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车队来到了漠北,正是夜晚,军队驻扎的地方是草地,听说蛮子们在草原和沙漠的交界处。
沈宝珠披着黑色的兔绒斗篷,坐在营帐外。
“小姐不冷?”留春端着食物走了过来。
沈宝珠摇了摇头,“不冷,吃的先放里头吧,出来陪我坐会儿。”
留春点了点头走入帐子,过了一会又搬着一把椅子出来了。
木织和姬岫刚刚摸清了驻扎军营的附近地形,看着木织披着绯红色斗篷配着刀,一蹦一跳得走在姬岫身边的样子,沈宝珠不经感叹。
“有个妹妹真好,”沈宝珠说到,“留春有桃面,姬岫有木织。”
留春连忙回到,“小姐也有表小姐不是吗?”
“嗯……也对”沈宝珠笑了笑,“是个不省心的。”
想到那个调皮捣蛋的表妹,沈宝珠露出了一丝笑意,毕竟这是家里唯一的同辈。
小时候同自己住在一起,自己比她大了四岁,从小她就纵容这个妹妹,她很喜欢香香,两人如同亲姐妹,心意相通。
“哟~这么冷的天,坐在外头也不怕冻坏了。”
李伴卿手上捧着一个小巧的紫色花釉暖手炉,笑盈盈得向沈宝珠走过来。
“李公子。”沈宝珠语气平静得唤了一声。
留春见李伴卿来了,忙从椅子上起来,李伴卿顺理成章得坐在了椅子上,弄得留春只好站在沈宝珠身侧。
李伴卿轻轻握住了沈宝珠的手,“女孩子手凉可不好,”随后把暖手炉塞入沈宝珠手中。
温暖的触感由指尖传入,不知是来者的体温还是暖手炉的温度。
沈宝珠的目光不受控制得落到了被握住的手上,许是他先前一直拿着暖手炉的缘故,他的手很暖和。
漠北夜晚的气温很低,虽不至于穿裘,但风凉嗖嗖的,一阵风吹过,草摩擦发出簌簌声,给漠北的夜晚添了几分寒凉。
沈宝珠长舒一口气,“多谢李公子,我家侍人粗心忘记给我把暖手炉放入行李了,此炉结了燃眉。”
“不必和我客气”,李伴卿觉她手的温度渐渐变热,就慢慢送开了手。
两人聊着一些日常和手下铺子的情况,以及大盛的商业情况。
两人聊得如火如荼,并无人发觉有一个人在偷偷注视两人。
“嘿!死胖子看什么呢!”一到声音在偷窥者背后响起来。
猛的转身,对上了慕容倪凶狠的眼神。
慕容倪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看见相谈甚欢的沈李两人。
“哈哈哈哈,恶心的后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慕容倪笑的起劲,“都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沈大小姐,你也配看?”
柳如虎畏畏缩缩得低着头,肥胖的身躯瘫坐在草地上。
“喂,死胖子,给我学狗叫!”慕容倪拽着柳如虎的衣襟嚷到。
柳如虎还真学了狗叫,“汪汪汪!嗷呜,嗷呜……”一边叫一边用难以言喻的恶心眼神看着慕容倪。
慕容倪对其很不爽,松开了他的衣襟,踹了一脚肥胖的身躯,“别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着老子!”
随后又踹了几脚,丢下一句真恶心,回帐子了。
第二天,听说柳如虎被慕容倪从帐篷中丢了出来,在帐子外冻得瑟瑟发抖。
沈宝珠听后没什么感触,毕竟其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
刚用完早膳,一队士兵例在了沈宝珠帐前,一个小侍者掀开了门帘,走进来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
来者是江无,是江掌印的干儿子。
“沈小姐,义父有请。”声音冷冽,似是寒风吹入骨髓。
“有劳大人来请了。”沈宝珠起身,看了眼留春,留春会意跟了上去。
见留春跟上来,江无又面无表情得开口到,“义父只要贵客去。”
沈宝珠扯出一丝笑容,回头对留春说,“留春,你且和木织她们一起去周边骑马罢。”
留春服了服身。
来到江掌印的帐内,沈宝珠见所有所谓的贵客都在。
“沈氏女,沈宝珠见过江掌印,给江掌印请安,掌印福寿安康。”沈宝珠规规矩矩得行礼问安。
“无需多礼,请沈小姐入座。”江昼的声音响起。
一抬眼对上了江昼的眼睛,那是一个很有震慑力穿透力的眼神,沈宝珠险些没接住。
沈宝珠坐在了李伴卿对面的空位上,不经意得无李伴卿对视了一眼,李老狐狸还是笑盈盈的。
“各位都本座的贵客,本座自然是会保证各位在军中的安全的,希望我们未来的合作愉快!”
江昼的这番话显然是说给沈宝珠和李伴卿听的。
“江掌印,李某有一事想说。”李伴卿突然发言,“年节左右可否回京?”
沈宝珠不是很明白李伴卿的意图,只能先听着。
“可能不太行。”江昼用深邃的目光盯着李伴卿,“李老板年节前后有要事?”
“那倒未必,”李伴卿依旧笑盈盈得,“鄙人本打算在年节前后对中意的女子提前的,看来是不行了。”
江昼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事啊,本座尽量让你年节前后回去!”
李伴卿拱了拱手,又转头笑眯眯得看着沈宝珠。
沈宝珠磕了磕眼。
“沈小姐。”江昼突然叫沈宝珠,使其浑身一僵。
“江掌印,有何吩咐?”沈宝珠起身,行礼颔首。
“无事,军营中沈小姐无需行后宅之礼,”江昼摆了摆手示意坐下,“未曾想到沈小姐亲自来,既然李老板要在年节前后回去,那你一并回吧,免得令尊担心。”
“谢掌印大人恩典。”
几人又聊了些军营中要注意的事宜,就被遣散了。
几人走后江无走进帐中。
“义父,您真的要年节前后放他俩走?”江无问到。
江昼哼了一声,“无妨,李伴卿唯利是图,我们的计划还长,他和我们的合作也长。”
江无点了点头,“那沈宝珠呢?”
“另有大用。”江昼没有过多回复,只是问到,“刘百伯何时到?”
“约莫三四天后即可,”江昼回复到,“但是我们的人来信说在官道上见了皇宫的人。”
“盯着些,必要时动手。”江昼冷脸道。
午后的军营附近的草场上,木织和姬岫正护着沈宝珠骑马。
“小姐缰绳不要拉得太紧了!”
“小姐放松,不要紧张了!”
“小姐坐稳,脚莫要与马登脱开!”
……
只见沈宝珠一身丁香紫的骑射服,□□是一匹黑色的河曲马,长发束了起来,看起来飒爽明丽。
她笑得很开心,她们笑得很开心,为何会有人会在漠北这样危险的地方笑得开心。
仿佛她们不是来做人质的,是来游玩的。
很快姬岫就发现暗处的目光,空时四处探望,终于对上了一道目光,是江无。
他正背着手看着三人,他来了多久了,到底是自己疏忽,竟然没发现。
见其中一位女子与自己对视,江无投去了一个阴寒狠厉的眼神,似是警告。
姬岫收回目光,皱了皱眉,以后还要多加小心。
三人在草场上玩了好一会,等沈宝珠觉得下肢麻得慌才停下。
同样下肢发麻的还有陈绫颐,脱离皇宫束缚的她可谓是放飞自我了,由刘百伯及其部下护送的她,途中与刘百伯日日夜夜。
如今她瘫在车的软垫上,只觉下肢发麻。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陈绫颐连扶柳都带上了,此时的扶柳正在给陈绫颐捶腿。
“扶柳,不如到时候我们去找你东家吧,军营无聊得要命。”陈绫颐边说边指了指右腿,示意扶柳换条腿锤锤。
扶柳一脸妖媚的笑意,“公主,我们这些出身低贱的,哪有资格知道东家的去处啊,您还是待在军营好些,免得……”
扶柳没有说下去,那是他这种低贱的人不配说的。
陈绫颐听后一脸沮丧,“啊…为什么……”随后还用手锤了一下马车壁,“哎呦,疼,这破车。”
陈绫颐用力过度锤的她手生疼,扶柳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忙拉过陈绫颐的手。
“扶柳给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陈绫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是我们扶柳好~”
两人不知,所有对话尽入刘百伯耳,刘百伯的脸色毫不察觉的黑了。
到了晚上,留春端着晚膳走入了沈宝珠的帐子。
“小姐,晚膳来了,”留春对着坐在床上看画本的沈宝珠说。
随后又补充到“晚膳有烟熏耗牛肉,酥皮鸡,红烧猪肘,小炒白菜,豆腐汤,另外李公子的人送来了一瓶青梅汁,军中吃食多为肉类,送来给小姐解腻。”
“他倒是有心,”沈宝珠穿好鞋,下了床,看着桌上的碧色瓷瓶,“应该不会有毒吧。”
“小姐放心,所有人携带的物品,无论是吃食还是用品,在进入军营都被检查过。”留春一边布菜,一边回话。
沈宝珠嘴角一扬,“我最爱吃肉食,这些吃食正合我意。”
“小姐习惯的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宝珠开心得拿起筷子,加了一块切好的肘子肉,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好吃极了。
“江昼着军营里的厨子倒是不错。”沈宝珠说到,“留春,你把木织姬岫她们叫过来一起吃吧。”
过了会儿,留春叫来了两人,两人谢过沈宝珠后就入座了。
“哇!看起来好好吃!”木织看见肉食两眼放光,随后又满脸期待得看向沈宝珠,问到“小姐,我可以多吃点吗?”
沈宝珠点了点头,“当然!”
三人饭毕后,只有木织仍在吃,在三人的注视下,木织硬生生把一桌子的菜都吃了。
沈宝珠表示很震惊,一个看着不大的小姑娘竟然能吃这么多。
“我吃的很多吗?”木织见几人都看着自己,怯生生得问。
三人一齐摇头否认。
“能吃是福。”沈宝珠回到。
木织点了点头,留春提议去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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