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是师兄死在眼前,却又无能为力,要不是他提前告知,我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师兄、师父乃是妖,而非是人时,我稍许惊讶,他们面上淡然。思索缓慢,倒也是心许安然。师父看上去好像是在害怕,略许慌张,想必是怕我会因着此等身份而不愿以之为认,可是师父,你是否忘了,虽然师父你只照顾了我才半岁不到,把照顾我的责任全权交到了师兄的头上,但到底你还是我的师父,我要是真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以此嫌弃,那我实在太不是个人了。
师父松了口气,夸师兄教导不错。我知道,师兄这会儿呀,肯定是在想,原来师父他也知道啊,他知不知道养大个小孩子有多难啊,他那些时候的日子到底是怎么做得。所以,他想从中捞取些好处,借此来平息他的怨。
“师父,既是如此此,何不给弟子一样好处。”祁玉抢先道,“倘若师父实在不想,那也是可以用别种法子的,例如是让师妹再次进入藏书阁。师父,您看如何?”
师父:这孩子咋学会抢话了?
轻咳两声道:“祁月说的不错,你还不谢谢师兄。”
“多谢师兄。”
“苏娟,你先去藏书阁,为师有话要跟你师兄说。”咬牙切齿。
我看了眼师兄,便是告退。
、
师父见我走远,急忙问道:“祁月,你都学会提前说了,想来以后是用不着我这个师父了。”
“可是师父,你没回唤我和师妹来,说的皆是一样的,能不知道吗?”
“嘿,你现在敢这么和师父说话了。”
“弟子说的都是实话。”师父您这话也说了不下百次,他亦是听得习惯,早就会背了。
“说吧,近日可有异常?”
“月公子到来之时,有一妖魔之人,暗中于袭,所幸未有大碍。”
“什么大碍,我看你是得了重伤,你师妹亦是如此,只不过是相较于你,稍微轻些罢了。你不要以为为师不知你心中所想,好歹也是我的徒弟,教与多年,我又不怎知你这话中何意。”
“师父不愧是师父。”
“徒弟不愧是徒弟。”
“好了,你大致与为师说那日经过。”
……
藏书阁,我最是欢喜的地方。不为何,只因里面有着好多书,师兄说是‘又’,难道我之前来过,为何我想不起。都怪我这记性,连何时进过藏书阁都不知。不过呢,她时常听师兄道,藏书阁若是不记错,约是有着千百万。我只当是师兄是在夸大其词,没当回事。以往他都是这么说的。
书卷几百道,书籍几千本,也不知是用及年几,才有如此见目。
师父总说,万事可怠,唯读书不可。
卷卷书籍,知识百万,于一生万世皆可。
这么想着念着,我开始对着自己的年岁算了起来,完了,我记不得了。估计在这世上,没几人能做到像她这样了。过往之事记不得,年岁亦是如此。她也是没得救了,好在师兄师父都没嫌弃。
那几日过着实在‘漂泊’,闲暇之时少些,难以平复,正如今日这般,委实是以稀奇,惊呼为主。好不容易回之一趟,不多看会儿书那可怎么行?读书之爱好,无人与同之。同之相较与,辩论是与非。我想啊,书大抵便是如此,教人德行兼备,为人处事,亦或者是别的,从中受益与励得。
可是啊,我看书实在过杂了些,无论小说杂记,还是名门经传,我皆是欢喜着。以至于我不知该看何书否,我又懒得爬上几处高楼,只在一楼寻书。书卷书籍皆是分门别类而摆放不同之处,军事、文理皆有。所涉及之处多之数不胜数,以前她便是听师兄说起过,因着云萧山藏书阁所藏之书众多,时常被人所觊觎,有次还不慎被人所烧,少了诸多书籍,现今的,则是他和师父巡山游水,费尽千辛万苦所得,故而万分珍惜。
师兄还说,书,得之不易,需好生相待,万不可有损毁之意。
此话,我记了多年,未是想到,有那么一日,我也会将此话说与他人听。
此事本无瓜葛,只因玩着不过心,心中愤然,殃及所祸。我只恨自己未有能耐,可寻仇于报,不然怎能是令其逍遥一段时日。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连带着地上的血腥,残缺的人身,从山顶流入山脚,再至山底,顺着浅浅小道,落入溪河之中。
我感到头上未有雨滴,抬头看人,迷糊不清。
我只记得,当时有位身穿月白的公子一手撑着伞,罩在我的身上,替我挡去风雨。雨水浸透他的下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足足一夜。
我将其埋葬,云萧山自此后成了座空山,无人寻迹,就算是寻了,也是竭尽全力跑得远远的,毕竟已是出过人命的山,又怎会是座好的呢?他问我,今后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
我问及他的名姓,他道说:“月之书。”
“月、之、书。”好,我记住了,过会儿也就忘了。
我记性不佳,那是出了名的,不然我不可能认不出。认了我也是不确定的,我的眼睛看不清人影,不敢贸然相认。但唯一没忘却的,便是云萧山的诸多人命。我要寻个机会,至少是能让我报仇的机会。
我寻遍各处,才寻到一个不错的——成仙。
她要是没记错,诛杀师兄师弟及师父的,乃是魔族之人。若入魔族之地,必须先是为仙。这是位道士告知我的。
我倒是笑问他,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成仙。就算是真的成了仙,又该如何进这魔族之地。
“恩缘续果,百善为仙,尽其功德圆满,方可为之。”
我有些不大相信,“成仙讲究因缘,可不是只做件善事才行,定然还是有着别的什么。”
“姑娘一路北上,谈若遇见一人,将其收养,若是做事有功,或许便可了却姑娘心中之恨。”
“道长是乃何许人也?”
“这个,姑娘莫问,来日会有人告知姑娘的。”下一瞬,我看着他化作云雾飞去,不见踪影。
——
“月公子,我刚刚遇见了位仙人,你信吗?”
“我信。”
“他说,我要一直向北走,说不准会遇见一个人,然后将其抚养长大,做个有用的人,这样我就可以报仇去了,也好了却我此生夙愿。”
“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那你会害了我吗?”
“不会。”
“月公子,就此拜别。”
他看着我远去,心里思索。
她不识路,要是不小心方向走错,那可就遇不上了。
他要跟着吗?这是个问题。算了,罢了。他还是继续跟着,反正他居无定所,不知何归,若是能借此报以恩怨,想来会是方便许多。
想罢,便是远远跟着。
有几次,他都觉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了路,一遍又一遍的怀疑,究竟是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
便是在此时,他觉察有人跟着,小心防备,走上前。走至一小巷,他正要出手,被人所喝停,停住要拔出长剑的手,径直收回剑鞘。
转身,一袭青衣,头戴冠玉,腰间环佩,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他做他的侍卫。月之书只觉得此人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一上来就让人做侍卫,什么玩意?
“我不干。阁下另请高明去。”
“嘿,我就想问问,你是江湖游客?”
“不是。”真不知自己哪根筋抽了错,才会想着要回答。他还是赶紧走得好这样他才可继续追上苏姑娘的步伐。要是不慎走错,至少他还能给个提点,她也好尽快报了仇恨,逍遥过活。
不过,看上去,是他想多了。也或许是他遇人不淑太多,才会觉得她身边没几个好的。也或是他想错了,她的那些师兄师弟对她确然是好的,哪里是像他啊,门中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度派人追杀于他,真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至少不要如他这般。
“你是三师兄派来的吧。”
“哟,几年不见,倒是学会任人了。任素之。师弟,你可莫要挣扎,随我回门派。”
万般无奈下,回了去。
——
街头,城门,十五里。
我肚子空空,想要点吃的,算了吧,少吃一顿也不是不可,又不会去个什么人。要按照以往的法子去吗,好像不大可行。我总是考虑那么多做什么,那位倒是没说要走多久多远,倘若因着心思太急,遇不上又该如何?
我走出城门,往后看,延尽路途,总感觉少了什么,许是我多虑了。
也不知是不是之后我的运气不佳,才会次次受壁。
这天的雨和那日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些许阴森。
我有些害怕,下意识抱紧自己,以前至少还有师兄在,可现今是要我独自面对。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害怕。
雨看起来是不会停了,周遭黑得很,伸手不见五指,好像还有一些‘吱吱’的叫声。
谁来救救她啊!
没人来。
我也只好先收拾一下,收拾好了,睡一觉,然后就好了。
可结果是,它会咬人,咬我的手指甲,我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甩飞出去,还恍惚听到了一声惨叫。
不会给摔死了吧。
千万别啊,那还是去了算了,我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得,我睡不着。
睡不着该做些什么呢,没什么可做,也就是发发呆,做做梦。我瞧着外边的天雨,不知是何滋味,反正我的脖子倒是挺酸的,差点就转不了了。
哎,我这稀松的命运啊,可千万要让我遇见那个人,好早日让我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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