟我说过,我不可表现得太过激动,不然很容易将人吓跑。但是我好似模糊记得,他还有下半句,至于是个什么话,我也不知道。怪只怪我没有听清。
他给我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闻着就挺香,喝起来亦是相当的好。
“苏姑娘。”
“嗯?”我意识有点迷糊,淡淡回了一字。
“想学酿酒吗?”
“嗯……不想。”
月之书不再问话,而是喝完手中一盏,起身,缓步,拿了块毯子,轻轻盖在了苏宁的身上。
我睡得很沉,才不过喝了一杯,我便已是醉的不轻。
泽远问月之书,就这么将她放在这里,不会有事。
月之书道,不会。他设了结界,就算真是有人,也不会真的在他的地方的上撒野。
这会儿,是无梦的,一片的白色,不论是哪个方向。
我这一睡,差点没给人吓出病来。
泽远竟是以为我要就此睡死过去,我直接二话不说的给他一拳,“怎么说话的。”
“可是,泽远说的是实话呀。”泽远委屈。
我还想继续理论一番,月之书制止,说道:“他已是受罪,你就且饶了他吧。”泽远面带感激,双眼炯炯有神。月之书又道:“倘若你真的要继续罚他,那就共请自便吧。”泽远瞬间绝望。
不知怎得,他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不想动手揍人,“那便是依着月公子之言,暂且饶了你。”
泽远心道:幸好幸好。
月公子问我可会下棋?
“下棋?”我不确定地说,“应是会的。”
泽远道:“仙君你会下棋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猜的。”
泽远:无语。
月之书道:“在下有一故人,琴棋书画,皆是会上那么一点,虽说棋艺不精,但至少还是可以的。若是姑娘当真不会,在下亦不会为难苏姑娘。”
我冥思苦想,随意下了一点,凭着心而定。
我的心告知我,应是下这儿的,而非别处。
结果,我输了。我输的心服口服,自己本就无这本事,会输,正常不过。
我虽是看不出其中门道,但却是知道,他的棋艺,可说上是较高的程度了。
之后,他便是与我言道此话。
也不知他口中所说故人是谁?她有好奇之心,而且还是特别重的那种。直接问是否有些不大好,毕竟这是他人私事,说与不说,皆在于他。话说得委婉些,兴许是最好的法子。
他好似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还没等我问呢,他便是说,他不记得那位故人长得是何模样,但唯一能记得的,也就只有那一身的红衣白带了。说是他的故人很是喜欢红色,其次是为蓝与白,至于其他的,那就不能说了。说多了,可是会出事的。
红衣白带?我完全没有将其联系在自己身上。
我问他:“那他长得怎么样?”
“怎么说。她算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算‘绝’与‘美’二字,她既不差,也不算好,但偏偏就是让人觉得她好。”
就三个字: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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